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毕业聚会的暗流六月的江城被热浪包裹，梧桐树叶蔫蔫地垂着，叶尖卷着焦边，

却挡不住江城大学毕业生们的热情。校门口的“星光KTV”包间里，

啤酒罐在茶几上堆成小山，有的还在滴着残液，话筒里传出跑调却格外用力的《朋友》，

烟雾与汗味、零食的甜腻味混杂着，成了青春散场前最鲜活的狂欢印记。

林舟缩在角落的沙发里，指尖捏着半罐冰啤酒，罐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在牛仔裤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他抬眼看向包间中央，苏晚正被一群人围着敬酒，

白色连衣裙领口别着枚珍珠小发卡——那是去年她生日时，他偷偷放在她课本里的礼物，

没想到她竟一直戴着。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灯光落在她脸上，连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娇憨。那是他暗恋了四年的姑娘，

也是江城有名的富豪苏家的独女，是他笔记本里写满名字却从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舟子，

发什么呆呢？”同寝的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推过来，

杯壁上的冰块叮当作响，“苏大**今天喝了不少，你不去凑凑？

上次你帮她在图书馆找了一晚上的笔记本，她还特意给你带了一周的早餐呢，

人家对你有意思吧？”林舟摇摇头，把啤酒罐往桌上一放，

罐底与桌面碰撞发出闷响：“算了，跟人家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想起上周去苏家公司附近送文件，远远看见苏晚从一辆黑色宾利上下来，

司机恭敬地为她开车门，而他自己，连挤公交都要算着时间。他家在隔壁县城的农村，

父母靠种大棚蔬菜供他读完大学，去年母亲生病住院，家里还欠着两万块的外债，

毕业能在江城找个月薪五千的工作就谢天谢地了；而苏晚，毕业就能进自家公司当高管，

住的是带花园的别墅，两人之间隔着的，是他拼尽全力也未必能跨越的鸿沟。赵磊嗤笑一声，

自己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也是，人跟人没法比。不过话说回来，

苏晚今天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刚才她还问我你怎么躲在角落呢。”林舟没接话，

只是又拿起啤酒罐，猛灌了一口。酒精烧得喉咙发疼，却压不住心里的酸涩。

他看着苏晚又被人劝了一杯红酒，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啤酒罐，指节泛白。

他记得苏晚酒精过敏，上次同学聚餐喝了半杯啤酒就浑身发红，

今天却被人围着一杯接一杯地灌，心里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2深夜的意外与离去凌晨一点，聚会终于散场。

林舟扶着醉得站不稳的赵磊往校外的出租屋走，赵磊嘴里还嘟囔着“再喝一杯”，

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路过街角的快捷酒店时，林舟却突然顿住了——路灯下，

苏晚蹲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

白色连衣裙沾了些灰尘，看起来委屈又无助，像只被遗弃的小猫。“苏晚？你怎么在这？

”林舟停下脚步，犹豫着上前，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苏晚抬起头，眼神迷离，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到林舟时，突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一点脆弱：“林舟……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司机电话也打不通……”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台阶上，“他们都走了，

没人管我，我爸妈又在国外……”林舟心一软。他知道苏晚看着娇生惯养，

其实父母常年在国外谈生意，她从小跟着保姆长大，上次她发烧到39度，

还是自己陪她去的医院。他看了眼身边醉得快睡着的赵磊，又看了看苏晚通红的眼睛，

咬咬牙：“我先送你去酒店住一晚，明天我陪你联系家人。”他扶着苏晚走进酒店，

开了个双人间，把赵磊安顿在靠窗的那张床，又扶着苏晚走到另一张床边。

刚要转身去倒杯水，苏晚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清明了一瞬，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林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没有，

”林舟慌乱地想抽回手，却被她抓得很紧，“你只是喝多了，明天就好了。

”“我知道你人好，”苏晚的头轻轻靠在他手臂上，声音软软的，带着酒气，“大学四年，

只有你帮我搬书、修电脑、找笔记本，不图我家的钱……他们都只知道我是苏家的女儿，

没人真的关心我……”酒精在两人之间发酵，林舟能闻到苏晚头发上的栀子花香，

混合着淡淡的红酒味，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连衣裙传过来。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

听着她委屈的呢喃，脑子一热，俯身吻了上去。接下来的事，像是被浓雾笼罩，

只记得她柔软的唇瓣、急促的呼吸，还有她无意识抓紧他衬衫的指尖。等他彻底清醒时，

天已经亮了，窗外传来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林舟睁开眼，先看到的是苏晚熟睡的侧脸，她眉头微蹙，

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

林舟的心猛地一紧，昨晚的画面瞬间涌上脑海，愧疚和恐慌瞬间将他淹没。他知道，

昨晚的事对苏晚来说或许只是酒后的意外，可对他来说，却是不该有的奢望。他跟苏晚，

就像天上的云和地上的草，云能自由飘荡，草却只能扎根在泥土里，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就算苏晚不计较家境，

她的父母也绝不会同意让女儿嫁给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就算他现在开始努力，

等他能在江城站稳脚跟，能配得上苏晚时，她早就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了。林舟轻轻起身，

