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沈肆是一位普通的年轻人,直到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日记本,这成为了他命运的转折点。在南草的小说《当年抓我早恋的纪检委员现在要和我假结婚》中,林晚星沈肆被卷入了一个充满谜团和危险的事件之中。他将面临无数的挑战和敌人的追击,揭开隐藏在阴影中的真相。这部现代言情小说扣人心弦,以紧凑的情节和精彩的描写令读者着迷,她那点可怜又虚假的强硬,在这熟悉得令人战栗的气息前,如烈日下的薄冰般迅速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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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门口重逢初恋终结者,我吓得婚前协议掉进咖啡杯。
当年他把我塞进书桌的情书当众朗诵,现在我雇他当假结婚律师。
“婚前协议第十七条:禁止在火锅店抢我虾滑。”他推眼镜:“林同学,守则要加粗。
”直到热搜爆出顶流为我打架,他撕碎协议将我抵在律师证前:“改条款,或者假戏真做。
”我挣扎时突然愣住:“你锁屏密码…怎么是我学号?
”他咬住我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手:“当年没收的检讨书,我背了2116天。”民政局门口,
两棵梧桐树在盛夏午后的烈日下耷拉着脑袋,显得萎靡不振。空气闷热黏稠,
吸一口仿佛都能尝到柏油路被晒化后散发的焦煳味。在一众喜气洋洋的新人队伍里,
两个打扮低调得近乎可疑的人影,活像误入婚礼现场的特务。
林晚星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身装备熔化了。巨大的黑色渔夫帽檐压得极低,
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再搭配一个几乎拉到鼻尖的黑色口罩。
身上裹着的长袖薄款防晒衣,此刻简直像个小型**房。汗水顺着鬓角轮廓缓缓滑落,
痒意钻心,她却连抬手擦拭都不敢,
唯恐一个细微动作就暴露了自己这张“行走的热搜图鉴”的脸。“林**,
请把帽子压低一点。”旁边响起一个刻意压低的、公事公办的男声。林晚星烦躁地偏了偏头,
透过墨镜,视线落向身侧的经纪人吴勇。吴勇此刻如临大敌,
宽大墨镜也掩不住他如地下党接头般警惕扫视四周的紧张。“老吴,看清楚没?
”林晚星透过口罩,声音带着一丝缺氧的沙哑与不易察觉的微颤,“真没狗仔跟着?
那帮家伙鼻子比警犬还灵,万一被拍到我来这儿……”“放心。”吴勇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竭力镇定道,“路线精心设计过,换了两趟车,绕了好几个圈,绝对安全!”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当务之急是顺利拿到那个小红本,彻底堵住那些说你傍金主的嘴!
等会儿见了张律师,记住,姿态摆高些,公事公办!你是甲方,他不过是个工具人!
”工具人律师?林晚星在心里撇撇嘴。
她花了大价钱才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联系上这位据说业内顶级的“私人服务”律师,
专门处理她这种明星的棘手私事。对方要价高得离谱,但承诺绝对保密和效率。
她甚至都没见过对方,所有前期沟通都是吴勇在线上完成的,
据说对方为人低调谨慎到了极点。今日,是他们初次相逢之地,就在民政局门前,
目的显而易见——签署协议,领取婚证,用一纸法律约束的空壳婚姻,
将她从当前这股来势汹汹、直指她被某神秘富豪包养的绯闻泥潭中解救出来。“还有五分钟,
”吴勇紧张地看了眼腕表,又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张律师说了,他穿藏青色西装,
手里会拿一份《财经周刊》作暗号。”林晚星烦闷地轻应一声,
只觉心口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她不自觉地垂首,
欲从包中取出那份被她翻来覆去阅览无数次、此刻被汗水洇得略显绵软的婚前协议,
仿佛这张纸成了她此刻唯一可抓的救命稻草。
指尖刚触到文件夹的硬壳边缘……“林晚星同学。”四个字。不高不低,
穿透蝉鸣聒噪和远处新人的嬉笑,带着一种奇特的、沉淀在时光深处的冷静和穿透力,
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嗡——林晚星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秒如决堤的洪水般轰然倒灌回心脏,在胸腔里撞出沉闷而剧烈的回响。一股寒意,
毫无征兆地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激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这个称呼……这个语调……尘封的记忆如同被粗暴撬开的陈年旧箱,
带着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高中时代,压抑的政教处,窗外惨白的日光灯管,
空气里飘浮着劣质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个永远隐于阴影边缘,
身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校服衬衫,
以一种毫无波澜、甚至透着审判意味的语调唤她名字的人……沈肆。
那个她高中时代的噩梦之源,令人闻之色变的学生会主席兼纪检委员——沈肆!不!不可能!
