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辰站在民政局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结婚证。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明媚，

而他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项婉儿，这个昨天才认识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了。

"怎么，后悔了？"项婉儿歪着头看他，阳光在她发梢跳跃。零星辰摇摇头，

把结婚证塞进西装内袋。他想起昨晚在酒吧遇见她的场景。

当时他正被母亲第十八个相亲电话轰炸，项婉儿就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长岛冰茶。

"你看起来比我还惨。"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三天前，零星辰的办公室里，

李思宇把一叠照片摔在他桌上。"星辰，你再不结婚，我妈就要把你表妹思琪介绍给你了。

"照片上是李思琪夸张的浓妆和过于暴露的着装。"你认真的？"零星辰皱眉。"千真万确。

我妈说了，今年必须看到你成家。"李思宇幸灾乐祸地笑，

"除非你能在三天内变出个老婆来。"于是就有了昨晚酒吧里的荒唐提议。

零星辰至今记得项婉儿听到"假结婚"时眼中的光芒，那种绝处逢生的神情和他如出一辙。

"各取所需。"她当时这么说，伸出小拇指和他拉钩，"我帮你应付家人，你帮我摆脱麻烦。

"他们的新房是零星辰早就买好的公寓，一直空着。推开门时，项婉儿像只好奇的猫，

每个房间都要探头看看。零星辰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

那是他们在路边摊随便买的。"我睡次卧。"零星辰放下行李。

项婉儿突然笑了："怕我吃了你？"零星辰耳根发热，转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听见项婉儿在客厅里哼歌，声音像清晨的鸟鸣。第二天早晨，零星辰被厨房的动静吵醒。

他循声走去，看见项婉儿系着围裙在煎蛋，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

阳光透过窗户给她镀了层金边。"早啊，老公。"她头也不回地说，

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多年。零星辰愣在原地。

这个称呼太过陌生又莫名熨帖。他注意到流理台上摆着两杯豆浆，杯壁上凝结着水珠。周末，

零星辰带项婉儿回家见父母。母亲黄梅儿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眼中满是怀疑。

"你们怎么认识的？"母亲切着水果，状似随意地问。"酒吧。"项婉儿接过话头，

零星辰差点被茶水呛到。"我泼了他一身酒，他非要我赔干洗费，就这么认识了。

"零星辰瞪大眼睛。这和他们商量好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后来呢？"母亲来了兴趣。

"后来我发现他钱包里全是前女友照片，就把他揍了一顿。"项婉儿面不改色，

"再后来他天天给我送花道歉，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他了。"零星辰看着母亲逐渐舒展的眉头，

突然明白了项婉儿的用意——比起完美无缺的故事，这种带着瑕疵的真实反而更可信。

回家路上，零星辰忍不住问："那些故事...""编的。"项婉儿望着车窗外，

"但你妈妈信了，不是吗？"零星辰发现项婉儿有种奇特的本事，

能让最荒诞的事听起来合情合理。就像现在，她正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无名指戴着那枚廉价戒指，却比任何人都像他的妻子。变故发生在婚后第三周。

零星辰加班回家，发现项婉儿蜷缩在沙发上，面前堆满纸巾。她抬头时，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怎么了？"零星辰放下公文包。项婉儿摇头，却哭得更凶。零星辰手足无措地坐在她身边，

犹豫着拍了拍她的背。下一秒，项婉儿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我前男友...他要结婚了..."她抽噎着说。零星辰身体僵住。他这才意识到，

自己对怀里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几乎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同意闪婚，

不知道她口中的"麻烦"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那晚他们第一次同床而眠，

项婉儿哭累后在他怀里睡着。零星辰望着天花板，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

突然希望这场假戏能够真做。第二天清晨，门铃响了。零星辰开门，

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大束玫瑰。"婉儿在吗？"男人问。

零星辰还没回答，身后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项婉儿站在厨房门口，脸色惨白。

"林小北..."她轻声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零星辰这才知道，

林小北就是项婉儿的前男友，也是她口中"麻烦"的源头。三年前，

林小北卷走了她所有积蓄，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他功成名就回来，却发现前女友已经嫁人。

"假结婚对吧？"林小北冷笑，"婉儿，你骗不了我。你根本不爱这个书呆子。

"零星辰感到项婉儿的手在发抖。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抱歉，

我们很幸福。"零星辰听见自己说，"请你离开。"关上门后，

项婉儿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滑坐在地。零星辰蹲下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帮我？"她问。零星辰想了想："因为你现在是我妻子。"项婉儿怔怔地看着他，

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零星辰想起他们领证那天的阳光。"你知道吗，"她说，

"我开始觉得这场交易我赚了。"零星辰也笑了。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第一次认真考虑起"弄假成真"的可能性。毕竟，生活总是比小说更离奇，

