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结婚八年，总说他有恐育症，怕孩子。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早成了别人的爸爸。

那天，护士敲门说有个VIP产妇点名要我亲自负责。女人就挺着孕肚，满脸炫耀。

“我肚子里这个，可是我们老顾家唯一的香火，他宝贝得不得了。

”“你说有些女人怎么就想不通呢，连个孩子都不肯给男人生，活该守活寡。”我翻开病历，

看到家属栏上“顾远航”三个字时，脑子嗡的一声。正安慰自己万一是同名同姓呢。

可她直接点开一个视频。老公正满眼爱意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宝贝，谢谢你，

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儿子。”我瞬间明白，他不是恐育，他只是不想和我生。

一阵恶心涌上喉头，我差点吐出来。女人却得意地笑了。“苏主任，

你可是咱们市妇产科第一刀。我儿子的接生，就全权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保证万无一失啊。

”1我直视着她。手却早已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死死攥住了那支冰凉的钢笔。

嗓子麻木、窒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顾远航三天前发来的消息。「畅畅，等我忙完这阵，

带你去瑞士看雪山，就当是我们结婚八周年的补偿。」我当时还回了一个「好」，

感动得一塌糊涂。真是好补偿。好到能把我过去十二年的青春，砸得粉身碎骨。

白莲心显然没认出我。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讨好的权威主任。「苏主任，你都不知道，

我老公之前那个老婆，就是个冷冰冰的女强人。」「一天到晚穿着白大褂，比男人还能干，

有什么用？」「结婚八年肚子都没动静，活该被踹！」听见这些话，犹如被人兜头一盆冰水。

我强迫自己维持着医生的冷静和专业。原来如此…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哦？是吗？」

我抬起眼，用最专业的口吻对她说：「那为了您和胎儿的健康，

我建议您先生也来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她慢悠悠地从爱马仕包里，

拿出一沓厚厚的检查报告，像甩扑克牌一样甩在桌上。「有的有的，远航为了这个孩子，

什么检查都做了。」「他说啊，以前没感觉，直到前几天，第一次摸到孩子胎动，

他才明白什么叫血脉相连。」「他还说，以前那个家太冷清了，像个手术室，让他窒息。」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我的眼神已经麻木，只紧紧盯着最上面那张B超单。

那小小的、蜷缩的阴影，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的理智。我和顾远航，

从大学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涩少年，到今天这个穿着白大褂的我。整整十二年。

他说他有「恐育症」。害怕孩子的哭声，害怕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他说他爱我，

胜过爱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所以他自私地，不想让任何一个小东西来分享我对他的爱。

我信了。为了安抚他那敏感又脆弱的「艺术家脾气」。

我甚至主动放弃了那次板上钉钉的主任医师晋升机会。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他，

让他「不那么害怕」。可摆在我面前的现实却是，他的「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而我，

为了他的「恐育症」，看着桌上那份刚刚才打印出来的「人工授精」申请资料。

我甚至都准备好，自己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叮咚——」清脆的提示音，

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白莲心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微信头像。顾远航。

消息内容是：「老婆，别太累着，我已经让咱姐给你炖了鸡汤送过去。」我整个人，

如坠冰窟。白莲心收回手机。「苏主任，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你说那个女人，

到底图什么呢？」「占着茅坑不拉屎，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2我强压下喉头的翻涌，

拿起听诊器，公式化地为她做了检查。她还在喋喋不休。「苏主任，

你说我姐炖的鸡汤怎么那么油啊，我都喝不下去。」「等我儿子生下来，

我可得请个专业的月嫂，不能让她带。」我一言不发，送走了这尊大佛。刚转身，

办公室的门就被叩响。顾远航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门口。手里，

还提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桶。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里，整个人僵在原地。我浑身冰冷，

理智断线前，已经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声音。「顾远航，你怎么会来这？」他眼神躲闪，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像被抓包的小偷。「畅畅……我，我听姐说你最近肠胃不好，

给你送点汤。」他会好到给我送汤？真是可笑。结婚八年，他从未踏足我的办公室。

今天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站在这里，说着如此拙劣的谎言。就在这时，

去而复返的白莲心看到了顾远航。她惊喜地跑过来，像只花蝴蝶，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远航！你怎么才来呀，人家都等你好久了！」办公室门口，

几个路过的小护士看到了这一幕，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白莲心这才注意到气氛不对。她看看我，又看看脸色煞白的顾远航，突然恍然大悟。

她指着我，对顾远航说：「远航，你认识苏主任？你可得帮我好好谢谢她，

以后我儿子的健康，可就全靠她了！」顾远航下意识地想甩开白莲心的手，却被她缠得更紧。

他有意躲闪着我执着的视线，狼狈不堪。他从小就是这副德行，遇事就想逃。最终，

他放弃了挣扎。他转头，对白莲心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语气却是在对我宣判：「我们走吧，这家医院的医生，看起来不太友善。」

「我们换一家技术更好的。」我浑身卸了力般，瘫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执着，

幼稚得可笑。他用行动和言语，同时否定了我的妻子身份和职业能力。他们刚走，

顾远航的短信就来了。「畅畅，事出有因，你别多想，我心里只有你。」我看着短信，

自嘲地笑了。这还需要我想吗？都已经贴脸开大了，我难道还会蠢到以为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我没有回复，也没有回家。只是在电脑上起草了离婚协议。看着屏幕上的文件。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啪嗒啪嗒砸在键盘上。每天迎接新生命的我，却要亲手埋葬自己的家。

