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诈尸现身陈燃拉了拉帽檐，混进吊唁的人群里。他自己的葬礼。这事儿听着挺荒唐，

跟戏文里唱的一样。可他就站在这儿，活生生的，看着自己那张黑白照片挂在正中间。

照片选得不错，笑得挺傻，是他刚认识苏晓那会儿拍的。天是灰的。人也一样。

一个个穿着黑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跟上了发条的木偶似的，排队往前走，对着照片鞠躬，

再跟主家的人说几句节哀顺变。主家是苏晓。她就站在照片边上，穿一身黑裙子，

衬得她脸更白了。没有化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她不说话，就那么站着，有人来握手，

她就伸手。有人抱她，她就僵硬地回抱一下。陈燃看见她哭了。不是那种嚎啕大哭，

就是眼泪自己往下掉，一滴，两滴，砸在地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她用袖子胡乱抹一下，

没过一会儿，又流下来。他胸口有点堵。像是塞了一团湿透了的棉花，又冷又沉。三年前，

他跟她提离婚。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他只说了一句，“咱俩过不下去了。”苏晓看着他，

看了很久。没哭，没闹，就问了句，“为什么？”他说，“没为什么，就是累了。

”现在他看着她哭，忽然觉得，自己当年那句话说得太**了。什么累了，根本就是个屁话。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去，搂住苏晓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是苏晓现在的合伙人，

叫周浩。陈燃查过他。苏晓没推开他，也没回应，就跟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搂着。

陈燃的手在兜里攥成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有点疼。他应该冲上去，揪着周浩的领子，

告诉他滚远点。他也应该走到苏晓面前，告诉她，他没死。但他不能。他是个死人。

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他低下头，混在人群里，往前挪动。轮到他的时候，

他对着自己的照片，鞠了三个躬。心里想，陈燃啊陈燃，你可真是个王八蛋。他转身要走，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力道不大，但很稳。他一回头，对上一双红肿的眼睛。是苏晓。

她没看他，就盯着他的手。他的手上戴着一串佛珠，是当年去普陀山她给他买的。

他一直没摘。“这串珠子，”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的。”她没说“你”，

说的是“他”。陈燃心脏漏跳了一拍。周围的人都在看。周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走了过来。

陈燃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没说话，轻轻抽回手，转身就走。他不敢回头，怕再多看一眼，

就再也走不动了。他快步走出院子，外面的空气是冷的，吸进肺里，扎得慌。他靠在墙角，

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里，他好像又看见苏晓那双眼睛。那里面不全是悲伤。好像还有别的。

是什么？他想不明白。2暗夜窥探陈燃没走远。他在街对面的一个旧书报亭待着，

假装翻报纸，眼睛一直盯着苏晓家的那个小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院子里渐渐空了下来。

周浩最后走的，临走前又跟苏晓说了半天话，还想去扶她，被苏晓躲开了。陈燃心里那点堵，

好像顺了点。天黑透了。院子里的灯亮着，是那种昏黄的暖光，看着却让人觉得冷。

苏晓一个人还在里面。她没收拾，就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那张黑白照片发呆。

陈燃把烟头掐了，过了马路。他熟悉这个地方。墙角有一块松动的砖，他以前半夜回来晚了，

不想吵醒她，就从这儿翻进去。他手摸到那块砖，用力一抠，砖头就松了。他侧身挤进院子，

动作很轻，没发出一点声音。院子里的丁香树还是老样子。他走到树下，借着树影的遮挡，

看着屋子里的苏晓。她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陈燃心里一阵发酸。

他想起以前，他也是这么坐在院子里等她。她忙完了，会给他端一碗热汤，然后坐在他对面，

絮絮叨叨地说着公司里的事。他嫌烦，就嗯嗯啊啊地应付。现在他想听，却听不到了。

他在树影里站了很久。腿都麻了。屋里，苏晓终于动了。她站起来，走到照片前，伸出手，

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他的脸。“陈燃，”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梦话，

“你到底是个**。”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真死了，我给你烧纸。

你要是没死……”她没说下去。陈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等着她的下文。

苏晓却突然转过身，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射向他藏身的树影。“出来。”她的声音不大，

