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个月，孕检单砸在我脸上。我拨通周聿白的电话，

听筒里是他不耐烦的嗓音和女人娇媚的笑。我开了口：「我怀孕了，你的。」

他嗤笑：「沈念，想钱想疯了？我们每次都有安全措施，别是玩脱了找我接盘。」

我攥着报告单，指节泛白，平静地问最后一遍：「所以，这孩子你不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蔑的「滚」，然后是忙音。也好，省得以后抢孩子。可六年後，

他把我堵在门口，猩红着眼求我：「念念，把女儿还给我。」01「周聿白，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音乐嘈杂，混着女人娇滴滴的笑声，周聿白的声音隔着电流，冷得掉渣：「沈念，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地重复：「我说，我怀孕了，

你的孩子。」「呵。」一声嗤笑传来，淬着冰，「我们每次都做了措施，你当我傻？

缺钱了就直说，别拿这种事来恶心我。」他说“恶心”。分手四个月，我在他心里，

已经和恶心这个词挂上了钩。我捏着那张B超单，小小的孕囊照片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问他：「你在哪儿？」「怎么，想来捉奸？给你个地址，你敢来吗？」

他报出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名字，语气里满是挑衅和不屑。他篤定我不敢去自取其辱。

确实，我不会去。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最后一遍。「所以，这孩子，你确定不要？」

他似乎是没了耐心，那边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聿白，谁啊？真烦人。」

周聿白不耐烦地回了句：「一个疯子。」然后，电话被他狠狠挂断，

嘟嘟的忙音像是一把锤子，砸碎了我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幻想。我缓缓地放下手机，

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分手那天，大雨滂沱。他撑着一把黑伞，

站在我对面，曾经温柔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疏离。「沈念，我们到此为止。」

我问为什么。他只是反复敲击着伞柄，那个我送他的袖扣在阴暗天色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这是他烦躁时的习惯动作。「没为什么，腻了。」两个字，就将我们三年的感情全盘否定。

现在想来，他不是腻了，是早就腻了。也好。我将那张B超单小心翼翼地折好，

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周聿白，这可是你说的。孩子，我一个人养。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

路归路。可我没想到，六年后的我们会以那样一种方式重逢。他会像一条疯狗，撕咬着我，

想要夺走我生命里唯一的光。02六年，足以让一座城市变个模样，也足以让我脱胎换骨。

我带着女儿沈星辰，离开了那座令人窒息的城市，在一个快节奏的一线都市站稳了脚跟。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插画师，到如今业内小有名气的艺术总监，其中的艰辛，只有我自己清楚。

无数个深夜，我一边赶稿，一边给发烧的女儿量体温。无数次，

在甲方的刁难和女儿的哭闹声中濒临崩溃。可每当看到沈星辰那张酷似我的小脸，

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为了给她更好的教育环境，我掏空了积蓄，

在市中心买下了一套老破小学区房。开学第一天，我亲自把沈星辰送到学校门口。

她背着小书包，冲我挥挥手，一本正经地嘱咐我：「妈，

我同桌说上学第一天要‘先发制人’，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我被她逗笑，

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个小机灵鬼。」这孩子，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像谁。反正不像我，

我小时候可没这么社牛。下午放学，我去接她，

却在校门口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周聿白。时隔六年，他褪去了当年的青涩，

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身形挺拔，矜贵又疏离。他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引得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频频侧目。他好像瘦了些，下颌线愈发锋利，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想躲进人群里。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了我，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锁定了我，

像是猎人终于发现了寻觅已久的猎物。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沈念。」他开口，

嗓音比六年前更加低沉沙哑。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他身后钻了出来，

扑进我的怀里。是沈星辰。她抱着我的腿，仰起小脸，一脸严肃地指着周聿白，

对我进行“汇报”：「妈，这个怪蜀黍非说他是我爸，还要跟我验DNA，

说要跟你争我的抚养权。」我心头一紧，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沈星辰叹了口气，

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手，继续用一种「这届大人真难带」的无奈语气抱怨道：「咋办啊？

你也没告诉我，我亲爹是个傻子啊！」周聿白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在听到“傻子”两个字时，瞬间龟裂。03周聿白的面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都觉得空气灼人。「沈星辰！」

他几乎是咬着牙叫出这个名字，「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沈星辰从我怀里探出个小脑袋，

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妈教的，她说遇到搭讪的怪蜀黍不要怕，要勇敢地骂回去，

必要时可以报警处理。叔叔，需要我帮你打110吗？」这小丫头，真是我的互联网嘴替。

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翻涌的恨意，将女儿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周聿白：「周总，

好久不见。你这搭讪的方式，未免太老套了些。」「搭讪？」周聿白气笑了，他上前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沈念，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她不是我的女儿？」他的眼神，

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和偏执。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不是。」「你撒谎！

」他突然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腕。我猛地后退一步，将女儿完全挡在身后，

厉声喝道：「周聿白，你敢动我们一下试试！」我的激烈反应让他僵住了动作，

他手足无措地悬在半空，眼底是我看不懂的痛楚。「念念……」他声音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恳求，「我们谈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直接拒绝，

