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时得到两颗仙丹。前世她抢了流光溢彩的绮梦丹，我吞下灰扑扑的素尘丹。

结果我修为大涨，她日渐憔悴。重生后她得意地夺走素心丹：“这次轮到我了！

”她以为自己抢走了我最大的机缘，却不知道，绮梦丹对灵识大补，

必须通过苦修提高修为才能承受；素尘丹能让修为一日千里，需要磨砺心境淬炼灵识，

否则就容易走入歧途。看着她走火入魔的那天，我轻轻抽出被她攥着的衣袖，

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妹妹，捷径从来不在丹药，在这里。

”—————爹娘把那两只巴掌大的沉香木盒慎重放在修炼室的玉桌上时，眼睛里的光，

亮得几乎有些烫人。室内由几颗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提供着柔和的光线，

盒身上隐约可见的符文似乎还在缓缓流动，昭示着它们的不凡。我，沈素心，和妹妹沈绮罗，

就站在桌前。爹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激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干涩地响起来：“绮罗，素心，这是爹和娘拼着损耗修为，

从那个古修士洞府里带出来的......据说是上古流传的灵丹。一颗名为‘绮梦’，

一颗名为‘素尘’。你们......自己选吧。”他的目光，说话间，

不由自主地、带着难以掩饰的期盼，落在了沈绮罗身上。娘更是直接，往前走了半步，

几乎是半护着沈绮罗的姿态，柔声补充，那语气里的偏袒几乎不加掩饰：“此丹神异，

但唯有骨龄未满十五、初入练气期的修士服用，方能承受其药力，转化根基，

而且每个人只能服用一颗。我与你爹是无福消受了，幸好你们姐妹二人皆在合适的年纪。

”她说着，视线扫过我时，只是微微一顿，便又回到了沈绮罗脸上，

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和鼓励，“绮罗，你天赋灵秀，性子又活泼，定能与这灵丹相得益彰。

你看那颗绮梦丹，宝光流转，多配你。”我的视线落在盒中。左边那颗，绮梦丹，鸽卵大小，

周身氤氲着一层七彩霞光，丹气在其上缓缓流淌，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微小虹霓，

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神魂都要被吸进去。旁边那颗素尘丹，则灰扑扑，

毫不起眼，表面甚至有些粗糙，像一颗普通的泥丸，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光华，

连药味都近乎于无。爹也点了点头，看着沈绮罗，语气温和得近乎诱哄：“是啊绮罗，

你娘说得对。这绮梦丹看着便是不凡，想必功效更为神妙。你且仔细看看？”他们二人，

一唱一和，心思几乎明晃晃地摆在了台面上——这更好的，就应该是给小女儿的。

我沉默地站在一旁，如同一个局外人，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口早已习惯了那种微凉的麻木。

他们并非不爱我，只是那份爱，在面对沈绮罗时，总会不自觉地倾斜，天平的两端，

从未真正平衡过。而这丹药的服用限制，也让他们这份本就倾斜的关爱，

显得更加理所当然——反正他们自己用不上，自然要把最好的留给更受期待的那一个。前世，

就是这一刻。沈绮罗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瞬间迸发出极致的贪婪和得意，她几乎是用抢的，

一把将那只装着绮梦丹的盒子捞在手里，紧紧抱住，然后扬起下巴，

用那种惯有的、带着施舍和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姐姐，这好看的丹药就该是我的！

那颗丑的，就留给你这闷葫芦吧！”那时，我沉默地接受了那颗灰扑扑的素尘丹。然后呢？

然后，服下绮梦丹的沈绮罗，成了我们共同拜入宗门的一时焦点，人人都羡慕她得了大机缘，

灵识冠绝宗门，学习各种功法都不在话下。可她呢？她仗着丹药带来的灵识强盛，不思进取，

愈发懒散，终日流连于宴会、新衣、法器攀比，修炼敷衍了事。我好心劝导她，

却被认为是嫉妒，反而被冷嘲热讽一通。久而久之，我不再劝她，

只是专心于自己修为的磨炼。结果，她那日渐增长的灵识，成了无根之木，

反过来拖垮了她本就寻常的修为根基，不过数年，便从一朵娇花迅速枯萎，脸色苍白，

气息奄奄，成了宗门里的笑柄。而我，服下素尘丹后，修为增长迅速，但我为了根基稳固，

压制住自己体内将要喷涌而出的修为，一遍遍引气淬体，打磨筋脉，

在一次次近乎力竭的修炼中，将自己的根基被打磨得无比扎实，

灵识也在这个过程中日渐强大，境界突破水到渠成，最终......“姐姐？

”一声带着急切和不满的呼唤，将我从前世的记忆碎片里猛地拽回。我抬眼，

对上沈绮罗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前世的纯粹贪婪，

反而掺杂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像是窥破了某种秘密的急切，以及强行压抑住的狂喜。

