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不,我要红旗漫卷》这部小说构思不错,前呼后应,春水流觞文笔很好,思维活跃,岳飞李皓是该书的主要人物,小说内容节选:有些他们能做到(如听指挥),但有些,简直闻所未闻!“不拿百姓一针一线?那咱们吃什么?喝风吗?”“一切缴获要归公?那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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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思想武装泼出去的生机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是一只粗陶碗。李皓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眩晕感攫住了他,仿佛灵魂被强行塞进一个不匹配的容器。
鼻腔里是铁锈般的血腥气混杂着牢狱的霉味,耳边还回荡着电脑风扇的嗡鸣,
眼前的景象却已天翻地覆。风雨如晦,一座孤亭伫立在院落中央。亭角悬挂的气死风灯,
在风中疯狂摇曳,将斑驳的光影投在地上、投在亭中那个伟岸却狼狈的身影上。岳飞!
即便身披枷锁,铁链加身,浑身血污,那个男人依然挺直着脊梁,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折断。
只是那双曾让金人胆寒的眸子里,此刻是一片沉寂的、近乎死水的灰暗。高台上,
一道阴鸷锐利的目光如冰锥般刺来。监斩官——秦桧。他甚至没有太多表情,
只是那么冷冷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出早已注定的结局。【紧急任务:救岳飞!
逆转其必死命运!任务奖励:《论持久战》精要!】脑中,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尖锐地响起,
伴随着一个虚幻的、仿佛由无数红色光点构成的复杂界面。李皓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胸骨。
穿越?系统?救岳飞?在风波亭,众目睽睽之下,从秦桧手里?
他端着那碗据说能“全尸”的毒酒,脚步虚浮地走向亭中。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又像踏在刀尖上。岳飞的视线似乎落在了他身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漠然。完了吗?
刚来就要任务失败,陪着英雄一起死?不!就在他踏入风波亭,即将把酒递出的瞬间,
一个极其微小的、来自现代的记忆碎片闪过——那是某部电影里,主角假装滑倒的镜头。
“岳……岳帅,请用。”他的声音干涩发颤。就在岳飞的目光与他接触的千分之一秒,
李皓脚下猛地一个“踉跄”,身体前倾——“哐当!”粗陶碗摔在青石板上,碎裂开来。
浑浊的毒酒四溅,渗入石缝,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废物!”高台上,秦桧的怒吼瞬间炸响。
“锵!锵!锵!”周围侍卫的腰刀瞬间出鞘半尺,雪亮的寒光映着灯影,
杀机瞬间锁定了李皓。电光火石之间,李皓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非但没有跪地求饶,反而猛地挺身,双手抓住自己粗布家奴衣襟的左右两边,
用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扯!“刺啦——”布帛撕裂声在寂静的雨夜中格外清晰。
他露出了瘦削却结实的胸膛,以及胸膛上,
那个用特殊赭石颜料精心绘制、跨越了千年时空的——五星图案!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拔刀的侍卫愣住了,高台上正要下令格杀的秦桧也眯起了眼睛。
李皓无视所有指向自己的利刃,他死死盯着岳飞那双骤然收缩、爆发出难以置信光芒的瞳孔,
用尽所有气力,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却清晰的声音:“岳帅,别跪了。
”“我带你……看看另一种江山。”狭路相逢勇者胜“妖人!拿下他!格杀勿论!
”秦桧的尖啸打破了死寂。侍卫们如梦初醒,怒吼着扑了上来。亭内空间狭小,
五六把钢刀几乎封死了所有退路。李皓心脏狂跳,
但脑中那个“红色智库”界面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起来。
巷战要点·狭小空间应对(初级)——需消耗能量:5点(初始能量:100点)】“兑换!
”一股热流瞬间涌入脑海,
无数关于近身格斗、环境利用、死角规避的知识和肌肉记忆烙印进他的身体。
他几乎是本能地行动——侧身避开劈来的第一刀,手肘猛击对方肋下,顺势夺过对方腰刀!