绝不可能!林晚星猛地抬头,墨镜后的瞳孔因极致震惊骤然紧缩。她似被无形钉子钉在原地,
僵硬地循着声音来源望去。民政局门口,两株萎靡的梧桐洒下斑驳光影,其间立着一个男人。
藏青色西装,剪裁精良,服帖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挺拔如松。
他手里并未拿着吴勇所说的《财经周刊》,取而代之的是个薄薄的、极为正式的黑色文件夹。
午后阳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镜片在强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看不清镜片后的眼神。他静立其间,身姿挺拔如松,气息沉静如渊,
与周围喧闹喜气的氛围格格不入。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只做了精心的雕刻,
褪去了少年人的清瘦棱角,沉淀下更深邃成熟,也更……危险的逼人气势。
林晚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口罩下的嘴唇微微张开,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心脏在耳边疯狂擂鼓的巨响。站在她身旁的经纪人吴勇显然也愣住了,
目光在男人与彻底僵化的林晚星之间来回游移,嘴唇翕动了几下,
才挤出一声试探且满含疑惑地询问:“……张、张律师?”身着藏青色西装的男人微微颔首,
动作幅度虽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的目光透过冰冷的镜片,精准地射向林晚星,
宛如实质的探针,让她无处可躲。“是我。”沈肆开口,声音平稳无澜,
带着一种久居高位、令人不敢违逆的冷峻,“林**,吴先生。”他迈开长腿,
沉稳地走向他们。锃亮的皮鞋踏在炽热的地砖上,每一步都似踩在林晚星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距离拉近,那张深深烙印在她学生时代阴影中的脸庞,在阳光下清晰呈现。
褪去了少年仅存的几分青涩,轮廓愈发英挺冷硬,下颌线紧绷着,透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凌厉。
镜片后的双眸……依旧那么深邃,宛如不见底的寒潭。林晚星死死地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以疼痛唤醒一丝理智。她突然意识到,
那份在婚姻前精心准备的婚前协议,此刻却成了她心头沉重的负担。
这便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与屏障!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用力从包里抽出那份文件。那份被她捏得有些发皱、边缘被汗水濡湿的婚前协议,
承载着她所有孤注一掷的期望和此刻荒诞离奇的恐惧,如同感情的试金石,
既是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也是对双方信任和安全感的考验。她需要它!需要用它划开界限,
证明这只是交易!就在她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颤抖,纸张即将挣脱文件夹束缚的刹那——“咚!
