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侠世界搞基建被天道盯上了》是十六爪章鱼在原创的短篇言情类型小说, 青蘅天道丹田是《在仙侠世界搞基建被天道盯上了》的主角,小说描述的是:砸在地上,竟能砸出一个个小坑!更可怕的是,冰雹里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寒意,所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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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虞疏影。十年前,我还在飞云宗当内门弟子,前途一片光明,筑基在望,指日可待。
那时候,我每天琢磨的是引气入体,淬炼经脉,揣摩功法玉简,梦想着有朝一日御剑飞行,
逍遥天地间。宗门任务?多半是去哪个灵气稀薄的小秘境探索一番,
或者教训几个不开眼的散修,维护一下宗门威严。仙家日子,大抵如此。现在?
现在我正蹲在一条刚铺好的、散发着新鲜泥土和石灰味儿的水渠边上,跟隔壁村的王二婶子,
唾沫横飞地争论这水渠的走向问题。“虞姑娘!你看你修的这渠!”王二婶子叉着腰,
嗓门洪亮,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水是引来了,
可把我家菜地边上那棵老桃树的根都冲露出来了!那可是我家老王爷爷的爷爷栽下的!
风水树!”我抹了把额头的汗,沾了一手泥,耐心解释:“二婶,咱讲科学…呃,讲道理。
水渠顺地势走,省力,水流也快。那桃树根露出来,咱给它培点土,围个石堰子不就护住了?
再说,这渠通了,你家田里用水多方便?明年收成至少多两成!一棵老树,跟丰收比,
孰轻孰重?”“那不行!祖宗传下来的树,动不得!”二婶寸步不让。我叹了口气,
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根炭笔——这是我用烧过的木棍磨出来的,简陋,
但比毛笔好用多了。我翻开本子,指着上面的草图:“那这样行不?我明儿叫几个壮劳力,
把水渠往东边拐个小弯,绕过你家桃树。就是得多费三天工,多耗十担石灰,
钱嘛…”“钱好说!”二婶一听能保树,脸上立刻阴转晴,大手一挥,“我家出!虞姑娘,
你可真是个活菩萨!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强多了!他们就知道收供奉,啥实事儿不干!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活菩萨”这顶高帽。心里想的是:仙师?呵,
我现在可不就是被仙门一脚踹下来的“前仙师”么?至于干实事…要不是灵根被废,
丹田碎裂,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凡人地界,跟水渠、石灰、粪肥打交道?这事,
还得从五年前说起。那时我在飞云宗,也算内门弟子里拔尖的那一撮。一次宗门任务,
带队去探索一个新发现的古修遗迹。本以为是个刷经验捡宝贝的好机会,谁知那遗迹深处,
竟封印着一只上古凶兽的残魂。我们一行人撞破了封印,那残魂虽虚弱,却也凶戾无比。
一场恶战,同门死伤惨重,带队的长老为了保命,竟把我推出去挡了那残魂致命一击。
虽然最终那残魂被赶来的宗门高手灭杀,但我却因此灵根尽毁,
丹田被狂暴的异种能量冲击得支离破碎,彻底成了一个废人。宗门对此事的处理,轻描淡写。
一句“为宗门捐躯,死得其所”,打发了陨落的同门。对于我这个“侥幸未死”的废人,
则是一颗象征性的疗伤丹药,外加一句冰冷的话:“虞疏影,念你昔日有功,
允你留在外门杂役峰,了此残生。”了此残生?我虞疏影,十五岁引气入体,
十七岁炼气大圆满,二十岁便触摸到筑基门槛的天才,
要我在那灵气稀薄、终日劳作的外门杂役峰,像凡人一样砍柴挑水,然后慢慢老死?
我不甘心。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收拾了仅有的几件破旧衣物,
带上宗门发放的最后几块下品灵石,悄悄离开了飞云宗。像个丧家之犬,一路躲躲藏藏,
漫无目的地流浪。仙门弃我如敝履,凡尘视我为异类。
一个空有炼气期见识却毫无力量的废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活得比狗还艰难。
直到我流落到这个叫“青石坳”的地方。这里太穷了。土地贫瘠,水源匮乏,村民面黄肌瘦。
几场不大不小的旱灾,就能让整个村子濒临绝境。村长是个干瘦的老头,
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我看着那些麻木绝望的脸,看着龟裂的土地,
看着连草根都快被啃光的山坡,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仙侠世界?长生大道?
御剑九天?这些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可当我躺在冰冷的山洞里,
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流逝,听着外面村民为了半碗稀粥而争执哭嚎时,那些飘渺的追求,
突然变得无比遥远和可笑。人,首先要活着。活着,就要吃饭,喝水,有地方遮风挡雨。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滋生:既然仙道已绝,为何不试试另一条路?