而爱情往往始于最不可思议的相遇。林小北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激起一圈圈涟漪。零星辰发现项婉儿开始频繁地看手机，

有时半夜还能听见她在阳台小声讲电话。那天晚上，零星辰加班回来，

发现客厅里摆着一瓶红酒，项婉儿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发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脱下外套问道。项婉儿转过头，眼睛里带着他读不懂的情绪："林小北要结婚了。

"零星辰沉默地坐到她对面。红酒已经开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

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晃动。"他来找我，说如果我现在离婚，他愿意取消婚礼。

"项婉儿的声音很轻，"他说他后悔了。"零星辰握杯子的手紧了紧。他突然意识到，

这场假婚姻随时可能因为一个回头的前男友而结束。他本该松一口气——这本就是一场交易，

可为什么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你怎么想？"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项婉儿盯着酒杯，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三年前他走的时候，我差点跳楼。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杯沿，"那时候我觉得，没有他我活不下去。"零星辰的心揪了一下。

"但现在..."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

直到他再次出现，我才意识到，我早就走出来了。"零星辰屏住呼吸。

"而且..."项婉儿的脸微微泛红，"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

"零星辰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放下酒杯，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项婉儿，

我们的结婚证是真的。""我知道啊。"她眨眨眼。

"我的意思是..."零星辰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让它变成真的。"项婉儿愣住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蝴蝶。零星辰紧张地等待她的回应，手心里全是汗。突然，

她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开口。"她笑着说。零星辰呆住了，

随即紧紧抱住她。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闪烁，而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

一段始于谎言的婚姻，正在变成最真实的爱情。第二天早晨，零星辰醒来时，

发现项婉儿已经起床了。他走进厨房，看见她正在煎蛋，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早安，

老婆。"他自然地开口。项婉儿回头，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早安，老公。"这一次，

这个称呼不再是为了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呼唤。零星辰想，或许闪婚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遇见了对的人。零星辰发现项婉儿有个习惯——她总喜欢在清晨煮咖啡时哼歌。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她穿着他的衬衫当睡衣，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他站在门边看了很久，直到她发现他，

笑着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偷看要收费的。"零星辰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早晨，

习惯了她的存在。周末，李思宇约他们吃饭。零星辰牵着项婉儿的手走进餐厅时，

李思宇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们来真的？"他压低声音问零星辰。项婉儿听见了，

笑眯眯地挽住零星辰的胳膊："怎么，不像吗？"李思宇看看她又看看零星辰，

突然笑了："行啊星辰，闪婚还能闪出真爱。"饭吃到一半，李思琪突然出现。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径直走到他们桌前。"表哥，

这就是你娶的女人？"她上下打量着项婉儿，语气轻蔑。零星辰皱眉："思琪，注意礼貌。

"项婉儿却笑了，她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项婉儿。"李思琪没理会她伸出的手，

反而转向零星辰："我妈让我告诉你，下周家庭聚会，记得带她来。"说完转身就走，

香水味浓得呛人。回家的路上，零星辰有些担心："思琪被惯坏了，你别在意。

"项婉儿却若有所思："她喜欢你。""什么？"零星辰差点踩错刹车。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项婉儿歪着头，"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是我的。

"零星辰忍不住笑了。他握住她的手，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连吃醋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家庭聚会那天，黄梅儿做了一桌子菜。零星辰的父亲零建国难得地早早回家，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爸，这是婉儿。"零星辰介绍道。零建国抬头，

锐利的目光在项婉儿身上停留了几秒，点点头："坐吧。"饭桌上，

李思琪故意把红酒洒在项婉儿裙子上。零星辰刚要发作，项婉儿却按住他的手，

笑着对李思琪说："没关系，正好这条裙子我不太喜欢。"饭后，零建国把零星辰叫进书房。

"这姑娘不错。"他直接说，"比你妈介绍的那些强。"零星辰惊讶地看着父亲。

"她看你的眼神，"零建国难得地笑了笑，"和我当年看你妈一样。"回家的路上，

零星辰把父亲的话告诉了项婉儿。她红着脸掐他胳膊："你们父子俩怎么都这么肉麻。

"零星辰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他转向项婉儿，认真地说："我们办个婚礼吧，真正的婚礼。

"项婉儿愣住了。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零星辰看见她眼里有泪光闪动。"好啊，

"她轻声说，"不过这次戒指不能是路边摊买的了。"零星辰笑着吻住她。

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而此刻，他怀里拥抱着属于自己的整个宇宙。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的春天。零星辰没想到项婉儿对婚礼策划如此认真，

她每天都会拿着各种色卡和布料样本研究到深夜。"这款香槟色和象牙白哪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