签完字的瞬间，苏晚晴的手微微颤抖。她放下笔，仿佛那薄薄的几页纸有千斤重。

“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顾衍之收起协议，语气公事公办，“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

“明天？”苏晚晴愕然，“这么快？”

“既然决定了，何必拖延？”顾衍之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你还有时间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

苏晚晴这才想起，她的公寓里还堆满了为婚礼准备的东西，手机上有无数未接来电——来自亲友的询问，关于为什么没有如期出现在民政局。

痛苦再次袭来，但这次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麻木感。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一条与预期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需要回公寓一趟。”她说。

顾衍之点头：“我让司机送你。收拾些必需品，今晚就住过来。既然要演戏，就得做**。”

半小时后，苏晚晴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前，钥匙在手中攥得发烫。推开门，满眼刺目的喜庆装饰——窗上的喜字，沙发上堆着的婚礼礼物，还有餐桌上那个她精心准备的、现在已经毫无意义的爱心便当。

她机械地开始收拾，将婚纱照塞进抽屉，扯下喜庆的装饰品。每一样东西都像一把刀，割开她尚未结痂的伤口。

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苏晚晴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晚晴，怎么回事？子谦妈妈说你们没去领证？电话也打不通...”母亲焦急的声音传来。

苏晚晴闭上眼，努力让声音平稳：“妈，婚礼取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是更大的焦虑：“取消了？为什么？你们吵架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他有了别人。”苏晚晴简短的陈述，声音出奇地平静，“今天被我发现了。”

母亲的惊呼和追问如潮水般涌来，苏晚晴将手机拿远了些，任由那些声音模糊成一片噪音。等那头稍平静些，她才继续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晚晴，你没事吧？要不要妈妈过去陪你？”

“不用了，妈。”苏晚晴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我...我可能需要出去散散心，一段时间不联系。答应我，别去找陆家，别问任何事，给我留点尊严。”

安抚完母亲，苏晚晴迅速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在拿起最后一张与陆子谦的合影时，她停顿了片刻，然后将相框扔进了垃圾桶。

走出公寓时，天色已暗。顾衍之的车等在楼下，他本人却不在车内。

“顾先生让我送您回去。”司机解释道。

回到顾衍之的公寓，苏晚晴发现客房已经收拾妥当，床上放着一套全新的女士睡衣和几件日常服装，标签还没拆，尺寸正好是她的。

“顾先生吩咐准备的。”保姆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