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夜里之后家里开始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化。

母亲张翠兰多年的咳嗽顽疾竟然在没有吃任何特效药的情况下一天天好转。半个月后她去医院复查医生拿着最新的CT片子和旧片子反复对比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最后只能将其归结为“医学奇迹”。

父亲**的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彻夜难眠。他甚至发现自己原本已经有些萎缩的腿部肌肉似乎重新焕发了一丝力量。他尝试着扔掉拐杖竟然能颤颤巍巍地走上几步了。

最高兴的是妹妹李月。她脸上的痘痘奇迹般地消失了皮肤变得光滑细腻恢复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光彩。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感觉疲惫不堪。

一家人的脸上久违地重新出现了笑容。

他们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时来运转”。他们觉得是老天爷看到了他们家的苦难开始眷顾他们了。

只有李玄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他每夜不眠不休耗尽神魂之力用那缕珍贵的本命真元为他们一点点调理身体的结果。

他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他终于可以动弹了。最开始是手指。然后是手臂。一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勉强地从床上坐起来。

当他第一次在母亲和妹妹的搀扶下重新站立在地面上时这个饱经沧桑的家庭爆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喜极而泣的欢呼。

“小玄！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母亲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也红了眼眶站在一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李月更是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宣泄了出来。

李玄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背感受着这久违的、属于凡人的亲情和温暖。他的眼神平静而温和。

但在这份温和的背后隐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来自仙尊的冷漠。

他为家人感到高兴但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因为在他看来治愈凡人的这点伤病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像一个顶级的雕刻大师偶尔用神乎其技的刀工去削了一个苹果。

他真正在意的是隔壁的那个“邻居”。

在他苏醒后的这段时间里王大锤并没有因为他“奇迹般”的康复而有所收敛。相反他更加变本加厉。

他似乎笃定了李家不敢反抗。他每天都会来家里坐上一两个小时名义上是“探望病人”实际上就是来恶心人的。他会故意当着李玄的面调戏李月；会用脚去踢**那条伤腿的石膏；会把烟灰弹在张翠兰刚擦干净的地板上。

他享受着这种将别人踩在脚下肆意**的**。

李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滑稽的猴子。

一天晚上当王大锤又一次赖在家里满嘴污言秽语地骚扰李月时**终于忍不住了抄起一旁的板凳就要跟他拼命。

王大锤轻而易举地夺过板凳反手一推将本就站不稳的**推倒在地。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了是吧？”王大锤狞笑着抬脚就要去踩**的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李玄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滚出去。”

王大锤的动作一滞他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李玄。这是李玄醒来后第一次跟他说话。

“哟植物人会说话了？”王大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李玄没有再说第二遍。

他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了王大锤一眼。

仅仅是一眼。

王大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来自洪荒时代的远古凶兽盯上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深入骨髓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想说句场面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到李玄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空洞的、漠然的仿佛在看一粒尘埃的绝对的蔑视。

“我……我……”王大锤结结巴巴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再也待不下去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房间。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夫妇和李月都震惊地看着李玄。他们从未见过自己这个一向文弱的儿子/哥哥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把王大锤那样的恶霸吓得屁滚尿流。

李玄却没有理会家人的惊讶。

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至少推演了一百零八种可以瞬间杀死王大锤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方法。

比如用神念引爆他大脑中的毛细血管。

比如用真元扰乱他心脏的跳动频率。

比如改变他身体周围的空气分子结构让他窒息而亡。

……

但是在最后一刻李玄全部放弃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弧度。

杀鸡焉用宰牛刀？

直接杀死他太便宜他了。那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功夫无法带给他任何复仇的**。

他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更“艺术”的玩法。

一个能让王大锤在活着的时候就体验到比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还要绝望的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