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岁生日，儿子给我发了个八块八的红包。

我秒收，他当场在家族群开嘲：“妈，你真贪财，这点不如我岳母!”

我反手就把钱退了回去。

既然说我贪，那我走?

我关了煤气灶，解绑工资卡，直接飞回老家。

儿子还在群里不停@我：“妈，快回来做饭，客人要到了!”

笑死，真当我是免费老妈子?

后来，他因为还不起房贷焦头烂额，哭着求我回去。

我晒着太阳回了句：“谁妈好找谁去，本贪财老太婆，要独自美丽了。”

1、

今天是我五十五岁生日。

一大早，家族群里就热闹起来。

儿子发了个红包，我笑眯眯地点开。

八块八毛八，数字挺吉利。

我刚收下，儿子紧跟着发来一条语音：“妈，你这手速可以啊，红包秒收!真是年纪越大越爱财哈。”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补了一句：“这点你就不如我岳母，人家从来不收我们红包，还总问我们缺不缺钱花。”

群里瞬间安静了。

刚才还刷屏的生日祝福全都停了，只剩下儿子那条语音孤零零地挂在屏幕上。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有点发凉。

儿媳妇这时候冒出来打了个圆场：“妈，悦然跟您开玩笑呢，您别往心里去。”

可儿子完全不接这个台阶，又发了一条：“我说真的，妈您就是太计较这些。上次我岳母过生日，我们发红包她死活不收，还反过来给我们转了一千块钱，说我们年轻人压力大。”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冒。

他岳母上月生日，他们两口子可是送了个三万多的金镯子，这会儿倒跟我装起清高来了。

“妈，您怎么不说话?”儿子又@了我一下，“不会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刚在忙，没看见。”

这谎撒得我自己都不信。

我现在就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指尖冰凉。

儿子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我就知道妈最大度了。对了妈，晚上我们带小宝回去吃饭，您多做几个菜呗，我岳父岳母也来。”

我没回话，他又补充道：“记得做红烧肉啊，我岳父最爱吃您做的这个。”

群里有个亲戚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悦然，怎么让你妈一个人忙活?要不晚上出去吃吧，今天你妈过生日呢。”

儿子立刻回道：“出去吃多浪费啊，我妈手艺比饭店强多了。是吧妈?”

我盯着屏幕，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这么多年了，每次生日都是这样，我忙前忙后伺候一大家子，最后累得腰酸背痛，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儿媳妇私聊我：“妈，您别生气，悦然就是嘴欠。晚上我帮您打下手。”

我看着她这条消息，突然想起去年生日。

她说要帮我洗碗，结果洗了两个碗就说手疼，最后还不是我收拾到半夜。

“妈，您怎么又不说话了?”儿子在群里又开始@我，“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就开个玩笑。”

我慢慢打字：“没生气，就是在想晚上做什么菜。”

儿子立刻发来个点赞的表情：“这才是我妈嘛!大气!”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看着群里那些沉默的头像，突然觉得特别累。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我老姐妹打来的：“老张，生日快乐啊!晚上出来吃饭不?我们几个老姐妹给你庆祝庆祝。”

我听着电话那头热闹的声音，再看看冷清的微信群，鼻子突然有点酸。

“妈，您记得去买菜啊。”儿子又在群里发消息，“小宝想吃您做的糖醋排骨。”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慢慢回复：“好。”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前。

阳光很好，可我心里凉飕飕的。

儿子又发来一条语音：“妈，我们大概六点到家，您准备一下啊。”

我没回复，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楼下的老太太正提着菜篮子往家走，她女儿陪在旁边，母女俩有说有笑。

真羡慕啊。

2、

手机又嗡嗡响起来，儿子发来条语音：“妈，刚开玩笑的，您不会真这么小气吧?”后面还跟了个笑脸。

我没吱声，盯着屏幕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没过两分钟他又发来一条：“我岳母上月生日，我们发红包人家死活不收，还反过来给我们塞钱，那才叫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心里冷笑，哦，给岳母买五万块的玉镯子、两万块的按摩椅就不算钱，我这亲妈收个八块八毛八就是贪财。

儿媳妇这时候冒出来帮腔：“是啊妈，我爸妈总说不能要孩子的钱，他们退休金够花。”

我慢悠悠打字：“你爸妈退休金加起来还没我一半多，怎么他们就能不要钱，我收个红包就是贪财?”

