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女人走进诊室时,还以为我是来救她的讲述了季雪雁陈宇在爱吃土豆芝士饼的张煜精心构建的世界中的冒险故事。季雪雁陈宇面对着无数的挑战和考验,展现出坚强的意志和过人的智慧。通过与伙伴们的合作与努力,季雪雁陈宇逐渐成长为一位真正的英雄。”那天咨询结束,她看起来状态好了一些。至少,没那么惊慌了。她甚至在临走前,跟我说:“温医生,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微……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刺激的奇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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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温儒,一个心理咨询师。我的诊所开在城中最贵的地段,来这里的非富即贵。
他们带着各自的病态和秘密,想用钱从我这里买走安宁。季雪雁就是其中一个。
她带着一身珠光宝气和挥之不去的铜臭味,闯进了我的诊疗室。她说她只是有点失眠,
有点多疑。她以为,我只是一个可以被她随意拿捏的、听她发牢骚的工具人。她不知道,
我等她,已经等了十年。她更不知道,这间挂着“心理诊疗”牌子的房间,不是她的避难所。
是为她精心准备的地狱。1.金钱的气味季雪雁第一次来的时候,下午三点。阳光正好,
透过我诊室的百叶窗,切成一条一条,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她推门进来,没敲门。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但那股劲儿,像是能把地毯踩出两个坑。“你就是温儒?
”她开口,下巴抬着,视线从我头顶扫过去,落在墙上的学位证书上。像是在验货。
我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季女士,请坐。”她没坐,踱步,打量我的诊所。不大,
但每一件东西都贵得恰到好处。不会显得暴发户,又足够有品位。
这是她这种人能看懂的语言。“环境还行。”她终于给了个评价,像是皇帝批了份奏折。
然后她坐下了,那只鳄鱼皮的包被她随意丢在旁边,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包上的金属扣,
反着光,有点晃眼。“说吧,你这儿怎么收费?”她翘起腿,身体靠在沙发里,姿态很放松。
或者说,是那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放松。我递给她一张价目表。“按小时收费,季女士。
上面有详细说明。”她看都没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丢在茶几上。“我不看那个。
我买你三个月,每周两次,这个时间段。有问题吗?”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把卡推了回去。“季女士,我的工作需要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我们是咨询关系,
不是买卖关系。”我的声音很平稳。我练习过很多年。她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会拒绝她的钱。她重新打量我,这次,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有点意思。
”她笑了,嘴角撇了撇。“行,我尊重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温医生?
”她刻意加重了“医生”两个字。我拿起桌上的记录本和笔。“当然。季女士,能告诉我,
是什么困扰你吗?”她叹了口气,那口气里都带着一股不耐烦。“失眠。很多年了。
最近越来越严重。”“还有,多疑。”她顿了顿,补上后面两个字。“多疑?
”我重复了一遍,引导她继续。“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搞我。公司里,家里,都一样。
我最近签一份合同,要反复看十几遍,总觉得里面有陷阱。回家锁门,要检查三四次。
烦死了。”她揉着太阳穴,脸上第一次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疲惫。“这种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加重的?”我问。她想了想,眼神有点飘。“说不好。
大概……一两个月前吧。”“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莫名其妙的。”我点点头,
在记录本上写下几个字。“好的,我明白了。”“我们今天先聊到这里。下次来的时候,
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你的压力来源。”她像是没听见,突然问我。“温医生,
你这儿安保怎么样?”“什么意思?”“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来你这里。你知道的,
我这种身份,传出去不好听。”她眼神锐利,盯着我。“请放心,为来访者保密,
是我的职业底线。”我说。“从你走进这扇门开始,你说的每一个字,
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她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最后,
她点了点头,站起来。“行。下周三,还是这个时间。”她走了。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很贵,
但是很冲。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新鲜空气涌进来,吹散了那股味道。
我看着楼下,她的红色跑车像一团火,扎进车流,很快就看不见了。我回到桌边,
拿起刚才的记录本。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鱼,已入网。”十年前,我家破人亡。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女人。她大概早就忘了,她曾经踩死过几只蚂蚁。没关系。我会帮她,一点一点,
全部想起来。2.第一颗种子第二次见面,季雪雁准时到了。还是那副样子,目中无人。
但这次,我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烦躁。“温医生,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药,
吃了能立刻睡着那种?”她一坐下就开门见山。“我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没合眼。
”“我这里不能开药,季女士。我是心理咨询师,不是精神科医生。”我平静地回答。
“如果你需要药物辅助,我可以为你推荐专业医生。”“麻烦。”她吐出两个字,
身体陷进沙发。“那你说怎么办?我快疯了。”“别急。我们上次谈到,你最近感觉多疑,
总觉得有人要害你。能具体说说吗?比如,你怀疑的是谁?”我把话题引回正轨。她沉默了。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我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开会的时候,
总觉得下属的眼神不对劲。回家了,听见楼上有声音,就觉得进了贼。
”“我前天还把家里的保姆给辞了。没理由,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觉得,
他们有什么理由要害你?”我问。“为了钱,为了我的位置,还能为什么?”她冷笑一声。
“想爬上我这个位置的人,能从这里排到黄浦江。”“所以,你认为这些威胁是真实存在的?
