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小说《云川见月明》让人看后爱不释手,出自实力派大神“灏然妈妈”之手,陈晏林晓月之间的故事让人移不开目光,详情:”陈晏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对茶农们朗声说道:“大家辛苦了,跑这么远的山路。这样吧,我在这里陪着大家一起等。如果今天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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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至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像一艘航行在绿色海洋中的孤舟。
窗外是连绵不绝的翠色山峦,层层叠叠,直至视野尽头,被氤氲的雾气温柔吞噬。
陈晏摇下车窗,潮湿清冽的空气瞬间涌入,夹杂着泥土的腥涩与不知名野花的淡香,
这是他从未在京市呼吸过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踏足云川省,
更是第一次深入其下的偏远县城——永平县。作为京市派来挂职的县委书记,
陈晏心里明镜似的,这绝非一次简单的干部交流锻炼。临行前,
父亲书房里那番看似随意却字字千钧的谈话,犹在耳边:“下去看看,接接地气。
别总浮在上面,不知民间疾苦。”话是平常话,可那眼神里的审视与期望,
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这是一场考验,关乎能力,更关乎心性。“陈书记,
前面就是永平地界了。”司机老张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打破了车内的沉寂,“这条路啊,
我走了十几年,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还是这么个样子。”陈晏微微颔首,
目光掠过窗外那些依山而建的木结构吊脚楼,几处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流动的薄雾交融,
勾勒出一幅宁静而原始的画卷。这里与北京的繁华、规整、高效,简直是两个泾渭分明,
互不干扰的世界。“老张,你在永平开了多少年车了?”“整整十六年喽,送走了三任书记。
”老张憨厚地笑了笑,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陈书记您放心,以后要用车,随时叫我,
这永平的山山水水,没有我不熟的。”陈晏回以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接话。他心知肚明,
自己这个“空降”的书记,在本地干部眼中,大概率又是个来基层镀镀金、攒攒资历的过客,
时间一到,便会想方设法调回那个权力与资源的中心。就连他自己,在接到通知之初,
也未尝不是抱着“熬过这一年半载”的心态。然而,
此刻看着这片苍翠欲滴、生机勃勃又带着几分闭塞的土地,他心中那点敷衍的念头,
竟有些动摇。或许,这段时光,不会如想象中那般乏味和难熬。车子驶入县委大院,
几栋白墙斑驳、但收拾得还算整洁的办公楼映入眼帘。
早已等候在院内的干部们迅速围了上来,为首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未语先笑,
热情地伸出手:“陈书记,一路辛苦了!我是县委办主任杨立明,欢迎您到永平来!
”陈晏与众人一一握手,指尖传来的力度和温度各异。在杨立明的引导下,他走向主办公楼。
一场简短却程序完备的欢迎会后,他被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房间宽敞,却设施简陋,
一张老式的木质办公桌漆色暗沉,几把藤编椅子,书柜里陈列的书籍大多纸张泛黄,
透着年代感。“陈书记,这是永平近几年的经济发展、民生状况和一些重点项目的基本资料,
您先熟悉一下。”杨立明将厚厚一摞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姿态恭敬,“明天上午九点,
安排了下乡调研,第一站去青石镇,看看他们近几年主推的茶叶种植项目。
”陈晏点头应下:“辛苦了,杨主任。”待杨立明轻轻带上门离开,陈晏才踱步到窗前。
院子里,几棵老榕树虬枝盘错,绿叶如盖,投下大片阴凉。更远处,山峦如黛,蜿蜒起伏,
天空是那种被雨水反复洗涤过的湛蓝。这里的一切,从空气到色彩,从建筑到节奏,
都与他过往三十多年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一种陌生的疏离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
悄然在他心底滋生。第二章青石镇的风波青石镇**会议室里,
林晓月正低头最后一次核对汇报材料。听说新来的县委书记今天要来调研,
整个镇**从前天就开始忙碌,打扫卫生,准备材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紧张气氛。“晓月,茶叶合作社的资料都准备齐全了吗?
