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破旧的巷子，外面的世界倒是热闹。

青石板路，雕梁画栋，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可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搞钱，吃饭。

醉春风的大门是真气派。

鎏金的牌匾，门口站着两个壮汉，跟门神似的。

我抱着琴，还没走近，就被其中一个拦住了。

“干什么的？”

“来应聘，乐工。”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专业点。

那壮汉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里满是嫌弃。

“我们这儿不缺人，走走走。”

我心里一言难尽，差点没骂出声来。

“大哥，给个机会。我弹的曲子，保证你们这儿的客人都喜欢。”

“呵，口气不小。”另一个壮汉笑了，“我们这儿的乐师，都是京城有名的角儿。你算哪根葱？”

我算是看出来了，硬闯是不行了。

我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我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在醉春风门口的台阶上一**坐下，把琴往腿上一放。

“两位大哥，不用你们请，我在这儿弹一曲。要是觉得还行，就让我进去见见你们管事的。要是觉得不行，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觉得有点意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看个乐子。

“行，你弹。要是弹得跟杀猪一样，别怪我们哥俩把你这破琴给砸了。”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杀猪？

等会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降维打击。

我调了调弦，深吸一口气。

弹什么呢？

这个世界的音乐，我听过。怎么说呢，就是四个字——清汤寡水。不是宫商角徵羽，就是歌功颂德，一点**都没有。

那帮所谓的名角儿，弹的曲子跟催眠曲似的。

我要来，就得来点不一样的。

来点能直接把他们天灵盖掀开的。

我的手指搭在琴弦上。

脑子里，那首熟悉的旋律已经响了起来。

这个世界，有江湖，有侠客。

那这首曲子，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铮！”

一声清亮的琴音，像是利剑出鞘，瞬间划破了街市的喧嚣。

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紧接着，激昂的旋律喷薄而出。

我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古琴厚重的音色，被我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方式演绎出来。

时而高亢，如惊涛拍岸。

时而低回，如深谷龙吟。

那股子笑傲江湖的豪迈与苍凉，扑面而来。

门口那两个壮汉，脸上的嘲讽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围了过来。

有背着刀的江湖客，有穿着华服的富家公子，还有提着菜篮子的大婶。

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闻的曲调给镇住了。

一曲终了，我长舒一口气。

周围，鸦雀无声。

过了好几秒，才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好！”

“这是什么曲子？太他娘的带劲了！”

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壮汉，直接挤到我面前，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拍在我面前的地上。

“好小子！这曲子，配我这壶酒！赏你的！”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往前凑。

“小兄弟，再来一个！”

“这银子你拿着！”

叮叮当当，不一会儿，我面前就多了一小堆铜钱和碎银子。

我心里乐开了花。

成了。

就在这时，醉春风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

三十岁上下，风韵犹存，一双丹凤眼，精光四射。

她一出来，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

两个壮汉也赶紧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红姐。”

这女人，就是醉春风的老板娘，周红袖。

周红袖没理会旁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陈舟。”

“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

我想了想，总不能说叫《沧海一声笑》吧。

“《江湖行》。”

“江湖行……”她念叨了一遍，眼神里闪过一丝异彩，“好一个江湖行。你，跟我进来。”

我心里一喜，赶紧把地上的钱收好，抱着琴，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醉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