一条属于凡人的,实实在在的路?我能做什么?我丹田碎了,灵力没了,但我的脑子还在!
飞云宗庞大的藏书阁里,我涉猎甚广,除了功法,
机关营造、矿物辨识…甚至还有几本关于如何炼制“肥田粉”(大概类似化肥)的残缺古籍,
我都曾好奇地翻看过!知识,就是力量。哪怕是最基础的知识。于是,我留在了青石坳。
用最后一块灵石换了点粮食种子和农具。我告诉村长,我能帮他们。起初没人信。
一个来历不明、看着弱不禁风的年轻女子?能帮什么?但当我在村后山脚,用简陋的工具,
结合我记忆里的地质知识,硬是挖出了一口水质尚可、水量稳定的水井时,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那是我在青石坳的起点。五年。整整五年。
我从一个连锄头都挥不好的前仙门弟子,
变成了青石坳及周边几个村子的“总工程师”兼“技术顾问”。我带着村民修水库,开梯田。
我把飞云宗看到的、记下的水利图纸简化再简化,用木棍在地上画给村民看,
手把手教他们夯土、砌石、架设简易的引水渡槽。我改良农具。
把沉重的直辕犁改成省力的曲辕犁;**了脚踏的龙骨水车,
让低处的水能引到高处旱地;甚至根据记忆里那本残缺的“肥田粉”册子,
摸索着用草木灰、骨粉、还有山里一种富含磷的矿石粉末混合,搞出了效果不错的土化肥。
我推广轮作套种,教他们辨识哪些野草可以沤肥,哪些植物可以驱虫。我还组织了扫盲班。
晚上点着松明火把,在打谷场上,用炭笔在木板上写字,
教孩子们和愿意学的成年人认字、算数。不是为了考状元,
只是为了让他们能看懂我画的简单图纸,能计算土方、工量、材料消耗。日子很苦,
比在飞云宗修炼苦一百倍。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皮肤晒得黝黑粗糙。
但我看着荒山变梯田,看着旱地涌清泉,看着曾经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脸上有了红晕,
看着村民眼中熄灭的光一点点重新燃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心头。
这比突破一个小境界带来的**,要实在得多,也厚重得多。我的名声渐渐传开。
起初只是青石坳,后来是周边的李家村、桃花坞,
再远一点的杨柳镇也派人来请我去指导挖渠引水。人们叫我“虞姑娘”、“虞先生”,
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他们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奇怪的外乡人,而是当成了自己人。
我似乎找到了一条新的路。一条在仙侠世界的夹缝里,属于凡人的、脚踏实地的路。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而充实地过下去。直到半年前,一些“小事”开始接连发生。
先是精心维护的水库堤坝,在一场本该寻常的夏雨中,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那裂口光滑整齐,不像是被水冲垮的,倒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瞬间切开。
幸亏我发现得早,带着村民日夜抢修堵住,才没酿成大祸。接着是新开垦的梯田里,
一夜之间,所有刚刚抽穗的禾苗都蔫了,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烘烤过。检查土壤、水源,
一切正常。损失惨重。然后是架设在山涧上的引水渡槽,用了最结实的硬木榫卯结构,
居然在无风无浪的夜里,毫无道理地整体垮塌,摔得粉碎。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
三次呢?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梁骨爬上来。这绝不是自然灾害,也不是人为破坏。
村民视这些工程为命根子,保护还来不及。更不可能是山精野怪,它们没这个本事,
也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或者说,在盯着我所做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恐怖。就像走在悬崖边,总觉得背后有双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
带着审视,甚至…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悦”。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组织村民修复损失。
梯田的禾苗没了,我就带着大家抢种生长周期短的豆类和薯类,尽量减少损失。渡槽塌了,
就重新设计,用石材做墩,木头做槽,更加坚固。我把预警和巡视做得更严密。然而,
“意外”并未停止。
妙堵塞;刚建好的粮仓一夜之间被白蚁蛀空;甚至我放在床头记录各种数据和想法的小本本,
都会被不知哪里来的水滴浸透一大片,字迹模糊不清。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我开始失眠,
总觉得有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悬在青石坳,悬在我的头顶。村民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恐慌的情绪在蔓延。他们私下议论,是不是冲撞了山神?
或者…是我这个“外乡人”引来了灾祸?我知道不是山神。山神若有灵,看到我们开荒引水,
让一方水土变得丰饶,应该欣慰才对。那么,是什么?一个答案,在我心底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让我恐惧。一个被修仙者视为至高无上、不可揣测的存在——天道。
是我修水库、开梯田、改农具、兴水利…这些行为,打扰了天地的“平衡”?