群里瞬间安静了，连刚才还在发表情包的小宝都没了动静。

儿子赶紧打圆场：“妈您看您，又较真了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我继续打字，“上个月你给你岳父买最新款手机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他贪财?”

儿媳妇立马不乐意了：“妈，那能一样吗?我爸手机都用了五年了，实在该换了。”

“我这手机也用了三年了。”我淡淡回道。

儿子赶紧接话：“您那手机不是还能用嘛!再说我们最近手头紧，等年底发了奖金肯定给您换。”

这话我听了不下十遍。

去年说等年终奖，前年说等升职加薪，大前年说等项目奖金。

“手头紧还能给你岳母买两万的按摩椅?”我忍不住问。

儿媳妇立刻解释：“那是我妈腰不好，医生建议买的。”

“我关节炎十几年了，怎么没见你们给我买点什么?”我反问。

群里有个亲戚看不下去了：“悦然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自己妈不能这么偏心。”

儿子马上喊冤：“三姨您不知道，我妈这人就爱计较这些。我岳母从来不计较这些，每次我们去都做一桌子菜，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给我们带东西。”

我气笑了：“你们每次回来，我不是也做一桌子菜?走的时候冰箱里的肉啊菜啊不都给你们装走了?”

儿媳妇插嘴：“那能一样吗?我妈都是特意去超市买我们爱吃的。”

“哦，你们爱吃的排骨五十块钱一斤，我爱吃的青菜五块钱一把，确实不一样。”我慢悠悠地说。

儿子明显急了：“妈您今天怎么回事?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斤斤计较?”我深吸一口气，“那行，从今天起我学学你岳母，大方点。”

“这就对了嘛!”儿子立刻高兴起来。

我接着打字：“以后你们回来吃饭，我也学她，不收你们钱。”

儿子发来个点赞的表情：“这才是我妈!”

“不过。”我继续打字，“以后买菜钱你们自己出，我就出个手艺。”

群里瞬间炸锅了。

3、

儿子在群里急得跳脚：“妈您这是什么意思?一家人算这么清楚干嘛?”

我看着手机冷笑，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

儿媳妇也跟着发语音：“妈，悦然不是那个意思，您别生气。晚上我们还要回去吃饭呢，您汤都煲上了吧?”

不提这汤还好，一提我更来气。

这锅汤我从早上六点就开始熬，光材料就花了两百多，他们倒好，空着手来白吃白喝，最后还要嫌我贪财。

“汤在锅里，爱喝不喝。”我回完这句，直接关了煤气灶。

儿子电话马上追过来：“妈您真生气了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快把汤继续煲上，我岳父最爱喝您煲的汤了。”

“你岳父爱喝关我什么事?”我一边说一边拉开衣柜收拾行李，“让他闺女给他煲去。”

“小雅哪会煲汤啊!”儿子急了，“妈您别闹脾气了，我们都快到了。”

我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骗鬼呢。

“到了自己叫外卖，我出门了。”

“您去哪啊?”儿子声音都变了。

“去哪都行，反正不在家伺候白眼狼。”我把几件常穿的衣服塞进背包，动作利索得很。

儿子在电话那头嚷嚷：“妈您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就为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至于。”我拉开抽屉拿出身份证和银行卡，“八块八毛八看清一个人，挺值。”

儿媳妇抢过电话喊：“妈您别闹了，邻居听见多笑话!”

“笑话?”我笑了，“被自己儿子当众说贪财都不怕笑话，还怕这个?”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打开手机银行。

看着屏幕上每月准时划走的三千块房贷还款，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取消。

舒服。

儿子又打来电话，我直接关机。

世界清净了。

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我最后回头看了眼这个我辛苦打理了十几年的家。

阳台上还晾着儿子的衬衫，沙发上扔着孙子的玩具，厨房里那锅汤还在冒着热气。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拉开门，正好碰上对门邻居：“张阿姨，出门啊?”

