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思茵，环球科创的幕后老板。

闲着没事，来自己旗下的子公司当个项目总监。

然后，我被开了。

因为董事长的外甥女看上了我的项目，顺便把我的人也给霸占了。

她拿着我写的代码，站在聚光灯下，成了天才美女科学家。

全公司的人都捧着她，踩着我。

说我一个没背景的普通人，活该被当垫脚石。

他们不知道，那场给她庆功的全网发布会，服务器是我签的字。

直播平台，是我全资控股。

就连她演讲时喝的那瓶水，都是我的产业。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

就是喜欢看人站得高高的，然后亲手把他踹下去。

尤其是，当着全世界的面。

我叫乔思茵。

是启航科技的项目总监。

这是我的新身份，挺有意思。

今天，我桌上被甩了一份辞退报告。

签发人，人事部总监，王德发。

一个我三年前亲手招进集团的人。

当然，他不知道。

“乔总监，您看一下。”

新来的实习生许嘉言把报告推到我面前，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小孩儿脸都白了，手抖得厉害。

我拿起来，扫了一眼。

“因业务能力不达标，且多次在项目关键节点出现重大失误，予以辞退。”

写得挺像那么回事。

我问许嘉言：“这是谁给你的？”

他嘴唇哆嗦着：“陆……陆姐。”

陆菲。

董事长的外甥女。

我们“奇点”项目组的成员之一。

主要工作是每天准时来办公室喝咖啡，以及用她新买的包，占掉一个工位。

我把报告扔进垃圾桶。

“废纸。干活。”

许嘉言愣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可……可是乔总监，这上面有王总的签字……”

“所以呢？”我抬头看他，“王德发的字有法律效力，还是能让代码自己跑起来？”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

这孩子技术不错，就是胆子小，还没被社会这台绞肉机磨平棱角。

我指了指他屏幕上的一串冗余代码。

“这里，算法可以优化。用哈希映射替换掉线性查找，效率能提高至少百分之三十。”

许嘉言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他扶了扶眼镜，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眼睛里开始放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一来，数据检索的冲突率就能降到最低了！”

他拿起键盘，噼里啪啦地改了起来，刚才的恐惧和不安忘得一干二净。

年轻人，挺好。

我端起杯子，去茶水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陆菲的声音。

尖酸，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一个破总监而已，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舅舅一句话就能让她滚蛋。”

“就是，菲菲姐，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哪能跟你比啊。”

“你看她那样子，天天穿得跟个路人甲似的，用的还是三年前的旧款手机，穷酸样。”

我推门进去。

里面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水和尴尬混合的味道。

陆菲抱着手臂，靠在吧台上，斜着眼睛看我。

她今天穿了条C家的新款连衣裙，裙摆上的go比她的表情还显眼。

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

“乔总监，我的美式呢？”

我打开饮水机，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手断了？”

陆菲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乔思茵，你什么意思？我让你给我冲杯咖啡，是给你脸了！”

我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

“我的工作职责是管理‘奇点’项目，不是你的私人保姆。你要是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我不介意让法务部给你发一份工作说明，帮你复习一下。”

“你！”陆菲气得胸口起伏，“你敢拿法务部压我？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谁！”

“知道。启航科技的董事长，陆建民。”我平静地看着她，“需要我帮你重复一遍吗？”

周围几个跟班的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

她们大概从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陆菲说话。

在她们眼里，陆菲就是公司的土皇帝。

陆菲大概也习惯了所有人的奉承。

我的平静，在她看来就是挑衅。

她往前一步，扬起手。

我没动，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这一巴掌下来，你这个月的奖金，你舅舅今年的分红，可能都要重新算算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惊疑。

“你……你吓唬谁呢？”

“是不是吓唬你，你可以试试。”

我端着水杯，从她身边走过去，没再看她一眼。

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回到工位，许嘉言已经把代码改好了。

他兴奋地给我看测试结果。

“乔总监，您看！效率真的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二！太神了！”

我点点头。

“基础而已。别高兴得太早，真正难的在后面。”

许嘉言用力点头，像个得到糖吃的孩子。

“我明白！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

他口中这个“神一样”的总监。

昨天还在为停车位跟小区大爷吵了半天。

这就是生活。

充满了奇妙的错位和反差。

比任何代码都有趣。

下午，王德发亲自来了。

他腆着肚子，脸上堆着笑。

“哎呀，思茵啊，上午那事儿是个误会，误会！”

他把一份新文件递过来，是“奇点”项目的资源追加申请，上面有他刚签的字。

“你看，菲菲那孩子不懂事，你多担待。项目要紧，项目要紧。”

我收下文件。

“王总，下次的‘误会’，最好不要再有了。”

王德发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

“一定，一定。”

他走后，许嘉言凑过来。

“总监，你好厉害……连王总都……”

“不是我厉害。”我打断他，“是这份代码厉害。在绝对的技术壁垒面前，所有的人情世故，都是纸老虎。”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他。

我看着窗外。

启航科技这栋楼，是我前年亲**板买下的地。

从我的角度看出去，能看到半个城市的风景。

风景不错。

就是偶尔有几只苍蝇，嗡嗡叫，有点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