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妈就教导我要当个男子汉。每天晨跑十公里，慢了一秒，就要多跑一公里。

吃饭掉了一粒米了，一天都没有饭吃。“如果不是因为你，你弟弟也不会丢，

这都是你该赎的罪！”每当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妈妈都会这么鞭策我。学校第一次开运动会，

我在跑道上挥汗如雨，一遍遍刷新成绩。“王老师，我今天给思思加练了三组冲刺，

您帮我盯着点！”妈妈一个劲儿地给老师叮嘱，不能让我放松。周围的男生朝我起哄，

指指点点，让我脸上一阵发烧。妈妈不在意地对我说：“男子汉别在意那些。”可我妈妈，

我是女孩子啊！1“林思思，今天体测的加练完成了吗？”妈妈的语调很平淡。

钻进我的耳朵里，却像是可怕的嘶吼。“妈妈，今天……今天太阳太大，我有点中暑，

只跑了……”我的声音越来越虚，手心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又说这些没用的！

”妈妈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刀子一样刮着我，伸手夺过我的运动包，

“你还敢扶那个女同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有多余的同情心？

你这样怎么给你弟弟争光？”“扶人一次，加罚负重跑二十圈，晚饭前跑不完就别想进屋！

”我默默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沙袋背心，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透不过气。

背带勒紧了我的肩膀，让我几乎要窒息。我迈开脚步，开始在跑道上奔跑。太阳炙烤着大地，

塑胶跑道散发着热气。妈妈就站在终点线，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圈，两圈，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背心里的沙子随着我的跑动不断摩擦着皮肤。

我的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跑到第十五圈的时候，我的双腿开始发软。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天和地都在旋转。我再也撑不住了，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我的脸颊擦过粗糙的地面，

**辣地疼。意识在快速抽离，我彻底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

妈妈冰冷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林思思，别给我装死！”我感觉有人在踢我的腿。

“你弟弟就不会像你这么没用！”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让我身体蜷缩。

“就是因为你这种多余的善心，他才会丢的！”“你以为晕倒就不用受罚了吗？

”“我告诉你，你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她的话语不停地刺向我。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妈妈的脸就在我的上方，她的眼神里全是厌恶。“起来，

跑不完不准回家！”我用颤抖的手臂支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身体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妈妈没有伸手扶我，只是冷漠地看着。“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就加罚三十圈！”“一。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二。”我终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摇晃。“还有五圈，跑！”妈妈的命令不容置疑。我拖着麻木的身体，

再次迈开了脚步。2等我完成所有圈数，双腿已经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针扎似的疼。

妈妈用秒表卡着我的时间，一圈一圈地记录。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呼吸都会变得急促，

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妈妈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不错，今天速度都达标了！

这才像我周静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妈妈认可了，我便也觉得轻松了些。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慰藉。“思思，下个月的市级比赛，你要是拿了名次，

妈妈就带你去买那双最新款的跑鞋。”“真的？”我的眼前一亮，心里像有小鸟在唱歌。

我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妈妈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她眼中的那丝满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冰冷。“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她质问我。“只是跑了几圈，

就想要奖励了？”我的心猛地一沉。“你弟弟如果在，他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沾沾自喜。

”妈妈的声音提高了。“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很大。“因为一点奖励就高兴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她的手指掐进我的肉里，很疼。“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喜怒无常，这都是女孩子的毛病。

”她把我拽到运动场的储物柜前。“这些东西，都必须改掉。

”她从一个陌生的运动包里掏出一套衣服。那是一件宽大的篮球背心和短裤。“从今天起，

你就穿这个训练。”我看着那件背心。侧面的开口很大，几乎能看到整个腰侧。“妈妈，

这个衣服……”我小声**。“闭嘴！”她粗暴地打断我。“男子汉就该穿得利索点。

”她将衣服塞进我的怀里。“现在，就在这里，给我换上。”我愣住了。这里是公共场所。

跑道边还有其他学生和家长。“快点！”妈妈催促道，眼神不容置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我抱着衣服，站在原地没有动。周围已经有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妈妈的耐心彻底告罄。

“你里面那件女孩子穿的东西，也给我脱了。”她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液冲上头顶，让我感到一阵眩晕。“你在逼我动手吗，林思思？

”妈妈的语气充满了威胁。我看着她那张冷酷的脸。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会当众扒掉我的衣服。我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和羞辱。

几个路过的阿姨停下了脚步。她们看着我们，窃窃私语。“这当妈的怎么回事啊？

”一个声音传来。“怎么能让孩子在这里换衣服？”“还是个女孩子，太不像话了。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妈妈听到了那些议论。她猛地转过头。“我教育我的孩子，

关你们什么事？”她对着那几个阿姨吼道。“她就得这么练，才能成才！”“你们懂什么？

”阿姨们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有人小声说：“你这是虐待。”“虐待？

”妈妈冷笑一声。“我这是为她好，让她以后有出息！”“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只会把孩子惯坏！”她不再理会那些人。重新把目光投向我。“换。”她只说了一个字。

那个字却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我不敢让它流下来。妈妈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颤抖着手，开始解自己运动服的扣子。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有同情的，有好奇的，有不解的。

我脱下了外套。然后是里面的亵衣。凉风吹在我的皮肤上，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妈妈盯着我，像监工一样。“里面那件。”她提醒我。我的动作停住了。手指僵在背后，

