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抱得美人归》的剧情蜿蜒曲折,伏笔埋的好,周铭萧凌淑作为主角,每一个人物都有他出现的意义,很棒的一本书,主要讲述的是:此刻全都**裸地、密集地、以一种近乎狰狞的方式,摊开在这冰冷的月光下!照片的拍摄角度各异,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明显很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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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操。粉笔灰混着阳光的味道呛进鼻腔,熟悉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瞪着讲台上那个背对着全班,正板书《沁园春·长沙》的窈窕背影,白色雪纺衬衫,
黑色及膝裙,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下是一双细跟高跟鞋。萧凌淑。我的高中语文老师,
也是我上辈子爱而不得,最终为我而死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然后又猛地扔进沸腾的油锅。我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她倒在我怀里时,
血怎样染红了她素白的裙子,温度怎样一点点从她身体里流失,
那双总是含着清淡笑意或是微愠薄怒的眼睛,怎样一点点涣散,
最终凝固成一个我永生无法磨灭的痛楚印记。而她此刻就站在这里,鲜活,生动,
距离我不到五米。“陈默!”旁边有人猛戳我胳膊,是同桌张浩,
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默哥,看傻眼了?新来的萧老师确实漂亮得不像话,
你也用不着这么直勾勾的吧?哥们儿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我猛地回过神,
才发现全班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讲台上,萧凌淑已经转过身,
那双清凌凌的杏眼正带着一丝初为人师的局促和被打断的不满,望向我这里。
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位同学,请你把最后一句‘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赏析说一下。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点柔软的江南口音,像羽毛搔过心尖,却又保持着师长该有的距离。
我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响声。我没看课本,只是看着她。
目光贪婪地掠过她的眉她的眼,她微微抿起的唇瓣,她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第一颗纽扣。
我想确认这不是又一个让我绝望醒来的梦。我的注视显然让她不适了,
她白皙的耳垂漫上一点极淡的绯色,声音严肃了几分:“同学?
”“万类霜天竞自由……”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沙哑,“写的真好。可惜,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和事,都能等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自由。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和抽气声。这回答太离经叛道,根本不像个高三学生的赏析。
萧凌淑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那点局促被professionali**取代:“阅读理解需要紧扣文本,
不要过度发散。坐下,认真听讲。”我没动。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一个疯狂的念头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我记得,清清楚楚地记得,
上辈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她那位道貌岸然、后来为了家族利益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未婚夫周铭,
会在某顶尖文学刊物上发表一首窃取自她少时诗稿的词,籍此声名大噪,奠定了才子之名。
那首词,是萧凌淑失忆前,家族未败落、她还是那个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时写的。
词牌是《青玉案》。周铭那个杂种。一股混着血腥气的暴怒顶上来,几乎冲垮我的理智。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老师,您觉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这种句子,算不算写尽了求而不得的怅惘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这话问得没头没脑,而且莫名带着一股超越师生关系的尖锐。
萧凌淑明显愣住了,
杏眼里掠过一丝真正的茫然:“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自然是千古名句,你……”“不,
”我打断她,眼睛死死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不是辛弃疾。
是另一首,用《青玉案》这个词牌写的。第一句是……‘秋霜不解春风意’。”啪嗒。
她指尖捏着的粉笔掉落在讲台上,断成两截。她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褪得血色全无,
比窗外的粉墙还要白上几分。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又无法理解的东西。她扶着讲台的手指微微发抖,
纤细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你……”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一种近乎惊恐的破碎气音,“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谁告诉你的?”全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我心头那块冰与火交织的巨石轰然落下,
砸得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她记得。即使记忆被篡改、被掩埋,灵魂深处依然留着那道刻痕。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大概是比哭还难看的笑:“梦里见过的。老师信吗?”说完,
我不再看她惨白如纸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径直坐下,将头扭向窗外。
九月的天空蓝得刺眼。我知道,我掷下的这颗石子,已经在她看似平静的湖心里,
掀起了滔天巨浪。剩下的,只需要等。——下课铃响,萧凌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教室,
连教案都忘了拿。一整天,我都能感觉到各种探究、好奇、看神经病似的目光黏在我背上。
张浩围着我追问了半天,被我一句“瞎编的”堵了回去。放学后,
我鬼使神差地绕到了教师办公楼后面。我知道她的办公室在哪一扇窗下。上辈子,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站在这个位置,仰望那扇窗里透出的灯光,
想象她在里面批改作业的样子。窗户开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拂动。然后,
我听到了极压抑的、细碎的啜泣声。像受伤的小兽,把所有的痛苦死死闷在喉咙里,
只有实在忍不住时,才泄露出一丝半缕。我的心口像是被那哭声狠狠碾过,
钝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指甲掐进掌心,才克制住翻窗进去看看她的冲动。她为什么哭?