“出门。”我笑着点头，“旅游去。”

“哟，您儿子媳妇同意啊?”

“我五十五了，去哪儿还需要谁同意?”我按下电梯键，心情突然轻松起来。

电梯从一楼缓缓上升，我在心里盘算着要去哪里。

云南还是海南?或者直接出国?

反正退休金在自己卡里，爱去哪去哪。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楼下的李阿姨。

她惊讶地看着我的行李箱：“你这是……”

“享福去。”我笑着走进电梯。

到了一楼，我拖着箱子往外走，儿子媳妇的未接来电已经在手机上堆了十几个。

不理他们，我径直走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机场。”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我长长舒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觉得呼吸这么顺畅。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大姐这是出国旅游啊?”

“哪都行。”我摇下车窗，让风吹在脸上，“只要不回家做饭就行。”

4、

候机的时候我开了手机，家族群已经炸锅了。

儿子在那不停地@我：“妈你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

“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多尴尬啊，亲戚们都看着呢。”

“不会真生气了吧?小宝，快看你奶奶，开个玩笑就甩脸子。”

我慢悠悠地刷着消息，看着他在那自说自话。

儿媳妇也跟着帮腔：“妈，您快回来吧，悦然知道错了。”

这时候亲戚们开始劝了。

大姨说：“悦然啊，你妈可能正忙着呢，你少说两句。”

二舅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就是，今天还是你妈生日，别惹她生气了。”

儿子立刻委屈上了：“我哪敢惹她生气啊?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嘛!”

“谁知道她这么小气，说两句就闹脾气。”

我看着屏幕冷笑，这就叫小气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表姐私聊我：“姨，您真出去旅游啊?”

我回了个笑脸：“对啊，出来散散心。”

“那悦然他们怎么办?晚上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

“他们又不是没手没脚，饿不死的。”

群里儿子还在那抱怨：“妈您到底在哪啊?我们都到您家门口了。”

“小宝饿得直哭，您忍心吗?”

我心想，小宝饿了你不会给他买吃的?非要等我回去做饭?

儿媳妇发语音带着哭腔：“妈，我知道错了，您快回来吧。悦然他就是嘴欠，我已经说过他了。”

这时候妹夫看不下去了：“悦然，不是我说你，今天是你妈生日，你发个八块八的红包还好意思说人家贪财?”

儿子立刻炸毛：“八块八怎么了?就是个心意!”

“那你怎么不给你岳母发八块八?”妹夫一句话把他噎住了。

群里顿时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子又开始@我：“妈，您看他们都欺负我。”

我慢条斯理地回了句：“谁欺负谁啊?”

儿子见我回消息了，立刻来劲了：“妈您终于肯说话了!您在哪儿呢?我们接您去。”

“机场。”我回了两个字。

群里瞬间炸了。

“机场?妈您要去哪儿啊?”儿子慌了。

“随便逛逛，散散心。”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看心情。”

儿媳妇赶紧说：“妈您别这样，小宝想您了。”

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看着窗外起落的飞机。

这下耳根子清净了。

5、

飞机落地一开机，家族群的消息就炸了。

儿子在那上蹿下跳地抹黑我。

“我没说错!我妈每月1500块养老补贴一分没少收!”

“上次小宝想吃冰淇淋，她愣是不给买，让孩子自己刷手表付钱!这奶奶可真能捂钱包!”

群里亲戚们都惊了。

二姑发了个震惊的表情：“真的假的?亲妈去带孩子还收钱?”

三叔也跟着说：“老人家是有点抠了，孩子想吃个冰淇淋能花几个钱?”

我慢悠悠翻着聊天记录，心里冷笑。这就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儿媳妇还在那添油加醋：“其实妈也不容易，就是太会过日子了。上次小宝学校要交课外书钱，妈也说让我们自己付。”

儿子立刻接话：“就是!我妈这人把钱看得太重了!”

表妹看不下去了：“悦然哥，话不能这么说，阿姨帮你们带孩子够辛苦的了。”

“辛苦什么呀!”儿子振振有词，“她退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帮带下孙子怎么了?再说我们不是给钱了吗?”