却很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陈燃浑身一僵。她发现他了？怎么可能。

他自认潜行的本事一流。“别躲了，”苏晓又说，“我看见你的烟头了。”陈燃低头一看，

刚才他灭烟的地方，地上有个小小的红点，在夜里还挺显眼。他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废物。

没办法，只能出去了。他从树影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灯光下。他摘下帽子，露出脸。

苏晓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她的脸上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只有那双红肿的眼睛，泄露出一点别的情绪。是恨。“你还没死啊。”她说。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3冷眼相对陈燃站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

她尖叫，她哭泣，她扑过来打他。唯独没有这一种。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他害怕。

“为什么不说话？”苏晓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死人见了活人，

是不是都得失声？”“我……”陈燃的喉咙干得发疼，“小晓……”“别这么叫我。

”苏晓打断他，“你叫我什么，都得先问问我，想不想听。”她走到一张桌子旁，倒了杯水，

一口气喝完。然后她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说说吧，”她看着他，

像是在审问犯人，“为什么假死？”陈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理由？

他的理由能说吗？说出来只会让她卷进更大的麻烦里。“说不出话了？”苏晓冷笑一声，

“当年你走的时候，话说得挺利索。说累了，说过不下去了。怎么，现在编不出新词了？

”“小晓，我……”“我叫你别这么叫我！”她突然拔高了声音，积压了一天的情绪，

终于有了个出口，“陈燃，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三年，

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眼圈又红了，但眼泪没掉下来。“我以为你死了。我给你办葬礼，

给你立碑。我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就想着，让你在那边干干净净的。结果呢？

你活得好好的，还跑回来看我哭，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陈燃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疼得他喘不过气。“不是的，”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那你来干什么？”苏晓一步步逼近他，“告诉我，你干什么来了？”她的脸离他很近，

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气。是洗衣粉的味道，也是他记忆里家的味道。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想去碰碰她的脸。“啪！”他的手被打开了。苏晓的手还在发抖。

“别碰我。”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脏。”陈燃的手僵在半空中。脏。是啊，

他这几年干的事，哪一件是干净的？手上沾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他自己都数不清。

他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对不起。”他说。“对不起？”苏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陈燃，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还得清的。”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扔到他面前。“滚吧。”她说，“这是你三年前留下的东西。我一分没动。现在物归原主，

我们两不相欠。”信封里是张卡。里面是他留给她所有的钱。陈燃看着那张卡，又看看苏晓。

他知道，今晚，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捡起卡，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你瘦了。”他说完，拉开门，走进了外面的黑夜里。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院子里，苏晓终于撑不住了，滑坐在地上，眼泪决了堤。

4重返坟墓陈燃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房间很小，一股子霉味。他不在乎，

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全是苏晓的样子。她那句“你脏”，像个烙铁，

印在他心上。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人声音，“哟，陈大忙人，这是想通了，要回来继续干活了？”“老四，

”陈燃的声音很沉，“帮我查个人。”“查谁？说。”“周浩。苏晓的合伙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怎么？他惹你了？”“我怀疑他跟‘那条鱼’有关系。

”“那条鱼”是他们行里的黑话，指一个叫“鲸鱼”的神秘组织。陈燃这次假死，

就是为了躲他们。“不可能吧，”老四说，“我看过资料，周浩就是个普通的商人，

家世清白，跟那些人搭不上边。”“直觉。”陈燃说，“他看苏晓的眼神不对。”“啧啧，

”老四在那头咂摸着味儿了，“怎么，前妻的便宜，你也想占？”“闭嘴。”陈燃说，

“帮我盯着他。特别是他最近跟谁接触。”“行吧。不过陈燃，我得提醒你，你已经出局了。

你现在是个死人，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别在阳间瞎晃悠。”陈燃没说话，挂了电话。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苏晓通红的眼睛。他不能走。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苏晓。

她发现他的时候，太冷静了。那种冷静，不像是一个以为自己丈夫死了三年，

突然又“诈尸”的女人该有的反应。她好像早就知道他没死。她在试探他。还有那张卡。

她一分没动。为什么？如果她真恨他入骨，早就该把钱扔他脸上了，或者干脆毁掉。

为什么要留着？陈燃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能看到苏晓家小院的轮廓。他必须留下来。至少要弄清楚，她到底在干什么。

