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平，正在经历人生中最痛苦的折磨。不是被追杀，也不是被退婚。

是我头顶上这盏破灯，在跳迪斯科。明，暗，明，暗，明暗明暗……那频率，

快赶上蹦迪现场的爆闪了。光线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扎我的视网膜。“哥们，

你能不能稳重点？”我冲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灯，当然不会理我。它闪得更欢了。

旁边床位的兄弟王大力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脑袋，瓮声瓮气地抱怨：“陈平，

你又跟灯较什么劲？咱们这‘聚灵阵’老化了，灵力供应时断时续，灯闪是正常的。

忍忍就过去了。”我忍不了。我一个21世纪的优秀工科毕业生，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三个月，

没见过电，没见过网，没见过抽水马桶，这些我都忍了。

但我不能忍受一盏灯在我眼前玩频闪。这是对我专业的侮辱。“这不是灵力的问题。

”我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死死盯着那盏所谓的“灵力节能灯”。它的构造很简单，

一个发光的晶石，被嵌在一个木头座子里，靠着宿舍楼底下的一个大型“聚灵阵”供能。

“这就是典型的能源供应不稳定。”我下了床，搬了张凳子踩上去，伸手去够那盏灯。“哎，

你干嘛！”王大力吓得把枕头都扔了，“别乱动！弄坏了要赔灵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下品灵石，够我们吃一个月饱饭了！”我没理他，小心翼翼地把灯座拆了下来。果然，

所谓的“灵力回路”，就是几根细得跟毛一样的金属丝，歪歪扭扭地连在晶石上。

连接处还有氧化的痕迹。接触不良，可不就闪吗？我跳下凳子，

从我那堆穿越过来时身上仅有的“破烂”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小截电线，

还有一把多功能军刀。王大力凑过来看，一脸嫌弃：“陈平，你又鼓捣你这些没用的废铁？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冥想一刻钟。院长说了，只要心诚，总有一天能感应到灵气的。

”我呵呵一笑。心诚？我天天祈祷能给我通上国家电网，你看实现了吗？

我用军刀上的小钳子，把接触不良的旧金属丝剪掉，再利索地剥开新电线的绝缘皮，

露出里面崭新的铜丝，仔仔细细地缠绕在晶石的触点上。这是最基础的电路连接。

我在技校实习的时候，一天能接八百个。就在我准备把灯座装回去的时候，宿舍门被推开了。

一股好闻的香风飘了进来。进来的是纪瑶。我们这一届新生里的天才，灵力感知度高达九十，

天之骄女，也是我们院长的掌上明珠。人长得确实好看，就是下巴抬得有点高，看人的时候，

总用鼻孔跟你交流。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好看的眉毛当场就皱了起来。“陈平，

你又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聚灵灯是学院的财产，

你一个毫无灵力的人，有什么资格擅自拆解？”我晃了晃手里的灯座：“它闪。

”“闪烁是因为聚灵阵的灵力潮汐，这是常识。”纪瑶的语气像是在教训一个三岁小孩，

“你只需静心凝神，适应灵力的波动即可。而不是用你这些凡俗的铁器去玷污它。

”我被她这套**的口气给逗乐了。还灵力潮汐，你怎么不说月经不调呢？我懒得跟她废话，

踩上凳子，三下五除二把灯座装了回去。“你看好了。”我说。一瞬间，柔和又稳定的光芒，

瞬间照亮了整个宿舍。不闪了。一点都不闪了。那光线稳定得，

就像我穿越前出租屋里那盏飞利浦LED灯泡，温暖，明亮，让人心里踏实。

王大力在一旁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纪瑶的脸色也变了。她眼里的鄙夷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你……你做了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

紧紧盯着那盏灯，“你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咒？”“法咒？”我从凳子上跳下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管这叫‘维修’。”“维修？”纪瑶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那截废电线和军刀，“是用这些凡铁？”“对，凡铁。”我点点头。

她沉默了。那张总是高高在上的漂亮脸蛋上，第一次出现了混合着困惑和震惊的表情。

仿佛她的世界观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冲击。她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被视为废物的凡人，

用一堆废铁，能做到那些灵力高强的学长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她眼里，

这可能比我突然灵力爆表，原地飞升还要离谱。我心里有点爽。

我就是要让你们这帮不好好学习，就知道修仙的家伙看看，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可我还没爽超过三秒钟。纪瑶忽然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对。这绝不可能。

