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灯里,藏着我爹的骨灰》这本小说真的很好看。须言之有物的写作文笔也很好,全书精彩,很值得推荐。祠堂陈天雄陈昱是该书的主角,小说内容节选:我爹的行李。三年前,陈天雄把爹娘的遗物交给我的时候,**草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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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陈家当了三年的上门女婿,活得不如一条狗。他们都说,我爹娘是意外死的,
给我留了门好亲事,是我的福气。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擦拭祠堂里那一百零八盏镇魂灯,
听着未婚妻和她表哥在隔壁调情。直到那天,陈家又收了一盏新灯。灯芯里,有我爹的味道。
我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镇魂灯,镇的不是外面的鬼,而是陈家害死的仇家魂。
他们把我爹娘的魂魄也做成了灯芯,日夜燃烧,永不超生。而我,
是唯一能听见这些灯芯哀嚎的人。1我叫魏折。陈家的上门女婿。说好听点是女婿,
其实就是个看祠堂的下人。每天天不亮,我就得起来。提着一桶黑乎乎的灯油,去祠堂。
一百零八盏镇魂灯,一盏一盏地添油,一盏一盏地擦拭。灯罩上的灰,必须擦得能照出人影。
这是我的活儿。也是我活着的唯一价值。今天,陈家大少爷陈昱又来了。
他是我名义上的大舅哥。也是我未婚妻柳轻言的心上人。他一脚踹翻了我手边的水桶。
冰冷的井水浸透了我的布鞋。“狗东西,看见本少爷来了,也不知道问好?”我低下头,
没说话。“哑巴了?”他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骨头和地面摩擦,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很疼。但我没出声。“表哥,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轻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新衣,很漂亮。她是我爹娘临死前,
给我定下的未婚妻。他们说,陈家家大业大,我入赘过去,一辈子不愁吃穿。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到陈昱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为了条狗,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她的声音很软,像棉花糖。但说出来的话,能扎进人心里。陈昱笑了。
他捏了捏柳轻言的脸。“还是轻言会疼人。”说完,又朝我吐了口唾沫。“废物。
”他们走了。祠堂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这一百零八盏幽幽燃烧的灯。
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背上一片青紫。捡起抹布,继续擦。一盏,又一盏。
这些灯很奇怪。灯罩是黑玉做的,灯芯烧的也不是普通的油。火焰是绿色的,
在白天也看着瘆人。陈家人说,这是镇魂灯。镇的是陈家百年来遇到的煞气和冤魂。
有了这些灯,陈家才能长盛不衰。我闻着空气里那股奇异的、带着点腥甜的灯油味。
心里空落落的。三年前,我爹娘出门行商,遇到山匪,尸骨无存。陈家族长陈天雄找到我,
拿着婚书,说是我爹娘的遗愿。我一个孤儿,就这么进了陈家。所有人都说我走了大运。
只有我知道,这运气的味道,是苦的。跟这灯油一个味儿。我把最后一盏灯擦完。
准备离开的时候,祠堂的管事老刘头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
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架子。“魏折,手脚麻利点,把那个角落清出来。
”老刘头指了指祠堂最里头的那个空位。一百零八盏灯,其实一直空着一个位置。今天,
是第一百零九盏要来了。我走过去,把地上的蒲团和杂物挪开。家丁把架子放下,揭开黑布。
是一盏崭新的镇魂灯。跟其他的没什么两样。一样的黑玉灯罩,一样的青铜底座。
只是上面的雕花,似乎更复杂一些。“这是家主刚收回来的,金贵着呢。
”老刘头警告地看了我一眼。“以后你擦拭的时候,给老子放机灵点,要是碰坏了一点,
扒了你的皮。”我点点头。家丁把灯安放好,添上油,点燃了灯芯。一簇绿色的火苗,
跳动起来。就在火苗亮起的那一刻。我忽然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不是灯油的苦涩腥甜。
而是一股……很熟悉的,淡淡的药草香。那是我爹身上的味道。他是个走南闯北的郎中。
我的心,猛地一跳。2我爹身上的药草味,我很熟悉。他常年在外奔波,风餐露宿,
身上总带着一股祛湿驱寒的草药包。那味道,刻在我记事起的所有记忆里。绝不会错。
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簇新点的绿色火焰上。为什么?为什么一盏新来的灯,
会有我爹的味道?巧合?管事老刘头又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祠堂的门被关上。
光线暗了下来。只有一百零九盏绿色的灯火,在静静燃烧。我一步一步,挪到那盏新灯面前。
蹲下身。离得近了,那股药草味更清晰。
甚至还夹杂着一点……一点我娘最喜欢用的桂花头油的味道。我的手开始发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越收越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爹娘三年前就死了。
山匪,尸骨无存。陈家族长陈天雄是这么说的。官府的文书也是这么写的。我伸出手,
颤抖着,想要去摸那盏灯。指尖还没碰到冰冷的黑玉灯罩。一个声音,
毫无预兆地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折儿……”那声音很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又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沙哑,断续,充满了痛苦。但是那个称呼……“折儿……”是爹。
是我爹的声音!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幻觉?