”她又沉默了。眉头紧锁。“以前我觉得是。但最近……我有点不确定了。
”“就像我跟你说的,我检查门锁,反复检查。我知道没必要,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温医生,我是不是病了?”她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求助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
时机到了。“季女士,这不是病。这是一种心理应激反应。”我开始编织我的理论。
“当一个人长期处于高压和竞争环境下,大脑的防御机制就会被过度激活。
它会把所有不确定因素都预判为潜在的危险。这很正常。”她听得很认真。“那怎么解决?
”“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去对抗这种感觉,而是去理解它,接纳它。”我声音放缓,
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是我的专业。“我们要给大脑一个‘安全’的信号。让它知道,
现在是休息时间,可以放松了。”“说得轻巧。”她撇撇嘴。“我们可以试试。”我说。
“现在,请你靠在沙发上,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她照做了。“很好。现在,闭上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跟着我的引导,
做深呼吸。
……感受空气进入你的身体……呼气……感受紧张随着气息被呼出……”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很平缓,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这是催眠的入门技巧。让她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放松警惕,
打开潜意识的大门。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紧绷的肩膀,也松弛下来。“现在,
想象一下。你回到一个让你感觉最安全、最放松的地方。可以是任何地方。小时候的家,
某个度假的海滩,都可以。”我继续引导。她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我想不出来。
”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意料之中的答案。
像她这样的人,心里只有战场,没有港湾。“没关系。那我们就不去想具体的地方。”我说。
“我们来创造一个。”“现在,注意你的右手。感受它的存在。”“我希望你给它一个指令。
从现在开始,你的右手,代表着绝对的理性和清醒。”“当你感到焦虑、怀疑的时候,
你就用你的左手,轻轻握住你的右手。”“这个动作,就是一个开关。
它在告诉你的大脑:冷静下来,现在很安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在心理学上,
叫做“心锚设定”。一个特定的动作,连接一种特定的情绪。当然,我教给她的这个,
被我动了手脚。它不是一个“安全”的锚。它是一颗种子。一颗怀疑的种子。我没有告诉她,
当一个人反复执行这个“寻求掌控”的动作时,
潜意识反而会不断强化一个概念:“我失控了”。她沉默地躺着,没有动。但我知道,
她听进去了。十五分钟后,我让她慢慢睁开眼睛。“感觉怎么样?”她坐起来,
眼神里有一丝茫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好像……是轻松了一点。
”她自己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这只是第一步。”我笑了笑。
“心理的改变,需要时间和耐心。回去之后,记得练习我教你的方法。”她点点头,站起身,
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她又停住了。“温医生。”“嗯?”“谢谢你。”她说完,拉开门,
快步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变冷。不客气。这只是个开始。那颗种子,
我已经种下去了。接下来,我会看着它,在她心里,慢慢地生根、发芽。
直到长成一棵让她彻底崩溃的参天大树。3.墙壁里的声音一个星期后,季雪雁来了。这次,
她没化妆。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没用。”她一坐下就说。“你教的那个方法,一点用都没有。”“发生了什么?”我问。
“我回去试了。一感到心慌,我就握住右手。”她一边说,一边演示。
“一开始好像是有点用。但很快,就更糟了。”“我总觉得,那只手不是我自己的。
冷冰冰的,握着它,我更害怕。”我心里冷笑。当然会没用。那个心锚,我设定的时候,
加入了一个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负面暗示。我暗示她,那只手,
代表着“不属于你的东西”。她的潜意识接收到了。所以,
她越是想通过握住右手来获得掌控感,她的潜意识就越会提醒她:你正在失去掌控。
“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我脸上露出安抚的表情。“这说明,
你的潜意识正在和你的意识进行博弈。这是改变发生的标志。”“可我快被折磨死了!
”她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我昨天晚上,听见墙里面有声音!”“墙里面?
”“对!就是我的卧室!我确定我听见了!那种……指甲刮墙的声音!一阵一阵的!
