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风卷着铁锈味的沙粒抽在脸上。我蹲在倾斜的钢筋支架上，

左手腕表秒针的咔嗒声像在撕扯神经。

这块百达翡丽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在他被十二个保镖按着跪在股东大会现场那天。

左眼突然火烧般剧痛。变异瞳孔自动扩张，虹膜泛起不正常的幽绿色。

三公里外新伊甸的穹顶在视野里骤然拉近，能看清每个巡逻兵防辐射面罩上的编号。

战术终端在腰侧震动。白玥的加密频道跳出来两行字，背景是净水实验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她总喜欢在情报里夹带私货，这次是周焕的注射记录，针管里淡蓝色液体还泛着气泡。

"首领。"黑隼的机械臂卡进混凝土裂缝，像蜘蛛般攀上平台。

他右臂的消音狙击枪管还带着余温，"红蝎的人摸进了排水管B区。

"我摩挲着表盘背面刻着的陆氏家徽。周焕今天会出席净水厂启用仪式，

这个患有辐射恐惧症的杂种，连喝的水都要用粒子过滤器过三遍。"让白玥启动后门程序。

"我扯下防尘面罩，劣质合成纤维摩擦着下巴的旧伤疤，"通知所有小队，

按第三套方案行动。"黑隼的机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残影。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新伊甸东南角的探照灯突然集体熄灭。我的变异眼捕捉到几个黑影正顺着排水管爬行，

领头的女人扎着暗红色脏辫——是红蝎的标志。战术终端又震了一下。白玥发来段视频，

画面里周焕正在试喝第一杯净化水。他戴着无菌手套的指尖在发抖，

喉结滚动时露出颈侧植入的辐射监测芯片。我按下耳麦："B组就位没？

""滋滋...正在突破备用电源..."电流杂音里混着枪械上膛声。

突然有刺眼的蓝光从新伊甸穹顶迸发，净水厂的应急照明系统启动了。

黑隼的狙击镜反射出冷光："红蝎比预定时间早到了七分钟。""她当然会提前。

"我拔出腿袋里的脉冲手枪，保险栓发出悦耳的金属摩擦声，

"那女人闻见血腥味就跟鬣狗似的。"第一波电磁脉冲弹命中穹顶时，

我的变异瞳孔自动调节到防眩光模式。耀斑般的蓝紫色电浆在防护罩上炸开，

像极了三年前父亲被押出陆氏大厦时，那些记者相机闪烁的镁光灯。

第2章黑隼的机械臂发出细微的齿轮咬合声。校准环在狙击镜上转过最后五度，

红色激光点在混凝土墙面上凝成血珠似的光斑。"风速修正0.7。

"他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金属板。我蜷在隧道拐角的阴影里，

指腹反复蹭着西装内衬的徽章。父亲总说这枚铂金徽章能抵半条命，现在它硌得我肋骨发疼。

隧道顶渗下的污水在脚边积成暗色水洼，倒映着远处应急灯闪烁的猩红。

碎石滚动的声响从三十米外传来。红蝎踩着高帮军靴出现时，

整个隧道都漫起腐肉混着廉价香水的气味。她脏辫上串着的人指骨咔嗒作响，

改装过的义眼扫描过我们藏身的阴影。"陆老板。"她舌尖舔过缺了半颗的犬齿，

"周焕的右手我要新鲜的。"我听见黑隼的机械臂传来液压管加压的轻响。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像有野兽在啃咬铁皮。红蝎的掠夺者们同时举起武器。