我一定是太想他们,出现幻觉了。我用力晃了晃脑袋。那个声音消失了。祠堂里一片死寂。
只有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我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我告诉自己,
冷静。一定是假的。可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有那个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恐惧。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目光,
怎么也无法从那盏灯上移开。我死死地盯着那簇绿色的火焰。火焰跳动着,变幻着形状。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一张痛苦扭曲的脸。是我爹。“爹?
”我无声地张了张嘴。“快……走……”那个声音又一次在我脑子里响起。这一次,
更加清晰。带着无尽的焦急和绝望。“陈家……不是人……他们……”声音戛然而止。
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紧接着,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和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镇魂灯。
好一个镇魂灯!镇的不是什么煞气,也不是什么冤魂。是人魂!是陈家害死的人的魂魄!
他们把人的魂魄抽出来,做成灯芯。放在这祠堂里,用特制的灯油日夜灼烧。
让这些魂魄永世不得超生,还要用他们的力量来保佑陈家!我爹娘……我爹娘不是死于山匪!
他们是被陈家害死的!他们的魂魄,就被封在这盏灯里!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
在我脑海中炸开。我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猛地一晃,一头栽倒在地。意识陷入黑暗之前。
我好像听到了一百零九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一起哀嚎。3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还躺在祠堂冰冷的地面上。周围,
一百零九盏镇魂灯幽幽地亮着。我坐起身,脑袋针扎一样疼。昏迷前的一切,
像是潮水一样涌回脑海。爹的声音,娘的味道,那一百多个痛苦的哀嚎。我爬到那盏新灯前。
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掌贴在了冰冷的灯罩上。“爹?娘?”我在心里呼唤。一片死寂。
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回应。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可是我知道,
那不是幻觉。我闭上眼。集中我所有的精神,去感受那盏灯。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有手心传来的冰冷。渐渐地,我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搏动。就像一颗虚弱的心脏。一下,
又一下。我把意念探进去。穿过厚厚的灯罩,穿过燃烧的火焰。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灯芯。那不是普通的灯芯。
而是一团被无数黑色锁链捆绑的、透明的、近乎消散的人影。人影痛苦地蜷缩着,
身上插满了黑色的钉子。绿色的火焰,就在灼烧着这些钉子。每烧一下,
人影就剧烈地颤抖一下。是爹!我能认出那轮廓。而在他身边,还有一团更虚弱的,
几乎看不清形状的人影。是娘!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无声地,
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他们没有死。不。他们比死了,还要痛苦千万倍。
“折儿……”爹虚弱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响起。他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灯……有禁制……”“他们……在……吸我们的……魂力……”“快……逃……”禁制?