我给气笑了，1500块?

在他们那个一线城市，连请个钟点工都不够。

这时候大姨发了条语音：“悦然啊，你妈那1500块钱，是不是包括你们一家子的伙食费啊?”

儿子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这个……反正钱是给她了。”

儿媳妇赶紧帮腔：“妈平时买菜是挺省的，经常买特价菜。”

这话说得，好像我克扣他们伙食似的。

我天天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到头来落得个“买特价菜”的名声。

侄女私聊我：“阿姨，您别生气，表哥他胡说八道呢。”

我回了个微笑：“没事，让他说。”

群里越来越热闹，儿子见有人向着他，更来劲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妈连水电费都要我们平摊!夏天开个空调都要念叨电费贵!”

这话一出，连刚才帮他的亲戚都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堂哥才发话：“悦然，你这就不对了。你妈退休金才多少，你们一家三口住着她房子，水电费不该出吗?”

儿子立刻反驳：“那房子是我爸留下的，本来就有我一份!”

我看着屏幕直摇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儿媳妇还在那装好人：“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妈可能就是节俭惯了。”

“节俭?”儿子冷哼，“我看是抠门!连给孙子买根冰棍都舍不得!”

我慢悠悠地点开语音：“那1500块钱，是你们一家三口的菜钱。至于水电费，你们空调24小时开着，一个月电费两千多，我让你们省着点用有错吗?”

群里瞬间安静了。

过了几秒，儿子恼羞成怒：“妈您终于肯说话了?您在哪呢?赶紧回来做饭!”

我直接关机，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6、

看着儿子在群里胡说八道，我气得手直抖。

正好表妹私聊问我怎么回事，***脆把账本拍照发给了她。

“那1500块是他给的一个月菜钱，可他家人嘴多挑啊!牛肉要吃进口的，水果要买有机的，牛奶都要订最贵的。就这点钱，买三天菜就没了，每个月我都得倒贴两三千!”

表妹发来个震惊的表情：“这么多?”

“这还不算完呢。”我继续打字，“他总跟我哭穷说房贷压力大，让我每月补贴他三千。我退休金一共就六千，基本全填给他家了。”

表妹气得直接截图发到了群里。

这下可炸锅了。

二姨先跳出来：“悦然!你妈每月倒贴这么多钱，你还说她贪财?”

三叔也跟着说：“你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你妈退休金全给你们花了，你还好意思要钱?”

儿子立刻慌了：“不是……妈您别听他们瞎说……”

我在群里慢悠悠发话：“要不要我把银行流水打出来给大家看看?每个月三号准时给你转三千，这都转了两年了。”

儿媳妇赶紧打圆场：“妈，悦然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反问，“说我贪财的是他，跟我要钱的也是他。合着好人都让你们当了?”

儿子还在那嘴硬：“那您不也收了我们1500块菜钱吗?”

我给气笑了：“那你算算，你们一家三口一个月菜钱多少?光你每天要吃的那块牛排就八十，小宝喝的牛奶一箱两百，你媳妇买的水果一周就要三四百。这1500够干什么的?”

群里亲戚都开始算账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现在物价这么高，1500确实不够。”

“悦然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妈这么帮衬你们，你还说这种话。”

儿子恼羞成怒：“那她也不能说走就走啊!今晚我们请了岳父岳母来吃饭，这下怎么办?”

我冷冷回道：“关我什么事?找你那个不要红包的岳母做饭去。”

表妹在群里补刀：“对了悦然，你给你岳母买那个三万多的镯子，钱是哪来的?该不会也是阿姨出的吧?”

这下群里彻底炸了。

7、

儿子见说不过我，又开始在群里装可怜。

“真没意思，红包收了连个好脸都没有。算了，我妈就这人，感情淡漠。”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最后那点念想也断了。

他接着发：“不说了，去接岳父母来家聚餐，给我妈过生日。”

给我过生日?

我差点笑出声。

是给我过生日，还是又想让我当免费保姆?