无法动弹。“林思思！”妈妈加重了语气。我咬紧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我解开了背后的钩子。迅速地将它扯下来，和脏衣服揉在一起。

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套上那件篮球背心。冰冷的布料接触到我的皮肤。我低头看了一眼。

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从侧面的巨大开口，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

我急忙穿上短裤。“站直了！”妈妈命令道。“让大家看看，这才叫运动员的样子。

”我僵硬地站直身体。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示众的囚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妈妈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她环顾四周，仿佛在炫耀她的作品。

“看见没有？”“这才是我周静的孩子。”“从今天起，你就忘了自己是个女孩。

”她拍了拍我的脸颊，力道很重。“你只是一个需要为你弟弟赎罪的男子汉。

”3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因为有一天我带弟弟出门，我贪玩只顾着采摘鲜花，

所以弟弟才会被人贩子拐走。我是罪人，我弄丢弟弟的罪犯。而采花，

本身就是女孩子才会有的爱好。生而为女，是我最大的罪孽。妈妈，肯定不会骗我。“思思，

发什么愣，快来锻炼了！”一阵刺耳的催促，将我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我被妈妈拽到了力量训练区。这里摆放着数不清的杠铃。“今天练深蹲。

”妈妈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她将一个杠铃放在深蹲架上。“五十公斤，二十个一组，

做五组。”这已经是我目前的极限重量。我走到杠铃前，深吸一口气。

宽大的篮球背心空荡荡的，侧面漏着风。我能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我把杠铃扛在肩上。

沉重的压力瞬间传遍全身。我的双腿开始轻微颤抖。“腰挺直，往下坐！

”妈妈在一旁命令道。我咬着牙，完成了第一个。汗水很快就冒了出来。第五个。第十个。

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肌肉像被撕裂一样疼。终于，我完成了第一组的二十个。

我把杠铃放回架子上，大口喘着气。“休息三十秒。”妈妈看着秒表。她走了过去，

在杠铃两边又各加了一片杠铃片。“现在是六十公斤。”“妈妈，我……”我想要**。

“闭嘴，你弟弟从不找借口。”她打断我。三十秒很快就到了。我再次走到杠铃下。

六十公斤的重量让我身体一沉。我差点没站稳。“集中精神！”妈妈呵斥道。

做到第十五个时，我的腿软了一下。杠铃重重地砸在保护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废物！”妈妈的声音尖锐刺耳。“这点重量都承受不了，

你还能做什么？”她走过来，用力拍了拍我的后背。“站起来，继续做完！”我撑着膝盖，

感觉肺里都是火。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下一组，七十公斤。”妈妈的声音没有感情。

她又加上了重量。“我做不到……”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什么？

”妈妈的眼神变得危险。“你再说一遍。”“我真的不行了，妈妈。”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哭？”妈妈冷笑起来。“男子汉不能哭。”“你就是这样，才让你弟弟丢了的。

”“我今天就要把这些毛病从你身上全部去掉！”她直接把我推到杠铃前。“给我扛起来！

”我别无选择。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七十公斤的杠铃扛了起来。我的骨头都在**。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红色的血溅落在灰色的地面上，格外刺眼。训练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捂着嘴，又咳出了几口血。杠铃从我肩上滑落，再次砸在架子上。我扶着器械，

剧烈地喘息。妈妈走了过来。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地上的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

甚至没有一丝担忧。“娇气。”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训练强度大了，毛细血管破裂而已。

”“你弟弟以前训练，断了骨头都没吭声。”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漱漱口，

继续。”我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周围有人在小声议论。“这太过分了吧？

”“都吐血了还让练？”妈妈怒视着周围的人。“看什么看？我管教我的孩子，要你们多嘴？

”她又转向我，眼神冰冷。“林思思，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吗？”我接过水瓶，

手抖得厉害。我漱了口，吐出来的水都是淡红色的。“继续，刚才那组不算，重新做。

”妈妈的命令不容置疑。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我看着那个杠铃。

它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我闭上眼睛。弟弟模糊的脸庞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也许，

死了才是最好的赎罪。我再次把杠铃扛在肩上。这一次，我感觉不到重量。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的身体变得麻木。我像一个木偶，机械地做着下蹲的动作。一个。两个。

我听不见妈妈的数数声。也听不见周围的议论声。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妈妈的脸，

器械的轮廓，都融化成一片。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个。身体的本能还在驱使我运动。

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眼前彻底一黑。我失去了所有知觉。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妈妈带着厌恶的低语。“没用的东西，又装死。

”4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陌生的争吵声从病房门外传来。

其中一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是妈妈。她的语调尖锐，充满了不耐烦。

“你们医院的水平就这么点吗？”另一个女声冷静地回应着她。“女士，我们已经尽力了，

您的女儿需要的是休息。”“休息？休息能让她变强吗？”妈妈的声音里满是鄙夷。

“她现在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脱水。”医生试图解释我的病情。

“这都是小问题。”妈妈不以为然地打断她。“既然她人都已经在医院了，我有个要求。

”“您请说。”医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你们能不能把她彻底改造一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改造是什么意思？”医生显然也不明白。妈妈顿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口。“把她变成一个男孩。”时间仿佛静止了。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在她心里，

我连作为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我只是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门外的医生似乎被这个要求惊呆了。过了好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女士，

您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没听懂吗？”妈妈的耐心耗尽了。“我说，

给我女儿做手术，让她变成男的。”“这……这在医学上和伦理上都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