他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根。烟雾里，他想起当年他和苏晓刚结婚的时候，

也住在这样便宜的小旅馆里。他们没什么钱，但很开心。晚上他会抱着她，

给她讲自己编的那些不着边际的故事。她总是听得咯咯笑，然后说，“陈燃，你真是个骗子。

”是啊，他是个骗子。他骗了她一辈子。香烟烧到了头，烫了他的手指。

他疼得“嘶”了一声，把烟头扔进垃圾桶。他做了个决定。他要回去。不是回苏晓那儿，

是回他自己的“坟墓”。他的墓。5暗号惊魂第二天一早，陈燃坐上了去郊区的车。

他的墓，在一个很偏僻的公墓里。是苏晓挑的地方，靠着山，能看见一片湖。苏晓说，

他这个人一辈子爱瞎折腾，死了就找个安静地方，让他好好歇着。他买了一大束白菊，

还买了两瓶酒。一瓶是二锅头，他爱喝的。另一瓶是果酒，苏晓爱喝的。公墓里很安静，

风吹过柏树，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墓。一块很简单的墓碑，

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生卒年月。照片就是葬礼上那张，笑得傻乎乎的。他把花放下，

把酒也放在旁边。他没说话，就蹲在墓碑前，拧开二锅头的盖子，给自己灌了一口。辣，

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笑。“兄弟，我来看你了。

”他自己跟自己说话。“过得怎么样？下面冷不冷？有没有人欺负你？”他顿了顿，

又喝了一口。“我跟你说，我前天看见小晓了。她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你说，

我是不是特不是个东西？”他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聊天。“她骂我，

说让我滚。她还说……我脏。”他笑不出来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当初要不走，

死的就不只是我了。她会跟我们一起死。我查过了，‘鲸鱼’那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把手里的酒瓶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一枚戒指。很简单，就是一枚银戒指，

上面刻着两个字母，X和C。晓和陈。这是他用第一笔工资买的，不值钱。

苏晓却宝贝得不得了，一直戴在手上。直到他们离婚那天，她摘下来，还给了他。

“你知道吗，她还戴着。不是这枚，是她自己找人做的一模一样的。我看见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她好像知道我没死。她在试探我。

”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我有点怕了，兄弟。我怕我保护不了她。

更怕……她根本不需要我保护。”他把戒指重新塞回兜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他没拿那瓶果酒。“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走了。你好好歇着吧。”他转身，刚要走，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点东西。在墓碑的底座，不起眼的角落里，刻着一个小小的记号。

是一个圆圈，中间画着一个点。陈燃的瞳孔猛地一缩。那是他们以前的暗号。

圆圈代表“安全”，中间的点代表“危险”。意思是，安全的地方，有危险。是谁刻的？

苏晓？她来过？她什么时候来的？她知道这个暗号？陈燃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迅速环顾四周。

公墓里空无一人。他蹲下身，用手指抚摸着那个记号。刻痕很新，就是这几天的事。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给老四。“帮我查件事，立刻，马上。”他的声音急促。“又怎么了，

火急火燎的。”“查查苏晓，她这三天，所有的出行记录，通话记录，

特别是……她有没有去过城西的‘老地方’。”“老地方”是他们以前最爱去的一家烧烤摊。

“陈燃，你疯了？你查她干什么？你这是在玩火！”“少废话，快查！”挂了电话，

陈燃看着那个记号，脸色阴沉得可怕。苏晓。你到底在干什么？

6追踪谜团老四的电话半小时后打了回来。“查到了。”“说。”陈燃的心悬着。“苏晓，

前天晚上十点，去过‘老地方’。她一个人。待了大概十分钟就走了。通话记录很干净，

没什么可疑的。但是……”“但是什么？”“但是，她今天早上，订了一张去邻省的票。

明天一早的火车。”陈燃的心猛地一沉。邻省？她去那儿干什么？“还有呢？”“没了。

就这些。”“好，我知道了。”陈燃挂了电话，脑子里乱成一团。老地方。一个人。

待了十分钟。她去干什么？见谁？那个记号，是不是她留下的？如果是，她想告诉他什么？

安全的地方有危险，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家吗？还是别的地方？她要去邻省，是出差，