动作轻得像怕惊醒她。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又走到床边，帮苏晚掖了掖被角，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他最后看了苏晚一眼，

心里默念“对不起”，然后拿起自己的背包，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酒店房间，

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走到酒店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

终究还是咬咬牙，转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3错位的开始林舟走后没多久，赵磊就醒了。

他头痛欲裂，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昨晚的记忆断了一片，只记得林舟扶着他走，

后来好像遇到了苏晚，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揉着太阳穴走进酒店，

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昨晚林舟开的房间，推开门时，却看见苏晚刚醒，正坐在床上发呆，

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苏晚？你怎么在这？”赵磊心里一动，

突然想起昨晚林舟说要送苏晚去酒店，

难道他们俩……他的目光在苏晚和空着的那张床之间扫了一圈，心里的算盘开始噼啪作响。

苏晚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赵磊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她昨晚的记忆停留在被林舟扶进酒店，后面的事模模糊糊，只记得有人抱着她，

身上有股熟悉的薄荷味——那是林舟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

上次她去男生宿舍找林舟借笔记，在他的书桌上看到过那个绿色的瓶子。

可现在房间里只有赵磊，而赵磊身上，也飘着同样的薄荷味——昨晚林舟扶他的时候，

他蹭到了林舟的洗发水。“是你……”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冰凉，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赵磊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假装慌乱地挠挠头，

眼神躲闪：“昨晚你喝多了，林舟说他有事要先走，

让我照顾你……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苏晚的表情，

看到她眼底的慌乱，心里更有底了。他早就知道苏晚家有钱，要是能跟苏晚扯上关系，

说不定就能一步登天，再也不用挤在出租屋里，再也不用为了房租发愁。苏晚愣住了。

她看着赵磊“诚恳”的眼神，又想起那股熟悉的薄荷味，心里虽然有些不安，

却也没多想——毕竟林舟家境普通，性格又内向，就算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

他也未必有勇气负责，而赵磊愿意站出来，已经算是有担当了。

她想起父母每次打电话都催她早点结婚，说女孩子年纪大了不好找对象，

心里的防线渐渐松动。4虚假的婚姻接下来的几天，赵磊天天找苏晚，

早上提着精致的早餐在苏家小区门口等她，晚上又借口“担心她”送她回家，

手里还总是拿着各种小礼物——虽然都是些便宜的饰品，却也让苏晚有些感动。

他嘴上说着“我会努力赚钱养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暗地里却不断暗示自己知道她的身份，会好好对她：“我知道你家条件好，但我不会靠你家，

我会自己奋斗，给你一个家。”苏晚本就因为昨晚的事心烦，加上父母又在电话里催婚，

犹豫了没多久，就同意了赵磊的追求。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踏实可靠的人，却不知道，

自己正一步步走进赵磊精心编织的陷阱。三个月后，苏晚和赵磊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苏家包下了江城最豪华的“江景酒店”，婚礼现场铺满了白色的玫瑰，

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婚车排了整整一条街，全是价值百万的豪车。

赵磊穿着定制的西装，胸前别着红色的礼花，脸上笑开了花，看向苏晚的眼神里，

满是对富贵生活的渴望，却没有半分爱意。他时不时地看向台下的宾客，

尤其是那些商界大佬，眼神里带着讨好的笑意。林舟没有去参加婚礼。

他那时刚在一家地产公司找到实习工作，每天要跑十几个楼盘，鞋子磨破了两双，

晚上还要帮同事整理资料，累得倒头就睡。他从同学口中听到苏晚结婚的消息时，

正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吃泡面，筷子顿了顿，泡面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低下头，

把脸埋在碗里，任由眼泪掉进滚烫的汤里。他告诉自己，这样也好，

苏晚能嫁个“对她负责”的人，过上好日子，而他，只要好好工作，慢慢攒钱，

总能在江城站稳脚跟。婚后的日子，一开始还算平静。赵磊靠着苏家的关系，

进了苏家的公司当部门主管，不用怎么干活就能拿高薪。他每天穿着名牌西装，

开着苏晚给他买的车，出入高档场所，很快就忘了自己的本分。没过多久，

他的本性就暴露了。他开始每天晚归，身上带着烟酒味和陌生的香水味，有时甚至夜不归宿。

苏晚问他去哪了，他要么说“加班”，要么就发脾气，

把文件往桌上一摔：“我天天在外面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

”5女儿降生与绝望后来，苏晚在赵磊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的筹码票，

才知道赵磊在外面赌钱，还欠了十几万的赌债。她气得当着赵磊的面摔了杯子，

碎片溅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赵磊，你怎么能去赌钱？那可是十几万！

”赵磊却毫不在意，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不就是十几万吗？

你家又不缺这点钱，帮我还了就是。”他甚至觉得苏晚小题大做，

“我这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等我赢了，给你买名牌包。”苏晚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像被扔进了冰窖。她第一次意识到，赵磊跟她结婚，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她，

而是为了她家的钱。可那时她已经怀孕了，早上起来孕吐得厉害，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