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婉，你和阿哲蜜月也度完了，有些事，妈得跟你说道说道。”饭桌上，

婆婆张兰夹了一筷子芹菜，慢悠悠地开了口。我刚给老公江哲盛好汤，闻言笑了笑：“妈，

您说。”“你看啊，这套婚房，房本上虽然写的是阿哲的名字，

但首付是我和你爸掏空养老钱付的。你们年轻人刚结婚，花销大，我们老的呢，

也不能总贴补。”我心头一跳，预感不太好。江哲在旁边打圆场：“妈，你说这个干嘛，

都是一家人。”张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跟小婉说话呢。”她转过头，

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从下个月开始，

你们每个月，给我交4000块钱房租。”“什么？”江哲惊得站了起来，汤都差点洒了。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来了，终于来了。结婚前，

她就百般暗示这房子是她的恩赐。我以为结了婚，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没想到，

她连装都懒得装了。“妈，四千？这房贷一个月才三千五啊！”江哲的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房贷是房贷，房租是房租！”张兰的嗓门陡然拔高，“我这是给你们住，不是送给你们！

再说了，我养你这么大，现在老了，没收入了，你不得养我？”她话锋一转，又看向我。

“所以，除了房租，每个月，你们还得再给我3000块生活费。”“总共七千？

”江哲的脸都白了。我和他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两万出头。去掉这七千，再去掉房贷，

剩下的钱在这个一线城市里，日子过得紧巴巴。“多吗？我帮你养老婆，

你给我点生活费不是应该的？”张兰理直气壮。我看着江哲，他嘴唇动了动，

求助似的看向我。他指望我哭，指望我闹，指望我据理力争。就像以前每一次，

他妈提出无理要求时一样。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婆婆，嘴角微微勾起。“好啊。

”清脆的两个字，让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江哲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张兰也愣住了，她大概准备了一万句台词来对付我的哭闹，却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小婉，你……”江哲想说什么。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张兰，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

好啊。不就是七千块钱吗？我们给。”张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喜和贪婪，

但她很快掩饰住了，假装咳嗽了一声：“这……这才是明事理的好媳妇嘛。”“不过，妈。

”我话锋一含笑，“既然我们是交了房租的，那我们就是租客了。有些事，

咱们最好还是提前说清楚。”“什么事？”“第一，既然是租客，

我们希望房东不要随便拿钥匙开门进来。您想儿子了，可以提前打电话。

”张兰的脸色僵了一下。“第二，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比如灯泡、水龙头，按照规矩，

应该是房东负责维修的吧？”她的脸色更难看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顿了顿，

拿起手机，对着她和江哲，“为了避免以后有纠纷，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签一份正式的租赁合同。您觉得呢，房东太太？”张兰的脸，

瞬间黑如锅底。江哲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我没管他们，

自顾自地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草拟合同条款。“甲方，张兰。乙方，

林婉、江哲……”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发出的哒哒声，

像是踩在他们心脏上的鼓点。敲完最后一行字，我将手机推到张兰面前。“妈，您看看，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张兰死死地盯着屏幕，胸口剧烈起伏。许久，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婉，你可真行！”我收回手机，笑得更灿烂了。“谢谢妈夸奖。

”说完，我给一个号码发了条微信。“计划可以开始了。”2下个月一号，

我准时把七千块钱转到了张兰的账上。她收到钱，立刻给我发了条微信，

只有一个得意洋洋的“乖”字。江哲坐在我对面，脸色很差。“小婉，你真给了？七千块啊！

我们这个月怎么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一边浏览着购物网站，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看着我购物车里那件五千块的大衣，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精打细算，

为了攒钱买这套婚房，一件超过五百的衣服都舍不得买。现在，

我却眼睛都不眨地花掉了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他不懂，我为什么变了。周末，

小叔子江涛来了。他刚上大学，一来就嚷嚷着要换最新款的手机和游戏机。

张兰嘴上骂着“败家子”，手底下却毫不含糊，立刻就给他转了一万块钱。

江涛欢天喜地地走了。张兰看着我，意有所指地说：“小婉啊，你看，养儿子就是花钱。

阿哲是老大，以后要多帮衬着点弟弟。”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妈说得对。

”张兰很满意我的态度。她以为我屈服了。她不知道，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让她追悔莫及的时刻。晚上，江哲洗完碗，疲惫地坐到我身边。“小婉，

我妈今天又给江涛一万块钱。”他小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歉疚。“嗯，我看见了。

”“那钱……是你转给她的七千，再加上她自己的一点积蓄。”“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他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放下手机，

认真地看着他：“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妈偏心？说她拿我们的钱去贴补小儿子？江哲，

这些话，我们结婚前，我就说过了。你当时怎么跟我保证的？”江哲的脸涨得通红，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说，你会处理好。你说，你妈只是嘴上说说。你说，结了婚就好了。

”我一句一句地戳穿他的谎言，“现在呢？你处理好了吗？”他颓然地低下头：“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我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开始往里面装我自己的衣服。“你……你干什么？”江哲慌了。“没什么，

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你要去哪儿？回娘家吗？”“不。”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回头对他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是租客，总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万一哪天房东不高兴，把我们赶出去怎么办？我得提前做点准备。”说完，我打开了电脑，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本地租房网站。我当着他的面，开始筛选房源。一室一厅，精装修，

家电齐全，拎包入住。江哲的脸色，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他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林婉，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回头，

冲他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小恶魔。“不干什么呀。”“我在看我们下一个家。”他不知道，