为那首莫名被一个学生道破的词?为那段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仿佛空中楼阁般的过去?
还是仅仅因为,某些深埋的东西,已经开始松动、剥落,带来难以承受的惶惑和……痛苦?
**在冰冷的墙壁上,仰起头,闭上眼,任由那细微的哭声一下下凌迟着我的心脏。
直到哭声渐渐低下去,传来收拾东西的细微响动,我才迅速闪身躲到一旁的树后。几分钟后,
她走了出来。眼眶是红的,但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比平时更冷几分,
是一种绷得很紧的、戒备的冷漠。她径直走向校门口那辆白色的代步车。我看着她离开,
然后从树后走出来,去了网吧。我需要查一些东西。关于周铭,关于萧家,
关于那首《青玉案》到底“发表”了没有。结果让我冷笑。网上已经有了零星报道,
称青年才俊周铭新作《青玉案·秋思》惊艳文坛,被誉为当代婉约词派的复兴之光。时间点,
恰巧就是这几天。狗东西。——是夜,月凉如水。我站在一栋精致的独栋别墅外。
这是学校分配给她的临时住所,僻静清幽。我知道她一个人住这里。
别墅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勾勒出一个窈窕焦灼的剪影。她在窗前踱步,显得烦躁不安。
过了一会儿,楼下的门廊灯亮了。她穿着一身丝质睡裙,外面随意披了件开衫,走了出来,
站在智能密码锁前。她开始尝试输入密码。我看不见数字,但能看到她手指犹豫的停顿,
和一次次尝试后,门锁发出的冰冷错误的“滴滴”声。她在试。试那些她以为可能正确的,
属于她“过去”的数字。是周铭的生日?还是他们那虚伪的“订婚纪念日”?
或是萧家某个特殊的日子?一次,两次,三次……滴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试得越来越急,动作带上了火气,最后几乎是用拳头砸了一下门板,肩膀垮下来,
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和自我怀疑。夜风吹起她单薄的衣衫,显得她那么瘦,那么脆弱。
鬼使神差地,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脚步声惊动了她,她猛地回头,看到我,
脸上瞬间布满惊骇和戒备,下意识地拉紧了开衫:“谁?!……陈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绷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睡不着,随便逛逛。”我走近,
目光扫过那个闪着幽蓝微光的密码屏,“老师忘了密码?”我的靠近让她明显不适,
她后退半步,背抵着门,强自镇定:“这不关你的事。很晚了,请你立刻离开,
否则我报警了。”她试图拿出老师的威严,但眼底的慌乱出卖了她。“试试110901。
”我报出一串数字,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那是我的生日。十一月九号。上辈子,
她所有重要的密码,都是这个。她说这是她重获新生的日子。萧凌淑猛地瞪大眼睛,
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为什么要用你的生日当密码?!”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得有些破音。“试试呗。
”我看着她,眼神不容置疑,“反正你试了那么多次都不对,不差这一次。或者,
老师你在害怕什么?”激将法对她这种外表清冷、内心骄傲的人,有时候格外有用。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瞪着我,眼神里全是匪夷所思和愤怒。但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最终,
她像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对峙,也可能是破罐破摔,猛地转身,手指带着极大的情绪,
狠狠地、一个一个地按下了那六个数字——1、1、0、9、0、1。“滴。
”一声清脆的、不同于之前所有错误提示音的轻响。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瞬间僵住的脸上。
“验证通过。”电子女声冰冷而清晰地响起。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停滞了。只有瞳孔,在剧烈地颤动着,
里面充满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近乎恐怖的震惊。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我,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能洞悉她最深秘密的、可怕的怪物。夜风吹过,拂起她散落的发丝。我伸手,
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原本她试尽了“过去”都打不开的门。里面没有开灯,
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下清辉一片。客厅整洁得过分,冷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的目光越过客厅,直接投向一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是主卧。上辈子,
她从不让**近那里。我抬脚,径直朝着那扇门走去。“站住!