动作流畅得不像他自己。“岳帅,跟我走!”他朝岳飞吼道,
同时将夺来的刀塞向岳飞被铁链束缚的双手。尽管带着枷锁,但以岳飞之能,有刀和无刀,
天壤之别!岳飞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与犹疑,
但求生的本能和眼前这匪夷所思一幕带来的冲击,让他下意识地接住了刀柄。“挡我者死!
”李皓狂吼,不是为了吓唬敌人,而是为了给自己和岳飞提振那口“气”!
他挥舞着夺来的刀,并非为了杀人,而是精准地格挡、挑刺,专攻侍卫的手腕、脚踝,
利用桌椅、亭柱作为掩护,且战且退。岳飞虽受重刑,武艺根基犹在,
沉重的铁链在他手中竟也成了武器,横扫格挡,虎虎生风。两人背靠着背,在这方寸之地,
竟暂时顶住了围攻。“系统,兑换【简易烟雾弹制造法】(消耗10点能量)!
”李皓目光扫过亭角燃烧的火盆和旁边准备的、用于雨天防滑的干沙。
他猛地抓起一把沙子混着地上的尘土,利用身体遮挡,迅速投入火盆。
“噗——”一股浓密的、呛人的灰白色烟尘瞬间爆开,弥漫了整个风波亭。
“咳咳咳……”视线被严重干扰,侍卫们顿时一阵混乱。“走!
”李皓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把拉住岳飞沉重的枷锁,
撞开侧面一个被烟雾迷了眼的侍卫,冲出了风波亭,
一头扎进庭院更深的黑暗与复杂廊道之中。
马背上的第一课身后是秦桧气急败坏的咆哮和越来越近的追兵火把。
李皓凭借着“城市巷战要点”带来的方向感,拉着岳飞在复杂的府衙建筑群中穿梭,
专挑黑暗、狭窄处行走。幸运的是,秦桧为保密,行刑地点守卫并非里三层外三层,
大部分兵力布防在外围。这给了他们一丝喘息之机。在一处废弃的马厩旁,
李皓找到两匹未被拴牢的劣马。他也顾不得许多,
奋力帮岳飞翻身上马——带着枷锁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但岳飞展现出了惊人的核心力量,硬是做到了。“驾!”两人打马,
冲向记忆中府衙的一处侧门。那里果然只有两个守军,被李皓用石子声东击西引开一个,
另一个则被岳飞用铁链甩下马鞍。冲出侧门,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
却也带来了自由的空气。两人伏在马背上,沿着漆黑的小路狂奔,
直到将身后的喧嚣与火光远远甩开。在一处荒废的河滩边,李皓终于勒住马缰。
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雨水早已浸透全身。岳飞沉默地下了马,站在及膝的芦苇丛中,
眺望着临安城的方向,目光复杂难明。枷锁依然在他身上,但那股死寂的气息,
已然被一种巨大的困惑和审视所取代。良久,他转过身,声音沙哑而沉重,
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胸膛之上的,又是何物?”李皓平复着呼吸,
迎上那双在黑夜中依然锐利的眼睛。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他不能只说自己是神仙或妖怪,他必须给出一个能撼动这位英雄内心世界的答案。
“我是谁不重要。”李皓缓缓说道,声音在风雨中却异常清晰,“重要的是,岳帅,
您至今为止,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
抛出了那颗足以在岳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石子:“您真正的敌人,或许从来都不是金人,
而是您身后,那个您誓死效忠,却一定要您死的……整个阶级。”岳飞的身躯,猛地一震。
那双看过尸山血海都未曾动摇的眼睛里,此刻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风暴。
第二章:新的火种残兵与火种一夜奔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李皓带着岳飞抵达了目的地——位于临安西南百余里外,一个被群山环抱的隐秘山谷。
谷口狭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内里却别有洞天。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
却并非旌旗招展的军营,而是一片压抑的死寂。
数十名衣衫褴褛、大多带伤的军士散坐在溪边、树下,他们眼神空洞,
脸上刻满了被背叛的绝望与前途未卜的茫然。兵器随意丢在一旁,篝火有气无力地燃烧着,
映照着一张张麻木的脸。这就是岳家军最后的火种,一群被打散了脊梁的孤狼。
当李皓和岳飞(依旧带着那副显眼的枷锁)出现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岳帅!
