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川，”我开口，“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嘴里喃喃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沈若臻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摔在玄关的柜子上。

“这是房产证，户主是我父亲沈长陵。这是我父母的死亡证明。这是厉泽川当初签的代为管理房屋的委托书。”

她每说一句，厉泽川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我父母一年前车祸去世，我一直在国外处理后事，情绪崩溃，就把家里的事都托付给了他。他是爸爸最得意的学生，我以为他可以信任。”

沈若臻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厉泽川，也剐着我。

“他告诉我，为了不让房子空着败落，他帮忙把房子租出去了，每个月按时把『租金』打到我的卡上。他还说，租客是一对很恩爱的白领情侣，房子不需要担心，会维护妥善。”

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怜悯。

“那个『租金』，你也在交吧？”

我想起来了，我们同居后，我每个月都会把一半的工资转给厉泽川，作为我们的生活开销和共同储蓄。

原来，这笔钱的用途跟我想象的大有偏差。

哪有什么共同储蓄，恐怕这钱都当作租金付给沈若臻了。

“那你手里的房产证……”我指着刚刚厉泽川给我的那份文件。

“假的。”沈若臻看都没看，“他连我父母的私章都偷了，伪造一份文件，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一切都是谎言。

我们甜蜜的爱巢，是他人的家。

他口中的奋斗成果，是他人的遗产。

我们所谓的爱情，建立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之上。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扶住墙才没有倒下。

沈若臻径直走进屋，像一个主人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她走到沙发边，抱起Schwarz，轻声说：“Schwarz，我回来了。”

Schwarz在她怀里，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呵，Schwarz不是我的猫，也不是厉泽川的猫。

它和这栋房子一样，都是沈若臻的。

厉泽川当初把Schwarz抱回来的时候，说是在路边捡的流浪猫。

又是一个谎言。

我看着眼前厉泽川，这个我爱了三年，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我爱的到底是谁？

沈若臻抱着猫，转过身对我说：“我近期刚回国，今晚没地方去，可以在自己的房间住一晚吗？”

她的房间，是原本我和厉泽川的卧室。

我还能说什么？

只能点点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厉泽川的妈妈打来的。

我木然地接起，按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