千万不能出岔子。”镇长吴建国急匆匆地走进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都在这儿了,吴镇长。
”林晓月将一叠整理得条理分明的文件递过去,声音平静,
“包括合作社的成立背景、运营模式、目前参与的农户数量、去年的收益情况,
还有……我们遇到的实际困难。”吴建国粗略翻看了一下,重点扫了眼成绩部分,
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全面。一会儿汇报,就由你来做主要陈述。记住啊,
重点突出我们的成绩,困难部分简单带过,提一提就行,
主要是让新书记看到我们的努力和成效。”林晓月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比如那场严重的冻害,
比如农户们焦急的等待——但看到吴镇长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她明白镇长的顾虑,新书记刚上任,谁都希望留下个好印象,不想一开始就倒苦水,
显得自己工作不力。上午九点半,两辆黑色公务车平稳地驶入镇**大院。
在杨立明主任和镇里几位主要领导的簇拥下,一个年轻得令人惊讶的男子走了下来。
林晓月站在迎接队伍的末尾,隔着人群,远远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白衬衫熨帖,
深色西裤笔挺,身姿颀长,气质清隽。这就是新来的县委书记?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种与这小县城的质朴格格不入的疏淡与矜持。
听说是从北京来的高干子弟,
林晓月脑海中几乎立刻勾勒出一个骄纵傲慢、下来走个过场的官二代形象。
心底那点因他过于出色的外貌而产生的好感,迅速被理智压了下去。会议开始后,
吴镇长热情洋溢,甚至略带夸张地介绍了青石镇茶叶项目的发展情况,
将有限的成绩放大来说,对存在的诸多问题则轻描淡写,一语带过。林晓月安静地坐在后排,
注意到那位陈书记始终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偶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姿态从容。“接下来,请我们镇经济发展办的林晓月同志,
详细汇报一下茶叶合作社的具体运营情况和下一步规划。”吴镇长朝她使了个眼色,
带着鼓励,也带着提醒。林晓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
当她开始讲解合作社的股权结构和分红机制时,注意到一直微垂着眼睑的陈晏抬起头来,
目光直接而专注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锐利而明澈,让她原本平稳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目前合作社已带动127户农户参与,去年每户平均增收3200元,
这在本地已是不小的进步。但是……”林晓月停顿了一下,
清晰地瞥见侧前方吴镇长递来的暗示眼神,她指尖微微用力掐住了掌心,
但想到茶农们愁苦的脸,还是一咬牙,遵循了事实与专业良知,“但是存在的问题不容忽视。
主要是三点:其一,茶叶加工技术落后,仍以初级加工为主,产品附加值低;其二,
通往山外的交通不便,导致运输成本高企,削弱了价格竞争力;其三,
缺乏自主品牌和市场推广,好茶卖不出好价钱……”她越说越投入,语速加快,
将平日里调研积累的数据和问题一一剖析,
完全没注意到吴建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台下几位镇领导交换的担忧眼神。
“……而当前最紧迫的问题是,去年冬季遭遇了异常低温天气,部分茶园,
尤其是海拔较高的区域,遭受了严重冻害。我们初步统计,有近三分之一的茶树枝条冻死,
需要及时清理和补种新苗,但许多农户缺乏资金购买茶苗,春耕在即,
大家都很焦急……”会议室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几位镇领导面面相觑,
谁都没料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顺文静、甚至有些内向的女科员,
竟会如此不留情面、直白地把所有家底和困难全盘托出,这简直是在打整个镇领导班子的脸。
在一片低气压中,陈晏放下了手中的笔,首次开口提问,声音清朗平稳,
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压力:“冻害的具体严重程度如何?受损面积有没有更精确的数字?