”萧凌淑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惊醒,声音嘶哑尖利,猛地冲过来想要拦住我,“你不准进去!
那是我的房间!出去!你给我出去!”她失态了,彻底失去了平时那份清冷自持的风度,
像个护巢的母兽,惊慌失措地试图阻挡入侵者。可我比她快了一步。我握住冰凉的门把,
向下压——门没锁。“不要!”她绝望地喊了一声。门,开了。月光如水银泻地,涌入房间,
照亮了里面的景象。然后,我也僵住了。仿佛有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颅顶,
砸得我神魂俱散,四肢百骸的血液瞬间冻结。一整面墙。整整一面墙,贴满了照片。大的,
小的,彩色的,黑白的,单人的,双人的……照片上的人,是我,和她。是上辈子的我,
和上辈子的她!有些照片里,我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她穿着素雅的长裙,
我们并肩站在一片油菜花田里,笑得像个傻子;有些是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租来的小厨房,
我从身后抱着她,她回头看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有一张甚至是在深夜的路灯下,
我们忘情地接吻,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我以为只有我记得的瞬间,
此刻全都**裸地、密集地、以一种近乎狰狞的方式,摊开在这冰冷的月光下!
照片的拍摄角度各异,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明显很多是**。而最新的一张,
被放大洗了出来,贴在正中央——是今天白天,在高三十班的教室里,我站起来回答问题时,
侧头看向窗外的瞬间!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失忆了吗?
周铭和萧家不是把她过去的一切都抹掉了吗?那这满墙的照片是什么?!
这些来自“过去”的证据!这些我们相爱的铁证!
一股巨大的、混乱的、夹杂着狂喜和极致痛楚的洪流席卷了我,冲得我头晕目眩,
几乎站立不稳。我猛地转身,看向门口的萧凌淑。她不再试图阻拦,也不再尖叫。
她只是瘫软地靠着门框,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空白的、极致的茫然和……恐惧。泪水无声地从她那双漂亮却空洞的杏眼里涌出,
顺着苍白的脸颊疯狂滑落。她看着那面照片墙,又像是透过那面墙,
看到了什么让她极度恐惧的东西。她也在发抖,比我抖得还要厉害。原来她记得。或者说,
她的身体、她的本能、她深埋的灵魂碎片,从未真正忘记过。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感,
那些无法解释的冲动和梦境,最终化作了这满墙疯狂的、她自己可能都无法理解的……执念。
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又胀满了一种酸楚至极的狂喜。我一步步走向她,
走向那个蜷缩在门边、哭得浑身颤抖、脆弱得下一秒就要碎掉的女人。我的老师。我的凌淑。
我上辈子穷尽生命也无法护其周全的爱人。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又怕惊扰她。最终,
我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从背后,轻轻拥住了她冰凉的身体。她剧烈地一颤,
却没有挣脱,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我的嘴唇贴近她冰凉颤抖的耳垂,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和卑微的乞求:“老师……”“这次……”“能不能只为我一个人哭?
”我的怀抱滚烫,她的身体冰凉,都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泪水浸湿了我胸前的衣料,
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我胸口烫出一个洞来。她依旧没有声音,只是无声地、剧烈地哭泣着,
像一株在暴风雨中彻底折断的芦苇。满墙的照片在月光下沉默地注视着我们,
那些凝固的欢笑和亲吻,与此刻她绝望的泪眼、我窒息的拥抱,
交织成一幅诡异而惨烈的画卷。时间失去了意义。直到——一阵突兀又尖锐的手机**,
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猛地划破了这浓稠得令人窒息的氛围。
**是从她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提包里传出来的,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在我怀里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这**从某种梦魇状态中惊醒。她开始挣扎,
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我,眼神重新被慌乱和恐惧占据,还带着一种被窥破最不堪秘密的羞耻。
“放开……你放开我!”她的声音破碎,气若游丝。我没有强留,松开了手臂。
她踉跄着扑向沙发,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泪痕狼藉、惨白如纸的脸。
她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间,瞳孔再次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手指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在响,催命一般。我站在原地,看着她。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指尖划过屏幕,接听了电话,甚至下意识地点开了免提。
或许是因为巨大的冲击让她失去了判断力,或许……她潜意识里,也想让我听到。电话那头,
沉寂了两秒。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低沉,悦耳,
带着一种刻意打磨过的、磁性的温柔,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像毒蛇滑过皮肤。
那个让我恨入骨髓、刻入灵魂的声音——周铭。“凌淑。”他叫她的名字,语调平缓,
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掌控感。“这么晚还没睡?
