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妆
作者:西园寺灵音
主角:陈佩寒李悦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0-16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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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妆》是一部令人心动的短篇言情小说,由西园寺灵音巧妙构思。故事讲述了陈佩寒李悦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踏上了一段无尽的冒险之旅。陈佩寒李悦将面对各种危险和谜题,并结识了一群道义和友谊的伙伴。通过智慧、勇气和毅力,陈佩寒李悦逐渐发现了自己的真正使命,并为之奋斗到底。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红色系甲油,而是一种极其浓烈、带着旧时风情的朱赤色,像刚刚碾碎的石榴花汁,又像……老宅胭脂盒里那干涸……将带领读者探索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

章节预览

旺角的夜,是那种能把人吞进去,再吐出来,骨子里都浸透湿气的粘稠。

霓虹灯招牌在狭窄的街道上空犬牙交错,红的、蓝的、绿的光,泼洒在坑洼积水的地面,

像打翻了一锅油腻的颜料。空气里永远搅和着车尾气的呛人、路边摊牛杂的咸腥,

还有从老楼缝隙里钻出来的、经年不散的霉味。李悦拉着陈佩寒的手,

快步穿行在这片光怪陆离里。她今天穿了条素雅的米白色连衣裙,在这喧嚣的背景里,

像一滴不小心滴入油画的清水,格格不入。“慢点,悦悦。”陈佩寒微微蹙眉,他个子高,

肩宽腿长,走在这样拥挤的街道上本就憋屈,被李悦这一拽,更是有些踉跄。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稳稳地包裹着李悦微凉的手指。“不就是去拿点旧东西,至于这么急?

”“外婆催好几次了,”李悦回头,路灯的光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的声音也柔柔的,带着点江南水乡的糯,“那老房子快清空了,她说有些妈妈的旧物,

一定要我亲自去挑一挑。”陈佩寒不再多说,只是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他知道李悦的母亲去得早,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对老房子里的旧物有感情。

他们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喧闹声骤然被隔绝了大半。头顶是几乎要碰在一起的老旧窗台,

晾衣竹竿横七竖八地探出来,挂着各色衣物,滴着水。脚下的石阶被岁月磨得光滑凹陷,

泛着湿漉漉的光。巷子深处,一栋外墙斑驳、露出暗红色砖块的唐楼沉默地矗立着,

像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巨大骸骨。楼道的铁闸门锈迹斑斑,虚掩着,

里面透出昏暗得几乎不存在的灯光。推开那道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木质大门时,

一股混合着灰尘、腐朽木头和某种淡淡香料味的、难以形容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李悦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老宅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光线极暗,

只有客厅中央悬着一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家具都蒙着白布,在白布未曾覆盖的边角,能窥见深色木料上雕刻的繁复花纹,式样古旧。