”“是元帅!”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爆发出混杂着惊喜、悲痛和难以置信的呼喊。
士兵们挣扎着围拢过来,看着他们敬若神明的元帅如此狼狈,不少人虎目含泪,
拳头攥得发白。“元帅……您,您真的还活着!
”一个满脸虬髯、肩膀上还裹着渗血布条的壮汉扑到近前,声音哽咽。他是张宪,
岳飞的左膀右臂,也是侥幸从大理寺狱中杀出的少数将领之一。
岳飞看着这群忠心耿耿的部下,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累及诸位兄弟了。”“是朝廷昏聩!是秦桧老贼该死!
”群情激愤,咒骂声四起,绝望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转化成了对临安方向的熊熊怒火。
李皓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知道,仅仅依靠仇恨凝聚的力量,脆弱且危险。就在这时,
张宪警惕的目光落在了李皓身上,特别是他胸前那虽然被雨水冲刷过,
却依旧依稀可辨的古怪图案上。“元帅,这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李皓这个陌生的“家奴”。岳飞沉默了一下,看向李皓,
目光复杂:“这位义士,姓李。是他,于风波亭中,舍命救吾。”“救命恩人!
”张宪等人闻言,立刻抱拳行礼,眼神中的警惕稍减,换上了感激。然而,李皓却上前一步,
迎着所有疑惑、感激、审视的目光,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诸位将军,诸位兄弟,
岳帅已然救出。那么,谁能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该为何而战,又为谁而战?
”山谷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篝火噼啪作响。为何而战?为谁而战?这个问题,
对于这群一生都在“精忠报国”信念下厮杀的军人来说,太过突兀,甚至……大逆不道。
张宪眉头紧锁,粗声道:“自然是杀回临安,清君侧,诛国贼,还岳帅清白,继续北伐,
直捣黄龙!”“对!清君侧,诛国贼!”士兵们挥舞着拳头,群情激奋。
李皓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喧嚣:“清君侧?
然后呢?换一个皇帝,或者让现在的皇帝‘幡然醒悟’?诸位难道忘了,
下令十二道金牌召回岳帅的,默许甚至主导这一切的,
难道不正是我们所要‘报效’的君与国吗?”一语既出,满场皆寂。连岳飞都身躯微震,
闭上了眼睛。这是血淋淋的现实,无人敢直面,却被李皓无情地揭开。“我们岳家军,
转战千里,浴血沙场,驱除鞑虏,保全的是什么?是赵官家的皇位,
是临安城里那些朱门酒肉的士大夫老爷们的富贵!”李皓的声音陡然拔高,
“可当我们失去利用价值,或者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时,
他们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们像野狗一样丢弃,甚至亲手扼杀!
”“看看你们身边倒下的兄弟!他们死在金人的刀下,是英雄!可岳帅,差点死在谁的手里?
我们这些人,现在又被谁逼得如同丧家之犬?”连续的质问,
像重锤一样敲击在每个士兵的心头。他们脸上的愤怒渐渐被迷茫取代,
一种更深的、源自信仰崩塌的痛苦浮现出来。张宪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他看向岳飞,岳飞依旧闭目,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铁链,
暴露了他内心同样剧烈的风暴。李皓知道,火候已到。他需要给这群迷失的羔羊,
指引一条新的道路。“我们不知道……请李先生明示!”一个年轻的士兵,带着哭腔喊道。
李皓深吸一口气,沟通脑海中的“红色智库”。
【兑换《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精要(本土化版本),需消耗能量:20点。
】【剩余能量:85点。】“要回答为谁而战,首先要明白,这片江山,真正的主人是谁。
”李皓的声音变得沉静而有力,“不是临安城里的皇帝,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大夫。
”他抬起手,指向山谷外,那广袤的、被晨雾笼罩的田野与村庄。“是他们。
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供养着整个王朝,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农户!
是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是这天下千千万万被压迫、被剥削的劳苦大众!
”“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而我们,”李皓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震惊的脸,
“我们不应该成为维护那个压迫阶级的刀,我们应该成为保护这些真正主人的盾!
