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想飞的乌鸦”带着书名为《雪落雁门,谁拾人间骨》的小说回归到大众视线中,主人公周鸿沈砚身边发生的故事让人移不开目光,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绝对不容错过,概述为: 他缩了缩脖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半块炊饼——是辰时从城根粥棚"顺"来的。说是"顺",其实是周鸿默许的。粥棚是周鸿上……
章节预览
第一章城楼炊饼与青衫县丞雁门的雪,总带着股子狠劲。沈砚裹紧狐裘立在敌楼垛口,
看雪花一层层压下来,把青石板染成纯白。风卷着雪粒子往领口里钻,冷得骨头缝都发疼,
他缩了缩脖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半块炊饼——是辰时从城根粥棚"顺"来的。
说是"顺",其实是周鸿默许的。粥棚是周鸿上周让人搭的,木柱撑着茅草顶,
歪歪扭扭地立在城墙根下。每日辰时开棚,流民们排着长队,领那碗能救命的稠粥。
粥里能捞着半把碎米,还有几片菜叶,够填半肚子。沈砚每次去的时候,
都能闻到粥锅里飘出的淡淡米香,那是饿极了的人最熟悉的味道。
"沈屯长又在'体察民情'?"带笑的声音从身后撞过来,不用回头,沈砚也知道是周鸿。
那人总是这样,走路轻得像猫,却总能精准地找到他。周鸿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官袍,
袖口沾着星点墨渍,那是昨夜批公文留下的。他手里提溜个油纸包,
隔着三步远就递过来:"刚从驿站截了盒蜜枣,你上次说爱吃京里福兴斋的。"沈砚接过来,
指尖触到油纸的温度——是周鸿捂在怀里的。蜜枣的甜香透过纸张渗出来,
勾得他馋虫都出来了。他跟着周鸿下了敌楼,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周鸿走得慢,
官靴底沾着雪,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寸,像是生怕踩疼了这雪地。沈砚不敢扶,
只能默默跟在侧后方——这是规矩,哪怕周大人总说他"愣头青",该守的尊卑还是要守的。
"今日又审了三起粮案。"周鸿哈着白气,伸手掸掉肩头的雪,
青布官袍上立刻晕开个淡白的印子,"张参将的人在粮仓动了手脚,把陈粮掺了沙子充新粮,
被我拿了把柄。"沈砚攥紧了蜜枣盒,指甲掐进掌心。他任雁门屯长半年,
查过三次军粮贪腐,每一次都惊心动魄。第一次是张参将的小舅子管着粮库,
把新粮偷偷卖去漠北换银子。沈砚带着证据去敲登闻鼓,结果被张参将的亲兵堵在衙门口,
一通暴打后扔在巷子里,肋骨断了三根。是周鸿背着他去医馆,还垫付了医药费。
那晚周鸿坐在他床边,轻声说:"疼吗?"沈砚咬着牙说不疼,周鸿就笑了:"疼就对了,
说明你还活着。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第二次他扮作流民混进粮仓,
偷**下了掺沙的证据。结果张参将反咬一口,说他"伪造证据,扰乱军心",要治他死罪。
又是周鸿站出来,以观政进士的身份担保,才把他从大牢里捞出来。出狱那天,
周鸿请他吃了碗热汤面,说:"官场上的事,就像这面条,有时候得沉到碗底才能看**相。
"第三次最险,张参将直接绑了他挂在衙门口旗杆上,要砍他的头立威。刀都架到脖子上了,
是周鸿穿着观政进士的青衫挤进来,跪在阶下击鼓,喊出"雁门百姓还等着军粮过冬"。
那声音嘶哑却坚定,惊动了巡抚大人,这才把张参将暂时调去大同。
事后周鸿对他说:"你不能死,你的命是百姓的。""周大人......"沈砚声音发涩,
喉结动了动,"您这样得罪上司,迟早要出事。"周鸿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雪花落在他的眉骨上,融成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倒像是哭了。他从怀里掏出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着脸,动作优雅得像是在书房里整理书卷。"伯琛啊,"他轻声说,
"你记不记得我在书院教你读书时说的话?"沈砚当然记得。那年他才十二岁,
父母死在北戎寇乱里,沦为街头乞儿。却在书院外替人写状子——他认得几个字,
能帮流民写家书、写状纸。可先生嫌他"出身低贱,不配读书",用戒尺抽他的手心,
打得他满手是血。是周鸿递给他半块烤红薯,温热甜糯的红薯暖了他的手,也暖了他的心。
"读书不是为了中举,是为了让天下人有饭吃。"周鸿当时这样说。