”一声沉闷而滑稽的轻响,在空气中荡开一丝荒诞的涟漪。
那份承载着林晚星全部希望(或者说此刻是全部恐慌)的婚前协议文件夹,
在她慌乱失控的手指下,滑脱了。它带着一种慢镜头般的宿命感,仿佛被命运之手狠狠推搡,
直直地坠落下去。不偏不倚,
正正地砸进了她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刚从街边买来的廉价冰美式咖啡杯里。
深棕色的咖啡液瞬间如墨汁般在杯口炸开,欢快而肆无忌惮地漫溢,
迅速浸染了硬质文件夹的封皮,贪婪地吞噬着里面洁白的纸张。
咖啡的污渍在纸面上晕染开来,像一朵朵丑陋而迅速扩大的墨色花朵,肆意吞噬着洁白。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林晚星保持着那个僵硬的、握着半空文件夹的姿势,
墨镜后的眼睛绝望地睁大,看着那份“救命稻草”在咖啡杯里沉沦。吴勇倒抽一口冷气,
喉咙里发出类似被掐住脖子的“嗬嗬”声。只有沈肆。他依旧站在原地,
距离他们仅一步之遥。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似乎对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带着浓烈黑色幽默的“事故”毫不在意。他微微偏过头,
视线精准地落在那杯不断滴落咖啡渍、晕染开更大片污渍的杯子上,随后,极其缓慢地抬眸,
重新聚焦在林晚星那张被渔夫帽、墨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一股难言的灼热,
混合着恐惧与愤怒,猛地冲上林晚星的头顶,瞬间烧尽了她残存的那点理智。她猛地抬手,
一把扯掉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口罩,紧接着又狠狠摘下了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视野骤然清晰明亮,
同时也将她那张精致漂亮、此刻却因惊怒而微微扭曲的脸孔完全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
暴露在沈肆平静无波的目光中。“沈……肆?!”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怎么……会是你?!
”沈肆的目光在她那张因激动和热气泛红、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怒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
像是在打量一件许久未见、却并未脱离掌控的……物品?极其短暂,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中的情绪波动。随即,他极其自然地垂下了眼帘,
落在自己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袖口上。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
极其优雅地捏住眼镜腿的中段,将那副无框眼镜平稳地摘了下来。然后,从西装内侧口袋里,
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看不出任何品牌logo的深灰色手帕。接下来的动作,
勾起了林晚星记忆深处那种令人窒息的仪式感。他微微低头,朝镜片轻轻哈了口气,
水汽瞬间在冰冷的镜片上凝成一片白雾。然后,他用那块手帕,极其专注、极其缓慢,一下,
又一下地擦拭着镜片。布料摩挲着玻璃,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嘶嘶’声。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利落,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掌控力。
直到镜片被擦拭得纤尘不染、光可鉴人,他才重新将眼镜架回高挺的鼻梁上。
镜片后的视线再次抬起,那股冷硬且审视的锐利重新聚焦在林晚星脸上。“林晚星同学,
”他开口,声音平稳得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听不出丝毫意外或波澜,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打印一份协议。以及,”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透过镜片,
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重量,“正如我所记得的,
高中版《学生守则》第一章第二条明确指出:‘仪容仪表须得体整洁’。
把文件掉进咖啡杯里,似乎有违‘整洁’原则。十年了,这项基本素养,
你似乎仍需加强训练。”“……”轰隆——!林晚星脑子里炸开一声惊雷,震得她头晕目眩,
头皮发麻。耻辱、愤怒,还有那深埋心底、瞬间被唤醒的巨大恐惧,
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里翻腾奔涌。十年前,那个站在讲台上,
面无表情、语调冰冷地朗诵着她藏在数学练习册下,写给隔壁班体委的那封幼稚情书的沈肆,
此刻竟与眼前这个身着昂贵西装、言辞更为刻薄的男人,影像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魔鬼——毁灭了她懵懂少女心思,让她整个高中时代都抬不起头的“纪检委员”沈肆,
居然,竟然就是她重金聘请来搞定这场假结婚的“工具人”律师?!荒诞!透顶的荒诞!
“你……你……”林晚星气得浑身直抖,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沈肆!