空气像是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墙角、天花板的角落,蛛网密布,

偶尔能看到小虫快速爬过的黑影。李悦的外婆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偶尔过来打理。

她指给李悦看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樟木箱子,“你妈妈年轻时的一些小玩意儿,

还有些你祖母留下的,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剩下的……就处理掉吧。”箱子很沉。

李悦费了些力气才掀开箱盖,更浓的樟脑和旧纸张的味道涌出。

里面杂七杂八地堆着些旧书、发黄的相册、一些早已过时的女式衣衫。

陈佩寒帮着她一件件翻看,动作间带起更多的尘埃,在昏黄的光柱里狂乱飞舞。

就在箱子快见底时,李悦的手指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硬的物件。那是一个胭脂盒。

它被塞在最角落,用一块已经褪色、质地僵硬的锦缎包裹着。盒子本身是某种暗紫色的木质,

边缘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贝母,拼成模糊的缠枝花纹。盒盖紧合,

扣搭是一个小巧的、同样暗淡的银质如意扣。李悦把它拿在手里,

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鬼使神差地,用指甲轻轻撬开了那有些滞涩的银扣。

“啪”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分成两格。一边是早已干涸龟裂的胭脂膏体,

颜色是一种极其陈旧的、近乎发黑的暗红,像凝固了很久的血块。另一边,

则是一面小小的、水银剥落得厉害的圆形手镜。李悦下意识地朝那镜子里望去。

昏黄的灯光下,镜面映出她自己的脸,模糊,带着水银剥落后形成的诡异斑驳。

可就在那一片模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不止她一个人。镜影的深处,

在那斑驳的、扭曲的影像之后,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的轮廓。极其短暂的一瞥,看不清面容,

只隐约觉得有一头乌黑的、卷曲的鬓发,和一抹……异常鲜艳的红唇。李悦的心猛地一跳,

手一抖,胭脂盒差点脱手。“怎么了?”陈佩寒察觉到她的异样,凑过来问。

“没……没什么。”李悦迅速合上胭脂盒,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触感似乎更重了。

她勉强对陈佩寒笑了笑,“觉得这个盒子……挺特别的。”陈佩寒接过去看了看,

不以为意:“老物件了,做工还行。你喜欢就拿着。”他把盒子递还给她,

又转身去翻看别的。李悦却无法再平静。她把胭脂盒紧紧握在手里,

那冰冷的硬物硌着她的掌心。刚才镜中那一瞥带来的心悸感挥之不去。是错觉吗?光线太暗,

镜子又花得厉害……她忍不住,又一次,悄悄打开了胭脂盒。这一次,镜子里只有她自己。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疑。那惊鸿一瞥的鬓发与红唇,消失无踪。

果然是看花眼了。她松了口气,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像细小的冰针,

悄悄扎下了根。最终,他们只带走了几本相册和这个胭脂盒。离开老宅,

重新投入旺角街头那看似鲜活滚烫的世俗烟火里,

李悦才感觉胸口那股莫名的压抑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回到他们位于油麻地的一栋稍新些的公寓楼,时间已晚。陈佩寒先去洗漱,

李悦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被自己放在台面上的那个胭脂盒。公寓的灯光明亮洁净,

将老宅的阴翳驱散了不少。在这样正常的光线下,这盒子显得更加古旧,但也仅此而已。

她拿起盒子,再次打开。胭脂的暗红依旧干涸,小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略显疲惫但恬静的脸。

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她摇摇头,合上盒子,把它塞进了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

然后起身去浴室。夜深人静。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陈佩寒已经睡熟,

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李悦却有些辗转反侧,老宅的阴冷、镜中那模糊的影子,

总在脑海里盘旋。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朦朦胧胧中,

她似乎听到一阵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哼唱声。那调子很古怪,咿咿呀呀,不成曲调,

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苍凉和诡异,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又像是……就在这房间里。她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哼唱声渐渐清晰了一点,

似乎是个女声,用的是一种她听不懂的、很老的方言,带着某种黏腻的、勾人的尾音。然后,

她感到一丝冰冷的、带着奇异馥郁香气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那香气……有点像陈年的脂粉,又夹杂着某种腐败的甜味。李悦猛地从混沌中惊醒,

心脏狂跳。卧房里一片死寂。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依旧。身边的陈佩寒睡得正沉,

对一切都毫无所觉。刚才……是梦吗?那哼唱声,那冰冷的香气,真实得让她头皮发麻。

她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正死死地盯着她。那晚之后,李悦变得有些不对劲。起初,

陈佩寒以为她只是那晚在老宅受了凉,或者没睡好。她的话比以前少了些,

眉宇间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怠,偶尔会看着他出神,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她的皮肤,却诡异地一天天莹润透亮起来,那种白,不是健康的红润,

