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侏儒。为了保护姐姐，又被地痞推下石阶，摔坏了脑子。

父母逼我穿上童装，在直播镜头前扮演洋娃娃。甚至将项圈套上我的脖子，

让我学狗叫、吃狗食。后来姐姐找了个有钱的男友。他的朋友们围着我，

像打量一件新奇玩具。“我还没试过侏儒呢，不如把她给我们玩玩。

”我哀求的望向曾发誓会一生保护我的姐姐。她却只是偏过头，轻声说：“乖，

陪哥哥们玩一会。”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后来大火吞没别墅，

我用残缺的身体救下全家人。在灼热的风里，终于听见他们撕心裂肺喊我名字。可惜这次，

洋娃娃再也不会醒了。1灯光好亮啊，像好多颗小太阳，照得我眼睛疼。“笑笑，

快说哥哥姐姐们好呀！”妈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脸上在笑，

可手却偷偷掐在我的胳膊上。好痛。我缩了一下，怯怯地对着那个黑乎乎的镜头，

小声重复：“哥、哥哥姐姐们好……”裙子是妈妈新买的，白色的，有很多蕾丝边。

可是它太小了，勒得我的肚子不舒服，肩膀那里也磨得红红的。但我不能说，上次我说了，

妈妈就一晚上没跟我说话。她的眼神像冬天的冰块，看一眼我就浑身发冷。

“谢谢王大哥的火箭！笑笑，快，磕头谢谢王大哥！”Ź爸爸的声音提高了，

带着一种我很少听到的兴奋。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按住了我的后脑勺，

用力往下一压。“咚”的一声，我的额头重重撞到桌子上。“谢……谢谢王大哥。

”我小声说，脑子里嗡嗡的。屏幕上好多字飞快地跑过去，我看不清，

只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动画，像爆炸一样。“笑得再开心点。你是娃娃，娃娃就要笑！

”Ż妈妈凑过来，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同时手指更用力地拧了我一下。

我疼得想哭，可是又不敢。只能努力地、把嘴角往上扯。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太阳一样的灯终于熄灭了。我的脸蛋因为一直笑，变得僵僵的。

妈妈立刻松开了掐着我的手，和爸爸一起凑到手机前面。看着上面的数字，

两个人小声地算着，脸上露出了我很少看到的真正的笑容。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看着胳膊上刚刚被掐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大片。一杯温水悄悄递到了我面前。是姐姐。

她摸摸我的头，声音轻轻的：“笑笑，今天辛苦了。”我抬起头，看着姐姐。她的眼睛里，

有一种和爸爸妈妈不一样的东西。我捧着那杯水，温度从杯子传到我的手里，

再慢慢传到心里。我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是甜的。可是，胳膊上的红印还在隐隐作痛，

被按过的后颈也酸酸的。我低下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影。

里面那个穿着白色蕾丝裙、头发乱糟糟的小小身影，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姐姐，

笑笑不傻，笑笑知道疼。可笑笑也知道，只有姐姐给的糖是甜的，只有姐姐递的水是暖的。

所以，为了姐姐，笑笑可以继续做那个……不会哭的洋娃娃。2那天，

爸爸拿着一个亮晶晶的圈圈和一个红色的小碗回来了。

妈妈笑着把圈圈往我脖子上套：“笑笑，看，新项链，多漂亮！”可是这个项链好紧，

卡得我脖子不舒服。我往后缩了缩，小声说：“妈妈，

疼……”爸爸脸上的笑一下子就不见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疼什么疼！给我老实点！

”Ż爸爸吼着，硬是把那个冰凉的圈圈扣紧了，下面还挂了个叮当响的小牌子。然后，

他把那个红色的小碗“哐当”一声放在我面前的地上。我认得这种碗，

楼下的小狗阿黄就是用这种碗吃饭的。“学两声狗叫听听。”爸爸拿着手机对着我，命令道。

我愣住了，看着地上那个碗，又看看爸爸妈妈。我不是小狗呀。我摇摇头，害怕地往后蹭。

“不叫？”妈妈蹲下来，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只有不耐烦。“不听话，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

把你扔到街上去，跟野狗睡一起。”“不要！”我吓得尖叫起来，害怕得浑身发抖。

被扔掉是最可怕的事。我不要一个人，不要睡在冷冰冰的街上。姐姐从房间里冲出来，

拉住妈妈的手：“妈，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对笑笑！”妈妈用力甩开姐姐的手，

声音尖得像刀子：“不这样赚钱，咱们一大家子的开销谁出？你吗？！”姐姐张了张嘴，

看着妈妈凶狠的脸，又看看爸爸冰冷的眼神。她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

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身。姐姐没有再看我。爸爸的巴掌重重落在我背上，**辣地疼。

Z“让你叫啊！”我被打得一个趔趄，看着地上那个红色的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我屈服了，用最小的、颤抖的声音：“汪……汪……”“大声点！没吃饭吗？”“汪汪！

汪汪！”我闭着眼，用尽力气喊出来，喊得嗓子都疼了。脸上湿漉漉的，

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口水。爸爸满意了，手机镜头凑得更近。

妈妈把一些糊糊状的东西倒进那个红碗里，推到我面前。“吃吧，用吃的，像阿黄那样。

”浓郁的屈辱感像脏水一样淹没了我。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低下头，

像真正的狗一样伸出舌头，去舔碗里那些味道奇怪的食物。咸咸的，混着眼泪的苦涩，

和我碎掉自尊的味道。那天晚上，我缩在被子里，脖子上被项圈磨破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门被轻轻推开了。姐姐走到床边，在我手里塞了一颗圆圆的糖果。她摸了摸我的头发，