生锈的枪管在昏暗里组成荆棘丛，她本人却咧嘴笑了，露出牙龈上植入的微型**。

"看来有小朋友等不及了。"通风管道的滤网砰地弹飞。瘦小的身影摔进污水坑，

溅起的液体在墙上泼出放射状痕迹。是个顶多十岁的男孩，左臂皮肤布满蜂窝状的实验疤痕。

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咕噜声。变异的手指抠进混凝土缝隙，

指甲缝里还粘着实验室用的编号贴纸。白玥的情报没错。周焕真的在用活人测试抗辐射药剂。

红蝎吹了个口哨。她蹲下身时，皮裤接缝处的金属钉刮擦出刺耳噪音。"小可怜，

"她捏住男孩下巴，"想不想看周焕的右手飞起来的样子？"男孩突然暴起。

他咬住红蝎手腕时，我清楚看见她皮下植入的金属纤维。红蝎反而大笑，

用膝盖压住男孩脊椎，扭头冲我挑眉。"加价。我要周焕两只手。

"黑隼的狙击镜反光晃过我眼睛。远处传来净水厂循环系统启动的轰鸣，

通风管道开始喷出带着氯气味的白雾。我摘下徽章抛给红蝎。她接住的瞬间，

男孩突然剧烈抽搐，实验疤痕渗出荧蓝色液体。白玥的声音突然从耳麦里刺出来："撤退！

他体内有追踪型纳米机！"红蝎骂了句脏话甩开男孩。她刚把徽章塞进胸衣，

整个隧道突然被惨白的光充满。新伊甸的无人机群像银色蝗虫涌进通风口，

机腹的扫描射线把积水照得发亮。"交易继续。"我拽起男孩后领冲向排水管，

脉冲手枪朝头顶连开三枪。炸裂的无人机零件如金属冰雹砸下，

黑隼的机械臂抓住红蝎后领把她甩进掩体。男孩在我手里轻得像塑料袋。

他瞳孔已经变成不正常的晶状体，脖颈后的皮下有东西在蠕动。白玥的警告变成尖锐耳鸣，

战术终端显示周焕的私人卫队离我们只剩两百米。红蝎在弹雨中狂笑。

她撕开上衣露出腰间的**，义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陆沉！你爹死前也这么狼狈吗？

"黑隼的狙击枪响了。子弹擦着我耳廓击中红蝎肩头，她踉跄着撞进掠夺者堆里。

我趁机把男孩塞进排水管，自己滑进去时听见金属徽章落地的清脆声响。

黑暗中有东西在发光。男孩背上的实验编号像萤火虫般亮起来，

周焕的声音突然从管道壁的扬声器里渗出来："陆先生，令尊的骨灰盒还缺个盖子。

"排水管突然倾斜。我们顺着污水流冲向更深的黑暗，身后传来红蝎引爆炸弹的震动。

男孩的指甲抠进我手臂，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混着水声，像生锈的发条玩具。

白玥的定位信号在终端上跳动。前方出现分叉管道时，我攥紧男孩手腕转向左侧。

周焕的冷笑声突然变成电流杂音，净水厂的消毒液从管壁缝隙喷涌而出。男孩开始尖叫。

消毒液接触到他皮肤上的荧蓝液体，腾起的烟雾里浮现出陆氏集团的老logo。

我摸到腿袋里的神经阻断剂，针头扎进他颈动脉时，

听见管道上方传来机械臂抓挠金属的声响。黑隼还活着。消毒液漫到腰际时，

我终于看见白玥说的标记。生锈的铁梯嵌在管壁上，顶端透出淡紫色的光。

男孩在我怀里安静下来，实验编号的荧光正逐渐熄灭。攀上铁梯前，

我回头看了眼幽深的管道。红蝎的脏辫漂浮在污水上，像条死去的赤链蛇。

第3章铁梯尽头是通风井的检修口。紫色应急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

照得男孩脸上的实验疤痕像在蠕动。我单手托着他，

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神经稳定剂——白玥总说这玩意儿能暂时屏蔽周焕的追踪信号。

针管刚扎进静脉，通风井突然剧烈震动。金属板接缝处迸出火星，远处传来闷雷似的爆炸声。

男孩在我怀里抽搐，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鸣。"陆沉。

"耳麦里白玥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周焕启动了自毁程序，你们还有六分钟。

"我踹开检修口的金属网。冷风卷着血腥味灌进来，血月的光像泼了层锈水，

把整个B区走廊染成暗红色。十二名队员从排污管道陆续钻出，

战术靴踩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没发出半点声音。黑隼的机械臂卡在通风井边缘，

液压管发出不堪重负的**。他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狙击枪却已经重新校准完毕。

"红蝎的人全灭了。"他声音沙哑，"她引爆了**，炸塌了三条通道。"我放下男孩，

左眼突然刺痛。变异瞳孔自动调整焦距，透过走廊尽头的防爆玻璃，

看见主控室里周焕的背影。他穿着无菌防护服，正神经质地擦拭着颈侧的辐射监测芯片。

"白玥，关掉力场防护。"我按下耳麦。"已经关了。"她顿了顿，"但他修改了权限，

净水系统开始往管道里注入神经毒素。"走廊的警报灯突然转红。机械女声开始倒计时，

周焕的私人卫队从两侧安全门涌出，防爆盾上的陆氏集团徽章在血月下泛着冷光。"掩护我。

"我拔出脉冲手枪，第一发子弹击中最前排卫队的膝盖。电磁脉冲炸开的蓝光里，

黑隼的狙击枪响了。子弹穿过防爆玻璃的裂缝，在主控室的操控台上溅起一串火花。

周焕猛地转身。他防护面罩下的脸惨白如纸，嘴唇却因为过量抗辐射剂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时，