”林晓月迅速从文件夹里翻出另一份数据:“根据我们逐村摸排的结果,
受灾面积达到1800亩,约占全镇茶园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其中严重受灾区域约600亩,
茶苗死亡率超过70%,基本需要全部重新栽种。”“为什么情况如此严重,
县里之前没有收到相关的灾情报告?”陈晏的目光转向额角已经开始冒汗的吴建国,
语气依旧平静,却让在场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吴镇长拿着纸巾擦拭额头:“这个……陈书记,
我们是想等详细的评估报告和自救方案一起做出来后再向上级汇报,
以免……以免给领导添不必要的麻烦……”“农户都在眼巴巴等着补种茶苗,农时不等人,
季节不饶人。”陈晏打断他,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又看向林晓月,
眼神深邃,“林晓月同志,针对目前的情况,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林晓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直接面向她的询问问住了。她没想到县委书记会越过层层领导,
直接询问她这个基层小科员的意见。她稳了稳心神,整理了一下思绪,
清晰答道:“当前最紧迫的是解决茶苗和资金问题。我个人建议,
一是希望县里能紧急协调一批农业救灾资金,
用于购买急需的茶苗;二是可以考虑主动向省农科院求援,
本地气候、抗寒性更强的优良品种可以引进试种;三是立刻组织技术员和农户开展生产自救,
指导他们抢在春茶采摘季后,及时修剪冻死枝条,减少养分无效消耗,
为后续补种争取时间……”陈晏认真听着,不时微微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那专注的眼神,让林晓月感觉到自己的想法被重视,同时也感到一股更大的压力。
会议结束后,陈晏提出要立刻去实地查看茶园受灾情况。前往茶山的路上,
林晓月被安排陪同解说。她刻意落后几步,与陈晏以及县镇领导们保持一定距离,
默默走在队伍一侧,只想尽快完成这项任务。“林科长是本地人?
”陈晏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是的,陈书记。土生土长的青石镇人。
”林晓月回答得简短,不愿多言。“在镇上工作多久了?”“三年了。
”依旧是干巴巴的回答。陈晏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刚才听你的汇报,条理清晰,
数据扎实,对茶叶项目也很了解,是学这个专业的?”“嗯,省农业大学,园艺专业毕业。
”林晓月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毕业后考公务员回了老家,
就是想为家乡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陈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阳光下,
她侧脸的线条柔和却带着一股倔强:“难得。”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含义不明。
到达受灾最严重的那片茶园后,眼前的景象令人揪心。原本应是绿意盎然的茶园,
此刻大片大片的茶叶呈现出不祥的枯黄色,枝条干瘪失去活力,
与周围群山苍翠的底色形成刺目的对比。几位老茶农正蹲在地里,
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毫无生气的茶树枝,脸上深刻的皱纹里仿佛都盛满了愁苦。
陈晏径直走上前,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茶农身边蹲了下来。令林晓月惊讶的是,
他并没有摆出常见的官架子,也没有站在田埂上指手画脚,而是就那样自然地蹲在泥土上,
认真听老人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诉说家里的困难,不时插话询问细节,
比如冻害发生时的具体气温,往年有没有类似情况,家里主要收入是否全靠茶园等等。
阳光透过稀疏的茶树缝隙,在他挺括的白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袖口随意卷起几折,
沾上了泥土他也浑不在意。“老人家,您放心,茶苗的问题我们一定尽快想办法解决,
不会让大家等太久。”陈晏的声音不高,却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承诺意味。
老茶农伸出布满老茧和泥土的手,紧紧握住陈晏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声音哽咽:“书记啊,这些茶树,就是我们山里人的命根子啊……全靠它供娃读书,
给老人看病呢……”那一刻,站在一旁的林晓月,看着陈晏蹲在田埂上那毫无违和感的背影,
看着他倾听时专注而真诚的侧脸,
心中那座因preconception而筑起的高墙,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位从北京来的年轻书记,似乎……与想象中不太一样。第三章暗流与转机回到县里后,
陈晏立即召集农业局、财政局、交通局等相关部门召开紧急会议,部署茶园冻害救灾工作。
会上,他直接引用了林晓月汇报中的数据和建议,要求各部门特事特办,简化流程。
在他的强力推动和亲自督促下,效率出乎意料的高。一周后,
首批应急救助资金就拨付到了青石镇。同时,
通过县委办与省农科院建立的联系也传来了好消息,
对方同意优先提供一批新培育的抗寒茶苗作为试验品种,支持永平的灾后恢复。周日下午,
难得没有安排公务。陈晏却突然决定再去一趟青石镇,他想亲眼看看茶苗发放的实际情况,
不愿只停留在报告的数字上。他没有通知镇领导,只让司机老张悄悄开车前往。
车子刚驶入镇子,距离镇**还有百米远,就看到一群人围拢在**大院门口,吵吵嚷嚷,
情绪激动。陈晏蹙眉,让老张靠边停车,自己步行过去查看。“说好的今天发茶苗,
怎么又变卦了?”“我们天不亮就从山上赶下来,几十里山路呢!这不是耍人玩吗?
