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再检查一下，安全第一。”顾城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亲手将那沉重的气压瓶固定在我的潜水背心上。阳光炙烤着甲板，我眯起眼，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多可笑。就在昨天，他还因为我跟潜水教练陆远多说了两句话，

就将我堵在房间里，双眼猩红地质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柳如烟，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

”现在，他却像个最体贴的丈夫。这份体贴，让我脊背发凉。1蔚蓝的大海在我脚下铺开，

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吹动我额前的碎发。“准备好了吗？

”潜水教练陆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顾城替我戴上潜水面镜，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我的脸颊，声音压得很低，

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好好享受，老婆。”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爱意，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我的心，猛地一沉。船上还有其他几对一起来度假的夫妻，

他们都在笑着闹着，准备下水。“顾城，你怎么不下去？”有人问他。顾城笑着摆摆手，

“我有点晕船，就不下去了，在船上等我们家如烟凯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像是一种警告。“去吧，大家都在等你。”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

但我却从那笑容里，读出了一丝残忍的快意。来不及多想，陆远已经带着我，一个后仰，

翻身入海。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了我。世界安静下来，

只剩下自己呼吸时“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失重感让我momentarily忘了甲板上那个男人带来的不安。

眼前的世界绚丽多彩。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如海底的花园，成群的蝴蝶鱼从我身边掠过，

拖着长长的尾鳍，像一群骄傲的公主。陆远在我身边，不时用手势询问我的情况。

我对他比了个OK。一切都很好。好得就像一个美丽的梦境。然而，

噩梦总是毫无征兆地降临。大概下潜了十几米深，

我正着迷于一只海龟慢悠悠地从我头顶划过时，呼吸猛地一窒。我吸不到气了。那种感觉，

就像有人用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用力吸，再用力吸！可吸进肺里的，

只有咸涩的海水。恐慌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下意识地去看气压表。那根鲜红的指针，

稳稳地停在了“0”的位置！空的！气压瓶是空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顾城！是他！是他给我换了空的气压瓶！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

会在船上等我凯旋的男人，他想要我的命！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的肺部像要炸开一样疼。

我拼命地挣扎，挥舞着四肢，想要求救。可是在这深邃的海底，

我的所有动作都变得缓慢而无力。透过模糊的面镜，我看到陆远发现我的不对劲，

正飞快地向我游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而更远的地方，透过波光粼粼的海面，

我似乎能看到那艘游艇的轮廓。我甚至能想象出顾城正站在甲板上，嘴角带着那抹残忍的笑，

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的死亡。为什么？就因为他那可笑的嫉妒心？我们结婚三年，

他一直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我的手机要随时给他检查，

我的社交圈子被他清理得只剩下两三个闺蜜。他就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地困在其中。

我以为这是爱。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这不是爱，是占有。

是一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偏执和疯狂！冰冷的海水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意识开始涣散。

我的身体越来越沉，朝着更深、更暗的海底坠落。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我。陆远将他的备用呼吸器塞进了我的嘴里。

一口救命的空气涌入肺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和海水混在一起。他抱着我，用尽全力，

带着我向上游。阳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我的身体终于冲出水面。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像一条濒死的鱼。船上的人发出了惊呼。

我被人七手八脚地拉上了甲uto。我趴在甲板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我抬起头，

视线越过那些关切的脸，死死地盯住了站在人群最后方的顾城。他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

随即换上了一副担忧至极的表情。“如烟！你怎么了？！”他冲过来，想要抱住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开了他！“别碰我！”我指着被陆远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个气压瓶，

声音嘶哑而颤抖。“顾城，你告诉我，为什么它是空的？！”2整个甲板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气压瓶上。阳光下，它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像一个无声的罪证。顾城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后怕。“空的？怎么会是空的？我明明……我明明检查过的！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那个气压瓶，反复查看，仿佛要从上面看出花来。“这不可能！

上船的时候，所有设备都是满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的演技炉火纯青，

那份错愕和不敢置信，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是啊，

潜水中心的人做事很严谨的，怎么会给一个空瓶？”“太吓人了，这要是发现得晚一点，

简直不敢想。”陆远脸色铁青地走过来，他一把夺过顾城手里的气压瓶，检查了一下阀门，

又看了看气压表。“表没坏，阀门也是开着的。”他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射顾城，

“下水前，是你最后碰的设备。”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怀疑、惊疑、探究……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顾城的身上。