魂力?我猛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一百零九盏灯。如果每一盏灯里,
都封着一个像我爹娘一样的魂魄。那陈家,到底害了多少人?他们吸收这些魂魄的力量,
又是为了什么?一股彻骨的寒意,让我浑身颤抖。逃?往哪里逃?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
怎么跟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斗?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我爹娘,
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不。我不能逃。逃了,爹娘怎么办?他们就要在这里,
日夜被灼烧,直到魂飞魄散。还有其他的魂魄呢?他们又是谁的父母,谁的子女?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满屋的灯火。我眼里的悲伤,一点一点地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疯狂的恨意。陈家。陈天雄,陈昱,柳轻言……你们所有的人。
你们欠下的血债,我要你们用血来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力量。
但我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没有的。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我能听见这些灯芯的声音。
我再次将手,按在那盏封着我爹娘魂魄的灯上。这一次,我不是去感受他们的痛苦。
而是试着,用我的意念,去触碰那些灼烧他们的火焰,那些捆绑他们的锁链。“爹,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们?”“告诉我,这些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一次,
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有夹层……”“别信……任何人……”“活下去……折儿……为我们……活下去……”声音,
彻底消失了。无论我再怎么呼唤,都没有了回应。我知道,他耗尽了最后的力量。镇魂录。
我爹的行李。三年前,陈天雄把爹娘的遗物交给我的时候,**草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
因为看到那些东西,我就会想起他们。太痛了。现在想来,陈天雄恐怕早就搜过了,
没发现什么,才把那些没用的东西还给我。我必须回去找到它。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走出祠堂的时候,我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麻木。
迎面撞上巡夜的家丁。他们斜了我一眼。“废物东西,这么晚才出来,磨磨蹭蹭的。
”我低下头,弓着腰,快步走开。没有人发现。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里。我的嘴角,
勾起了一个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4我住的地方,是陈家后院最偏僻的一个柴房。
潮湿,阴暗,只有一扇小窗。我爹娘的遗物,就放在床底下一个破木箱里。我关上门,
点亮一盏油灯。把箱子拖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几本医书,
还有一个小小的钱袋。钱袋是空的。我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一件一件地检查。爹说,
行李里有夹层。是哪个行李?是这个箱子,还是里面的某个东西?
我敲了敲箱子的四壁和底部。声音很实,不像有夹层的样子。我又拿起那些医书,
一页一页地翻。也没有。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钱袋上。一个很普通的布袋子,
上面绣着竹叶。是我娘的手艺。我把手伸进去,摸索着。在袋子的内缝,
我摸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凸起。是一根线头。我心里一动,用指甲小心地把线头挑开。
轻轻一拉。整个钱袋的内衬,被我完整地撕了下来。内衬和外层之间,果然有一个夹层。
里面,藏着一本很薄很薄的小册子。册子的封面,是用某种兽皮做的,上面没有任何字。
我颤抖着手,打开册子。里面的字很小,是用一种红色的,像是血的颜料写的。开篇第一行,
就是三个字。《镇魂录》。我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越看,心越冷。这本《镇魂录》,
根本不是什么正道功法。而是一种极其歹毒的邪术。它教人如何抽取生魂,炼化成“魂芯”,
再辅以秘法制成的“镇魂油”点燃,就能窃取魂芯生前的部分力量和记忆。点的灯越多,
窃取的力量就越强。而被炼成魂芯的魂魄,会承受无尽的痛苦,直到魂力被榨干,彻底消散。
册子的最后,记录着破解之法。但那个方法,让我浑身冰凉。破解镇魂灯,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以施术者后人的血为引,才能打开灯罩上的禁制。而且,必须是直系血亲。我的血。
我是魏家的后人,只能解开封着我爹娘魂魄的那一盏灯。那其他一百零七盏灯呢?