”她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布满血丝。“我把保安叫上来,把整栋别墅都检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他们都觉得我疯了!你也觉得我疯了,是不是?”“我当然不觉得你疯了,
季女士。”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幻听,是长期失眠和精神紧张导致的常见症状。你的耳朵,
可能把一些正常的环境音,比如水管流水的声音,或者建筑材料热胀冷缩的声音,
误解成了别的。”“不是!我听得很清楚!就是指甲刮墙的声音!”她激动地反驳。“好吧。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她的说法。“那我们换个角度想。就算真的有声音,它能伤害到你吗?
”“你住的地方,安保系统是全城顶级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你的房子。”“所以,就算有声音,
它也只是声音而已。你才是那栋房子的主人,你才是安全的。”我的话,
似乎让她冷静了一点。她靠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季女士,恐惧的来源,不是事物本身,
而是我们对事物的诠释。”我开始给她灌输我的第二套理论。“我们之所以害怕,
是因为未知。我们害怕墙里的声音,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如果我们能给它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惧就会消失。”“什么解释?”她问,
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很简单。从现在开始,当你再听到那个声音,
你就告诉自己:这很有趣。”“你要对自己说:哦,这个声音又来了,它想跟我玩捉迷藏。
但我今天很忙,没空陪你玩。等我有空了再说。
”“你要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甚至是戏谑的态度去对待它。
把它想象成一个想吸引你注意力的、淘气的小孩子。”这是心理学里的“认知重构法”。
通过改变对一件事的看法,来改变对这件事的情绪反应。当然,我教给她的,也是扭曲版的。
正常情况下,这种方法是把恐惧的事物“无害化”、“幼稚化”。
但我引导她去“人格化”那个声音。让她去跟那个声音“对话”。这会加重她的幻觉。
她会越来越分不清,什么是想象,什么是现实。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这……行吗?
”“试试看。”我鼓励她。“记住,你才是主人。你有权决定,要不要理会那个‘淘气鬼’。
”那天咨询结束,她看起来状态好了一些。至少,没那么惊慌了。她甚至在临走前,
跟我说:“温医生,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微笑着送她出门。门关上的一瞬间,
我脸上的笑就消失了。我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抽屉是空的,
只有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报纸的头版,是一则社会新闻。十年前。一个姓温的男人,
因为公司资金链断裂,被逼到天台,跳了下去。报道里提了一句,他公司的倒闭,
和一个姓季的女人的恶意收购,有直接关系。那个男人,是我父亲。我拿出报纸,
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父亲的名字。指甲刮墙的声音?不。那不是幻觉,季雪雁。
那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我在她的别墅外面,装了一个定向次声波发生器。功率很小,
频率很特殊。人耳听不见,但它能引起物体的共振,发出一些微弱的、奇怪的声响。比如,
像指甲刮过墙纸的声音。你听。那不是什么淘气鬼。那是,我父亲的冤魂,在向你索命。
4.破碎的镜子情况急转直下。下一次季雪雁来的时候,她的右手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怎么回事?”我问。她把手放在茶几上,脸色惨白。“我把镜子打碎了。”她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种后怕的颤抖。“浴室里的镜子。”她没等我问,就自己说了下去。“那天晚上,
我又听见那个声音了。我就按你说的,告诉自己,那是个淘气鬼,不理它。
”“然后……我就去洗澡。”“我站在镜子前,准备卸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镜子里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意思?”“她的脸,是我的脸。但是她的表情……她在对我笑。
一种……很奇怪的笑。很怨毒。”“我吓得尖叫起来,往后退。然后,镜子里的那个我,
突然伸出手,好像要从镜子里爬出来抓我!”“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随手抓起桌上的香水瓶,就砸了过去。”“镜子碎了,我的手也被划伤了。
然后……那个‘我’,就消失了。”她说完,整个人都在发抖。“温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见鬼了!我真的看见鬼了!”“冷静点,季女士。”我递给她一杯温水。
“你没有看见鬼。那只是你的幻觉。”“又是幻觉!?”她尖叫起来。“那也太真实了!
我看得清清楚楚!”“是的,幻觉可以非常真实。因为它来自你的大脑,
你的大脑欺骗了你的眼睛。”我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吗?