”田野里的答案李皓的理论如同天方夜谭,
让这些习惯了“忠君爱国”思维的军汉们无所适从。质疑声、争论声在谷中响起。
“空口无凭。”李皓知道,思想的转变需要事实的浇灌,“诸位若是不信,
何不亲自去听一听,看一看?”他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愕然的建议:派出所有能动的人,
化装成流民、货郎,深入周边的乡村,不去征粮,不去招募,只去做一件事——倾听。
倾听农夫、佃户、工匠、渔夫,听他们诉说生活的艰辛,听他们控诉地主豪强的盘剥,
听他们哭诉官府的横征暴敛。“把这世间疮痍,都给我记下来,带回来!”李皓沉声道。
岳飞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李皓,眼神深邃。最终,他点了点头:“便依李先生所言。
张宪,你去安排,务必谨慎。”接下来的几天,山谷里安静了许多。
一批批军士怀着疑惑与好奇,潜入民间。当他们返回时,整个山谷的气氛变了。
去时还带着几分军旅傲气的汉子们,回来时大多沉默不语,眼眶发红,拳头紧握。
他们带回来的不是粮草军械,而是一句句泣血的诉说,一桩桩令人发指的冤屈。篝火旁,
不再是空洞的抱怨,而是压抑着愤怒的分享。一个士兵哑着嗓子说:“我遇到一个老丈,
他三个儿子都被抓了壮丁,死在战场上,田地却被乡里员外趁机霸占,
老两口只能乞讨为生……”另一个咬牙切齿地接口:“城南王家庄,佃户交完租子,
全家只能吃糠咽菜,女儿被庄头儿子糟蹋,告到县衙,反被打了板子……”“官府的人下来,
除了催税就是拉夫,稍有不从便是拳打脚踢……”血淋淋的现实,
远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更具冲击力。那些曾经模糊的“百姓”,
此刻变成了一个个有名有姓、有血有肉、活生生在受苦的人。张宪找到李皓和岳飞,
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都在发颤:“元帅,李先生……我们,我们以前打仗,
真的……打错了吗?”岳飞站在山谷的高处,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村落灯火,久久不语。
李皓站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巨大的悲悯与前所未有的清醒。“李先生,
”岳飞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破茧新生的力量,“你那日所言……‘阶级’,
我似乎,开始明白了。”李皓知道,思想的根基,已经开始在这片饱受苦难的土地上,
悄然扎下。但这还不够,他们需要将这份觉醒的悲悯,转化为钢铁般的纪律与战斗力。
他将目光投向脑海中下一个闪耀的光标——【三大纪律九项注意】。革命的队伍,
需要革命的纪律来塑造。第三章:新岳家军铁的纪律,心的归属山谷里的气氛已然不同。
诉苦运动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一种新的、更为深刻的变化,正在李皓的推动下悄然发生。
清晨,全军被**在溪畔空地。李皓站在一块大石上,
身旁是依旧戴着枷锁却目光沉静的岳飞。所有士兵,包括张宪等将领,都屏息凝神,
等待着这位带来“另一种江山”的奇人发言。“诸位兄弟,”李皓的声音清晰传开,
“我们既已明白,当为天下苍生而战,那么,我们这支军队,与旧日的官军,
与欺压百姓的匪兵,应有何不同?”他目光扫过全场,自问自答:“答案就是——纪律!
不是上官鞭挞下属的军棍纪律,而是扎根于内心,服务于人民的革命纪律!
”他沟通脑海中的“红色智库”。
【兑换《三大纪律九项注意》核心原则(南宋本土化修订版),需消耗能量:25点。
】【剩余能量:60点。】瞬间,一套经过精心调整,
更符合当下语境与实际情况的纪律条文,在他脑中清晰浮现。“今日,我订立‘三大纪律,
九项注意’,望全军将士,人人牢记,严格执行!
听指挥;二、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注:针线于此时代极为珍贵)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八、不虐待俘虏;九、不搜俘虏腰包。
”条文一出,底下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这些条款,
有些他们能做到(如听指挥),但有些,简直闻所未闻!“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那咱们吃什么?喝风吗?”“一切缴获要归公?那弟兄们拼死拼活图个啥?
