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繁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现代言情小说《穗折》,主角顾澈庭姜穗折傅清然的故事令人难以忘怀。在这个充满悬疑和冒险的世界中,他们经历了重重考验,展现了坚韧和智慧。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满室令人作呕的压抑。班主任手忙脚乱地收回手,她趁机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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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春折痕遗憾的是我爱的跟爱我的都不爱我…姜穗折的十七岁,
是被劣质酒精和消毒水腌透的。父亲的酒瓶砸在水泥地上,
琥珀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碎片溅到她脚踝,划出细小红痕时,
她总条件反射地想起顾澈庭校服袖口的白——那是她灰暗青春里,唯一干净的颜色。
她的青春底色,早在更久前就被原生家庭泼上了浓墨。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夜,
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姜穗折攥着重点高中的通知书,指尖都在发烫。
那是她攒了无数个深夜刷题的夜晚,啃着干硬的馒头换来的希望,
她想拿着通知书给母亲看看,或许能让这个常年压抑的家,透进一丝光。
可她刚把通知书放在桌上,父亲姜建国就晃悠悠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攥着半瓶劣质白酒。
他眯着眼扫过通知书上的“学费”栏,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野兽,一把抓过通知书揉成团,
狠狠砸在姜穗折脸上:“读什么破书!老子当年要是没工伤,用得着你妈去给人当保姆?
”姜穗折捂着脸,疼得眼眶发红,却不敢哭出声。
她知道父亲口中的“工伤”是他的逆鳞——38岁那年,姜建国还是工厂里最抢手的木工,
手艺好到邻居们都排队找他做木勺、木盆,家里的柜子、桌子全是他亲手打的,那时的他,
还会把刚做好的小木马塞到她手里,笑着叫她“穗穗”。
可一场机器事故轧断了他左手两根手指后,一切都变了。他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体面,
从温和顾家的男人,变成了每天靠酒精麻痹自己的暴徒。家里至今还堆着他没做完的木活,
那些带着木屑清香的半成品,成了他逃避现实的“耻辱证物”,
也成了这个家挥之不去的阴影。那天晚上,姜建国把酒瓶砸向墙面,
玻璃碎片溅到姜穗折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她蹲在地上捡那些碎玻璃,
母亲刘兰芝只是站在门口抹眼泪,递来一块皱巴巴的破布:“别捡了,你爸又要发火了。
”姜穗折抬头看母亲,她的眼睛红肿,
嘴角还带着未消的淤青——前几天母亲偷偷给她塞了50块钱,让她再买本新笔记本,
被父亲发现后,又是一顿打骂。从那以后,母亲再也不敢反抗,
只是把“忍”字刻进了骨子里。高中时,姜穗折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本硬壳笔记本。
她把对顾澈庭的喜欢,一笔一划写在里面:“今天早读课,顾澈庭回头借橡皮,
他的手指真好看”“放学路上,他走在我前面,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我跟着他的影子走了三条街”“他掉落的草稿纸上,写着数学题的解题步骤,
我把它夹在笔记本里了”。可这本承载着她所有秘密的笔记本,
还是没能逃过父亲的醉酒暴怒。一个周末的晚上,姜建国喝得酩酊大醉,看到桌上的笔记本,
以为是“废纸”,抓起来就撕得粉碎。姜穗折扑过去抢,却被他推倒在地。她蹲在地上,
一片一片捡那些碎纸,手指被锋利的纸边划得流血,母亲只是拉着她的胳膊,
小声劝:“别捡了,穗穗,没用的。”那天晚上,姜穗折把捡回来的碎纸拼了半宿,
直到天亮,也没能拼回完整的一页。从那以后,她把对顾澈庭的喜欢藏得更深,
也养成了攒钱的习惯——每天只吃两个馒头,省下的饭钱一部分藏在床底的铁盒里,
一部分用来给父亲买最便宜的散装白酒。“买酒了,他能少砸点东西。”她这样告诉自己,
甚至觉得,连父亲的暴力都能通过“付出”暂时安抚,那或许只要她足够努力,
就能换来想要的安稳。高二那年,她攒够了300块,想给母亲买件新外套。
母亲的外套已经穿了五年,袖口磨得发亮,冬天风一吹,就往里面灌。可她刚把钱拿出来,
就被姜建国抢走了。他拿着钱,骂骂咧咧地去了小卖部,换了两瓶白酒,
回来时还对着她吼:“胳膊肘往外拐!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倒想着给你妈买东西!