儿媳妇还假惺惺地发：“妈，我们特意订了蛋糕，您快回来吧。”

我二话不说，直接点开红包，把那八块八毛八退了回去。

然后在群里打字：“不麻烦，我已经回老家了。我这么贪财抠门的人，以后就不占儿子便宜了。”

消息一发出去，群里顿时炸开锅。

二姨第一个跳出来：“什么?回老家了?悦然你看看你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

三叔也跟着说：“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快给你妈道歉!”

儿子居然秒收了退款，然后气急败坏地发语音：“妈您至于吗?就为这么点小事真要闹回老家?红包也退了，该不会是嫌少吧?”

我都被他这逻辑气笑了。

说我贪财的是他，嫌我退红包的也是他。

儿媳妇也跟着帮腔：“妈，都这个点了，客人都在路上了，您快回来做饭吧。水果也得洗，冰箱里还有菜要处理。”

合着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随叫随到的保姆。

表妹看不下去了：“嫂子，阿姨都回老家了，你们自己不能做饭吗?”

儿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哪会做饭啊!平时都是我妈做的。”

“不会做可以学。”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或者点外卖。”

儿子立刻炸毛：“点外卖多贵啊!妈您快回来，这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呢!”

“关我什么事?”我回完这句，直接把手机关了。

这下彻底清静了。

8、

我刚开机，儿子的消息就噼里啪啦跳出来。

“妈您心眼怎么这么小?开个玩笑都开不起?”

“该不会是嫌红包少吧?八块八还嫌少?”

“客人都快到了，您快回去做饭洗水果!别闹了!”

我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毫无波澜。

亲戚们在群里劝他少说两句，他反而更来劲了。

“我跟小雅打赌来着，我说我妈别扭又要面子，肯定不会收生日钱。她非不信，说您肯定会收。看，果然让我说中了!”

这话一出，群里顿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表妹才发话：“表哥，你拿自己妈打赌?”

儿媳妇赶紧解释：“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我慢悠悠地打字，“拿自己妈打赌叫开玩笑?说我贪财叫开玩笑?让我回去给你们当保姆叫开玩笑?”

儿子立刻反驳：“谁让您当保姆了?不就是做顿饭吗?”

“哦，你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我在厨房累死累活，这不叫保姆叫什么?”

二姨看不下去了：“悦然，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拿自己妈打赌，像话吗?”

儿子居然还振振有词：“我们自家的事，你们管得着吗?”

这话可把亲戚们都得罪了。

三叔发了个冷笑的表情：“行，我们管不着。那以后你家的事也别在群里说。”

大姨也跟着说：“悦然，你妈对你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现在这样，太让人寒心了。”

儿子破罐子破摔：“她对我好?她要是真对我好，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闹脾气?能说走就走?”

我看着他这些消息，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你说得对。”我在群里发，“我就是这么小气，就是这么爱计较。所以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互不打扰。”

发完这句，我再次关机。

这次是真的清净了。

9、

晚上。

我开机一看，群里已经吵翻天了。

几个亲戚开始当和事佬。

二舅发话：“都少说两句，各退一步，家和万事兴嘛。”

三姨也跟着劝：“就是，亲母子能有多大仇?悦然给你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看着直想笑。

现在知道劝和了?

刚才儿子抹黑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说话?

这时候亲家公老陈突然冒出来了：“亲家母，我们都到悦然家了，专门来给你过生日的。给我个面子，别跟孩子计较了。”

给我过生日?

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每次他们来“给我过生日”，我都是从早忙到晚。

一大早就要去买菜，回来洗菜切菜，炖汤炒菜，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倒好，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等着吃现成的。

吃完饭，我还要收拾碗筷，洗一大堆盘子。

他们就在那打麻将，欢声笑语的，没人想来搭把手。

等他们都走了，我还得拖地擦桌子，收拾到半夜。

最后累得腰酸背痛，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这叫给我过生日?

这明明是要我命!

儿媳妇也发语音：“妈，我爸我妈都来了，您快回来吧。我们买了您最爱吃的蛋糕。”

我最爱吃的蛋糕?

