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陈墨轩。六年前他车祸身亡，留给我一个遗腹女和一家梦想中的餐厅。今天，

银行经理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我抱着女儿小糖，跪在冰冷的瓷砖上，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浓妆艳抹的弟媳杨莉，踩着高跟鞋，冷笑着俯视我。「嫂子，墨轩哥都死了六年了，

守着这破店有什么用？」「志强说了，你还不上钱，这店就归我们林家！」

「你和你这个拖油瓶，就从这滚出去！」就在这时，怀里六岁的女儿突然抬起头，

用一种冰冷而陌生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没死透，你们就这么着急，抢我的东西？

」第1章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久病初愈的疲惫。那是我亡夫，陈墨轩的声音。

杨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高跟鞋一崴，狼狈地向后踉跄。

「你……你个小东西胡说八道什么！」银行的王经理也白了脸，不耐烦地挥开杨莉。

「林雨萱，少在这儿装神弄鬼！明天拿不出钱，法院封店！」他拽着失魂落魄的杨莉，

几乎是逃也似地冲了出去。门被「砰」地甩上，世界安静了。怀里的小糖身体一软，

眼里的寒意褪去，又变回了那个怯生生的孩子。她揉着眼睛，小声说：「妈妈，我好怕……」

我紧紧抱住她，心脏擂鼓般狂跳。刚刚……是墨轩吗？六年前，

他死在建国路那场惨烈的车祸里。我怀着孕，天塌地陷。我守着这家餐厅，就像守着他的坟。

可现实，却只想把我的最后一寸骨头都敲碎。「妈妈，我饿了。」

小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擦掉眼泪，强撑着站起来。「好，妈妈给你去做饭。」

可我刚走进厨房，一股浓烈到蛮不讲理的肉香，就霸道地钻进了我的鼻子。灶台上，

一盘红烧肉正腾腾地冒着热气。肉块烧得红亮通透，酱汁浓稠，几根碧绿的菜心围在盘边。

这是墨轩的拿手菜，他说过，这是烧给我一个人的情书。六年了，我再没见过。

我的手开始发抖。小糖指着那盘肉，小脸上满是兴奋：「是叔叔！

叔叔刚刚借了妈妈的手做的！」借了我的手？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记忆，完全没有。

「叔叔就在你旁边，」小糖努力地比划着，「他说他很想你。」我猛地环顾四周。空气里，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厨房的油烟。那是我曾在他身上闻过无数次的味道。

我颤抖着夹起一块肉。入口即化，甜咸的酱汁在舌尖炸开，甚至连那一点点只有我知道的，

他为迁就我而多放的冰糖，都分毫不差。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砸在桌上。墨轩，

真的是你。你没有走。你一直都在。我趴在桌上，哭得肝肠寸断。这六年的委屈，

这六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尽数决堤。恍惚中，我感到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头发。

没有温度，却带着我熟悉到骨子里的温柔。「别哭了，雨萱。」那声音，

仿佛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我回来了。」我猛地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厨房，泣不成声。

「墨轩……我好想你……」「我知道。」那声音里带着叹息。「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些年，我一直被困在那场车祸的瞬间，直到今天，感受到你的绝望，我才挣脱出来。」

他的声音很虚弱，像风中残烛。「我的魂魄不稳，只能偶尔借糖糖的身体说几句话，

或者……在你心神激荡时，短暂地影响你的身体。」就像刚才那盘红烧肉。「墨轩，

我们怎么办？」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店保不住了，他们要把我和糖糖赶出去！」

「别怕。」他的声音坚定起来。「先把外面的人，喂饱。」外面的人？话音刚落，

餐厅的门被猛地推开。「老板！**，什么东西这么香啊？我们在街对面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三个年轻人探头探脑地闯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心里一动，立刻起身。

「刚出锅的红烧肉，要尝尝吗？」深夜，哄睡小糖后，我独自坐在黑暗里。我对着空气，

轻声问：「墨轩，你在吗？」那股熟悉的烟草味，淡淡地萦绕在我身边。「我在。」

「今天……谢谢你。」「我们是夫妻。」简单的四个字，让我的心又酸又涨。第2章天刚亮，

一辆白色轿车的引擎声粗暴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弟弟林志强，拽着杨莉，一脚踹开门。