你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
”她完全忽略了旁边脸色惨白、拼命拽她袖子示意她冷静的吴勇。沈肆微微抬了抬下巴,
镜片后的目光平静依旧,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居高临下的审视。“林同学,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锥一样刺人,“基于委托合同第七条,
‘乙方应恪守职业道德,不得泄露或利用委托人的任何隐私信息进行不当行为’。
在你确认并支付咨询费的那一刻起,于我而言,
‘林晚星’只是合同上的名字和一个具体的法律服务对象。
至于这个名字背后是谁……”他嘴角微微上扬,牵出一丝极细微的弧度,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无论是十年前在三中走廊罚站的林晚星,
还是如今站在民政局门口、以形式婚姻转移公众视线的林晚星,在法律服务的范畴内,
并无本质区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星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以及她身边那个手足无措的经纪人吴勇,语气淡漠地补充:“当然,
若你对我的身份有所顾虑,或认为存在所谓的‘历史遗留问题’可能影响本次委托的专业性,
根据合同第十三条,你有权在服务正式开始前单方面终止。
根据《民法典》第五百八十五条的规定,
违约金的数额应当与一方违约可能给对方造成的损失相当。如果违约金约定过高,
人民法院可在一方请求调低违约金的情况下,根据案件具体情况对违约金数额进行调整。
选择权在你。”他微微侧身,做了一个极其绅士、却又充满无声驱逐意味的“请便”手势。
选择权?林晚星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终止?
终止就意味着那笔天价违约金!意味着她之前所有的准备付诸东流!
意味着她明天可能就要被工作室那群吸血鬼用“包养”的绯闻钉死在耻辱柱上,
被那些“正义路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她死死咬着下唇,直至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视线紧紧锁住沈肆那张仿佛戴着冰雕面具的脸。那张脸在阳光下英俊得近乎无情,
也冰冷得令人绝望。十年前,她在他面前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毫无反抗之力。十年后,
她难道还要被他踩在脚下,如败者般狼狈逃离吗?绝不!剧烈的挣扎在她眼底翻涌,
愤怒与不甘激烈交织。最终,“违约”二字的沉重后果,如冰水兜头浇下,
暂时压下了沸腾的怒意,只余冰冷的理智与一丝咬牙切齿的认命。“……不用终止。
”林晚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每个音节都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强行压抑的颤抖。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努力找回那摇摇欲坠的“当红小花”尊严,
尽管在沈肆面前,这尊严显得如此可笑。“合同继续!协议……重打!
”她几乎是恶狠狠地看向吴勇,“老吴!去!立刻!马上!”吴勇如蒙大赦,
忙不迭地应着“是是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马路边去找最近的复印店。树荫下,
只剩下林晚星和沈肆。空气黏稠如凝固的胶水,压抑得令人窒息。
只有远处梧桐树上不知疲倦的蝉鸣,尖锐地撕扯着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晚星胸口剧烈起伏,如被抛上岸的鱼,呼吸间满是灼烧的刺痛。她扭开头,
拒绝去看身边那个如同冰雕般矗立的男人。目光无处安放,
最终钉在地面那杯被打翻的咖啡杯上——杯底残留着褐色污渍,像一滩凝固的血。
那份泡在咖啡里的婚前协议,像一个无声的讽刺。“呵,”一声冷笑从林晚星鼻腔逸出,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她没有看他,声音冰冷,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对着空气控诉,
“十年了,沈大纪检委员这爱管闲事、睚眦必报的‘职业病’非但没改,反倒变本加厉了?
跑来做律师?专门帮人处理婚姻纠纷?还是专门处理我林晚星的纠纷?”她顿了顿,
语气里的讽刺几乎凝成实质,“怎么,当年管我早恋没管够,现在还要来管我结婚?
”沈肆没有立刻回应。他饶有兴致地听着她的讽刺,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片刻,他才慢悠悠开口,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冰珠砸落:“林同学,纠正你两点认知偏差。
”“第一,律师职业涵盖范围很广,婚姻法律服务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并非我的专长领域。
”他语调平淡地陈述,“若非吴先生反复强调客户的特殊性和保密性的极高要求,
并支付了超出市场标准五倍的费用,这份委托本不会出现在我的日程表上。”五倍?!