你一定是在故弄玄虚，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邪术！陈平，你必须跟我去见我爹，

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我：“……”我算是看明白了。跟这帮脑子里只有灵力和法术的家伙，

是讲不通道理的。他们的逻辑很简单：我懂的，就是正道。我不懂的，就是邪术。行，

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修仙的，到底有多不讲科学。天衍院的院长办公室，

我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是因为我入学三个月，灵力感知测试的结果依然是“零”，

院长古岩亲自找我谈话，内容核心思想就一个：你是个废物，但学院慈悲，

再给你三个月时间，不行就滚蛋。古岩这个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神总是带着审视，仿佛能看穿你的一切。此刻，

他就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盯着我面前桌子上的那盏灯，和我手里的一小截电线。

纪瑶站在他旁边，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重点突出了我“行为诡异”、“使用凡铁”、“效果惊人”这几点。“你说，就是用这东西，

让聚灵灯恢复了稳定？”古岩终于开口了，声音不怒自威。他捏起那截电线，放在眼前端详，

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对。”我点点头。“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盯着我的眼睛，

“用了什么口诀？或者，是什么特殊的血脉传承？”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口诀？还血脉？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跟他们科普一下：“院长，这不是法术，这是物理。那灯闪，

是因为连接晶石的导线接触不良，电阻过大，导致能量传输不稳定。

我只是换了一根导电性更好、连接更紧密的导线而已。”我说得很慢，

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词。然而，古岩和纪瑶的表情，就像在听天书。“物理？

”古岩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眉头皱得更紧了，“闻所未闻。你是说，你口中的‘物理’，

能够驾驭灵力？”“不是驾驭，是传导。”我纠正道，“灵力也是一种能量，

只要有合适的介质，就能稳定地传输。”“一派胡言！”纪瑶在旁边冷声呵斥，

“灵力是天地之精粹，神圣而玄妙，岂是区区凡铁可以传导的？陈平，

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我看着她那张义正辞严的脸，觉得特别累。秀才遇到兵，

有理说不清。我一个工科生，遇到两个修仙的，这简直是跨服聊天，鸡同鸭讲。古岩没说话，

他放下电线，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陈平，”他缓缓开口，

“我不管你用的是什么‘物理’，还是什么别的法子。既然你能让一盏灯稳定，

那你能不能让学院所有的灯都稳定？”我愣了一下。“能是能。”我实话实说，

“但需要材料和工具，而且工程量不小。”“很好。”古岩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那笑意看得我心里发毛。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上那些冥想课了。你的任务，

就是把整个学院的聚灵灯回路，全部改造一遍。需要什么材料，列个单子出来，

我让库房给你批。”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的方法，

不能外传。你所用的工具，改造完成后，必须全部上交。明白吗？”我瞬间就懂了。

他根本不信什么“物理”。他认定我掌握了一种独门的、可以用凡铁施展的“邪术”。

他现在，是想把这个技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让我当个工具人，用完之后，

就把技术封存，甚至……把我这个人给处理掉。我看着他那张看似公正，

实则充满了贪婪和控制欲的脸，心里一阵发冷。这帮人，嘴上说着大道自然，心里想的，

全是垄断和特权。他们不是不懂，他们只是害怕。害怕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力量，

会打破他们建立起来的权威和秩序。“怎么，你不愿意？”看我没说话，

古岩的眼神冷了下来。“愿意，当然愿意。”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为学院服务，

是我的荣幸。”先活下来再说。不就是改造个电路吗？多大点事。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

什么叫工业革命的力量。我当场就写了个单子。“铜，越多越好。要提炼成纯度高的铜丝。

”“橡胶，或者其他绝缘性好的材料。”“磁石，强力的。”“铁，用来做外壳和支架。

”……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这些在地球上都是烂大街的工业原料，但在这个世界，

估计他们得去矿山里现挖。古岩看着单子，眉头紧锁，但还是点了点头，

递给了纪瑶：“瑶儿，按这个单子去办。记住，全程保密。”纪瑶接过单子，临走前，

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警惕，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优越感。

她大概觉得，我终究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凡人，

最终还是要被他们这些掌握着“真正力量”的人所掌控。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古岩。