我看的不是租房网站。而是本地最大的二手房交易平台。筛选条件是：急售，低于市场价，

随时看房。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个号码发来的消息。“都安排好了。

”3.江哲终究没能阻止我。第二天，我就以“公司临时安排出差”为由，

拉着行李箱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刷卡的时候，我特意拍了张照片，

发了个朋友圈，屏蔽了公婆，只对江哲可见。配文是：“既然是租客，就要有租客的觉悟。

不能总赖在房东家里。”不到一分钟，江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林婉！你疯了吗？

住那么贵的酒店！”他在电话那头咆哮。“不贵啊。”我悠闲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窗外的江景，“反正花的也是房租钱。”“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对了，

忘了告诉你，”我慢悠悠地补充道，“我约了中介，周末去看几套房子。你有空的话，

可以一起。”“我不去！那是咱妈的房子，你想搬到哪里去？”“不是‘咱妈’的房子，

”我纠正他，“是‘你妈’的房子。我们是租客，亲爱的。租客看新房源，不是很正常吗？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江哲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挂掉电话，我心情舒畅。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周六，我真的去看了房子。不过，不是去看“租”的房子，

而是去看“卖”的房子。我约的中介，是本市最大的连锁中介公司的金牌经纪人，王哥。

“林**，您要卖的这套房子，位置、户型、楼层都非常好，

就是……您确定房本上只有您一个人的名字吗？”王哥有些不放心地问。“当然。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房产证复印件，“这是我父母在我婚前全款给我买的，

属于我的个人财产。”王哥看到复印件，眼睛都亮了。“那就没问题了！林**，

您这个房子，只要价格合适，出手会非常快！”“价格不是问题，”我笑了笑，

“我只有一个要求，全款，越快越好。”“没问题！”我们正聊着，我的手机响了。

是婆婆张兰。我按了免提。“林婉！你死哪去了？周末也不知道回来做饭！

你还当不当自己是江家的媳妇了？”张兰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来。王哥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却像没事人一样，对着电话说：“妈，我不是跟江哲说了吗？我在看房子呢。

”“看什么房子！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还不够你住？”“妈，话不能这么说。

我们是交了房租的，是租客。总住在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哪天您不想租给我们了，

我们也好有个去处，您说对吧？”“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张兰的声音尖锐起来。

“我哪敢啊。”我轻笑一声，“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对了，妈，我约了中介，

明天上午十点，带客户去看看我们的‘婚房’。”“什么？！

”张兰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林婉，你敢！那是我的房子！

”“我知道是您的房子啊，”我的语气充满了无辜，“我这不是想帮您看看市场行情嘛。

万一您的房子能租个更好的价钱呢？我们做租客的，也不能耽误房东您发财，对不对？

”说完，不等她反应，我直接挂了电话。王哥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大概从业十几年，

也没见过我这么操作的。我冲他笑了笑：“王哥，明天照常。记得，

多带几个有诚意的客户来。”王哥回过神，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林**，高！实在是高！

”我看着窗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好戏，明天才正式开场。4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五分，

我带着王哥和三组客户，准时出现在了“婚房”门口。我还没按门铃，

门就从里面猛地被拉开了。张兰像一尊门神，黑着脸堵在门口，身后是同样脸色难看的江哲。

“林婉，你要干什么？”张兰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微笑着侧了侧身，

露出后面的王哥和客户们：“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王牌中介的王哥，

这几位是想租房的客户。我带他们来看看您的房子。”“租房？”张兰冷笑，

“我看你是想卖房吧！”“妈，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一脸惊讶，“这房子是您的，

我怎么可能卖呢？我就是觉得，我们现在给的四千房租，可能有点低了。

让王哥带专业的客户来看看，给您估个价。要是能租五千六千，我们也好及时调整，

不能让您吃亏啊。”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体贴又懂事。

跟来的那几位客户都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张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王哥非常上道，立刻接话：“是啊，阿姨。我们就是来看看户型和采光，

给房子做个市场评估。您放心，我们很专业的，不会乱动的。”说着，他就带着客户，

客气地绕过张兰，走了进去。“哎，你们……”张兰想拦，却被王哥巧妙地挡开了。

江哲拉住她：“妈，让他们看吧，不就是看看吗？”张兰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

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客户们在王哥的引导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嗯，这户型不错，

南北通透。”“采光也好，这个点客厅都有阳光。”“装修也挺新的，要是租的话，

价格应该不低。”每听一句，张兰的脸色就缓和一分，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她大概真的以为，我是在帮她抬高租金。王哥带着客户们看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客厅。

“阿姨，您这房子，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如果家电齐全，租个六千不成问题。

”王哥给出了一个专业的评估。张兰的眼睛瞬间亮了。六千！比她预想的还要高！

她立刻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催促和贪婪。我装作没看见，转头问王哥：“王哥，

那要是卖呢？这房子大概能卖多少钱？”话音刚落，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张兰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惕和愤怒。“林婉！你什么意思！

”江哲也皱起了眉头：“小婉，别闹了！”王哥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专业地回答：“按照现在的市场价，这套房子，全款的话，大概能卖到五百万左右。

如果买家诚心，周期会很快。”五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张兰的心里炸开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她不相信，我真的敢动卖房子的念头。我迎着她的目光，

缓缓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本本。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我将那个红色的房产证，“啪”的一声，拍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将封面上“房屋所有权证”几个烫金大字，照得熠熠生辉。

也照亮了张兰和江哲惨白如纸的脸。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忘了跟你们说。

”“这房子，我想卖就卖。”5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能听到张兰粗重的喘息声。她死死地盯着茶几上那个红色的本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布满了血丝。“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这房子……这房子明明是我的……”江哲也彻底傻了，他看看房产证，又看看我，

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几位来看房的客户和王哥，也都识趣地站在一边，

大气不敢出，但眼神里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不可能？”我冷笑一声，伸出手指，

在房产证“房屋所有权人”那一栏上，重重地点了点。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