「姐，行啊你，长本事了，连王经理都敢得罪？」林志强把椅子拖出刺耳的声响，

一**坐下，二郎腿翘得老高。杨莉抱着手臂，环顾着空荡荡的店，话里带刺。

「我还以为关门大吉了呢，居然还开着。每天卖那点东西，够交水电费吗？」我没理她，

只是问：「你们来做什么？」「爸妈不放心你，让我们过来看看。」

林志强从夹克内袋里摸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店铺**协议。爸说了，亲戚一场，

给你五万，你带着小糖赶紧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五万？这家店，

光是后厨那套设备就不止五十万！「我不卖。」我的指甲陷进了掌心。「不卖？」

杨莉的笑声又尖又细，「林雨萱，你拿什么不卖？银行三十万，供应商十万，你还得起？

你女儿下学期的学费，你交得起吗？」我只记得，我抱着发烧的小糖在医院排队时，

打电话向他借钱，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滚出去。」我指着门口，胸口堵得厉害。「嘿，

给脸不要脸了！」林志强猛地站起，指着我的鼻子，「我告诉你，这店我们要定了！

识相的……」「哐当！」一声巨响从厨房传来。林志强和杨莉都吓了一哆嗦。我冲进厨房，

一口铁锅翻倒在地，小糖正踮着脚，把一碗面往灶台上推。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翠绿的葱花，卧着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清澈的汤底飘着油花。那股鲜香味，

瞬间钻满了整个厨房。「妈妈，叔叔说，吃饱了才有力气骂人。」小糖转过头，

小脸蛋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林志强和杨莉也跟了进来，两人的视线都被那碗面勾住了。

「你做的？」杨莉的眉毛挑得老高。「闻着……是挺香。」林志强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没空搭理他们，端起碗，直接吃了起来。就是这个味道。汤是骨汤熬的，面是手擀的，

每一口都带着那股独属于陈墨轩的温柔。他说过，天大的事，也要先吃饱饭。一碗面下肚，

胃里暖了，心也跟着热了。那股盘踞在心头的寒气，被彻底驱散。我把碗重重放下。

「我再说一次，店，我不卖。你们死了这条心。」「林雨萱，**是不是疯了！」

林志强彻底被激怒，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衣领。「老板娘！我们又杀回来啦！

今天还有没有神仙红烧肉？」昨天那三个年轻人又咋咋呼呼地推门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把小店瞬间挤满了。「我看了我朋友发的视频，口水流了一晚上，

老板娘快上菜！」「对对对，菜单上有的都来一份，我们不差钱！」

林志强和杨莉看着这群突然涌进来的客人，杵在厨房门口，彻底懵了。我解下围裙，

重新系好，对着他俩，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不好意思，要开工了。」「两位，是滚，

还是我请你们滚？」那一天，餐厅的生意好到我自己都不敢信。

红烧肉、糖醋里脊、麻婆豆腐……一道道墨轩最拿手的菜，通过我脑海里那断断续续的指引，

在我的手里重现。餐厅里，全是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和含混不清的赞叹声。久违的烟火气，

让这家沉寂了太久的小店重新活了过来。林志强和杨莉的脸色，从震惊到铁青，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灰溜溜地走了。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

我看着收银机里将近五千块的流水，数钱的手都在抖。这是六年来，最好的一天。「妈妈。」

小糖扯了扯我的衣角。我蹲下身，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叔叔说……他有点累。」

小糖的声音很小，「他好像……变淡了一点。」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看向小糖身边的空气，

那股熟悉的烟草味，确实比昨天淡了许多。他的力量，是有限的。每一次帮我，

都是在消耗他自己。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墨轩，你这个傻瓜。「妈妈不哭。」

小糖用小手擦掉我的眼泪，「叔叔说，这只是个开始。他会帮你把我们的东西，一样一样，

全都拿回来。」可这口气还没喘匀，第二天，对面那家预制菜连锁店的王胖子就堵上了门。

他身后跟着两个花臂壮汉，满脸横肉。他眯着一双小眼，慢悠悠地开口：「林老板，

发财了啊。你这店，我王胖子看上了，开个价吧。」

第3章王王胖子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在我店里四处扫视。

「王老板，我的店不卖。」我把小糖往身后拉了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卖？」

王胖子肥厚的嘴唇一扯，笑了。他身后那个花臂壮汉往前站了一步，蒲扇大的手掌「啪」

一下拍在餐桌上。桌上的水杯猛地一跳，水洒了出来。「林老板，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王胖子慢悠悠地搓着手，语气却阴冷得像蛇，「这条街，我说了算。我让你开不下去，

