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鼓震碎云絮时，林砚正把半截断剑**南天门的白玉阶。剑穗是母亲临终所赠，

青丝线编的，尾坠珍珠，如今珠崩线断，像极了她被偷走的人生。殿内仙乐缭绕，

司仪高呼：“恭迎圣女苏瑶大人回归！谢大人当年舍身阻妖，护我仙界！

”林砚左肋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阶上，晕成暗红小花。

而踩着她三百具噬仙妖尸、十年休战盟约、半片肩胛骨功绩受万人朝拜的，

正是那个推她坠崖的冒牌货。“谁让你回来的？”冷声从身后刺来。她回头，顾珩银袍流云，

剑指她咽喉：“阿瑶刚稳住圣女之位，你这身妖血，会吓到仙众。去后山禁足。”林砚笑了，

血顺着嘴角滑进战甲：“顾珩，我在妖界杀妖半年，你一句‘禁足’就想打发我？

”话音未落，腰间共生玉骤然爆绿，妖主虚影撕裂云层，巨爪直拍顾珩面门！“人类小儿，

敢伤我主人？！”苏瑶提着月白裙摆快步走来，眼底掠过一丝慌，

却堆起温柔笑：“砚妹妹辛苦了。你腰间这玉……借我看看？或可助仙界抗妖。

”她指尖直取共生玉，那是妖主以内丹碎片所铸，林砚的命脉。林砚侧身避开，

反手掏出一块暖白玉佩，高举过头：“姐姐急着看玉？不如先解释，你苏家旁支，

怎会有我林家独女的信物？”全场骤静。苏瑶脸色煞白，下意识抓住顾珩袖子：“阿珩，

这玉是我娘给的！她认错了！”顾珩剑尖一转，直指林砚：“放肆！阿瑶当年救过我，

她才是圣女！再污蔑，我废了你！”林砚没躲。剑气划过右颊，血珠滚落，

混入战甲上的妖血。她盯着顾珩，声音冷得像冰：“当年在妖界，是你被围，我冲进去救你，

结果被苏瑶推下悬崖。你忘了？”“胡说！”顾珩手腕一抖，剑气再起！就在此刻，

腰间共生玉轰然爆绿！一道青黑巨影撕裂云层，妖主虚影盘踞南天门上空，金瞳如炬，

巨爪直拍顾珩面门！“人类小儿，敢伤我主人？！”白玉阶震裂，庆功鼓哑声。

苏瑶瘫软在地，颤抖着抬头：“妖……妖主怎会认她为主？！”全场死寂，

连庆功鼓都哑了声。林砚抹去脸上血痕，玄甲铿然作响，她一步步踏上白玉阶，

直面清玄仙尊：“仙尊，真假圣女，不必口舌之争。”她从怀中取出一枚三色流转的丹药，

高举过头：“验丹吧。”苏瑶瞳孔骤缩，那是只有真圣女血脉才能凝出的“真圣丹”！

而她袖中，那枚伪造的“净灵丹”正渗出一丝腥气……清玄仙尊沉声下令：“圣女殿，验丹！

”林砚转身，玄甲翻飞，一步步走向那座她本该出生就拥有的殿堂。身后，妖主虚影低吼，

金瞳扫视全场：“谁敢动她，杀无赦。”圣女殿内，檀香混着从南天门带进来的血腥气。

林砚站在丹炉前，玄甲未卸，肩甲还嵌着半片妖骨，那是她从北境杀回来的勋章。

回到圣女殿苏瑶径直走向主位端坐，月白衣裙纤尘不染，

姿态似乎恢复成不可指摘的仙界圣女。她指尖轻点玉案：“砚妹妹既说我是假圣女，

可有凭证？”她唇角含笑，眼底却**。林砚不答，只将两枚丹药并排置于白玉盘。

左为苏瑶所献“净灵丹”，右为她自妖界带回的“真圣丹”。“当年圣女血脉可凝三色丹纹，

赤如血，青如玉，金如阳。”林砚声音冷冽，“你这丹，只有赤纹，

是拿旁支血混了妖丹粉伪造的吧？”苏瑶脸色微变，强笑道：“胡言！我乃苏家嫡女，

血脉纯正！”顾珩上前一步，挡在苏瑶身前：“林砚，你刚回仙界就污蔑圣女，居心何在？

”林砚抬眼看他，眸中无怒，只有倦：“顾珩，你连丹纹都认不全，还配站在这儿？

”她指尖轻点，真圣丹骤然三色流转，赤纹如血河奔涌，青纹似春藤缠绕，金纹若朝阳破云！

殿内仙修齐齐倒吸冷气。而苏瑶那枚丹，赤纹黯淡，其余两色全无。“不可能！

”苏瑶猛地起身，袖中暗藏银针，欲毁丹证。林砚早有防备，腰间共生玉绿光一闪，

妖主虚影凭空浮现，巨爪一按，将苏瑶死死按在玉案上！“再动，撕了你。”妖主金瞳低吼。

苏瑶浑身发抖，妆容凌乱，尖叫：“顾珩！救我！”顾珩拔剑，却被清玄仙尊喝止：“退下！