”“就是!是不是茶苗又被你们私下分给关系户了?”激动的群众不断向前拥挤,
将站在台阶上试图解释的林晓月挤得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就在这时,
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形。“怎么回事?
”陈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让原本嘈杂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林晓月惊讶地回头,看到是他,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陈书记?您怎么……来了?”陈晏没有回答,
而是转向面带愤懑的群众,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我是县委陈晏,大家有什么问题,
可以慢慢说,一个一个来。”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你真是县委书记?这么年轻……骗人的吧?
”陈晏平静地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向众人展示:“如假包换。现在,谁能告诉我,
具体是什么情况?”一位身材结实、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
语气激动但还算克制:“陈书记,我们是山上云雾村、坳背村几个村的茶农。
镇上通知说今天发放救灾茶苗,我们天没亮就下山了,等到现在,太阳都偏西了,
又说茶苗没到!这不是耍我们吗?来回一趟不容易啊!”陈晏转头看向林晓月,
眼神带着询问。“运输车真的在半路抛锚了,我已经联系过司机,
说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能修好赶到。”林晓月急忙解释,额角也急出了汗,
“我让大家先回去等,茶苗到了会通知各村来领,但他们怕最后领不到,不肯走。
”陈晏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对茶农们朗声说道:“大家辛苦了,跑这么远的山路。
这样吧,我在这里陪着大家一起等。如果今天天黑前茶苗到不了,我亲自去催,向你们保证,
三天之内,一定把茶苗发放到各位手中!”县委书记亲自出面承诺,
让躁动的人群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仍有疑虑的声音:“陈书记,您说的是真的?
不会糊弄我们吧?”“我陈晏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绝对算话。”他环视众人,语气诚恳,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今年受冻害的地方多,全县茶苗都紧张。我在这里保证,
每一株茶苗都会按照受灾情况和农户需求,公平、公开地分配,但也希望大家互相理解,
遵守秩序,不要争抢,好不好?”说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真的撩起西裤,
在镇**门口的石头台阶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反正要等,干等着也心急。
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家坐下来,跟我聊聊咱们茶园的情况,除了茶苗,还有什么别的困难,
对发展茶叶产业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我就当是一次现场调研。
”这个举动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林晓月都愣住了,她下意识要去办公室搬椅子,
却被陈晏摆手制止:“就这样,挺好,亲近。”县委书记都坐地上了,
其他干部和茶农们面面相觑,也都不好意思再站着,纷纷席地而坐。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
陈晏与几十位茶农围坐在一起,
认真地听取他们关于贷款难、技术指导不足、山路难行等实际困难,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
林晓月站在一旁,看着他与农民们促膝交谈时那专注而平和的神情,
看着他偶尔因为某个茶农的幽默话而露出的真诚笑容,心中那堵偏见的高墙,
又坍塌了一大片。当满载着嫩绿茶苗的货车终于在夕阳余晖中驶抵镇**大院时,
陈晏亲自起身,指挥工作人员清点、登记,并监督发放过程。
他一直待到最后一户茶农核对无误、领到茶苗、脸上露出满意笑容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