还是我让凡人拥有了对抗天灾、自力更生的能力,挑战了某种冥冥中既定的“秩序”?
这个念头太过于离奇,也太过于沉重。我不敢深想,更不敢对任何人说。
就在我焦头烂额之际,青石坳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天我正在水渠边和王二婶子掰扯,
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请问,哪位是虞疏影虞姑娘?”我回头。
只见渠边小路上,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素雅的青色道袍,洗得有些发白,
款式并非我熟悉的飞云宗或附近几个大宗门的制式。她身姿纤细,面容清丽绝伦,
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染尘埃的淡漠,眼神却很干净,像山涧清泉。她站在那里,
与周围灰扑扑的土路、忙碌的村民格格不入,仿佛误入凡尘的仙子。
村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又敬畏地看着她。仙师,对于凡人来说,
是神秘而强大的存在。我心里咯噔一下。道袍…修仙者?难道是飞云宗的人找来了?
可这女子气息内敛,我根本感觉不到她的修为深浅,就像个普通人。但那份气质,绝非寻常。
“我就是虞疏影。”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这位…道友,
找我何事?”青衣女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满是泥泞的手上和沾着草屑的裤腿上,
平静无波:“贫道青蘅,云游至此,听闻此地有位虞姑娘,擅‘兴农利水’之术,造福一方,
特来一见。”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褒贬。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带着一丝探究。
“青蘅道友过誉了。”我谨慎地回答,“不过是在这里住久了,
琢磨点让日子好过些的土办法罢了,不值一提。道友远道而来,若不嫌弃,村口有间茶棚,
粗茶淡水解解渴?”青蘅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茶棚很简陋,几张旧桌子几条板凳。
我给她倒了碗粗茶。她也不嫌弃,端起来小口啜饮,姿态优雅。我注意到她的手指纤细白皙,
骨节匀称,是双从未干过重活的手。“虞姑娘似乎并非此地原住民?”青蘅放下茶碗,
开门见山。我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要来吗?“是,几年前流落至此,蒙村民收留。
”“流落?”她微微挑眉,“姑娘一身根骨,纵有损伤,也隐约可见昔日不凡。
不知师承何门?”果然瞒不过去。我坦然道:“曾是飞云宗内门弟子。数年前遭逢意外,
灵根尽毁,已成废人,故离开宗门。如今只想在此地安身立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飞云宗…”青蘅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这个名字并无特殊反应,“灵根尽毁,
确实可惜。不过,姑娘如今所做之事,倒也别开生面。引水开渠,改良农具,
兴学堂…此等‘格物致用’之道,贫道游历四方,倒是不多见。观此地气象,民生渐有起色,
姑娘功德不小。”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本以为修仙者对这些凡俗事务不屑一顾,
没想到她竟然用了“格物致用”这种词,还提到了“功德”。这青蘅,
似乎与寻常修仙者不太一样。“功德谈不上。”我苦笑一下,“只是想让大伙儿日子好过些。
靠天吃饭太难了,总得想办法。”“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青蘅忽然说了一句,
声音很轻,像是自语。她的目光投向远处正在劳作的村民,眼神有些悠远,“凡人挣扎求存,
本就不易。姑娘能以一己之力,聚人心,改地利,实属难得。”她顿了顿,目光转回我脸上,
带着一丝认真:“只是,贫道观此地气机,似有阻滞不畅,隐有‘天厌’之象。姑娘最近,
是否常遇不顺?工程屡屡受阻?”我的心猛地一跳!她看出来了?
她居然能看出“天厌之象”?“道友…何出此言?”我的声音有些发干。青蘅没有直接回答,
反而问道:“虞姑娘,你可知,‘道法自然’?”我点头。这是修仙界最基础的道理之一,
顺应天地法则,感悟自然规律,方能得道。“那你所做之事,”青蘅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开山取石,改河引水,聚拢人气,
大兴土木…在你看来是顺乎人心,改善民生。但在更高层次的存在看来,
是否是在强行改变一地之‘自然’?是否扰动了天地本已形成的‘气’?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不断投下石子,涟漪相撞,终会激起不谐之浪。”她的话,
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我心中朦胧的恐惧,让那个可怕的猜测变得无比清晰——天道!