而是一种近乎剔透的、带着冷光的瓷白。原本清淡的眉眼,似乎也在无人察觉的时刻,

悄悄晕染开更深的色泽。有一次陈佩寒深夜醒来,朦胧间看见梳妆台前坐着个人影,

背对着他,肩膀随着某种听不见的韵律微微晃动,像是在对镜梳妆。

他含糊地问了一句:“悦悦,还不睡?”那人影顿了一下,缓缓回过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只听到李悦那熟悉的、轻柔的声音:“就睡了。”那声音里,似乎掺了一丝别的什么,

一点点沙,一点点黏,听得他心里莫名一悸。再睁眼时,梳妆台前已经没人了,

李悦好好地躺在身边,呼吸均匀。是梦吧。他翻个身,再次沉入睡眠。真正的异样,

是从一个周末的下午开始的。天气闷热,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佩寒在书房处理工作邮件,李悦则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公寓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不知过了多久,陈佩寒觉得口渴,

起身去客厅倒水。经过沙发时,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李悦歪在沙发靠垫里,书滑落在一旁。

她似乎睡着了,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这没什么。

异常的是她的姿态。她平时睡觉很安静,总是规规矩矩地侧卧或者平躺。可现在,

她的睡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媚意。一条腿随意地曲着,另一条伸直,

睡裙的裙摆被蹭到了大腿根,露出一截光洁得晃眼的肌肤。一只手软软地搭在额头上,

手腕以一种极其柔软的弧度垂着,五指微微蜷缩,指尖……陈佩寒的目光凝固在她的指尖上。

那十片指甲,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鲜艳的、近乎刺眼的蔻丹红。

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红色系甲油,而是一种极其浓烈、带着旧时风情的朱赤色,

像刚刚碾碎的石榴花汁,又像……老宅胭脂盒里那干涸暗红被重新赋予了生命。

他记得很清楚,李悦从不涂这么鲜艳的指甲油,她顶多用些透明的或者淡粉色的护甲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就在这时,李悦的嘴唇轻轻翕动,

一串模糊的音节逸了出来。不是梦呓的含糊,而是一种……带着明确旋律的哼唱。

那调子陈佩寒从未听过,靡靡的,软软的,每一个转折都拖着黏腻的尾音,

像沾了蜜糖的丝线,缠绕上来,直往人骨头缝里钻。隐约能听出几个词,

似乎是“……夜来香……我为你歌唱……”荒腔走板,却又异样地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在某个陈旧的、被遗忘的角落里。“悦悦?”陈佩寒试探着叫了一声。哼唱声戛然而止。

李悦缓缓睁开眼。那一瞬间,陈佩寒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清澈文静,而是蒙着一层水漾漾的迷雾,眼波流转间,

带着一种初醒的、茫然的媚态。她看到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

嘴角慢慢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不是一个属于李悦的微笑。李悦的笑是含蓄的,嘴角微扬,

眼神温柔。而这个笑,弧度更大,更慵懒,也更……意味深长。它牵动着她的眼角眉梢,

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风流韵致。“佩寒……”她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

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呀。”她朝他伸出手,

染着朱赤蔻丹的手指在空中软软地招了招,手腕柔若无骨。陈佩寒僵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不是李悦。至少,不完全是。

“你的指甲……”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李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吃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也带着钩子:“好看吗?刚刚闲着无聊,随便涂着玩的。

”她放下手,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睡裙的裙摆,那个刚才还显得媚态横生的姿势,

瞬间变得端庄了些,只是眼底那抹流转的媚意,并未完全散去。“我有点饿了,”她站起身,

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厨房,腰肢摆动的韵律,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刻意的婀娜,

“晚上想吃点甜的,炖个冰糖燕窝好不好?”陈佩寒看着她的背影,

那熟悉的轮廓此刻却笼罩在一层陌生的、妖娆的光晕里。客厅昏暗的光线下,她脚踝纤细,

步履轻盈,像个……从旧画里走出来的、夜夜笙歌的精灵鬼魅。他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心里的冷汗,黏腻冰冷。