拉着女儿的手转身就走。「沈念！」他在身后喊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我查到你们住址了，就在这附近！」我的脚步一顿。他竟然调查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这六年，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他轻易找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回头，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我要女儿。」

周聿白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身后的沈星辰，眼神灼热得可怕，「她是我的孩子，

必须跟我姓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周总，你是不是忘了六年前你是怎么说的？」

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提醒他，「你说，谁爱要谁要。现在跑来跟我抢，不觉得可笑吗？

」「我……」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攥紧了拳头，

那枚熟悉的袖扣再次映入我的眼帘。我注意到，他攥拳的时候，

右手小指会不自觉地蜷曲一下，这是一个细微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动作。

「周聿白，我警告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我丢下这句话，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拉着沈星辰快步离开。回到家，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双腿发软。沈星辰仰着头，

担忧地看着我：「妈妈，你没事吧？那个怪蜀黍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摇摇头，

蹲下身子抱住她：「星星不怕，妈妈会保护你的。」「我才不怕呢。」沈星辰拍拍我的背，

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我，「他要是再敢来，我就放狗咬他！

就用我们家楼下王奶奶养的那只‘窜天猴’！」我被她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可我知道，

周聿白不是王奶奶家的“窜天猴”，他是一头饿了六年的狼，现在，他盯上了我唯一的宝贝。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里全是周聿白那双猩红的眼睛。04第二天，

周聿白果然来了。他没有硬闯，

而是选择了最俗套也最有效的方式——堵在了我上班的必经之路上。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那张英俊却毫无温度的脸。「上车。」

他命令道。我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车门打开，他长腿一迈，

几步就拦在了我的面前。「沈念，你非要这样吗？」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乌青。

「周总，我们不熟。」我绕开他，继续往前走。他再次拦住我，这一次，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一千万，」他声音沙哑，

「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不容易，这些钱，算是我对你们母女的补偿。把女儿给我，

我保证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零多得晃眼。六年前，

我最困难的时候，连女儿的奶粉钱都快付不起，他没有出现。现在，

他却想用钱来买我的女儿。我笑了，从他手中抽出那张支票，在他错愕的眼神中，

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撕得粉碎。纸屑纷飞，像一场迟来的雪。「周聿白，

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我的声音冷得结冰，「在你眼里，

是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感情是，女儿也是？」他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

却没能说出话来。「收起你那套霸总的做派，我嫌脏。」我冷冷地看着他，「还有，

别再来骚扰我们，否则，我就报警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次，

他没有再追上来。我以为他会就此罢手，但我低估了他的执着。下午，我的上司，

设计部的总监，突然把我叫进了办公室，脸色古怪地对我说：「沈念，楼下会客室，

有人找你。是……我们公司最大的投资方，周氏集团的周总。」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工作上。会客室里，周聿白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文件。看到我进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过去。我站在门口，

没有动。「你到底想怎样？」我开门见山。「我说了，我要女儿。」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将那份文件递给我，「或者，你可以看看这个。」我没有接。他也不在意，

自顾自地翻开文件，将其中一页展示给我看。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鉴定结果那一栏，

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父女关系概率为99.99%。「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逼近我，将我困在门和他之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我浑身冰冷。

他是什么时候拿到星星的样本的？是昨天在校门口，还是……我不敢细想。「周聿白，

你卑鄙！」「为了要回我的女儿，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沈念，六年前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的话，让我愣住了。误会？「你什么意思？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真的以为，

我当初是心甘情愿放弃你们的吗？」05周聿白的话像一颗石子，

在我死寂的心湖里投下了圈圈涟漪。什么叫“不是心甘情愿”？

难道当年那句冰冷的“滚”和“恶心”，都是我的幻觉？我甩开他的手，

冷笑道：「周总又在演哪一出？苦情戏吗？可惜，我不是观众。」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松开了对我的钳制，退后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U盘，放在茶几上。「这里面，

有我当年所有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你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听我解释。」说完，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会客室。我盯着那枚U盘，像是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理智告诉我，不要碰，不要看，周聿白这个男人，诡计多端，这说不定又是他的什么新花招。

可情感上，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那段感情的终结，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前一天还对你温柔备至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得面目全非。

最终，我还是拿起了那枚U盘。下班回到家，我把沈星辰哄睡着后，将U盘**了电脑。

文件夹里，是各种加密的文档。我花了一些时间才破解开。

里面记录了从我们分手前半个月开始，到分手后三个月，周聿白所有的通话详单和资金去向。

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号码出现的频率极高，几乎每天都有几十通电话。我查了一下，

那个号码的归属地，是京城。而资金流水更是触目惊心。分手前一周，

周聿白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转移到了一个海外账户。那个时间点，

恰好是周氏集团传出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新闻铺天盖地，

说周氏得罪了京城某个大人物，被全面打压。而周聿白，作为周氏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