真的是天道在不满!“所以…那些意外…”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
是某种‘平衡’机制的自然反应。”青蘅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如锤,“天道虽无情,
却也维持着某种恒常的秩序。凡人的苦难、挣扎、生死轮回,亦是这秩序的一部分。
姑娘之举,初心虽善,却可能无意间触碰了某些无形的‘边界’。天道示警,
意在让你…停手。”停手?让我停下修水库?停下开梯田?停下改良农具?
停下让村民吃饱穿暖的努力?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在旱灾洪涝中挣扎,看着孩子饿死,
老人病死?就因为这是“天道”认可的“自然”?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瞬间压过了恐惧。“停手?”我霍然站起,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引得不远处几个村民侧目,
“就因为这虚无缥缈的‘天道’?就因为我的努力,
打破了它那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所谓‘平衡’?”我指着外面劳作的村民,
指着远处绿油油的梯田,指着那条蜿蜒的水渠,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悲凉:“青蘅道友!你看看他们!看看那些孩子!看看那些老人!
他们只是想活着!只是想吃饱饭!有错吗?我帮他们引水浇地,修仓屯粮,
让他们能靠自己活下去,而不是年年祈求风调雨顺,看老天爷的脸色!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顺应自然’?人活于世,不就是与天争命吗?!”“天道若是至公,
就该看到他们的苦难!就该允许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活路!
而不是用这些莫名其妙的天灾人祸来‘示警’!这算什么天道?!这分明是…是暴虐!
”我激动地喘着气,胸口起伏。茶棚里一片寂静,连远处的村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惊愕地看着我。王二婶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青蘅静静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我,像是深潭,不起波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
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天道运行,非是善恶,只循其理。凡人之力,微若尘埃。
姑娘逆势而为,终将引火烧身。贫道言尽于此,望姑娘三思。”说完,她站起身,
朝我微微颔首,便转身飘然而去。青色道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
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短暂的怒火,
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茫然。三思?我该怎么思?放弃吗?让一切回到原点?
那我这五年的心血算什么?那些重新燃起希望的村民怎么办?他们的命,在天道眼中,
就轻贱到连挣扎一下都是错误?继续吗?天道的“示警”已经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诡异。
下一次,会不会直接是灭顶之灾?我一个人死不足惜,
可青石坳、桃花坞、李家村…这些无辜的村民呢?那几天,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看着村民们依旧在努力劳作,看着孩子们在新建的简陋学堂里咿咿呀呀读书,
看着水渠里汩汩流淌的清水浇灌着田地…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青蘅的出现,
像是一个预兆。就在她离开后不到十天,一场毫无征兆的寒流,在盛夏时节,
席卷了整个青石坳及周边区域。前一天还烈日炎炎,蝉鸣聒噪。一夜之间,气温骤降,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呼啸而至,紧接着,豆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雹灾。那冰雹晶莹剔透,坚硬异常,砸在屋顶上砰砰作响,瓦片碎裂!
砸在地上,竟能砸出一个个小坑!更可怕的是,冰雹里蕴含着一股奇异的寒意,所落之处,
草木迅速枯萎结霜,刚刚灌浆的稻穗瞬间冻成冰棍,脆弱得轻轻一碰就碎成冰渣!“天谴!
是天谴啊!”有老人跪在泥泞的地里,看着瞬间被毁掉的庄稼,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完了…全完了…”王二婶子瘫坐在地,眼神空洞。整个村子陷入一片绝望的哭嚎和混乱。
寒风刺骨,冰雹无情,天地间一片肃杀。人们躲在残破的屋檐下,瑟瑟发抖,
眼神麻木而恐惧。那是对天威的绝对敬畏和无力反抗的绝望。我站在村口的打谷场上,
冰冷的雹子砸在脸上、身上,生疼。寒气顺着毛孔钻进骨头缝里,冻得我牙齿打颤。
丹田处那早已死寂的伤处,竟也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我抬头望向阴沉得如同墨染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翻滚,仿佛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眼睛,
正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蝼蚁般的挣扎。是它。一定是它。这就是它的“警告”升级版。
不是警告,是惩罚!**裸的惩罚!因为我没听“劝”,因为我还在坚持!
一股难以形容的悲愤和怒火,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恐惧和茫然!比上次面对青蘅时更甚!
凭什么?!就因为我们想活下去?就因为我们不想再做那任它予取予求的刍狗?!
“狗屁天道!”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片压抑的天空嘶吼出声,
声音在呼啸的风声和冰雹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尖锐,“你瞎了眼吗?!
你只看到我们开山引水,扰动你的‘气’?!你看不到这里的人有多苦吗?!
你看不到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吗?!”“你有本事冲我来啊!毁了他们的庄稼算什么?!
要我的命你拿去!欺负这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你算什么天道?!你就是个懦夫!是个暴君!