顾城身体一僵，随即激动地反驳：“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柳如烟是我老婆！

我怎么可能害她！”他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委屈。“如烟，你告诉他，你相信我，

对不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试图抓住我的手，再次被我躲开。

我的身体还在因为缺氧和惊吓而不住地颤抖，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相信你？

我在海底挣扎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甲板上，欣赏着我的死亡！我看着他虚伪的脸，

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是你。”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下水前，

就是你，替我换了气压瓶。”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说我的背带有点松，帮我调整。

就是那个时候！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迅速地将我原本的气压瓶，换成了旁边备用的那个。

那个备用瓶，根本就是空的！顾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瞪大眼睛。“如烟，

你是不是吓糊涂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换你的瓶子干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我猛地抬手，指向一旁的陆远，“因为你怀疑我跟他有什么！”全场的目光，

又齐刷刷地转向了陆远。陆远皱起了眉，脸上是坦荡和不解。顾城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

嫉妒和愤怒像毒蛇一样从他眼底窜出，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我。

“就因为我昨天跟你吵了一架？如烟，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有点小矛盾不是很正常吗？

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这么污蔑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very。

“我知道，我昨天话说得重了点，我嫉妒，我承认！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害怕失去你！

可这不代表我会丧心病狂到要杀了你啊！”他这番声情并茂的“告白”，

让周围一些不明真相的女人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是啊，一个男人因为太爱一个女人而嫉妒，

听起来似乎情有可原。可他们不知道，这份“爱”有多么令人窒息。这份“爱”，

差点让我葬身海底！“你别演戏了，顾城。”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就是个疯子。

”“我演戏？”顾城仿佛被我这句话刺伤了，他红着眼睛，指着陆远，声音陡然拔高。

“到底是谁在演戏！柳如烟，你敢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一个潜水教练，

凭什么对你这么上心？从我们来到这个度假村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

”“这次的‘意外’，发生得也太巧了吧？他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很感动？

是不是更要对我死心塌地了？”他开始语无伦次，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向我和陆远。

这就是顾城。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是他最擅长的把戏。“你闭嘴！”陆远听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怒视着顾城，“你简直不可理喻！身为一个男人，

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还在这里血口喷人！”“保护？我看是贼喊捉贼吧！”顾城冷笑，

“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在设备上动了手脚，然后又假惺惺地跑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他的指控荒谬至极，却成功地让一些人动摇了。毕竟，

人心总是更愿意相信那些狗血的桃色故事。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只觉得陌生。他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竟然可以歹毒到这种地步！就在这时，一个船员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

“老板，潜水中心的人说，他们查了监控，所有的气压瓶在出租前，

都经过了两次检查和充气，绝对不可能有空瓶！”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顾城所有的辩解。如果所有瓶子都是满的。那么我这个空瓶，又是从哪里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deliberately放空了它。然后，在我下水前，

神不知鬼不觉地换给了我。而那个有动机、有机会做这件事的人……所有人的目光，

再次落在了顾城的身上。这一次，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顾城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铁证如山。不，还不够。我要的，不是怀疑。我要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的罪行！我扶着船舷，慢慢站了起来。我走到他面前，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顾城，你敢不敢现在就报警？”3报警？

这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顾城的心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慌。

他不敢。他当然不敢！一旦警察介入，调查监控，询问证人，他做的手脚根本藏不住！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心虚。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我就是要这种效果。

我要让他众叛亲离，让他体验一下被全世界孤立的滋味。“怎么？不敢吗？”我逼近一步，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感，“你不是说你是被冤枉的吗？

你不是说有人要害我、离间我们吗？让警察来查啊！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我……”顾城被我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船舱的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脸色惨白，汗如雨下。他求助似的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如烟……我们回家说，

好不好？别在这里……别在这里闹了……”闹？他竟然说我在闹？他差点杀了我，

现在却说我是在胡闹？一股滔天的怒火从我胸中燃起，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光。“回家？

”我冷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回哪个家？那个你想让我永远都回不去的家吗？

”“顾城，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是不是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你三言两语就哄骗过去？

”“我告诉你，从你在我的气压瓶上动手脚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我的声音决绝而冰冷，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顾城的身体晃了晃，