气氛有点压抑。他忽然问我：“陈平，你的家人是做什么的？”他这是在盘我的底。

我面不改色地开始胡扯：“我家祖上是铁匠，传下来一些不入流的小手艺，让院长见笑了。

”“铁匠？”古岩眯起了眼睛，显然不信，“普通的铁匠，可没这种本事。

”“可能是我祖上出了个能人，瞎琢磨出来的吧。”我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我也就懂点皮毛。”“是吗？”古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给我安排了一个独立的院子当工作室，美其名曰“方便研究”，实际上就是变相软禁。

院子门口，有两个灵力高强的学长“站岗”。看着那两尊门神，我心里冷笑。想套我的技术？

行啊。就怕你们的脑子，跟不上我画的电路图。材料很快就送来了。

铜、铁、磁石、橡胶……堆满了小半个院子。看得出来，古岩为了这个“独门邪术”，

是下了血本的。纪瑶负责监工。她每天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工作室门口，抱着剑，

冷着一张脸，看我叮叮当当地敲打那些“凡铁”。我也不理她。改造整个学院的照明系统？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真老老实实地干活，等工程结束那天，

估计也就是我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我得先给自己弄个保命的底牌。我要做的第一件东西，

不是什么复杂的玩意儿。它叫，手摇发电机。我先用铁和木头，做了个简单的支架。

然后开始**最核心的部分：转子和定子。这个世界有磁石，而且品质还挺好，磁性很强。

这就省了我很多事。我把磁石固定在转子上，然后开始吭哧吭哧地绕线圈。铜丝这玩意儿，

库房送来的是一大块铜锭。我花了两天时间，用最原始的锻打和拉伸的方法，

才弄出粗细还算均匀的铜丝。纪瑶就在门口看着。第一天，她眼神里全是鄙夷。第二天，

她眼神里带着困惑。第三天，当她看到我把一圈一圈的铜丝，规律地缠绕在铁芯上时，

眼神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凝重。她虽然不懂原理，但她能感觉到，我做的这一切，

充满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秩序感”。这和炼器师们往法宝里刻画阵法，

有种异曲同工的感觉，但又完全不同。阵法追求的是引动天地灵气，而我做的这个东西，

似乎是在……创造能量。这天下午，她终于忍不住了。“你做的这个，是什么？

”她走到我身边，指着那个初具雏形的设备。“发电机。”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发……电……机？”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很拗口。“对。一种可以……嗯，

产生能量的机器。”我换了个她能理解的说法。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创造能量？不可能！

”她断然否定，“能量只能转化，不能创造！这是大道至理！你这是歪理邪说！”哟呵？

还知道能量守恒定律？我抬起头，冲她笑了笑：“谁说我要创造能量了？我只是把我的力气，

转化成光和热而已。”我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最后一小段电路接好。然后，

我从旁边拿起一个从聚灵灯上拆下来的发光晶石，用两根铜线连在了发电机的输出端。

一个简陋的，但五脏俱全的手摇发电机和照明系统，完成了。“你看好了。

”我在纪瑶和门口两个“门神”学长震惊的目光中，握住了发电机的摇把，

然后开始用力地摇动。一开始有点费劲，但很快，随着转子在磁场里越转越快，

一股微弱的电流产生了。那颗原本黯淡无光的晶石，忽然亮起了一丝微光。我加快速度。

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稳定。最后，一道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芒，

从那颗小小的晶石中爆发出来，瞬间把整个工作室照得亮如白昼！这光，

比聚灵灯稳定一百倍！亮一千倍！因为它依靠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灵力潮汐”，

而是我手臂肌肉里，最扎扎实实的，化学能转化来的机械能！

“嗡嗡嗡……”发电机发出轻微的轰鸣。纪瑶惊得后退了一步，好看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发光的晶石，又看看我汗流浃背的手臂，嘴唇动了动，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门口那两个学长，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靠着摇动一个铁疙瘩，就点亮了需要灵力才能驱动的晶石！

这……这简直是神迹！不，比神迹更可怕。神迹是他们可以理解的范畴，是更强大的法术。

而我眼前这个，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打败了他们认知的东西。我停了下来，

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晶石的光芒，也随之缓缓熄灭。“看明白了吗？”我擦了把汗，