”我歇斯底里地吼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瞬间被寒风吹得冰凉。吼完,
一阵虚脱感袭来,我踉跄着扶住旁边一个用来晒谷子的石碾子,大口喘着气,
冰冷的空气呛得肺疼。周围的哭声似乎停了一瞬。村民们惊愕地看着我,
看着我指着天空怒骂。他们听不懂我在骂什么“天道”,但他们能感受到我的绝望和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呼啸的风声,清晰地在我身后响起:“天道无情,
顺昌逆亡。虞疏影,你冥顽不灵,祸及一方,当受天罚。”我猛地回头!青蘅!
她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依旧是那身青色道袍,纤尘不染。
冰雹落在她周身一尺之外,便悄无声息地滑落消融。寒风卷动她的衣袂,却无法撼动她分毫。
她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再无之前的探究,只剩下一种近乎悲悯的冷漠。
“是你…”我盯着她,心中豁然明朗。什么云游至此!她根本就是冲着我来!
她是天道的使者?还是天道的…执行者?“贫道已给过你机会。”青蘅的声音毫无感情,
像在宣读判决,“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亵渎天道,其罪当诛。今日降下寒冰之灾,
仅是小惩。若再执迷,引动真正的天罚,此地生灵,尽成齑粉。”她的话,如同最后的通牒,
冰冷地砸在每一个绝望的村民心上。“生灵尽成齑粉?
”我看着青蘅那张清丽绝伦却冰冷如霜的脸,看着她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蝼蚁的姿态,
五年前在古修遗迹里被同门长老推出去挡灾的一幕,与此刻的景象诡异地重合了。仙门弃我!
天道压我!连这个看似超然的青蘅,也是来索命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和决绝,
混合着对这方天地不公的滔天恨意,在我胸中轰然炸开!“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
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泪,更带着血,“好一个‘其罪当诛’!好一个‘生灵尽成齑粉’!
天道?青蘅?你们口口声声维护秩序,维持平衡!可你们的秩序是什么?是凡人只能跪着生,
跪着死?是凡人连挣扎一下都是罪过?!”“我的罪?我的罪就是想让他们吃饱饭!
我的罪就是给了他们一点希望!这他妈的就是我的罪?!”我指着青蘅,
手指因为激动和寒冷剧烈颤抖,“要杀我?来啊!我虞疏影烂命一条!五年前就该死了!
”“但是!”我猛地转过身,面向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惊恐绝望的村民,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你们呢?!你们听到了吗?!她说我们想吃饱饭是罪!
她说我们想活下去是罪!她说我们盖房子、修水渠、种粮食,都该死!现在!
她还要因为我不肯认罪,连你们一起杀光!就因为我们是凡人!
是你们眼中可以随意抹去的蝼蚁!”“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生来就要认命?!
凭什么我们连想活得像个人样都不行?!青石坳的!李家村的!桃花坞的!杨柳镇的!
这些年,我们一起修的水库,开的梯田,建的水渠!哪一块石头不是我们亲手搬的?
哪一捧土不是我们亲手垒的?哪一滴水不是我们引来的?!这是我们自己的血汗!
是我们自己的命!”“现在!有人要毁了这一切!就因为我们是凡人,不配拥有这些!
不配吃饱穿暖!不配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我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
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量。村民们的眼神变了。从最初的恐惧绝望,到惊愕,
再到一种被压迫到极致、被逼入绝境后猛然惊醒的愤怒!“我们不是蝼蚁!
”一个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是王二婶子!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脸上泪痕未干,却充满了豁出去的凶狠,“我儿子!去年差点饿死!
是虞姑娘的粮种和渠水救了他!谁敢动虞姑娘!谁敢毁我们的田!我跟她拼了这条老命!
”“对!拼了!”一个壮实的汉子,李铁柱,我教他做的曲辕犁特别好用,
他挥舞着手里的锄头,眼睛赤红,“天要我们死?我们偏要活!修渠的时候,
肩膀磨烂了都没吭一声!现在想毁我们的家?没门!”“保护虞姑娘!”“保护我们的田!
我们的渠!”“跟他们干!”绝望的冰层被打破,压抑已久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站直了身体,
握紧了手中的农具——锄头、铁锹、钉耙、扁担…这些平日里用来与土地搏斗的工具,
此刻成了他们对抗“天威”唯一的武器!人群开始涌动,带着一种悲壮的、玉石俱焚的气势,
朝着站在打谷场中央、遗世独立的青蘅围了过去!他们衣衫褴褛,在寒风中冻得嘴唇发紫,
但眼神却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光!“你们…愚昧!”青蘅的脸色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