重活一世，她果然也回来了。而且，她记住了结果——我过得很好，她下场凄惨。

她却根本没去想，这结果背后的原因。只见沈绮罗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一个甜得发腻的笑，

声音也放软了，带着刻意的娇憨：“爹，娘，姐姐……我，我改主意了。”她伸出手指，

指向那颗灰扑扑的素尘丹，“女儿觉得，这颗素尘丹，名字朴实，光华内敛，

定然更注重根基。女儿想脚踏实地，还是选这颗吧！”话音未落，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

将装着素尘丹的盒子抓了过去，紧紧捂在胸口，像是怕谁抢走似的。爹娘愣住了，面面相觑。

“绮罗，你......你不是最喜欢漂亮东西吗？

这绮梦丹多好看......”娘迟疑地开口。“娘！”沈绮罗打断她，

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女儿长大了，知道修炼一途，踏实最重要！您就别劝了！

”她说着，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我一眼，那里面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挑衅。

我心里冷笑一声。沈绮罗啊沈绮罗，你只知道我吃了素尘丹后修为大涨，

却不知我那些年是如何汗透衣襟、咬牙硬撑过来的。你只知道你吃了绮梦丹后日渐虚弱，

却不知那是你自找的。也好。我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失落和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伸手将那只装着流光溢彩的绮梦丹的盒子拿了过来。指尖触碰到微凉的盒身，

我能感受到里面那颗丹药散发出的、勾魂摄魄的灵识波动。“既然妹妹选了素尘丹，

”我声音平静，带着点“被迫接受”的黯然，“那姐姐就要这颗绮梦丹吧。”爹娘见状，

虽然觉得奇怪，但见绮罗坚持，而我这个不受重视的大女儿又顺从地接受了安排，

便也不再说什么。娘甚至还拍了拍我的手背：“素心啊，这绮梦丹看着就不凡，

你可要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这份机缘。”我低头，轻声应了一句：“是，女儿明白。

”沈绮罗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几乎要笑出声来，她大概觉得，

她已经抢走了我最大的机缘，这一世，必将踩着我，登上仙途巅峰。她迫不及待，

当场就打开盒子，要将那素尘丹服下。“妹妹，”我出声提醒，

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上古灵丹药力雄浑，不如回静室再服用，也好运功化解。

”沈绮罗动作一顿，有些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但大概是想维持她刚刚树立的“踏实”形象，

勉强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她拿着丹药，脚步轻快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背影都透着一种志得意满。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平静无波。转身，

回到我自己那间陈设简单，却打扫得一尘不染的静室。盘膝坐在蒲团上，我打开了沉香木盒。

绮梦丹静静地躺在丝绒垫上，七彩霞光将我的脸庞都映照得变幻不定。那甜香愈发浓郁，

牵引着人的神识，仿佛要坠入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没有犹豫，我将其纳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仿佛一股温热的琼浆，并未直接落入腹中，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的气流，

径直上行，涌入眉心识海！轰！刹那间，我的识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扩张，

灵识力量暴涨，感知变得无比敏锐。屋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同门修炼时的灵气波动，

甚至更远处灵兽园中灵兽的呼吸……无数庞杂的信息不受控制地涌入我的脑海。

若是心志不坚者，此刻沉迷于这灵识暴涨的虚假强大感，忘记自己孱弱的身体与低微的修为，

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过强的灵识，渐渐变得虚弱。我深吸一口气，

强忍着那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和无数幻象的干扰，双手掐诀，运转起最基础，

却也最是中正平和的《归元凝神诀》。我不去追求那神识外放的“强大”，反而刻意收敛，

将那些暴涨的、不受控制的神识力量，一丝一丝，强行压缩，凝练，如同百炼精钢，

去芜存菁。汗水，瞬间湿透了我的衣衫。额头上青筋跳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过程，比前世服用素尘丹时，更加痛苦，更加艰难。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