验丹乃圣事，不容干扰！”林砚俯身，从怀中抽出半片焦黑布料，

高举过头：“诸位可识此物？”长老颤声：“这是……断尘崖独有的火荆藤烧痕！

当年真圣女坠崖，裙摆被藤蔓勾破！”林砚冷笑：“纹路与苏瑶当年所穿裙摆完全吻合。

苏瑶，你推我时，可想过这半片布会烧成证据？”苏瑶崩溃大哭：“我是为了仙界！

你若不死，妖主怎会退兵？！”“放屁！”一声嘶吼从殿外传来。一个小修士浑身是伤，

跪爬而入，手中紧抱瓷瓶：“仙尊！当年在断尘崖，救我的是林姑娘啊！

”他颤抖着打开瓷瓶，倒出一枚残丹，三色纹路虽残，却清晰可辨！“那日我被妖兵围杀，

林姑娘为护我，硬接三道妖咒！这丹……是她最后塞给我的！”小修士泪如雨下，

“而苏瑶……她站在崖上，冷眼看着我快死，还说‘废物不配活’！”全场死寂。

苏瑶瘫软在地，指甲抠进掌心，血珠滴落。林砚踩住她手腕，俯身低语：“你以为，

只有丹药能证明我是真圣女？”她目光扫过顾珩惨白的脸，一字一句：“还有人心。

”就在此时，顾珩偏将急道：“仙将，您体内的血契……开始反噬了！

”血契反噬来得毫无征兆。顾珩正欲开口辩解，胸口突然剧痛如裂！顾珩跪地，

银袍无风自动，体内灵力如江河倒灌！金丹碎、元婴焚、经脉枯、神魂裂、凡躯坠，

五阶崩塌，他从仙将沦为凡人。痛苦中看着金色的灵力流向林砚，

背叛的瞬间一一在他识海中穿刺，他烧林氏信物、踩林母剑穗、喂毒酒……桩桩背叛，

皆由他手。林砚蹲下，指尖轻点他心口，声音轻柔：“疼吗？这还只是开始。

”她扯动血契残丝，他喉间渗血：“它是你亲手戴上的绞索。”她起身，

玄甲铿然：“你连跪着求我的资格，都没有了。”“怎么回事？！”清玄仙尊惊问。

林砚立于高阶，声音平静：“三年前，他为稳住苏瑶圣女之位，以我心头血立下血契，

誓永不认我为真圣女。”她顿了顿，唇角勾起冷笑，“血契有咒：若违誓，修为尽失。

”顾珩抬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你……你早知道？”“当然。”林砚走下台阶，

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你以为血契是锁链？不，是我给你挖的坟。”闪回撕裂识海，

三年前，断尘崖底，他跪在她面前，求她别回仙界：“阿瑶已成圣女，你若出现，仙界必乱！

”她递出心头血，说：“好，我不出面。但若你负誓，血契自噬。”他点头，

却转身就帮苏瑶伪造身份！“林砚……”顾珩声音嘶哑，“我若不这么做，苏瑶会死！

魔界要杀她！”“所以你就杀我？”林砚眼中无泪，只有冰，“我坠崖三日，

喊你名字三百遍，你可曾回头？”顾珩无言以对，灵力彻底溃散，连站都站不稳。

苏瑶扑过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都是你！若非你贪权，怎会至此？！”苏瑶怔住，

眼中最后一丝光熄灭。林砚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殿门。腰间共生玉忽明忽暗，

妖主传音入耳：“主人，苏瑶用传讯符联系了魔界……她说，要杀你，夺灵脉。

”林砚脚步微顿，眸中寒光乍现。她抬手，一缕翠绿灵丝缠上玉身，灵丝深处，

竟泛起一丝暗紫魔气，那是当年魔渊镇魔石留下的共鸣。“三日后，

裂魂峡谷……”她低声自语，唇角勾起疯意十足的笑，“我等你。”风卷起她玄甲残片，

殿内只剩顾珩瘫坐如废人，苏瑶呆立如鬼。而林砚的背影，已没入云霞深处。没人看见，

她指尖悄然捏碎了一枚记忆水晶，里面，是顾珩密会魔使的画面。“血契，只是第一道锁。

你们的罪，才刚开始清算。”此时的圣女殿没有仙众供奉，已然阴冷入骨。苏瑶蜷在角落，

发间藏着一枚指甲盖大的传讯符，那是她最后的底牌。“只要杀了林砚，我就能拿回圣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