脸上血色尽失。他知道，这次他真的完了。他精心维持的“好丈夫”形象，在这一刻，

碎得一塌糊涂。“不是的……不是我……”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虚弱得像蚊子叫。

就在这时，陆远走了过来。他没有看顾城，而是对我说道：“柳**，我已经报警了。

警察很快就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里的码头有出海记录，

每一艘船的活动范围都在海事局的监控之下。

甲板上的监控虽然因为角度问题可能没拍到关键画面，

但只要警方调取我们手机的定位信息和通话记录，谁在说谎，一目了然。”陆远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顾城最后的心理防线。顾城彻底瘫软下来，靠着墙壁，

缓缓滑坐在地。他完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警察很快就来了。两艘快艇，

拉着刺耳的警笛，划破了海面的平静。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跳上甲板，迅速控制了现场。

“谁报的警？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看起来是队长的中年警察问道。陆远立刻上前，

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扼셔地叙述了一遍。警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们勘察了现场，

将那个空的气压瓶作为关键证物装进了证物袋。然后，他们开始分别询问船上的每一个人。

轮到我的时候，我将顾城如何因为嫉妒与我争吵，又如何“贴心”地帮我整理设备，

最后我如何在海底遭遇危险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哭，

也没有歇斯底里。但那种平静之下压抑的巨大悲痛和恐惧，让听着的警察都为之动容。最后，

警察走到了瘫坐在地的顾城面前。“顾城？”顾城抬起头，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及《刑法》相关规定，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

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顾城的手腕上。那一瞬间，

他仿佛才从噩梦中惊醒。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哀求和慌乱，

而是淬了毒一般的怨恨。“柳如烟！你够狠！”他咬牙切齒地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嘶吼声在海面上回荡，充满了不甘和恶毒。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不放过我？顾城，你还不知道吧。真正的好戏，

才刚刚开始。你以为把我送进监狱，事情就结束了吗？你太天真了。我要的，

不是让你坐牢那么简单。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一无所有。我要你为你对我做的一切，

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游艇靠岸，我裹着毯子，在陆远的搀扶下走下船。码头上已经围满了人。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爍。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顾太太，请问顾先生真的是因为嫉妒才想杀害你的吗？

”“你们的婚姻是不是早就出现了问题？”“对于顾先生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想说的？

”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我被陆远护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上车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看到顾城被两个警察押着，正艰难地穿过记者们的包围圈。他头发凌乱，

衬衫褶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汗渍，狼狈不堪。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抬起头，

朝我这边看来。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阴冷得像一条毒蛇。我却对他，缓缓地，

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冰冷而决绝的笑容。顾城，我们慢慢玩。4回到酒店，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

却冲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海底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回想着顾城在甲板上那张含笑的脸。恨意，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生，

将我的心脏tightly缠绕。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仅仅是法律的制裁，远远不够。

顾城最在乎的是什么？是他的公司，是他白手起家创下的商业帝国，

是他引以为傲的社会地位和名声。我就要亲手毁掉这一切。让他从云端跌入泥潭，

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我裹着浴袍走出来，陆远还等在客厅里。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递到我手里。“谢谢。”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还好吗？”他看着我，

眼神里是纯粹的担忧。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事。”我说，“陆远，今天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别说这些。”他打断我，“任何人看到都会这么做的。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捧着水杯，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眼神却一片冰冷。“离婚。”“然后，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顾城的公司，是在我们婚后创立的。虽然公司的法人是他，日常经营也由他负责，

但我很清楚，公司初创时最大的一笔启动资金，是我爸妈给我的陪嫁。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些年，公司发展得顺风顺un，资产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按照婚姻法的规定，

这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要分走一半。我要让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顷刻间分崩离析。

陆远看着我决绝的眼神，没有劝我，只是点了点头。“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我需要。”我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律师。”顾城那个人，

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打离婚官司，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转移财产，让我净身出户。

我需要一个比他更狠，也更专业的律师。陆远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认识一个，是这方面的好手。我帮你联系。”“谢谢。

”送走陆远，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我爸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憊。“如烟？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爸。

”我开口，声音却哽咽了，“顾城……他想杀我。”电话那头，

是我爸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音。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

我爸那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你说什么？”我将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告诉了他。我能听到电话那头，我爸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等我说完，他沉默了良久。

“那个畜生！”他终于迸发出了一声怒吼，声音里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后怕。“如烟，