”“不打人骂人?这……当兵的不凶点,怎么镇得住?”质疑声虽低,
却真实地反映了旧军队习气与这新纪律之间的巨大鸿沟。李皓并不意外,
他沉声道:“我知道诸位疑惑。但我们既自诩为百姓之军,若行径与旧军、匪兵无异,
凭何取信于民?凭何让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纪律,不是枷锁,
是我们区别于一切旧军队的魂魄!是我们能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壮大的根本!”他看向岳飞。
岳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李先生所言,即为军令!自即日起,
凡我部属,胆敢违者,无论亲疏,严惩不贷!”元帅的权威,暂时压制了所有异议。
但这新纪律的种子,能否真正生根发芽,还需要现实的考验。一个红薯的重量考验,
很快就不期而至。几日后的傍晚,负责警戒的哨兵抓回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士兵,
名叫王犊子,才十六岁,原是鄂州附近的农家子,父母皆死于兵祸。
他被带到李皓和岳飞面前,手里还紧紧攥着半个沾着泥的生红薯。“元帅,李先生……我,
我饿……”王犊子噗通跪倒在地,脸色惨白,“我看那地里……没人,就,
就挖了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张宪脸色铁青,手按在了刀柄上。违抗军令,
尤其是在这立规矩的节骨眼上,按旧例,足以砍头示众!山谷里一片死寂。
许多士兵看着王犊子瘦小的身影和那半个红薯,眼神复杂。他们也曾挨过饿,知道那滋味。
李皓的心沉了下去。他走到王犊子面前,没有立刻责骂,而是蹲下身,拿过那半个红薯,
沉声问道:“知道错了吗?”“知,知道了……李先生,饶命啊!”王犊子涕泪交加。
“错在何处?”“我……我不该偷东西……”“偷了谁的?
”“偷……偷了地里红薯……”李皓站起身,举起那半个红薯,面向所有士兵,
声音陡然提高:“他错了!他最大的错误,不是‘偷’,而是忘了我们是谁!
我们口口声声说为百姓而战,却转头就去拿他们活命的口粮!
这与那些我们痛恨的官军、匪兵,有何区别?!”他目光如炬,
扫过全场:“今日他敢拿一个红薯,明日就有人敢牵一头牛!长此以往,
我们与临安城里那些蛀虫,与金国那些强盗,便是一丘之貉!”这话如同重锤,
敲在每个人心上。连张宪按刀的手,都微微松开了。“但是,”李皓话锋一转,“纪律是铁,
人心是肉。王犊子违抗军令,按律当严惩!然其情可悯,其初犯,更重要的,
是他让我们所有人都看清了,遵守这‘三大纪律九项注意’之不易与必要!”他看向岳飞,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判决如下:王犊子杖责二十,禁闭三日。同时,
李皓亲自带着等价的钱财和赔罪的粮食,由两名军官押着受伤的王犊子,
前往那块红薯地的主人家中,登门赔罪。当那家农户的老汉,
看着“军爷”不仅送还了“赃款”,还额外赔了粮食,甚至让偷东西的小兵亲自磕头认错时,
老汉和他一家人的表情,从恐惧、疑惑,最终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感激。这件事,
像风一样传遍了周边村落。魂魄初成“红薯事件”的处理,其效果远超任何形式的宣传。
几天后,当一队士兵外出侦察归来,路过一片瓜田时,看着满地滚圆的西瓜,尽管口干舌燥,
却没有一人伸手。他们只是默默地咽着口水,加快步伐离开。
也有士兵被派去邻近村庄采购粮食,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强买强卖,而是真的按照市价,
甚至略高一些,公平交易。临走时,还会帮年老体弱的村民挑上几担水。起初,
村民们依旧畏惧,躲得远远的。但渐渐地,他们发现这支“溃兵”真的不一样。
他们会主动帮忙修缮被风雨损坏的茅棚,会和气地询问路径,
甚至会把随身携带的伤药分给生病的孩子。坚冰,开始融化。有一天,
几个半大的孩子壮着胆子靠近了山谷哨卡,不是乞讨,而是怯生生地放下了几捆新鲜的野菜,
然后飞快地跑开。又过了几天,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在家人的搀扶下,
颤巍巍地来到谷口,非要见“岳元帅”和“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