”那天晚上,母亲抱着她,哭了很久,却还是说:“穗穗,忍忍就过去了,等你长大了,
就好了。”2暗恋年可姜穗折的“长大”,并没有等来母亲说的“好”。
直到那天下午的器材室,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班主任油腻的手刚碰到她的校服领口,
门外就传来顾澈庭的声音:“老师,教务处说要查明天的竞赛名单。”少年的声音清亮,
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满室令人作呕的压抑。班主任手忙脚乱地收回手,她趁机逃出去,
撞进顾澈庭怀里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没事吧?”他低头看她,
眼里的关切像细碎的星光,落在她心里,生了根。那是她灰暗青春里,
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从那以后,姜穗折的暗恋成了一场漫长的独角戏。
她会在早读课偷偷看顾澈庭的背影,
看他握着笔解题时微微蹙起的眉;会在放学路上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直到拐进另一条巷子;会把他无意中掉落的草稿纸捡起来,小心夹在新的笔记本里,
上面的字迹被她摸得发毛。这本新笔记本的每一页都写满“顾澈庭”,
末尾却总画着一株快要折断的稻穗——像她自己,在父亲的酗酒、母亲的懦弱,
还有器材室留下的阴影里,靠着这点微弱的光,勉强撑着不倒下。这一撑,就是七年。
她看着顾澈庭从校服换成西装,看着他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最后停在林薇薇身上。
林薇薇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穿漂亮的裙子,是顾澈庭朋友圈里最耀眼的存在。
姜穗折刷到他们的合照时,总会把手机扣在桌上,指尖掐进掌心——她知道,
自己和林薇薇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那段时间,她偶尔会给母亲打电话,
母亲在电话里总是沉默很久,然后说:“穗折,要是过得不好,就回家……”可话没说完,
就会被父亲的骂声打断,电话匆匆挂断。她知道,原生家庭永远成不了她的退路,
所以顾澈庭这束光,她攥得更紧了。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医院门口的水泥地上,
溅起半指高的水花,把顾澈庭的黑色西装淋得透湿,衣料贴在背上,
勾勒出他因蜷缩而显得单薄的轮廓。他蹲在台阶最下层,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
指间夹着的烟燃到了过滤嘴,烫得他指尖一颤,才猛地回神,
随手将烟蒂扔在脚边——那里已经积了一小堆烟蒂,有的被雨水泡得发胀,
有的还冒着微弱的青烟,很快又被雨浇灭。林薇薇甩下分手协议时的冷笑还在耳边盘旋,
“不是为了过苦日子”的话像冰锥,扎得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就在这时,
一道瘦弱的身影撑着把边缘脱线的旧伞,在雨幕里晃了晃,停在他面前。顾澈庭缓缓抬头,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淌,模糊了视线,他眨了眨眼,才看清是姜穗折。她浑身都湿透了,
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手里的伞明显偏小,大半都歪向他这边,
自己的肩膀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着单薄的衬衫。最扎眼的是她攥在身前的黑色钱包,
那钱包边角已经磨得发白,是她用了好几年的旧物,此刻被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指节泛白,
仿佛那里面装着能救他的全部希望。他看着她这副模样,想起高中时她总是跟在自己身后,
安静又怯懦的样子,再对比此刻自己的狼狈,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把所有的骄傲和清贵都咽进肚子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姜穗折,能不能帮我?”姜穗折听到这句话,
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雨水顺着伞沿滴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可她却像是没感觉到,
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把攥在手里的钱包往他面前递了递,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能,我帮你。”她几乎是立刻点头。她打开床底的铁盒,
把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有她高中时省下的饭钱,
有她工作后每个月扣下的生活费,甚至还有她为了应急,**做家教赚的钱。她用这些钱,
帮他还了一部分债务,换了一本红色的结婚证。她以为,只要她够努力,够温柔,
顾澈庭总会看到她的。婚礼没有亲友,没有婚纱,只有两个人在民政局门口拍的合照。
姜穗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那是她攒了两个月工资买的,站在顾澈庭身边,笑得有些拘谨。
顾澈庭的表情很淡,但她还是偷偷攥紧了他的手——七年了,她终于能离他这么近。
搬进顾澈庭的房子后,姜穗折把日子过得很认真。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
做他爱吃的豆浆油条,把他皱掉的衬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晚上他加班,她会留一盏灯,
温着汤等他回来;他偶尔提起工作上的烦恼,她会安静地听,帮他泡一杯热茶。有几次,
顾澈庭加班到深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给他盖毯子,指尖碰到他的手背时,
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记得有一次,顾澈庭感冒了,咳嗽得很厉害。她半夜起来,
给他煮了冰糖雪梨,端到他房间时,他睡得很沉。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忍不住伸手想碰他的眉骨,却又怕吵醒他,只能轻轻收回手。那天晚上,
她在他房间门口坐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房。她以为,这样的温柔,总能焐热他的心。
3温柔骗局可她没想到,林薇薇回国的消息,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
顾澈庭开始晚归,手机总是倒扣在桌上。有一次,他喝醉了回来,嘴里念着“薇薇”,
把她当成了林薇薇,抱着她喃喃道:“我好想你。”姜穗折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
却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一个孩子。她安慰自己,他只是还没放下过去,等他缓过来,
就会看到她的好。直到那天,她收拾顾澈庭的书房,看到他忘记退出的微博账号。
点进去的瞬间,她的血液几乎凝固——林薇薇发了一张合照,
背景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咖啡馆,林薇薇靠在顾澈庭肩上,笑容灿烂,配文是“兜兜转转,
还是你最好”。照片的时间,是昨天下午,顾澈庭说他在公司加班。姜穗折握着手机,
手指在发抖。厨房里还炖着他爱喝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像她一点点燃起来的希望,
最后却只剩一地冰冷的失望。汤熬干了,锅底烧得焦黑,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她却浑然不觉,
只是坐在地上,一遍遍地看着那张照片,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想起自己为了炖这锅汤,
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排骨;想起自己蹲在厨房,
小心翼翼地撇去浮沫;想起自己原本打算等他回来,告诉他汤里加了他喜欢的玉米和胡萝卜。
可现在,这些心意都成了笑话。傅清然是在她去医院拿抗焦虑药时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