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苏婉渊儿是一位普通人,却因为意外事件而被卷入了神秘的冒险之旅。在甜滋滋的糖的小说《爹爹死后,我发现了全家的惊天秘密》中,沈浪苏婉渊儿将面临各种挑战和困难,同时也结识了伙伴和敌人。通过勇敢和聪明才智,沈浪苏婉渊儿逐渐揭开了一个个谜团,并发现了自己内心的力量。“你爹的‘忠烈’之名,是你外祖父亲自在圣上面前哭诉求来的。我们沈家如今的一切,都离不开他的‘鼎力支持’。”……将让读者沉浸在充满惊喜和奇遇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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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在原地,手里的信纸仿佛有千斤重,几乎要将我的手腕压断。我看着门口的母亲和大哥,他们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忽明忽暗,陌生得让我恐惧。
“娘……大哥……这些信……是假的,对不对?”我的嗓子干涩得发疼,挤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我在乞求,乞求他们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我这只是一个荒唐的噩梦。
大哥沈浪没有说话,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没有看我,而是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信纸一封封捡起来,动作仔细而珍视,仿佛在拾起什么稀世珍宝。
母亲也走了进来,她挥手让跟来的下人退下,然后亲自关上了书房的门。
“咔”的一声轻响,门闩落下,也隔绝了我最后一点逃避的可能。
“渊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母亲走到我面前,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疾言厉色都让我感到害怕,“有些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再自欺欺人,就没意思了。”
她的平静,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最后的幻想,破灭了。
“为什么?”我颤抖着问,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沈家世代忠良,深受皇恩,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叛国?”
“叛国?”母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儿,你太天真了。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今天我们是叛国,可若是明天,坐在那龙椅上的是三皇子,我们沈家,就是从龙之功,是开国元勋!”
“那北疆死去的数万将士呢?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呢?”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们就该为了我们沈家的‘从龙之功’去死吗?爹爹他……他怎么能这么做!”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辣地疼。
是大哥沈浪打的。他已经捡完了所有的信,此刻正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与我有着七分相似的脸上,满是失望和冷酷。
“闭嘴!”他低喝道,“你不配提那些人。妇人之仁!你以为你爹想看到血流成河吗?你以为这天下歌舞升平,就是真的太平盛世?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宠信奸佞,朝堂早已腐朽不堪!若不破而后立,大夏迟早亡国!爹爹此举,是以小痛换大安,是为了天下苍生!”
“为了天下苍生?”我捂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好一个为了天下苍生!用数万人的性命去换一个所谓的‘大安’,这就是你们的道义?这就是爹爹教我的忠君爱国?”
“够了!”母亲厉声打断了我的话。她走到大哥身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渊儿,看来你爹爹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根本不懂,权力的游戏,从来都是血腥的。你以为你爹的忠勇侯是怎么来的?是靠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吗?我告诉你,你爹的军功章上,一半是敌人的血,另一半,是我们自己人的血!”
母亲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你爹第一次崭露头角,是在十年前的南境平叛。那一战,他只是个副将。可他暗中买通了敌军的探子,泄露了主将的行军路线,导致我方三千先锋军全军覆没,主将被问斩。然后,他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一战成名。”
“五年前,他奉命押送赈灾粮草,却暗中将一半粮草换成了沙土,导致灾区饿掅遍野,民怨沸腾。然后他再上书弹劾负责此事的户部尚书,将我们准备好的‘真正’的粮草献上,不仅得了爱民如子的美名,还顺势将我们的人安**了户部。”
母亲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揭开一道血淋淋的伤疤。我所知道的,我所崇拜的,父亲那光辉伟岸的形象,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露出底下最肮脏腐臭的内里。
我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再也退无可退。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拼命地摇头,“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骗你?”大哥冷笑一声,他将整理好的信件重新放回紫檀木盒,然后“啪”地一声合上,“沈渊,你醒醒吧!你身上穿的,口里吃的,你这十几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哪一样不是靠着这些‘肮脏’的手段换来的?你现在跟我谈仁义道德?你有什么资格?”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我享受着这一切,却对背后的血腥一无所知。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在他们为我编织的谎言里。
“那……那你们今晚……”我想起了他们之前的对话,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母亲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天起,你爹爹书房的暗格,从来没有存在过。你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信。你还是那个为父守孝的忠烈之后。”
她顿了顿,向前一步,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渊儿,娘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记住,我们是一家人,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家这艘船,已经离了岸,谁也下不去。你若是敢有二心,或是将今晚的事泄露出去半个字……”
她的声音变得极其缓慢,也极其残忍。
“……娘,就只能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说完,她直起身,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对沈浪道:“浪儿,看好你弟弟。在他‘想明白’之前,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是,母亲。”
大哥走到我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回自己的院子。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被他“请”回了房间。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守在了我的门口,像是两尊门神,也像两个狱卒。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幔。外面,夜色正浓。我想起母亲说的话,“今晚子时,就可以动手”。
子时……快到了。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心在疯狂地往下沉。就在这时,府里的西北角,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划破夜空,却又被迅速地掐断,好像一只被扼住了喉咙的鸡。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方向……是马夫张伯的住处!张伯是府里的老人了,看着我长大,前几天还偷偷给我塞了两个他自己烙的糖饼。
惨叫声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整个沈府又恢复了死寂,死一样的寂静。
我冲到门口,疯狂地拍打着房门:“开门!放我出去!你们对张伯做了什么?开门!”
门外的家丁一言不发,像两座石雕。
“沈浪!你给我出来!沈浪!”我声嘶力竭地吼着。
过了许久,门外终于传来了大哥沈浪那沉稳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他站在门口,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边,却照不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吵什么?”他淡淡地问。
“张伯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
他没有反抗,任由我抓着,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近乎于怜悯的微笑。
“张伯年纪大了,前几日不小心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他有个嗜赌的儿子在外面欠了高利贷,我怕他想不开,拿府里的秘密去换钱。”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我就帮他‘体面’了。他的家人,我也会派人安顿好。对外就说,是突发恶疾,暴毙了。”
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你杀了他……”
“是‘处理’掉了。”沈浪纠正道,他伸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动作温柔得令人发指,“渊儿,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一课。为了我们的‘大业’,任何可能存在的风险,都必须被提前清除。没有例外。”
他看着我煞白的脸,继续说道:“你很害怕,也很愤怒。我理解。但是,你会习惯的。因为,你和我,和爹,和娘,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的骨子里,都流着沈家的血。”
“不……”我摇头,一步步后退,“我跟你们不一样!”
“是吗?”他反问,一步步逼近,“那你告诉我,刚刚在书房,当你发现那些信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大喊大叫,引来府里的下人?你为什么没有冲出去,跑到顺天府去报官?因为你潜意识里,想保护这个家,想保护‘沈家’这个姓氏。你怕沈家倒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中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懦弱和不堪。
我无言以对。
“你看,你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拍了拍我的脸,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睡吧,我的好弟弟。从明天起,学着接受你的新身份。不要再试图做任何愚蠢的事情,否则,下一个‘体面’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他转身离去,房门再次被关上,落了锁。
我瘫倒在地,彻骨的寒冷包裹了我。我终于明白,我不是活在谎言里。
我是活在地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