他们连我牙口不好不能吃太甜的都不知道，每次买的都是那种死甜死甜的奶油蛋糕。

儿子看我没反应，又开始@我：“妈，陈叔都发话了，您给个面子行不行?”

我给气笑了：“我的生日，为什么要给你们面子?”

老陈赶紧打圆场：“亲家母，孩子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

“原谅?”我反问，“原谅他当众说我贪财?还是原谅他拿我打赌?”

儿子立刻狡辩：“那不是开玩笑嘛!”

“开玩笑?”我慢悠悠打字，“那我跟你岳父开个玩笑，说他女儿嫁给你是图钱，你看行不行?”

群里瞬间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陈才发话：“亲家母，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

“难听?”我冷笑，“你女婿说我贪财就不难听了?”

这下没人劝和了。

10、

看着群里那些劝和的消息，我忍不住想起往年的“生日宴”。

去年生日，我早上五点就起床去菜市场。

儿子点名要吃红烧肉，儿媳妇要喝老母鸡汤，亲家爱吃清蒸鱼，小宝非要吃炸鸡翅。

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家，连口水都没喝就开始忙活。

洗菜切菜，炖汤烧肉，一个人在厨房里转得像陀螺。

儿子媳妇十点多才慢悠悠起床，还抱怨厨房油烟大。

客人们陆续来了，儿子媳妇热情地招呼他们喝茶吃水果，我还在厨房对着滚烫的灶台挥汗如雨。

等到十二点上菜，我已经累得没胃口了。

他们吃得满嘴流油，夸我手艺好。我勉强笑笑，心想你们倒是来帮把手啊。

吃完饭，儿子媳妇陪着客人打麻将，亲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看着满桌狼藉，认命地开始收拾。

碗筷堆得比山还高，油腻腻的盘子洗得我手发软。

等全部收拾完，已经是下午三点。我瘫在椅子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客人们打完麻将，又嚷嚷着要吃晚饭。

儿子跑进厨房：“妈，晚上下点面条吧，简单点。”

简单?

我光是洗那些麻将桌上的茶杯烟灰缸就又忙活了半小时。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还要拖地擦桌子，收拾到晚上九点多。

最后累得直接倒在床上，连澡都没力气洗。

这样的生日，我过了整整五年。

前年更离谱，儿子为了显摆，请了十几个同事来。

我从早忙到晚，做了二十多个菜。

最后累得腰病复发，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

儿子还抱怨：“妈您也太娇气了，做顿饭就能累倒?”

从那以后，我就怕过生日。

别人过生日是享受，我过生日是受罪。

所以今年我学聪明了，提前一周就订了机票。

你们爱谁过谁过去，反正我是不伺候了。

儿子还在群里嚷嚷：“妈您快回来，大家都等着呢!”

我回了一句：“等着吧，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这下群里可热闹了。

11、

看着群里那些闹心的消息，我直接关了群通知，顺手把手机关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飞机上我睡了个踏实觉，连空姐发餐食都没醒。

多少年没睡得这么香了。

回到老家老房子，虽然家具旧了点，但处处都是我的地盘。

我想躺就躺，想坐就坐，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隔壁王阿姨看见我回来，惊讶得不得了：“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儿子那享福了?”

我笑笑：“福享够了，回来过点清静日子。”

她拉着我唠嗑，说老年大学正在组织旅游团，去云南玩十天。

我想都没想就报了名。

反正退休金在自己手里，爱怎么花怎么花。

去银行取钱的时候，我看着存折上终于不再减少的数字，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旅行社的小姑娘问我：“阿姨您一个人去啊?怎么不让儿女陪着?”

我说：“他们忙，我自个儿玩更自在。”

其实是我压根没告诉他们。

临走前我去买了新行李箱，还特意挑了个最鲜艳的红色。

以前在儿子家，我用什么都得挑素净的，怕他们嫌土气。

现在我想用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

王阿姨送我上车时还担心：“你这一走，儿子找不着你该着急了。”

我摆摆手：“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车上都是老年大学的学员，大家说说笑笑，商量着要去哪拍照，要买什么特产。

我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突然觉得这才叫生活。

以前在儿子家，我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还得听他们指手画脚。

现在多好，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导游发行程表的时候，我特意要了第一排的座位。

以前在儿子家，我永远坐最后排，把好位置让给他们。

这次，我要坐最前面，看最美的风景。

车子启动时，我打开新买的智能手机，拍了张自拍发朋友圈：“出发，云南我来了!”