”“……”萧凌淑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并不真的期待她的回答,只是略作停顿,
便继续用那种冰冷的、温柔的语调,缓缓地问出了下一句:“你刚才……”“记起什么了吗?
”“或者,记起……”“……谁了?”2空气凝固了。那冰冷的声音透过扬声器,
像一条毒蛇,钻进这间被月光和秘密填满的屋子。“……谁了?
”萧凌淑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剧烈的颤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泪痕交错后的狼藉和一种近乎窒息的惊恐。她张了张嘴,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碎的气音。周铭。他甚至不需要亲眼看见,
仅仅凭借某种野兽般的直觉,或者,是这别墅里某个我们未曾察觉的监控探头?
就精准地嗅到了异常,在她情绪最崩溃、最不设防的时刻,打来了这通电话。
我胸腔里那股压抑了两世的暴戾几乎要破体而出。但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只是看着萧凌淑,
目光沉静,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撑。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崩溃,不能被周铭牵着鼻子走。
电话那头,得不到回应,周铭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那么“温柔”,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弄:“凌淑?怎么不说话?做噩梦了吗?
还是……家里来了什么……不速之客?”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
萧凌淑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从那冰冷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一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
猛地按掉了免提键,将手机死死贴到耳边。“没……没有。”她的声音干涩发颤,
努力想要维持平静,却漏洞百出,“我……我刚睡下,有点迷糊……没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仿佛能想象周铭此刻正优雅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敲着扶手,
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是吗?”他淡淡地,“可我好像听到……有别人的呼吸声?
”我的瞳孔骤然一缩。萧凌淑的身体僵住了,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她慌乱地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是……是电视。”她急急地辩解,声音绷得更紧,
“我忘了关电视……”“哦?”周铭拖长了语调,显然一个字都不信,“看的什么节目?
这么晚还不睡,对身体不好。你最近精神似乎不太稳定,要不要我明天让王医生过去看看你?
”王医生。那个被周铭买通、一直用药物暗示和模糊她记忆的心理医生。我上前一步,
距离萧凌淑只有半臂之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惊惶。我看着她,
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挂电话。她看到了,眼中挣扎更甚。对周铭长期的、近乎本能的畏惧,
让她无法果断结束这通令人窒息的通话。“不……不用了。”她语无伦次地拒绝,“我很好,
真的……我就是累了,想睡了……”“好。”周铭从善如流,却在她即将松一口气时,
又轻飘飘地追加了一句,“对了,下周末家的晚宴,记得准时到。父亲想见见你。还有,
那首《青玉案》,有几个评论家想当面向你请教创作心得,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精准地扎进她最混乱、最敏感的神经上。萧家的晚宴,
那是一个她失忆后始终无法融入、却不得不面对的虚伪泥潭。
而那首《青玉案》……更是直接指向了今天所有崩溃的源头!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眼神开始涣散,握着手机的手摇摇欲坠。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不是碰她,
而是直接覆上她冰凉颤抖的手,稳住了那只几乎要握不住电话的手,然后,用力地、坚定地,
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嘟——忙音响起,截断了那头所有虚假的关怀和冰冷的试探。
世界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和我沉重的心跳。
手机从她脱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得旁边一幅照片微微晃动。她看着我,
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巨大的恐惧,仿佛我才是一切灾难的源头。
“是你……都是因为你……”她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无声涌出,“你到底是谁?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些照片……那首诗……那些梦……到底哪个是真的?!
”她的情绪显然再次失控,濒临崩溃边缘。“那不是梦。”我迎着她混乱惊恐的目光,
声音低沉却清晰,试图将她从情绪的漩涡中拉出来,“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凌淑,
你心里清楚,只是有人不想让你记起来。”我抬起手,指向那面触目惊心的照片墙,
指向中央那张今天才被拍下、新鲜得仿佛还带着教室气息的照片。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如果这一切只是我的恶作剧或者你的幻觉,
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这张我今天上午才出现在你教室里的照片,
为什么今晚就会出现在这里,贴满你的整面墙?”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是你拍的,对吗?