林晚星心头一梗,这吴勇怎么没提?!“第二,”沈肆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目光却精准地捕捉到林晚星因怒意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关于‘管’。十年前,
身为纪检委员,依据校规查处违纪行为,是职责所在。十年后,作为受托律师,
依据委托人的需求和现行法律,拟定协议条款,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是职业要求。目的不同,
性质不同,但都基于规则。”他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透出探究,扫过林晚星紧抿的唇线。
“不过……”他话锋一转,那平淡的语气里,透出一丝难以形容的玩味。“我倒是有点好奇。
当年被你藏在练习册底下,字迹稚嫩却热情洋溢,
不惜用‘你是春日第一缕阳光融化我心中冰雪’这般颇具想象力的修辞的隔壁班体委,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那个肉麻的句子,语气平淡得近乎残忍,
“后来怎么样了?值得你现在,宁愿签下这样一份约束性极强的协议,
也要彻底和他撇清关系,甚至不惜彻底斩断自己的婚姻可能吗?”轰!
林晚星感觉脑子里最后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羞耻、愤怒,以及被无情撕开青春伤疤的痛苦,如同火山熔岩般轰然爆发!
她猛地转身,如炸毛的猫般跳起,手指直戳沈肆冷若冰霜的脸,声音因愤怒而尖锐:“沈!
肆!你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过去不用!现在更不用!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凭你当年那点可笑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权力吗?!
”她的声音引来了旁边几对等待拍照的新人好奇的目光。林晚星浑然不觉,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了。她胸膛剧烈起伏,眼中似有两簇火焰在跳跃,死死盯着沈肆,
仿佛目光能将他那张冷漠的脸灼出裂痕。“好!很好!跟我谈规则?讲协议?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行!协议重打!该签的字我一个不少!
沈律师!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花钱请来的工具!工具就该有工具的本分!
合同上怎么写,你就怎么办!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否则——”“否则如何?
”沈肆静静地,甚至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在她尖锐的质问和威胁的尾音里,
平静地接过了话头。他不仅没有因她的失态而动怒,反而向前极轻微地踏近了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一股清冽冷调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纸张油墨气息,
猝不及防地侵入林晚星的呼吸。这个味道……!林晚星所有的怒吼和控诉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咽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不受控制地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后脑!是他!就是他!十年前,
在那个狭小、闷热的政教处办公室里,她罚站得双腿发麻,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那个修长冷白的手指,就是从她紧紧攥着的数学练习册里,
精准地抽出了那张折叠得小心翼翼的信纸。他靠近时,
身上那股清冽如初雪、又裹挟着淡淡书卷气的雪松香,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攫取了她的全部感官。然后,
那个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林晚星同学,请解释一下,
‘你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意外’,这个‘意外’,指代的究竟是什么具体事件?
”回忆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那种熟悉的、被彻底看穿、被无情审判的恐惧与耻辱,
如藤蔓般紧紧缠住心脏,让她浑身僵硬,刚刚沸腾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成冰。她的气势,
她那点可怜又虚假的强硬,在这熟悉得令人战栗的气息前,如烈日下的薄冰般迅速消融殆尽。
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向后瑟缩了半步。沈肆将她瞬间的反应尽收眼底。
镜片后的目光迅速掠过她骤然失色的脸颊,滑向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最终定格在她强撑着愤怒、却难掩一丝惊惶与无措的眼眸深处。他的嘴角,
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不再是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弧度,
更像是终于捕捉到预期猎物的反应后,嘴角泛起一丝带着掌控意味的满意。“看来,
林同学对这份协议的态度,比我想象中要‘热烈’得多。”沈肆的声音恢复了平板的陈述调,
却像藏着细小的钩子,“你刚才提到‘工具的本分’?可以。
”他利落地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份完好无损、边缘如刀锋般锐利的黑色硬壳文件夹——显然,
他早有准备。“啪嗒。”一声轻响,文件夹在阳光下被打开。
里面是厚厚一沓打印得密密麻麻、条理分明的协议文件,纸张雪白挺括。
沈肆修长的手指直接翻过前面几页,精准地停在某一页的中间位置,
指尖轻轻点在一行加粗的黑色小字上,动作优雅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晚星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白纸黑字,
清晰地印着:**【第十七条生活习惯规范】****(d)双方共同用餐时,
乙方(林晚星)承诺,
促、肢体抢夺、利用公共道德压力等)抢夺甲方(沈肆)已明确放入火锅中或已夹起的食材,
尤其是虾滑类制品。此行为视为严重违反友好合作精神,
甲方有权单方面扣除乙方当月部分生活费(具体金额由甲方酌情判定)。**虾滑?!