你别怕！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我马上过去！”“爸，我没事，我现在很安全。

”我安抚着他，“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我要跟他离婚。”“离！必须离！

”我爸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柳家跟他没完！”“爸，

我不仅要离婚。”我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他公司的股份。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爸是个生意人，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你放心去做，家里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他敢动我女儿，

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倾家荡产！”挂了电话，我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也消失了。

我有了最强大的后盾。顾城，你准备好了吗？这场战争，现在才正式开始。第二天，

关于“富商顾城涉嫌谋杀妻子”的新闻，铺天盖地。我和顾城的名字，

登上了所有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首。顾城的公司——“宏程科技”，股价应声而跌。

开盘不到半小时，直接跌停。我看着手机上绿油油的K线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开胃菜。很快，陆远介绍的律师就联系了我。律师姓张，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

精明干练的女人。我们在酒店的咖啡厅见了面。她听完我的诉ur，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冷静地分析。“顾太太，根据您的情况，离婚诉讼我们有绝对的优势。

婚内财产分割是我们的重点。”“但是，”她话锋一转，“就像您担心的，

顾先生很可能会在诉讼前进行财产转移。比如，通过虚假债务、低价**股权等方式。

”“我需要你帮我查清楚。”我说，“查清楚他公司所有的账目，所有的资产流向。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这需要专业的会计团队介入，而且……需要时间。”“我没有时间。

”我打断她，“顾城的律师团队很快就会行动。我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我看着张律师，

说出了我的计划。“我要申请财产保全。”张律师的眼睛亮了一下。财产保全，

一旦法院批准，就可以立刻冻结顾城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股权和不动产。

这是最快、最有效防止他转移财产的方法。但前提是，我必须提供相应的担保。

“我名下有一套婚前房产，还有一些我父母赠与的资产，应该足够了。”我说。

张律师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好。我立刻去准备材料，向法院提交申请。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叫住了她。“张律师。”她回过头。“这场官司，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净身出户。

”张律师愣住了。她大概没见过哪个妻子对丈夫能有这么大的恨意。她沉默了几秒，

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职业的微笑。“顾太太，我会尽我所能。

”5法院的效率比我想象中要快。在我提交财产保全申请的第二天，冻结令就下来了。

顾城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他持有的“宏程科技”的全部股份，

以及我们名下的几处房产和车辆，全部被冻结。消息传出，整个商界都震动了。

“宏程科技”的股价，再次应声暴跌。这一次，是连续三天跌停。公司的股东们、投资人们，

全都疯了。我能想象得到，顾城在看守所里得知这一切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一定是比知道自己要坐牢还要绝望。这就对了。我要的，

就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一切，化为泡影。我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有顾城公司的股东，有我们共同的朋友，甚至还有顾城的父母。他们都在劝我。“如烟啊，

夫妻一场，何必做得这么绝？”“是顾城不对，可你也不能毁了他的事业啊！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这个地gbu？”我一个电话都没接，全部拉黑。

好好说？当他给我换上空的气压瓶时，他想过要跟我好好说吗？他只想让我死！现在，

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劝我大度？我没让他们去海底体验一下窒息的滋味，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这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顾城的秘书，一个叫小陈的女孩。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太太……不，柳**，您能跟我见一面吗？

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我有些意外。小陈是顾城的亲信，跟了他很多年。

她为什么会突然联系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们约在了一家僻静的茶馆。

小陈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她见到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柳**……”“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开门见山。她咬了咬嘴唇，

从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这是……这是顾总公司这三年来所有的……内外账。”我瞳孔一缩。内外账？

也就是所谓的“阴阳账本”。一套用来应付税务和工商，漂漂亮亮。另一套，

才是记录着公司所有真实资金流向的秘密账本。这里面，一定藏着顾城最大的秘密。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看着她，眼神锐利。小陈的眼圈红了。

“我……我跟了顾总五年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老板，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直到我看到新闻……我才知道他……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有一个哥哥，也是潜水爱好者。

我无法想象……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哥哥身上……”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而且……”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公司……公司早就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了。”“什么意思？”我立刻追问。

“顾总他……他为了扩大规模，前年投资了一个芯片研发项目，但那个项目一直烧钱，

根本没有产出。公司的资金链早就断了。”“为了填补这个窟窿，

他……他挪用了好几个大客户的预付款，还伪造合同，从银行骗取了巨额贷款。

”“这个U盘里，有所有的证据。”“一旦这些事曝光，公司会立刻破产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