什么都没说，又转身走了。我慢慢剥开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很甜，是橘子味的甜，

一下子就在舌尖化开了。可那股甜味越往上飘，我的心就越往下沉。甜味钻不进心里，

那里被一个冰冷的项圈和一碗苦涩的食物堵住了，严严实实。姐姐，糖是甜的。

可是笑笑心里好苦。笑笑今天……好像真的变成小狗了。3这几天，家里像过年一样。

妈妈总是笑眯眯的，爸爸也不打我了。他们甚至没逼我直播。妈妈说：“你姐姐有出息了，

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叫秦时。我们都要沾光啦！”我不懂什么叫沾光，但爸爸妈妈开心，

我就觉得一定是很好的事情。秦时哥哥带我们去一个好大好亮的房子，比我们家要亮一百倍。

我紧紧拉着姐姐的手，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莫名有点害怕。

好多穿着漂亮衣服的哥哥姐姐端着杯子笑着。可是，慢慢地，那些笑容变了。他们围过来，

像看商店里那些不会动的假人一样看我。“哇，她真的成年了吗？竟然这么小只？

”“你看她的手，好迷你。”他们的眼神，让我想起以前巷子里的野狗，盯着我手里的面包。

爸爸妈妈在旁边，脸上堆着我从没见过的笑容，不停地对每个人点头。Ż爸爸推了我一下。

“笑笑，快，给哥哥姐姐们表演个转圈圈。”我穿着小裙子，笨拙地转着，

耳边是嘻嘻哈哈的笑声。突然一个很胖的男人凑了过来，嘴里有股难闻的酒气。

他上下打量我，然后笑着对秦时哥哥说：“秦时，我还没试过侏儒呢，不如把她给我们玩玩？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静得我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玩玩？像玩玩具那样玩吗？

我不要！我害怕……我猛地转过头，想要寻找姐姐。她就站在那里，脸白得像一张纸，

嘴唇在微微发抖。我用尽全力看向姐姐，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哀求。姐姐也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挣扎，有痛苦，有我熟悉的那种心疼。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可是，

秦时哥哥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眼。姐姐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她眼睛里那点熟悉的光，像被风吹灭的蜡烛。噗地一下，暗了下去。

姐姐慢慢地、慢慢地转开了头。她看着脚下漂亮的地毯，

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笑笑乖……陪哥哥们玩一会。”那几个字，轻飘飘的，

却比爸爸的巴掌、妈妈掐我的手指还要疼。它们钻进我的耳朵，变成一根根冰冷的针，

狠狠地扎进我的脑子里。那一刻，我心里不是难过，也不是害怕。

是一种……什么东西彻底死掉的感觉。原来，心真的会碎。没有声音，

却比世界上任何声音都响。4那个哥哥，不，是坏人，把我带到了楼上的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好响。我被一把扔在床上。床明明那么软，我却觉得比石头还硬。

他压了下来，像一座山，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疼……”我像小猫一样呜咽，

手脚并用地推他。可他力气好大，一只手就抓住了我乱动的两只手腕，牢牢按在头顶。好疼。

像身体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比七岁时从石阶上摔下来还要疼一千倍，一万倍。

我疼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放开我！坏蛋！”我用尽力气尖叫，

双脚胡乱地往他身上踢去。“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我脸上。耳朵里“嗡”的一声，

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眼前全是金色的星星。“啪！”又是一下。比刚才更重。

我的头歪到一边，脸颊**辣地疼，嘴里有一股铁锈的味道。世界开始旋转、模糊。

那些嗡嗡声和笑声，还有他身上难闻的味道，混在一起。变成一团黏稠的、黑色的东西，

把我包裹起来。我不挣扎了。也感觉不到疼了。我好像飘了起来，飘回了那条夕阳下的巷子。

“姐姐快跑！”我用小小的身体挡在两个高高的叔叔面前。“哪儿来的小怪物？滚一边去！

”他用手猛地一推。我的世界瞬间颠倒。石阶的棱角，像野兽的牙齿，一下、一下、又一下，

啃咬着我的后背、我的头。“笑笑——！”我躺在冰冷的石头上，看见姐姐扑了过来，

满脸都是眼泪。她把我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抖的好厉害。“笑笑！笑笑你怎么样？

你别吓姐姐！”“姐姐错了，姐姐以后再也不让你保护了……”“以后换姐姐来保护你，

姐姐会保护你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你。”姐姐的声音是那么坚定，手是那么温暖。

可是现在抱着我的，只有冰冷的、带着恶臭烟酒味的空气。

“姐姐……保护……”我蜷缩在床角，把自己抱成一团，嘴唇轻轻动了动。

“姐姐……保护……”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知道，

不会再有人来保护我了。那个在巷子里发誓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姐姐。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

亲手把我推进了这个房间。我的心好像和我的身体一样。被那沉重的碾压和响亮的耳光，

彻底打碎了。5姐姐和秦时哥哥后来还是结婚了。而我的事也没有人再提。

家里多了个小宝宝，叫乐乐。他好小，手和脚都软软的，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好喜欢他。他是姐姐的宝宝，身上有甜甜的奶香味。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

只想轻轻碰碰他的小脸。“啪！”手背上传来一阵**辣的疼。姐夫，

秦时哥哥现在让我叫他姐夫，用力打开了我的手。他把我往后一推，厉声说：“滚！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儿子！”我愣住了，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脏？我早上洗过手了呀，

洗得很干净。我求助地看向姐姐。她抱着乐乐，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