林晚星只觉一股荒诞感直冲天灵盖,将她仅存的惊惧冲散了大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虾滑?!”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沈肆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声音因荒谬陡然拔高,甚至带了几分尖利,“沈肆你……你连这个都要写进协议里?!
你是怕我抢你那点吃的怕到这种地步了吗?!”一股被戏耍的怒火瞬间压倒了残留的恐惧,
“你当年抓我早恋、撕我情书、罚我扫厕所时,那股‘秉公执法’的劲儿跑哪儿去了?
就为几颗虾滑,你至于这么较真?至于把当年写《学生守则》的劲儿全使在给我定规矩上吗?
!”沈肆垂眸,看着她因气急败坏而愈发鲜活的脸,听着她毫无顾忌地翻起陈年旧账,
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闪,快得几乎难以捕捉。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质问,
只是慢条斯理地从文件夹侧面的笔槽里,抽出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黑色钢笔。
笔帽悄然旋开,银色的笔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那只骨节分明、签过亿万合同的手,稳稳握住笔杆,
笔尖悬在协议书【第十七条(d)项】上方。随后,
他以平稳无波却暗藏碾碎人心之力的语调,一字一顿道:“林同学,守则,要加粗。
”笔尖落下。黑色墨水在“尤其是虾滑类制品”旁,
流畅清晰地勾勒出一道笔直醒目、充满警告意味的粗体下划线。动作流畅,姿态优雅,
如同在签署一份关乎世界经济格局的条约。林晚星彻底僵在了原地。
墨镜下刚刚燃起的怒火瞬间被冻结,化作一片冰冷的死寂。阳光依旧毒辣,蝉鸣依旧聒噪,
民政局门口新人脸上幸福的笑容依旧刺眼。而她,林晚星,当红小花,
此刻像一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傻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十年前毁灭了她情窦初开的恶魔,
用他那支代表着法律与规则的昂贵钢笔,在决定她虚假婚姻命运的协议书上,
郑重其事地给她爱吃虾滑的“恶习”,画上了一个加粗的、象征着绝对禁令的标记。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沈肆画完那道粗粝刺眼的下划线,
手腕如磐石般稳稳抬起笔尖,未有一丝墨迹晕染。他没有去看林晚星那张呆滞僵硬的脸,
目光依旧停留在协议书上,仿佛那冰冷的条文才是他唯一关注的对象。“另外,”他开口,
声音依旧是那种毫无情绪的平稳,像精密仪器在读数,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精准地刺向林晚星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结痂的角落,“关于协议签署的附加条件。
”他微微停顿了一秒,像是在检索某个特定的文件编号。然后,他抬起头,
目光穿透冰冷的镜片,直直地落在林晚星脸上。那目光平静如水,却暗含洞穿灵魂的锐利,
仿佛要剥开她此刻的所有伪装,直抵她十年前的狼狈。“林晚星同学,
”他清晰地叫出她的全名,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神经上,“你还欠我一份,两千字的检讨书。
”两千字……检讨书?!林晚星脑子里那根刚刚被‘虾滑禁令’冲击过的弦,
再次被这句猝不及防的话狠狠拨动,发出濒临断裂的嗡鸣。
一股诡异而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让她动弹不得。高三十七班的教室,
午后的阳光带着昏黄的倦意。她趴在课桌上,心不在焉地转着笔,
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瞟向窗外操场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刚跑过……心跳有点快。抽屉里,
那张她偷偷写了好几天、反复修改、精心叠成心形的浅蓝色信纸,此刻宛如一块烧红的炭,
灼得她的指尖生疼。她深吸一口气,像只做贼的小老鼠般,飞快地拉开抽屉,
指尖刚轻轻触碰到那带着她体温、柔软似云的纸张——一只冷白、骨节分明的手,