我清楚看见他手腕上戴着父亲那块陀飞轮——三年前董事会那天，表链上还沾着血。

整栋建筑开始倾斜。自毁程序的机械音变得扭曲，走廊地板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我抓住男孩后领跃向主控室，身后传来队员坠入深渊的惨叫。防爆玻璃终于碎裂。

我翻滚着撞进主控室，脉冲手枪因为剧烈撞击滑到角落。周焕站在总控台前，

癫狂的笑声从防护面罩里闷闷地传出来："陆沉，你父亲摔下去的时候，

表情可比你现在精彩多了。"我扑向他时，左眼视野突然闪过父亲坠楼前的画面。

同样的血月，同样的笑声。周焕的防护服被我扯开一道口子，他尖叫着后退，

像是怕我的皮肤接触会传染辐射。黑隼的子弹击碎了总控台的屏幕。

周焕踉跄着撞向身后的净化水储存罐，他面罩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

男孩突然从我身后冲出来，变异的手指抓向周焕的喉咙。"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孩的声音突然变成数十个人的混合体，"为什么我的细胞在溶解？

"周焕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疯狂拍打防护服上的警报器，

但净化水储存罐已经被黑隼的子弹打穿。荧蓝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接触到周焕皮肤的瞬间，

他的尖叫声变成了电子设备短路般的杂音。白玥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炸开："陆沉！

离开那里！那些不是净化水——"储存罐彻底爆裂。液体如浪潮般席卷主控室，

周焕在蓝光中扭曲成不规则的形状。他的防护面罩融化了，露出下面已经半机械化的脸。

男孩抓住他的手腕，实验疤痕里伸出金属丝般的触须，扎进周焕的皮下。"这是你欠我们的。

"男孩的声音忽然冷静得可怕，"三百二十七次实验。"黑隼的机械臂拽着我后退。

主控室的地板开始塌陷，周焕和男孩一起坠入深渊。最后一刻，

我看见周焕的手表从腕上滑落——陀飞轮在血月下划出一道银光，

像极了父亲坠楼时从口袋里掉出的钢笔。整栋建筑开始崩塌。黑隼拖着我冲向紧急通道，

身后传来净化系统过载的轰鸣。白玥在耳麦里快速报着坐标，但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们撞开安全门时，血月正被辐射云吞噬。远处传来红蝎掠夺者的嚎叫，

还有机械残骸燃烧的爆裂声。黑隼的机械臂突然失去动力，我们一起摔在锈蚀的金属平台上。

"他死了吗？"黑隼咳出一口血沫。我看向深渊。主控室的蓝光已经熄灭，

但某种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正从深处传来。像齿轮咬合，又像机械表上发条的声响。

白玥的定位信号突然从终端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闪烁的代码——陆氏集团的老式加密协议。"不知道。

"我捡起掉在平台上的陀飞轮，表盘上的裂痕正好将"陆"字分成两半，"但游戏才刚开始。

"第4章金属平台在脚下震颤。红蝎的掠夺者用**轰开东翼防护墙时，

冲击波震碎了头顶最后完好的玻璃穹顶。我侧身滚进掩体，锯齿状的玻璃碎片擦着脸颊飞过，

在战术背心上划出几道白痕。黑隼的机械臂卡在通风管外侧。他单膝跪在制高点，

狙击枪管因为连续射击泛着暗红。三个新伊甸守卫从炸开的缺口栽下去，

防辐射面罩里喷出的血雾在探照灯下像飘散的樱花。"七点钟方向。

"黑隼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他右臂的液压管正在漏油，

暗绿色液体滴在锈铁板上滋滋作响。我猛地转身。电磁弹擦过战术背心的陶瓷插板，

灼痛从左肋炸开。疼痛让左眼的变异瞳孔自动收缩，

视野里突然浮现父亲最后那通电话的投影——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钢笔，

笔帽上刻着陆氏集团第37条公司章程。"白玥！"我对着耳麦吼，

"武器库的量子加密是不是用董事会表决机制？"爆炸声淹没了她的回答。

红蝎的嚎叫从东翼传来，她的人正用喷火器清理自动炮台。黑隼突然从制高点跃下，

机械臂抓住钢梁荡过来时，狙击子弹擦着他耳廓打进混凝土墙。"周焕的保镖团。

"他摔在我旁边，机械手指快速更换能量匣，"穿黑西装的都是改造人。

"我瞥见走廊尽头的身影。十二个穿定制西装的保镖，领带夹全是陆氏集团旧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