那面老宅带回来的、镶嵌在胭脂盒里的、水银斑驳的镜子,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它映照过什么?它又带来了什么?那抹朱赤蔻丹,

像一簇冰冷的火焰,灼烧着陈佩寒的视网膜。他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

文档上的字迹模糊扭曲,根本无法看进去。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着,

捕捉着客厅里传来的每一丝动静。李悦在哼歌。还是那首调子,靡靡软软的,

带着陈旧年代的黏腻感,断断续续,像一盘受潮的老唱片。偶尔,她会停下来,

传来杯碟轻碰的细碎声响,或者她走动时,拖鞋摩擦地板的窸窣声。每一种声音,

都与他记忆中的李悦不同。以前的她,动作总是轻缓安静的,带着一种书卷气的文雅。

而现在,这些声音里,无端端透出一股慵懒的、刻意营造的风情。他猛地站起身,

走到书房门口,悄悄推开一条缝。李悦正背对着他,站在客厅的窗边。

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她却仿佛在欣赏什么绝美的夜景。她微微侧着头,一只手抬起,

染着红蔻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极缓极缓地卷着自己一缕垂落肩头的黑发,缠绕,松开,

再缠绕。那截露在睡裙外的脖颈,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有些瘆人,

又透着一股奇异的、引人触摸的脆弱与妖娆。她没有回头,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

卷着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慵懒沙哑的嗓音飘了过来:“佩寒,工作做完了?

”陈佩寒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缩回了门后,背脊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躁的擂动声。这不是李悦。这绝不可能是李悦。

那个文静、甚至有些内向,连穿鲜艳一点的衣服都会不好意思的女朋友,怎么会用这种姿态,

这种语调说话?他用力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老宅那阴森的氛围,

那个冰冷的、镶嵌着斑驳镜子的胭脂盒……还有李悦拿回盒子后,

第一次在睡梦中听到的诡异哼唱。一个冰冷黏腻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心脏——鬼附身。这个只在电影小说里见过的词,

此刻带着无比真实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必须做点什么。第二天是周日,

陈佩寒借口公司有急事,一大早就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公寓。他没有去公司,

而是开车径直去了位于新界的一处偏僻村落。他记得母亲提过,这里住着一位远房表亲,

早年据说在道观里待过,懂些玄乎的东西。村落老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那位被称为“九叔”的老人,住在村尾一栋带着小院的平房里。老人很瘦,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唐装,眼神却异常清亮,看人时带着一种穿透力。陈佩寒没有过多寒暄,

直接将李悦近期的反常,从老宅取回胭脂盒开始,到那诡异的指甲、哼唱、神态举止的巨变,

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描述得有些语无伦次,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九叔静静地听着,

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手指间一串暗沉的老檀木念珠,在缓慢地捻动着。

直到陈佩寒提到那朱赤色的蔻丹时,九叔捻动念珠的手指猛地一顿。“你说……红色的指甲?

”老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远年代留下的滞涩感。“是,很红,非常红,

像血……”陈佩寒急切地补充。九叔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东西。他站起身,

走到里屋,片刻后拿出一个古旧的、泛着铜绿的罗盘。罗盘的指针并非静止,

而是在微微震颤着。“你身上,”九叔将罗盘凑近陈佩寒,指针的震颤陡然加剧,

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沾着很重的阴气,还有……一股怨戾的执念。”他抬起眼,

目光锐利如刀:“带我去看看她。还有,那个盒子。”傍晚,

陈佩寒带着九叔回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暗沉。城市的霓虹再次亮起,

将天空染成一种不祥的紫红色。越是接近家门,陈佩寒的心跳得越快。他掏出钥匙,

手有些发抖,试了几次才**锁孔。门开了。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暧昧。

李悦就坐在灯下的沙发上,背对着他们。她似乎刚刚沐浴过,

穿着一件丝质的墨绿色吊带睡裙,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光滑的肩头。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甜腻的香气,不是她平时用的任何一款沐浴露或香水,