你就只能关门。」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后背依然挺得笔直：「你想强买强卖？」

「话别说那么难听。」王胖子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自己把店双手奉上。比如……我有个朋友在卫生监督所，你这后厨，

经得起查吗？」「再比如，你女儿这么小就在店里帮忙，算不算雇佣童工？举报一下，

罚款可不少哦。」我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雨萱，」墨轩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带着一丝疲惫的冷意，「别怕他。去后门，垃圾桶旁边第三块砖，把它掀开。」我心中一动，

稳住心神，冷冷地看着王胖子。「王老板，你店里生意那么好，还有空管我的闲事？」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王胖子以为我怕了，笑得更得意了，「你只要想清楚，是拿钱走人，

还是等着被查封。」「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转身就往后厨走。王胖子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这么不识抬举。「你给我站住！」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后门，按照墨轩的指示，

找到了那块松动的地砖。掀开砖，下面是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U盘，还有几张折叠起来的单据。「这是什么？」我在心里问。

「他用来处理‘过期’食材的账本，还有……他店里监控的后门程序。」墨轩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运筹帷幄的笃定，「回来，点开你手机里的一个视频APP。」我深吸一口气，

拿着东西走了出去。王胖子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子，看见我出来，脸色更加阴沉。

「想通了？」我没说话，只是点开了手机上一个最火的短视频平台，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赫然是他自己餐厅后厨的实时监控画面！一个厨师正把一筐发黑的青菜择掉烂叶，

扔进水池。另一个，则把一箱标签模糊的冻肉，直接丢进了绞肉机。

王胖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呼吸都粗重起来。「你……你……」他指着我，手指都在抖。

我晃了晃手里的U盘和单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王老板，

上周有三位客人在你店里吃坏了肚子，你花了五千块钱私了，单据我这里有。」「你猜，

如果我把这些东西，连同这个U盘，一起交给卫生监督所和电视台，会怎么样？」

王胖子的脸色从红变青，再从青变紫，汗水从他肥硕的额头上滚落。「你……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一个想好好开店的普通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现在，带着你的狗，

从我的店里，滚出去。」他不敢再多留一秒，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危机解除，我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妈妈。」

小糖跑过来抱住我。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她。「墨轩，谢谢你。」我在心里说。「雨萱，

你做得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但依旧虚弱，「但是，你要小心。咬人的狗，

打疼了，会变得更疯。」我以为能换来片刻安宁，可王胖子的威胁，只是个开胃菜。

第二天一早，我父母，林志强，杨莉，四个人齐刷刷地堵在了店门口。

每个人的脸色都像要吃人。「林雨萱，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爸林建国进门就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厨房里闻油烟，

还教她撒谎骗人！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我妈王秀兰立刻开始抹眼泪，唱起了白脸。

「雨萱，我们都是为你好。你一个女人带孩子多难啊。小糖最近是不是不对劲？老说些胡话，

我看……我们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别耽误了。」我心里警铃大作。

他们这是要把主意打到小糖身上！第4章「小糖很好，她没病。」我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还没病！」我爸的嗓门陡然拔高，「六岁的孩子会做红烧肉？还说能看见死人！林雨萱，

你敢说这正常吗？我看她就是得了臆想症！」林志强立刻接话：「对！姐，我专门问了医生，

这叫儿童精神分裂！得赶紧送去专门的医院隔离治疗，不然会影响一辈子！」他们一唱一和，

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胡说！小糖没病！」「是不是胡说，

让医生说了算！」我爸从公文包里甩出一张纸，拍在桌上。是一份早就开好的精神科预约单。

「今天，你必须带小糖去！你要是不去，我们就去法院申请变更抚养权！」变更抚养权。

这几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我耳边响起，震得我头晕目眩。我爸看着我惨白的脸，

冷酷地补上最后一刀。「法官，可不会把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孩子，

判给你这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单亲妈！」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或得意，或冷漠，或虚伪的脸，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就是我的亲人。为了抢走我和墨轩的店，

他们不惜给我六岁的女儿扣上「精神病」的帽子。甚至要用我身上最软的肋骨来威胁我。

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糖，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我第一次觉得，我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雨萱……」墨轩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答应他们，