我救不了他们。册子里还写道,炼魂之人,可以缓慢吸收魂芯的力量。但同样,
与魂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甚至,因为血脉相连,吸收的速度会更快,
也更没有后遗症。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所以,我能听见爹的声音,不是偶然。
是因为血缘的联系。陈家把我留下来,当一个上门女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心。
柳轻言和我根本没有夫妻之实,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名头,一个能把我名正言顺留在陈家,
留在祠堂的理由。他们是想利用我爹娘的魂芯来修炼。而我这个直系血亲,每天守在灯前,
我的气息,我的存在,就像一个引子,能让魂芯的力量更好地被他们吸收。我就是个药引。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药引。我笑了。无声地,肩膀剧烈地抖动。陈天雄,好深的心机,
好狠的手段。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了三年。愤怒过后,是极致的冷静。既然,
我能吸收灯里的力量。既然,他们把我放在这里,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把属于我爹娘的力量,全部拿回来。
我还要把其他一百零七盏灯里的力量,也全部据为己有。我要用陈家自己造出来的邪术,
来毁掉整个陈家。我把《镇魂录》贴身藏好。躺回床上。一夜没睡。我脑子里,
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我不能急。我必须比以前更顺从,更卑微,更像一条狗。
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对我放下戒心。然后,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去祠堂添油,擦灯。陈昱又来了。他心情似乎不好,看到我,
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把我踹倒。“废物东西,滚远点,看着你就晦气。”我从地上爬起来,
一声不吭。甚至,我还对着他,挤出了一个讨好的,卑微的笑容。陈昱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我今天这么“上道”。他满意地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我低下头,
继续擦灯。嘴角,那卑微的笑容还没散去。但我的眼睛里,一片冰寒。陈昱。你的死期,
不远了。从那天起,我开始偷偷地修炼《镇魂录》上的法门。白天,
我是陈家最听话的一条狗。晚上,我就溜进祠堂,将手按在我爹娘的那盏灯上。
按照册子上的方法,运转气息。一丝丝微弱的,冰凉的力量,顺着我的手臂,流进我的身体。
最开始,很慢。像涓涓细流。但随着我越来越熟练,那股力量,也越来越强。我能感觉到,
我的身体在发生变化。我的五感变得更敏锐,力气也变得更大。甚至,我还能模糊地看到,
我爹娘魂芯里的一些记忆碎片。他们如何被陈天雄设计,如何被围攻,
如何被活生生地抽出魂魄。每一次看到那些碎片,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但我的恨,
也更深一分。我的修炼,也更疯狂一分。很快,机会就来了。陈家每年的家族大比,
就要到了。这是陈家小辈展示实力,争夺资源的重要日子。也是陈昱,最看重的日子。去年,
他输给了旁支的一个天才,丢尽了脸面。今年,他发了疯一样地修炼,
还花大价钱买了一颗能短时间提升功力的“爆气丹”。他想一雪前耻。而我,
准备送他一份大礼。一份能让他永生难忘的,“惊喜”。5陈昱的“爆气丹”,
就藏在他房间的书柜暗格里。这个消息,是从一盏灯里知道的。那盏灯的魂芯,
生前是陈家的一个账房先生。因为发现了陈天雄做假账,被秘密处死了。这个账房先生,
心思缜密,几乎知道府里所有的密道和暗格。我利用这些记忆,
轻车熟路地潜进了陈昱的房间。过程很顺利。下人们都看不起我,没人会防备一个废物赘婿。
我打开暗格,拿到了那个装着“爆气丹”的锦盒。丹药是赤红色的,散发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我没有毁掉它。毁掉太便宜他了。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里面,
是我根据《镇魂录》和另一位药师魂芯的记忆,配制出来的一种粉末。这种粉末,无色无味。
它本身没有毒。但如果和“爆气丹”一起服用,就会产生奇妙的反应。它不会让丹药失效,
反而会让药效,在短时间内,增强十倍。代价是,服用者会在药效过后,经脉寸断,
修为尽废。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我把粉末,小心地洒在丹药上。
粉末很快就融入了丹药,看不出任何痕迹。然后,我把锦盒放回原处,悄无声息地离开。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跳得很快。不是紧张,是兴奋。一想到陈昱在家族大比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一个天才变成一个废物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想笑。接下来的几天,
我过得异常“乖巧”。每天把祠堂打扫得一尘不染。见到陈昱和柳轻言,都远远地躲开,
低下头,像老鼠见了猫。我的顺从,让他们很满意。陈昱甚至还“赏”了我一个肉包子。
他把包子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赏你的,狗东西。”我捡起来,当着他的面,
大口大口地吃了。吃得很香。他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和柳轻言一起,笑得前俯后仰。
我心里,也在笑。笑吧。尽情地笑吧。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家族大比的日子,
终于到了。陈家的演武场上,人山人海。所有的族人,都来观看这场盛事。族长陈天雄,
坐在最高的主位上,面带微笑。比试一场一场地进行。很快,就轮到了陈昱。他的对手,
还是去年的那个旁支天才,陈峰。陈昱一上场,就引来了满场的喝彩。
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挑衅地看了一眼陈峰。“去年的账,今天我们好好算算。