你的大脑防御机制被过度激活了。”“它现在不仅仅是把外界的声音误判为危险,
它开始把你的内在情绪,投射成具体的影像了。”“内在情绪?”她不解地看着我。“对。
你告诉我,当你看到镜子里那个‘你’在对你笑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我引导她。
她努力回忆着,身体又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我感觉……她好像很恨我。
”“就好像……我才是那个外来者,她才是镜子的主人。她想把我赶走。”“这就对了。
”我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那个镜子里的‘你’,其实就是你自己的另一面。
是你一直以来压抑的、否认的、讨厌的那个自己。”“你讨厌自己的多疑,讨厌自己的疲惫,
讨厌自己的失控。这些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
就被你的潜意识塑造成了一个具体的形象,一个‘怨毒的你’,然后投射到了镜子上。
”“我……讨厌我自己?”她喃喃自“你砸碎镜子,其实是在攻击那个让你感到失控的自己。
你希望她消失。”我说。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似乎被我的理论说服了。过了很久,
她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温医生,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我们不能让她消失,季女士。因为她就是你的一部分。”我摇了摇头。“我们能做的,
是去理解她,和她对话,跟她和解。”“下次,如果你再看见她,不要害怕,也不要攻击她。
”“你就看着她,平静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又是一个陷阱。
一个更深的陷阱。我正在教她,如何主动地、有意识地去诱发自己的幻觉。
让她从被动地“看见”,变成主动地“寻找”。这样一来,现实和虚幻的边界,
会在她脑中彻底模糊。她走了。带着满心的恐惧,和一点点我给予她的、虚假的希望。
我走到我办公室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平静,眼神沉稳。
一个完美的、值得信赖的心理医生。我笑了笑。镜子里的我,也笑了笑。表情,
和我一模一样。季雪雁。你看到的那个怨毒的你,其实不是你的负面情绪。那是我。
是我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催眠和暗示,植入到你潜意识里的,我的样子。我把我的仇恨,
我的怨毒,嫁接到了你的精神世界里。你看到的,是我的复仇。你砸碎镜子,
不是想攻击你自己。你是想攻击我。可惜,你砸不到。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自己。
5.消失的记忆季雪雁的精神状态,像一辆失控的跑车,冲下了悬崖。
她开始出现大段大段的记忆空白。“我昨天下午,明明是约了人谈生意。但我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在郊区的一个公园里。”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声音里充满了崩溃。
“我是怎么去的,我完全不记得了。我的司机和助理都快急疯了。”“还有我的手机,
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是一个叫……叫陈队的。好像是个警察。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
”我的心,微微跳了一下。警察。终于来了。陈队,我当然知道。市局刑侦队的队长,
出了名的难缠。他应该,是开始怀疑什么了。“别紧张。”我安抚她。“记忆空白,
在心理学上叫‘解离’。是精神受到巨大创伤或压力时,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大脑为了让你不那么痛苦,会主动屏蔽掉一些它认为‘危险’的记忆片段。
”“可我没遇到什么危险啊!”“危险不一定是外在的。也可能是内在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也许,你潜意识里,有一些你不想面对的东西。你的大脑,
正在帮你逃避它。”“我……不想面对的东西?”她一脸茫然。“对。一些被你遗忘的,
或者说,被你刻意遗忘的往事。”我开始抛出诱饵。“我们的记忆,像一个巨大的仓库。
很多东西,我们以为弄丢了,其实只是被堆在了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也许,
是时候去打扫一下那个角落了。”“怎么打扫?”“我们可以尝试一次深度催眠。
”我说出了我最终的目的。“在催眠状态下,你的意识会完全放松,你的潜意识会浮出水面。
我们可以一起,回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困扰着你。”她立刻警惕起来。“催眠?
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你会操控我的思想吗?”“当然不会。”我笑了。
“这又是电影的误解。催眠状态下,你依然有自己的意识,你随时可以醒过来。
我只是一个向导,一个引导你探索自己内心的人。你才是自己的主人。”“我不会问任何,
你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她犹豫了很久。恐惧,和想要摆脱现状的渴望,在她脸上交战。
最终,渴望占了上风。“好吧。”她咬了咬牙,“我试试。
”我让她躺在诊室那张更舒服的长椅上。拉上窗帘,调暗灯光。房间里,
只剩下我平稳的、催得人昏昏欲睡的声音。
“闭上眼睛……放松……你的身体很重……像石头一样沉下去……”“现在,
想象一条长长的楼梯,通往你的内心深处……”“我们一起,往下走。十,九,
八……”季雪雁很快就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她的呼吸平稳,眼球在眼皮下快速地转动。
这说明,她已经进入了潜意识的世界。“季雪雁。”我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告诉我,
你现在在哪里?”“我……在一个办公室里。”她的声音很飘忽。“很大,很乱。
地上都是文件。”“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一个男人。他跪在地上,求我。
”“求我放过他。他说他上有老下有小。”“我很烦。我让他滚。”我的手,在记录本上,
微微握紧。那个男人,是我父亲。她果然,还记得。只是把这段记忆,藏在了最深处。
“然后呢?”我继续问,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然后……他好像绝望了。”“他爬起来,
看着我,眼神很可怕。”“他说,季雪雁,你会遭报应的。”“然后,
他就从窗户那里……”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他跳下去了。”“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她沉默了很久。“没什么感觉。”“生意场上,不就这样吗?他自己没本事,怪谁?
”我的心,像被冰锥刺了一下。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