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你的本能,你的潜意识,驱使你拍下了它。就像你不知道为什么,
偏偏要用我的生日做密码一样。”她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落在那张崭新的照片上,
瞳孔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逻辑的链条开始强行焊接她破碎的认知,带来的不是清醒,
而是更深的骇然。“不……不可能……”她摇着头,拒绝接受,
“那是……那是……”“那是你。”我打断她,步步紧逼,不容她退缩,
“是藏在失忆表象下面的,真正的你。你在用这种方式记录,在用这种方式……呼唤。
”我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终的、也是最具冲击力的证据。“你后腰靠近脊椎的位置,
有一小块红色的、像花瓣一样的胎记。”我的声音喑哑,
带着某种深藏的、只有我们彼此才懂的亲昵和痛楚,“左边锁骨下面,
有一道很浅的白色疤痕,是你小时候学骑马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你喝咖啡喜欢加双份奶,
不喜欢糖。你紧张或者思考的时候,右手食指会无意识地蜷起来,
轻轻敲击东西……”我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说下去,那些属于最私密的记忆,
属于肌肤相亲后的熟知,属于漫长相处中刻入骨髓的习惯。每说出一件,
她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身体就抖得更加厉害。这些,绝不是任何一个学生,任何一个外人,
可能知道的事情!甚至可能连那个对她了如指掌的周铭,也未必完全清楚!
比如那道极其隐秘的锁骨下的旧疤!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她沿着墙壁滑坐到地毯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逼到绝境、只能无助哀鸣的小兽。我没有停下。我知道这很残忍,
像是在撕扯她血淋淋的伤疤。但痼疾需用猛药。她已经在虚假的平静中沉溺了太久。
“你不叫凌淑,你原本的名字是萧玥。萧家曾经的大**,
不是现在这个需要依附周家生存的孤女。那首《青玉案·秋思》,是你十八岁那年写的,
写在……”我顿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呼吸都有些困难。
“……写在你母亲去世后不久。你说,‘秋霜不解春风意’,
是因为你觉得命运像秋霜一样冷酷,带走了你最温暖的人。”她猛地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
但似乎……又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强行唤醒的熟悉感。“周铭偷了你的诗稿,
窃取了本该属于你的才名。他和他背后的周家,联手你的叔父,制造了意外,
夺走了你父亲的一切,逼得他重病缠身,现在还在疗养院里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
”我的声音变得冷硬,带着刻骨的恨意,“他们给你用了药,制造了‘意外’,让你失忆,
然后把你变成一件漂亮的、听话的、可以用来维系两家表面合作关系的工具!
”“他们篡改了你的过去,抹掉了你所有的棱角和光芒,想把你变成一个空洞的傀儡!
”我蹲下身,平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她,试图看进她混乱的眼底深处。“凌淑,或者……萧玥。
看看这面墙!”我抬手指向那些照片,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才是你!
会哭会笑,会爱会恨,会偷**下喜欢的人,会写下那样动人诗词的你!
不是那个在周铭身边温顺沉默、连自己生日都要被改成订婚纪念日的萧凌淑!