去医院。」「什么？」我不敢相信。「去，我自有安排。」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雨萱，等一下，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怕。」「好。」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对上我父亲冰冷的目光。「我去。」林志强和杨莉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他们以为我屈服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死了。有些东西，正在从坟墓里爬出来。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那个姓王的医生，拿着一份鬼画符的报告，对着我念经。

「林女士，根据评估，您女儿有明显的幻视幻听症状，伴有认知障碍，这是典型的……」

「医生。」我打断他，「我女儿有没有病，我们等会再说。我想先问问，

你儿子在国外留学的学费，凑够了吗？」王医生的眼皮猛地一跳，脸上的职业假笑僵住了。

我继续说，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我丈夫陈墨轩，

生前认识一个专门办留学贷款的朋友。他说，前两天刚拒了一笔申请，申请人就姓王，

说是……资金来源不明。」王医生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父亲。

我爸也懵了，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

请你用人话，重新告诉我，我女儿，到底有什么‘病’？」他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抱起小糖，看都没再看我那脸色铁青的父亲和弟弟，径直走了出去。

这是六年来，我第一次没有听他们的话。也是第一次，我尝到了反击的滋味。回家的路上，

我抱着小糖，心里的石头却没有落下。「墨轩，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虚弱了，仿佛随时会消散。「雨萱，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我一直想不起来，车祸那天，

我为什么会走那条偏僻的建国路。」「直到刚刚，在医院里，

看到你父亲和那个医生眼神交汇的瞬间，我才想起来。」「那条路，是有人，

‘指’给我走的。」我的心，骤然抽紧。「是谁？」「我记不清他的脸了，

我的魂魄在那场车祸里受损太严重，很多记忆都碎了。」「我只记得，

他给了我一份贷款合同，签字的地点，就在建国路尽头的一个废弃工厂。」「他说，

那是银行的‘特殊通道’。」我抱着小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雨萱，你听好。」

他的声音，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我脑海里投下一颗惊雷。「我不是死于意外。」

「我是，被谋杀的。」第5章我的脚步顿在原地，任由街上的车水马龙从我身边流过。

世界变成了一幅无声的黑白画。谋杀。不是意外。「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记不清了……那场车祸让我忘了好多事……」墨轩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甘与痛苦，

「我只记得……出事前，我要去签一份很重要的贷款合同……」贷款！我的心脏骤然抽紧。

墨轩出事那天，就是要去银行办餐厅的扩建贷款！「雨萱，回家。」他的声音急促起来，

「阁楼，旧衣柜后面，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里面有东西……或许能让你想起什么。」我疯了一样抱着小糖冲回家，反锁了所有的门窗。

我冲上阁楼，那个落满灰尘的衣柜散发着陈腐的气味。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挪开，

后面冰冷的墙壁上，果然嵌着一个不起眼的小保险柜。我的手指颤抖着，

按下了那串我刻在骨子里的数字。咔哒。柜门弹开。里面没有钱，没有地契，

只有一个黑色的，冰冷的录音笔。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指甲掐进肉里，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电流的杂音后，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是林志强！「……爸，都安排妥了。

我找了道上的兄弟，保证让他到不了银行。」我父亲林建国阴冷的声音紧随其后。

「手脚干净点！一个外来户，也敢惦记我们林家的产业？他死了，店和雨萱，就都跑不了了。

」「放心，我还让阿彪剪了刹车线，双保险，嘿嘿，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建国路！」

录音戛然而止。世界，一片死寂。录音笔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响声。血，从我身体里一瞬间被抽干了。手脚冰冷，如坠冰窟。是他们。

是我的父亲，我的亲弟弟。车祸，剪断的刹车线……他们不是要抢走我的店，

他们是要墨轩的命！这些年，我把他们当成我唯一的依靠。而他们，却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看着我在他们亲手制造的地狱里挣扎了六年！「啊——！」我趴在地上，

喉咙里不似人声的嘶吼，指甲疯狂地抓挠着地板，直到十指鲜血淋漓。恨！滔天的恨意，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妈妈！妈妈！」楼下传来小糖惊恐的哭喊。

我连滚带爬地冲下楼。小糖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她周围的空气在剧烈地扭曲，

一股黑色的怨气从她身上逸散出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那道属于墨轩的淡淡轮廓，

此刻被这股黑气包裹，正在飞速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吹散。

「叔叔说……他好恨……他要杀了他们……」小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他的力量……在消失……救救叔叔！」我明白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