还是……逃跑？陈燃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低估了苏晓。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需要他保护的、不谙世事的小女人。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瞎子。

他不能再等了。他立刻拦了辆车，往城里赶。他要去“老地方”看看。

“老地方”还是老样子。一条破破烂烂的小巷子，一家门脸很小的店。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烟在门口择菜。陈燃走过去。“老板，问个事。

”老板抬眼看了他一下，“干嘛？”“前天晚上，十点左右，有没有一个女人来过？

大概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长头发，穿着黑裙子。”老板想了想，“哦，有印象。

是那个长得挺俊的姑娘吧？一个人来的。”“她跟谁见面了吗？”“没见着人。”老板说，

“她就点了一瓶啤酒，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奇怪得很。”“奇怪？”“是啊，

”老板把烟**吐在地上，“她走之前，在桌子上刻了个东西。我正想说她呢，

这桌子都老破了，还刻。”陈燃心脏一跳，“刻了什么？”“一个圈，中间画个点。

”陈燃的呼吸都停滞了。真的是她。苏晓在用他们以前的暗号跟他沟通。“老板，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没说什么。”老板摇摇头，“就是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她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姓陈的，

总带着一个姑娘来你这吃烤茄子？’”陈燃浑身一震。“你怎么说的？”“我哪记得啊。

我跟她说，来吃的人多了，谁记得住。她听完就笑了，笑得有点……怎么说呢，有点难过。

”老板说完，又低下头择菜了。陈燃站在那，像被雷劈了一样。苏晓在找他。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知道他还活着，她在等他联系她。可她为什么不直接说？

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因为她知道，他身边的人，可能有“鲸鱼”的眼线。她在保护他。

就像当年，他离开她，是为了保护她一样。他们用同样的方式，爱着对方。也用同样的方式，

折磨着对方。陈燃的眼睛有点酸。他转身离开小巷，掏出手机，再次拨给老四。

“帮我订张票。”“去哪儿？”“邻省。跟苏晓同一趟车。”“陈燃！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是自投罗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陈燃的声音很坚定，“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着天。太阳出来了，有点刺眼。他心里那片持续了三年的阴霾，

好像透进了一丝光。小晓，等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7火车密谋第二天早上，火车站。人很多，很乱。陈燃戴着口罩和帽子，混在人群里，

像一颗不起眼的沙砾。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扫视，很快，就找到了苏晓。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就像一个要去旅行的大学生。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手机。陈燃找了个离她不远的位置坐下，

能清楚地看到她，但又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他注意到，她虽然看着手机，

但眼睛会时不时地扫过周围。她的警惕性很高。检票的广播响了。苏晓站起来，排队，进站。

陈燃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上了火车，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车厢的另一头，隔着好几排。

他可以看到她的后脑勺。火车开动了。陈燃靠在椅背上，稍微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

给老四发了条信息，“我上车了。”老四秒回，“疯了疯了疯了。自己小心点。

对方在邻省的势力不小。”陈燃没回。他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却想着苏晓。

她到底要去干什么？见了什么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他脑子里闪过周浩的脸。

会不会跟他有关？陈燃觉得有可能。他得找个机会，靠近苏晓，看看能不能搞到点线索。

火车上很无聊。大部分人在睡觉，或者玩手机。苏晓一直很安静，要么看书，

要么看着窗外发呆。午饭时间，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陈燃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站起身，

朝餐车走去。经过苏晓座位的时候，他“不经意”地被旁边一个起来上厕所的乘客撞了一下，

身体一歪，手里的水杯“不小心”洒了，正好洒在苏晓的裤子上。“对不起！对不起！

”他赶紧道歉，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纸巾。苏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抬起头。

当她看到陈燃的脸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她没有尖叫，也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她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有惊讶，有愤怒，还有一丝……了然。“你……”她刚开口一个字。

陈燃立刻用眼神示意她别出声。他把纸巾递给她，身体微微前倾，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别动，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