”她顺着我的手指,再次望向那面照片墙。目光从那些灿烂的笑容,移到深情凝望的瞬间,
再到今天这张……她看着照片里那个穿着校服、眼神却复杂得不像个学生的少年,
又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目光移回到我的脸上。那双被泪水彻底洗过的杏眼里,
疯狂和恐惧渐渐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巨大的悲恸和……混乱的探究。
她似乎在努力地、拼命地,想要从我脸上,从那些照片里,
拼凑出某个模糊的、却让她灵魂都在颤栗的影子。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只有她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沾满泪水的睫毛颤抖着,抬起。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到底……是谁?”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两世,
亏欠了两世的女人。心脏酸胀得快要爆炸。我伸出手,极其缓慢地,
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道泪痕。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只是用那双破碎的、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眼睛望着我。我的喉咙哽咽,声音低沉而郑重,
仿佛在立下一个跨越生死的誓言:“我是那个……上辈子没能保护好你,
这辈子拼了命也要把你从地狱里抢回来的人。”“我是陈默。”“是你……”我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是你曾经爱过,并且,注定会再次爱上的人。”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清脆地、彻底地……碎裂了。
那层一直蒙蔽着她、禁锢着她的玻璃罩,终于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裂痕。她望着我,
不再是全然的陌生和恐惧,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碎——有震惊,有茫然,有无法置信,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细微的依恋和酸楚。
就在这死寂的、仿佛时空都停滞的对视中——掉落在她脚边的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没有**,只有震动。嗡嗡的震动声在地毯上显得沉闷而执拗,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再次蛮横地闯入了这个刚刚开始瓦解的脆弱世界。屏幕的冷光,
照亮了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名字——周铭。阴魂不散。萧凌淑像是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了一下身体,刚刚缓和些许的脸色瞬间又绷紧了,
刚刚流露出的一丝松动被新的恐慌覆盖。他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无论她试图往哪个方向挣扎,都会立刻被收紧的网络勒得喘不过气。
我没有去看那嗡嗡作响的手机,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她。“要接吗?”我问,声音平静,
却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她。这一次,她不能只是被动承受。她必须开始学会选择,
哪怕只是从接或不接一个电话开始。她看着地上不断亮起又暗下的屏幕,看着那个名字,
嘴唇抿得发白,身体细微地颤抖着。眼神里挣扎得厉害。
长期的驯服和对未知的恐惧在与刚刚被唤醒的微弱自我激烈搏斗。嗡嗡声停了。
屏幕暗了下去。她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像是逃过了一劫。但仅仅几秒后,屏幕再次亮起!
这一次,不是来电,而是一条短信的预览,直接跳了出来,
清晰地显示在锁屏界面上——发件人:周铭。内容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却带着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直刺来:【开门。
】3【开门。】两个字,像冰锥刺破刚刚凝聚起的、脆弱的气氛。萧凌淑猛地抽了一口冷气,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惊恐万状地看向紧闭的别墅大门,又猛地看向我,眼神彻底乱了。
“他……他在外面……”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抖得不成样子,
“他怎么来了……怎么办……”周铭就在门外。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精准地围猎而来。
那通电话只是试探,确认了猎物的慌乱,他便亲自来了,要亲手将脱轨的一切扳回“正轨”。
我胸腔里那股暴戾的火再次腾起,几乎要烧穿理智。但我知道,此刻任何冲动都会万劫不复。
我迅速弯腰捡起她的手机,塞回她冰冷的手里,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冷静点。去洗把脸,收拾一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出你刚哭过。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我,身体还在抖。“快去!”我加重了语气,眼神锐利地盯了她一眼。
这一眼似乎刺破了她panic的外壳。她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醒,下意识地点头,
踉跄着冲向一楼的洗手间。我则快速扫视客厅。沙发上的靠垫有些凌乱,我迅速摆正。
掉落在地的粉笔灰?不,这里没有。我的存在……绝不能让他发现。
脚步声已经清晰地从门廊外传来,沉稳,笃定,带着一种主人般的姿态。
我闪身躲进客厅连接餐厅的阴影拐角里,这里能清晰地看到门口玄关的情况,却又足够隐蔽。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沸腾的恨意和必须极致的隐忍。
密码锁的电子音轻响了一下。他竟然知道密码?是了,这虚伪的未婚夫,
怎么可能不掌握她每一个巢穴的钥匙。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带着夜晚微凉的空气和一股淡淡的、昂贵的男士香水味。周铭。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
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一副恰到好处的慵懒精英派头。头发一丝不苟,
面容英俊,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担忧的温柔笑意。但那双眼睛,像淬了冰的玻璃,
锐利而冰冷地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精准地投向还亮着灯、传来细微水声的洗手间方向。他关上门,步履从容地走进来,
像是回到自己家。洗手间的门开了。萧凌淑走了出来。她脸上的水珠还没完全擦干,
头发稍微整理过,但眼眶的红肿无法完全掩盖,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她身上那件丝质睡裙和外披的开衫,在此刻显得过于单薄和私密。看到周铭就站在客厅中央,
她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铭……铭哥?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却依旧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沙哑和紧绷,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周铭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
那审视的意味让她几乎想要后退。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柔”担忧。
“刚才电话里听你声音不对,很不放心。”他走上前,十分自然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