真是最大的讽刺。大姑姐顾菲菲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苏畅，

你今天……是不是见到什么人了？」我平静地回答：「是。」电话那头，她沉默了几秒，

随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始对我进行说教。

「既然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苏畅，你是个聪明人，远航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你们结婚八年都没孩子，我们顾家不能绝后。」「现在好了，白莲心肚子争气，

你什么都不用做，白得一个儿子。」「你继续当你的顾太太，以后孩子也得管你叫一声妈，

这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做女人，要大度一点。」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原来我身边所谓的「亲人」，早就合起伙来，把我当傻子耍。3我听着电话里顾菲菲的话，

不怒反笑。我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开口：「姐，如果姐夫在外面找小三生个儿子，

你也觉得是福气吗？」顾菲菲瞬间噎住。随即，恼羞成怒。「那能是一回事吗？

苏畅我告诉你，男人和女人怎么能比！」「你别给脸不要脸，最好识趣点，

不然闹开了谁脸上都不好看！」姐夫王志强在旁边抢过电话，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训斥我。

「苏畅！你这么多年肚子没动静，本就是我们顾家的罪人！」「现在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就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在这里不知好歹！」罪人？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刺进我的心脏。我想起当初顾远航一无所有，要创业。

是我拿出父母给我陪嫁的房子做抵押，才有了他的第一桶金。

我想起顾菲菲两口子刚来这个城市，举目无亲。是我托关系帮他们找工作。

甚至连他们宝贝儿子的学区房，首付都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了三台大手术，

用奖金给他们凑的。逢年过节，顾远航借口忙，永远都是我一个人。我像个真正的家人一样，

大包小包地去看望他们，给他们置办各种东西。现在，我所有的付出，只换来一句罪人。

桌上那份刚刚打印出来关于「人工授精」的申请资料，此刻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的真心，

换来的就是这些吗？我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这么为顾家着想，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决定离婚。」没等他们反应，我便挂了电话。回想起顾菲菲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瞬间明白。他们或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甚至，今晚就在庆祝。我冷静下来，打开电脑，

将那份刚刚写好的离婚协议，电子版发给了顾远航。然后，我抓起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直奔她的家。4车刚停稳，顾远航的短信就来了。【我姐都跟你解释过了，你还闹什么？

苏畅，我们是家人，你离不开我的。】我看着短信，只觉得讽刺。家人？

在我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我的「家人」在哪里？顾菲菲家的门没关，

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刺耳又扎心。我站在门口，脚步像灌了铅。「来，

我们未来的大功臣，多喝点汤！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就是就是，菲菲啊，

你这手艺真好，看给我们家莲心补的，脸都圆润了。」屋子里，

顾远航正小心翼翼地给白莲心喂着汤，那副珍视的模样，我从未见过。

顾菲菲和王志强则在一旁，一个给她捏肩，一个给她捶腿，嘴里不停地夸着。墙上，

甚至挂上了一张巨大的婴儿海报。上面是顾远航和白莲心的头像，

红底金字写着——喜迎顾家长孙。这个家，这个纪念日，变成了他们的庆功宴。

王志强的儿子发现了我，指着我大喊：「妈妈！那个总给咱们家送东西的阿姨来了！」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顾远航看到我，第一反应，

是下意识地把白莲心护在了身后。那动作，深深扎进我心里。我走进屋，

目光扫过顾菲菲脖子上我送的钻石项链。扫过墙角还没拆封的、我上周刚送的扫地机器人。

白莲心则靠在顾远航怀里，从沙发上拿起一本相册，故意在我面前一页页地翻开。里面，

全是她和顾远航的亲密孕照，每一张都在嘲笑着我的愚蠢。顾远航皱着眉，满脸不耐烦，

仿佛我是来破坏他们天伦之乐的恶人。「你来干什么？」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我没有理他，而是看向白莲心。「你们家的功臣，看起来气色不错。」

然后，我转向顾远航，笑了笑。「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健不健康。」「毕竟，

有些遗传病，可是防不胜防的。」「**胡说八道什么！」顾远航瞬间破防，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冲上来就想把我拖出去。「苏畅！我警告你！不许诅咒我的儿子！」

顾菲菲也冲上来推我，尖着嗓子骂：「苏畅你个疯子！你就是嫉妒！

自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见不得别人生！」王志强也跟着吼：「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别在这晦气！」我被推得一个趔趄，浑身气得发抖。我看着他们一张张丑恶的嘴脸。

这就是我掏心掏肺对待了八年的「家人」。用着我的，吃着我的，最后还要把我踩进泥里。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那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狠狠拍在了顾远航的胸口。

他下意识要撕毁，我死死摁住他的手。「签了它。」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我的职业是妇产科医生，我见过无数家庭的诞生。」「但也别忘了……」「没有什么，

比一个医生，更懂得如何用最不起眼的方式……」「让一个人的血脉，在无声无息中断掉。」

5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屋里所有的喧嚣。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莲心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她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同意离婚，为她腾出位置。

大姑姐顾菲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显然被我最后那句威胁吓到了，但嘴上却不肯输。

她尖着嗓子，指着我的鼻子骂：「苏畅你吓唬谁呢！还断子绝孙？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你就是个绝户的命！」「我告诉你，赶紧滚蛋！别在这碍我们远航的眼！」

姐夫王志强也在一旁帮腔，语气轻蔑：「就是，一个医生，真当自己是阎王爷了？赶紧离，

我们家远航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顾远航盯着我，许久，笑了。笑意冰冷又混账。「苏畅，

你离不开我的。」「签了，可就没回头路了。」我回以冷笑。「拭目以待。」他打开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