至于儿子会不会看到，关我什么事?

12、

在云南玩到第五天，我总算开了手机。

未接来电99+，微信消息堆成山。

儿子发来一连串语音，声音都带着哭腔：“妈您到底在哪啊?家里乱套了!”

“小宝的校服没人熨，上学被老师批评了。”

“洗衣机怎么用啊?衣服都洗染色了!”

“外卖难吃死了，小宝天天闹肚子疼。”

我慢悠悠往下翻。

儿媳妇也在抱怨：“妈您快回来吧，悦然连粥都不会煮，差点把厨房点了。”

“钟点工一天要两百块，太贵了!”

最搞笑的是亲家母也发消息：“亲家母，孩子们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们吧。这一家子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啊。”

我心想，你们不是其乐融融吗?

怎么连顿饭都搞不定?

表妹给我发来截图，儿子在家族群里求助：“谁知道怎么去除衣服上的污渍?小宝的校服沾了油渍。”

亲戚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让你媳妇洗啊。”

儿子回：“小雅说她不会洗，一洗衣服就手疼。”

这下可把亲戚们逗乐了：“以前你妈洗衣服的时候怎么没听她说手疼?”

儿子试图打电话给我，我直接拉黑。

他又换了个号码打来，我接起来就听见他嚷嚷：“妈您别闹了!赶紧回来!”

“闹?”我笑了，“我在云南旅游呢，没空跟你们闹。”

“旅游?”儿子声音都变了，“您哪来的钱旅游?”

“我的退休金，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气得直跺脚：“那我们怎么办?家里都没人做饭!”

“点外卖啊。”

“外卖多贵啊!这个月生活费都超支了!”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儿媳妇用她手机打过来：“妈，我们知道错了。您要怎样才肯回来?”

“我在这挺好的，不想回去。”

“妈您不能这样!小宝想您了!”

“想我?”我冷笑，“是想我做的饭，还是想我洗的衣服?”

电话那头没声了。

我挂了电话，继续欣赏洱海的美景。

远远传来儿子气急败坏的喊声：“妈!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13、

从云南回来后，我在老家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每天睡到自然醒，和老姐妹喝喝茶逛逛街，偶尔还去老年大学学个插花。

那天我们几个老姐妹在公园晒太阳，王阿姨给我们拍了张合照发朋友圈。

照片里我穿着新买的碎花裙，笑得特别开心。

没想到这张照片被亲戚转发到了家族群。

儿子看到后彻底崩溃了，连夜打电话给二姨让她传话。

二姨小心翼翼地打来电话：“悦然知道错了，想接你回来。他说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我一边涂指甲油一边回：“用不着，我在这挺好。”

“他说可以把那八块八补上，给你发个大的。”

我笑了：“告诉他，我不缺那点钱。”

第二天儿子又让表妹来说情：“表哥说以后家务活他全包，再也不让你干活了。”

“晚了。”我慢悠悠地说，“我现在过得就是神仙日子，干嘛回去当保姆?”

最后儿子亲自换了个号码打过来，声音沙哑：“妈，我错了，您回来吧。小宝天天哭着想奶奶。”

“想奶奶?”我挑眉，“是想奶奶做的糖醋排骨吧?”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直接挂了电话，把他新号码也拉黑。

过了会儿，儿媳妇发来长篇大论的道歉短信，说什么以前都是他们的错，以后一定把我当亲妈孝顺。

我看都懒得看完，只回了一句话：“谁妈好找谁去，我贪财，只想过点清静富婆日子，勿扰。”

发完这条，我顺手把儿媳妇也拉黑了。

王阿姨问我：“真不回去了?舍得孙子啊?”

我喝了口茶：“舍得，怎么舍不得?我现在每天想干嘛干嘛，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至于儿子一家后来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我啊，就在这小城里，舒舒服服过我的富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