对纪瑶说，“力量，有很多种形式。你们只知道其中一种，不代表别的就不存在。

”纪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今天，

被我用一个简陋的手摇发电机，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她走了。走的时候，

脚步都有点踉跄。我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古岩的耳朵里。而我，

已经准备好了我的第二步计划。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古岩就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还跟着两个学院的长老，都是须发皆白，一脸高深莫测的老头。他们一进院子，

目光就死死地锁定了摆在桌子中央的那个手摇发电机。古岩的眼神，比上次更加炽热。

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震惊和一丝恐惧的复杂情绪。“这就是你说的‘发电机’？

”他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想摸一下，但又有些迟疑，仿佛那是个烫手的山芋。“对。

”我点点头，表现得不卑不亢。“不用灵力，就能驱动？”一个长老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

“用人力。”我言简意赅。“荒谬！”另一个长老呵斥道，“凡人之力，何其渺小，

怎能与天地灵气相提并论！”我笑了。“长老，您觉得渺小，是因为您没用对地方。

”我拍了拍发电机，“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听说过吗？”他们当然没听过。

三个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更迷惑了。古岩显然比那两个老古董脑子活泛一点，

他制止了长老的质问，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陈平，你做这东西，可有图纸？或者，配方？

”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想要的，就是这个。他认为这是一种新的炼器法门，

只要拿到了图纸和“配方”，他就能让学院的炼器师们仿制出来，甚至做得更好。到那时，

我这个“创始人”，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有。”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递了过去。古岩迫不及待地接过去，展开。然后，

他就傻眼了。两个长老也凑过去看，然后，也傻眼了。那张羊皮纸上，

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晦涩阵法，没有玄奥的符文，更没有什么神神叨叨的口诀。上面画着的，

是一副由各种奇怪符号组成的图。有圆圈，有锯齿，有波浪线，还有箭头……线条纵横交错，

旁边还标注着一些他们看不懂的字符，比如“V”、“A”、“Ω”。

这是一张最最基础的发电机原理电路图。别说他们，就是让我穿越前的任何一个初中生来看，

都能看懂个大概。可是在这三个修仙大佬眼里，这玩意儿，比天书还难懂。

“这……这是什么？”古岩的手指有些颤抖，指着上面的一个电阻符号。“电阻。”我说。

“这是何物？”“就是……能量在‘导线’里流动时，会遇到的阻碍。”我尽力解释。

“那这个呢？”他又指着线圈的符号。“电感线圈。切割磁感线，能产生……嗯，能量。

”“磁感线又是什么？！”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院长，这就是‘配方’。

我就是照着这个图做的。至于图上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我家祖上就传下来这张图，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我们家乡的黑话吧。”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他们往沟里带。

古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拿着那张图，感觉就像一个不识字的文盲，

手里捧着一本微积分教材。他知道这东西很牛逼，但他一个字都看不懂。这种感觉，

对于一个身居高位、掌控一切的大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挫败和折磨。“你！”他猛地抬头，

眼中迸射出寒光，“你是在戏耍我？”一股强大的灵力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

我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我不能怂。我强撑着，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院长，我哪敢啊。我一个凡人，在您面前，

跟蝼蚁没什么区别。我把知道的都画出来了，您看不懂，那……那我也没办法啊。”我的话，

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古岩的自尊心。是啊，你堂堂天衍院院长，

看不懂一个“铁匠后人”的祖传图纸？说出去，脸还要不要了？那股威压，来得快，

去得也快。古岩收回了灵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电路图，

仿佛要把它看出花来。“好，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张图，我收下了。你，

继续在这里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院子半步！”说完，

他带着两个同样一脸便秘表情的长老，拂袖而去。我知道，

他们肯定会立刻召集全院最牛逼的炼器师，去研究我这张“天书”。让他们研究去吧。

没有基础物理学和电磁学理论打底，他们就算研究到天荒地老，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越是失败，就越能证明我这个“唯一能看懂图纸”的人的价值。我的命，暂时保住了。

但这还不够。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摆脱他们控制，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机会，是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出现的。天衍院的冬天，