突然从旁边鬼魅般地伸了过来,带着一股清冽如寒泉的雪松气息,
精准且不容抗拒地按在了她那只紧紧握着“罪证”的手上!冰凉!那只手的温度低得骇人,
好似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玉石,寒意瞬间穿透她的肌肤,冻僵了她所有试图挣扎的力气。
她惊恐地抬头。是沈肆。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课桌旁。夕阳的橘红色光芒,
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斜斜地倾洒在他半边脸上,
清晰地勾勒出少年略显锋利却又不失英气的下颌线条。他没有看她,只是垂着眼睑,
目光落在他们两只叠在一起的手上——他的手,冰冷而有力,
死死地压着她温热、微微颤抖的手。而她手里,
正握着那张泄露了她所有少女心事的浅蓝色信纸。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周围同学的喧闹声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她如擂鼓般的心跳,
以及那只手上传来的、几乎要将她血液冻结的冰冷触感。然后,
她看见沈肆那双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眸子,终于抬了起来,平静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
看向了她满是惊恐和哀求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鄙夷,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审判官俯瞰囚徒的……漠然。“林晚星同学,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清晰地割开凝固的空气,“午休时间,
在教室进行与学习无关的……情感交流活动?”他微微用力,
冰冷的手指几乎嵌入她手腕的皮肉,强硬且不容置疑地将那团浅蓝色的信纸,
从她死死攥紧却无力抵抗的手指间,一点点地抽了出来。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
在她听来如同惊雷。下一秒,她看见沈肆的指尖,
轻捏着那张写有“春日阳光”“璀璨意外”的信纸一角,面无表情地转身,
朝讲台方向迈去……“不!”回忆与现实猛然相撞!巨大的恐惧与羞耻如海啸般汹涌而至,
瞬间冲垮了林晚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她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灼到,
猛地从那可怕的回忆画面中挣脱,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脚下踉跄,竟后退了一步!
后背直接撞在了滚烫粗糙的梧桐树干上,树皮粗粝的触感隔着薄薄的防晒衣传来,
带来一阵刺痛。她大口喘着气,如一条离水的鱼,墨镜后的双眸惊恐地瞪至极致,
死死盯着几步外那个身着藏青西装的男人。十年前,教室里,那个以冰冷的手与眼神,
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少年——沈肆。十年后,民政局门口,
那个以一份荒唐的婚前协议与一句“检讨书”,再次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两张面孔在她混乱的视野中疯狂旋转、重叠、撕扯……“你……”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带着嘶哑的痛楚,“你……怎敢……再提……”民政局领证大厅里,
那股特有的、混合着廉价香水、打印纸墨与空调凉气的气息,
此刻也压不住林晚星心口翻涌的、带着咖啡渍与耻辱感的怒火。她宛如提线木偶,
被面色如土的经纪人吴勇与那个掌控全局的魔鬼夹在中间。闪光灯咔嚓作响,
新人甜蜜的笑容如针般刺入她的眼角。
她努力挤出一个符合‘新婚’主题、哪怕只是敷衍的笑容,嘴角却似被冻住,僵硬地扯动,
只牵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两位新人,靠近些,再近些!新娘笑一笑!看镜头!
”摄影师的大嗓门热情洋溢,试图调动气氛。靠近一点?林晚星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