那味道……陈佩寒猛地想起,是老宅里那种陈腐香料和脂粉混合的气息,

只是此刻变得鲜活而具有侵略性。听到开门声,李悦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来。那一刻,

陈佩寒的呼吸几乎停滞。她的脸上施了脂粉,比平日要浓艳许多,嘴唇涂得鲜红欲滴,

与指尖那抹朱赤蔻丹相互辉映。她的眼睛,在浓密睫毛的阴影下,水光潋滟,

眼波流转间不再是之前的茫然媚态,而是变成了一种**裸的、带着审视与诱惑的勾引。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冰冷,又带着嘲弄。她看到了陈佩寒,

也看到了他身后穿着旧唐装、手持罗盘的九叔。她没有丝毫惊慌,

反而将身体更加放松地陷进沙发里,一条光洁的腿优雅地交叠在另一条之上,睡裙滑落,

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肌肤。染着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

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慌的嗒嗒声。“佩寒,”她开口,声音比下午更加沙哑柔媚,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带客人回来了?

这位老先生是……”九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手中的罗盘,

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疯狂转动,指针如同失控般扫过盘面,最终,

颤巍巍地、死死地定在了李悦的方向。不,是定在了那个占据着李悦身体的“东西”上。

九叔的脸色在昏黄的光线下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沙发上那个妖娆得令人心悸的身影,

握着罗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话,声音不大,

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陈佩寒耳边:“那不是她!是横死的阴灵……借了她的身子,要找替身!

”“替身”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陈佩寒的耳膜,冻僵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眼睁睁看着沙发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躯体——李悦的躯体,因为九叔那句话,

嘴角那抹冰冷嘲弄的笑意,骤然加深了。她,或者说“它”,甚至慵懒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让墨绿色睡裙的吊带从光滑的肩头滑落一半,露出更多瓷白的肌肤,

那抹朱赤蔻丹在昏黄光线下,红得触目惊心。“老先生,话可不能乱说呀。

”‘李悦’的声音黏腻得如同化不开的麦芽糖,眼波斜睨着九叔手中的罗盘,“这世道,

哪来的什么鬼呀神的。佩寒,你说是吗?”她看向陈佩寒,

眼神里是**裸的挑衅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陈佩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冲上去,

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动弹不得。恐惧和愤怒在他胸腔里冲撞,几乎要炸开。

九叔面色凝重如水,对那撩人的姿态和话语充耳不闻。

他左手稳稳托着疯狂震颤、指针死死钉向沙发的罗盘,右手迅速伸进旧唐装的内袋,

摸出一张折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纸,符纸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孽障,离体!

”九叔低喝一声,手腕一抖,那符纸竟无火自燃,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

疾射向沙发上的‘李悦’!速度快得惊人!然而,就在金光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

‘李悦’发出一串银铃般,却冰冷彻骨的笑声。她甚至没有起身,

只是那只染着红蔻丹的手随意地、极其优美地在空中一挥。

“嗤——”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污浊黑气的阴风凭空而生,精准地撞上那道金色流光。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的刺耳声响,金光瞬间黯淡、溃散,

化作几缕青烟消失不见。而那符纸燃烧后的灰烬,飘飘悠悠,尚未落地就已消散。

九叔闷哼一声,持罗盘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罗盘的指针跳动得更加狂乱。

他脸色白了三分,眼神中的凝重变成了骇然。“有点道行……”‘李悦’收回手,放在唇边,

轻轻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媚眼如丝,却带着毒刺,“可惜,老了。这点把戏,

也敢来管我的闲事?”她缓缓站起身,睡裙下摆拂过光洁的小腿。她不再看如临大敌的九叔,

而是步步生莲般走向僵立的陈佩寒。那股甜腻浓烈的陈旧脂粉香气,随着她的靠近,

几乎要堵塞陈佩寒的呼吸。“佩寒,”她在他面前站定,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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