”陈峰只是冷哼一声。“手下败将,也敢言勇?”战斗一触即发。一开始,
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但很快,陈昱就落入了下风。陈峰的功法,比他更精妙。眼看就要输了。
陈昱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虚晃一招,跳出战圈,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锦盒。打开,
一口吞下了那颗“爆气丹”。“他吃药了!”台下有人喊。虽然不光彩,但家族大比,
并不禁止使用丹药。陈天雄的脸上,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容。柳轻言的眼里,
也充满了崇拜和迷恋。药效发作了。陈昱的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圈。皮肤变得赤红,
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热气。一股远超他平时水平的强大气息,爆发开来。“死吧!
”陈昱怒吼一声,像一头蛮牛,冲向陈峰。速度,力量,都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陈峰脸色大变,全力抵挡。但没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用了三招。陈峰就被陈昱一拳轰下了比武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全场,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大少爷威武!”“陈家第一天才!
”陈昱站在台上,高举双手,享受着所有人的膜拜。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就是世界的中心。我站在人群的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狂到极致的脸。心里,
默默地数着数。十,九,八……药效,快到时间了。好戏,要开场了。6“……三,二,一。
”我心里默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比武台上,正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陈昱,
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脸上的赤红色,像潮水一样褪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死灰般的苍白。他高举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他嘴里爆发出来。他抱着自己的身体,
猛地跪倒在地。浑身剧烈地抽搐。一道道细小的血线,从他的皮肤下渗透出来,
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体内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
骨头和经脉断裂的声音。全场的欢呼,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昱儿!”主位上的陈天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像一阵风,瞬间冲到台上,
扶住自己宝贝儿子。一股精纯的内力,探入陈昱体内。下一秒,陈天雄的脸色,
变得比陈昱还要难看。“经脉……经脉全断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修为……全废了……”废了。陈家的大少爷,未来的继承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柳轻言冲上台,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陈昱,吓得花容失色。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演武场乱成了一锅粥。我悄悄地退出了人群,回到了祠堂。关上门,我再也忍不住,
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陈昱,你也有今天!这只是个开始。这笔血债,
我会让你们整个陈家,一点一点地还。陈昱废了之后,陈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
最好的医生都被请来了。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经脉尽碎,神仙难救。而且,
是丹药反噬所致。他们检查了丹药的残渣,没发现任何问题。只当是陈昱自己时运不济,
买到了劣质丹药。没有人怀疑到我头上。一条狗,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陈昱的院子里,
每天都传来他砸东西的咆哮和痛苦的哀嚎。他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柳轻言倒是每天都去照顾他。端茶送水,擦身喂药。外人看了,都夸她有情有义。我知道,
她不是有情有义。她是在赌。赌陈天雄能找到办法,治好陈昱。毕竟,
陈昱还是陈家唯一的嫡子。只要陈天雄还在,他就还有翻身的希望。这天晚上,
柳轻言从陈昱的院子出来。满脸疲惫。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经过了祠堂。她看到了我。
我正提着灯油,准备进去。她叫住了我。“魏折。”我停下脚步,转过身,
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少奶奶。”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夜色下,她的脸有些模糊。
“你……是不是很得意?”我的心,咯噔一下。但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还是一副卑微又有点害怕的样子。“少奶奶,您……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别装了。
”她的声音很冷。“陈昱出事,你是不是最高兴的那个?”她伸出手,抓住我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