后来周鸿因弹劾户部侍郎贪墨,被贬为雁门县丞。见沈砚在军粮案里眼睛发亮,
像头护崽的狼崽子,他又说:"你眼里有火,别让灶灰浇灭它。要当官,先学在污泥里游泳。
刀斩得断贪官,斩不断这世道的烂根。得学会在烂泥里种莲——哪怕只开一朵,也是好的。
"这些话,沈砚记了整整三年。"您总这样,"沈砚望着周鸿,"把自己当成百姓的盾牌。
"周鸿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青布官袍的袖子蹭过沈砚的狐裘,
柔软的布料和厚实的皮毛形成鲜明对比。"官是什么?是替百姓管账的人。"他说,
"你要是连账都算不清,怎么替他们把日子过好?"远处传来梆子声,戌时了。
雪下得更大了,沈砚望着周鸿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爱说"算账比挥刀有用"的文官,
比他见过的所有武将都高大。他摸了摸怀里的蜜枣盒,甜腻的香气透过纸张传来,
像周鸿的话一样,温暖而坚定。第二章桃花村里的均粮梦三个月后,春寒料峭,
沈砚跟着周鸿微服私访。他们扮作货郎,挑着担子进了雁门最偏远的桃花村。
村子藏在山谷里,破败的茅草屋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山坡上,像是被世人遗忘了的棋子。
村里的景象让沈砚心酸。村口老槐树下蜷着几个流民,破棉絮裹着身子,
见了生人慌忙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兔子。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冻得直打摆子,鼻涕流进嘴里,
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货担。周鸿掀开筐上的粗布,露出里面的糙米和咸菜,
声音温和得像春风:"老人家,我们是京里来的赈灾官,领些粮回去吧。
"最先挪过来的是个老妇人。她拄着根木棍,颤巍巍地走到担子前,接过米袋时手直抖,
指节上全是冻疮,像是开裂的土地。"周......周大人?"她声音沙哑,
"去年您让我们挖的水渠,今年能种稻子了。
"沈砚愣了愣——他没想到周鸿在村里这么有名。老妇人抹了把眼泪,
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我家二小子去年死在北戎,剩下小孙子,今年五岁了。
要是今年能种稻子,就能活下来了......这孩子命苦,
生下来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她怀里的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周鸿蹲下来,从怀里掏出块糖塞给孩子。孩子怯生生地接过,小手紧紧攥着。"能种就好,
能种就好。"周鸿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握住老妇人的手。那只手像老树皮,糙得硌人,
布满了裂纹和冻疮,周鸿却握得很紧,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您不像个官,
"沈砚在旁轻声说,"倒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周鸿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官是什么?是替百姓管账的人。你要是连账都算不清,
怎么替他们把日子过好?"夜里,他们投宿在村东头的破庙。庙里供着一尊残缺的菩萨像,
身上的金漆已经剥落,却还有人定期来烧香。周鸿生了盆炭火,翻出随身带的《治平要术》。
书皮都翻烂了,页边沾着粥渍和茶渍,显然经常翻阅。周鸿的均粮梦,让沈砚深受触动。
他指着书上的田亩图,对沈砚说:"伯琛,我打算在雁门推'均粮法'。
官仓拨三成陈粮给农户,秋收时再还新粮。这样农户有粮度冬,官仓也不会积压,
还能鼓励他们种粮。"沈砚凑过去,看他在纸上画着田亩图,铅笔线条歪歪扭扭:"周大人,
您这哪像个县丞,分明是个账房先生。""官就是账房先生,"周鸿大笑,
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替百姓算账的账房先生。你要是连账都算不清,
怎么替他们把日子过好?"他用铅笔点了点图上的"桃花村":"比如这村,有二十户,
每户分五斗陈粮,秋收还一石新粮。这样官仓亏不了,农户也能活。再修好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