来得又早又猛。一夜之间，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整个学院都被裹上了一层银装。

往年这个时候，学院里覆盖范围最广、消耗灵石最多的“九阳融雪阵”就会启动。

这是一个大型供暖阵法，能让整个学院温暖如春。但今年，出事了。九阳融雪阵，崩了。

听说是在启动的时候，核心阵眼的一块关键晶石承受不住巨大的灵力冲击，直接碎成了渣。

整个天衍院，一夜之间，从春天模式，直接切换到了西伯利亚模式。

最惨的就是我们这些新生。住的宿舍本来就偏，保暖措施也差。阵法一停，屋里跟冰窖似的。

王大力裹着两床被子，还是冻得牙齿打颤，

……陈平……我……我觉得我……我要不行了……我看见我太奶了……”我比他好不到哪去。

这帮修仙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零下十几度的低温。更要命的是，备用的核心晶石，

要从千里之外的矿山运来，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个月。而阵法修复，更是个大工程，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阵法师们，对着一堆报废的阵法线路，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也就是说，全院师生，至少要挨半个月的冻。这下，整个天衍院都炸了锅。学生们还好，

年轻力壮，扛一扛就过去了。但那些养尊处优的长老和导师们，可就受不了了。我听说，

古岩的办公室里，天天人来人往，都是来抱怨和施压的。古岩的脸，比外面的天色还黑。

而我，在我的小院子里，却温暖如春。那天古岩他们走了之后，我就没闲着。

我用剩下的材料，又做了一个小型的发电机，然后，用电阻丝做了一个最简单的东西。

电暖气。原理简单到令人发指。就是电流通过电阻丝，产生热量。现在，这个小小的电暖气，

正在我的房间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散发出阵阵暖意。我只穿着一件单衣，悠闲地喝着热水，

看着窗外瑟瑟发抖的“门神”学长。那两位学长，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鼻涕都快结成冰了。

他们时不时地往我房间里瞟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嫉妒，还有……一丝渴望。终于，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学长扛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地走到我门口，敲了敲门。“陈……陈师弟。

”他哈着白气，声音都在抖，“你……你屋里，怎么这么暖和？”我打开门，

一股热浪涌了出去。“哦，我做了个小玩意儿取暖。”我指了指墙角的电暖气。

那个学长伸着脖子往里看，当他看到那个烧得微微发红的铁丝网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也是用那个‘发电机’做的？”“对啊。”我点点头，故意问，“怎么，

学长你们不冷吗？”学长的脸都绿了。这不是废话吗！“师弟，商量个事呗。”他搓着手，

一脸谄媚，“你这玩意儿……能不能……也给我们做一个？”“这我可做不了主。

”我摊了摊手，“院长说了，我的技术，不能外传。”我把皮球，又踢回给了古岩。

这位学长一脸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很快，我屋里有个“取暖神器”的消息，

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天寒地冻的学院里传开了。最先坐不住的，不是学生，

而是那些长老和导师。他们开始频繁地“路过”我的小院，假装散步，

实则伸着脖子往我屋里瞅。当他们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暖意，

再对比一下自己冰窖一样的房间时，那脸色，甭提多精彩了。纪瑶也来了。

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站在我门口，却没有立刻走。“我爹让你过去一趟。”她说。

我心里一笑。鱼，上钩了。我知道，古岩这次找我，不会再提什么“邪术”了。他会求我。

因为他和他手下那帮阵法大师们，现在解决不了全院师生的取暖问题。

而我这个他眼里的“凡人”，能。这就是技术壁垒。我慢悠悠地披上外衣，跟着纪瑶，

往院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所有看到我的人，目光都变了。不再是鄙夷和无视。

而是一种复杂的，混杂着好奇和敬畏的眼神。他们看我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唯一能创造“温暖”的怪物。再次走进古岩的办公室，

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办公室里点了七八个炭盆，但还是冷得像冰窖。

古岩穿着厚厚的毛皮大氅，脸冻得有点发青，那撮山羊胡上，甚至还挂着点白霜。

他看我的眼神，也不再是居高临下，而是……怎么说呢，像是饿了三天的狼，

看到了一块五花肉。“陈平，”他没等我行礼，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你那个……能发热的东西，能不能……量产？

”“能量产。”我点点头，开门见山，“但是，材料不够，人手也不够。”“材料和人手，

都不是问题！”古岩一拍桌子，“我把库房剩下的材料都给你！

再给你派一百个杂役弟子打下手！只要你能在三天之内，给学院所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