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方小乐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就跟猪下水打交道了。天没亮，他就得起来。水龙头一拧，

冰凉的水“哗”地一下浇在手上，激得人一哆嗦。他抓起那把磨得锃亮的剔骨刀，

刀刃上还映着他那张没睡醒的脸。“方小乐，快点！那头老母猪又闹腾了！”师傅在院里喊。

方小乐应了一声，把刀往腰上一别，就往后院走。后院那头猪，足有四百斤，

正用鼻子拱着猪圈的门，哼哧哼哧的，声音跟破风箱似的。方小乐抓起一根铁棍，

过去就捅了它一下。“叫什么叫，早死早超生。”那猪吃痛，吼得更凶了。方小乐没理它，

转身去拿麻绳和钩子。他干这行三年了，从一开始的吐得昏天黑地，

到现在面不改色地给猪开膛破肚，早就习惯了。血腥味，就跟饭味一样，闻不着还饿。

他套上胶皮围裙，拿钩子“哐”一下勾住猪的下颚，使劲往外拽。那猪四蹄乱蹬，

力气大得很。方小乐咬着牙，腮帮子鼓起老高，一步步把它往杀猪凳上拖。

“格当嘚——”他嘴里发出号子声，给自己鼓劲。好不容易把猪按在凳子上，

师傅提着那把长捅刀过来了。师傅姓王，五十多岁，一脸横肉，看谁都像看一头待宰的猪。

“看好了，小子。这活儿，得准，得狠。”王师傅说着，一刀就从猪脖子捅了进去，

直没刀柄。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血“滋”地一下就喷了出来，溅了方小乐一头一脸。

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方小乐没动，就那么看着。

猪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不动了。血还在流，汇进地上那个大木桶里。王师傅拔出刀，

在猪身上蹭了蹭，说：“行了，放血吧。”方小乐点点头，拿起盆子，去接那还在滴落的血。

他看着那盆红彤彤的液体，心里头忽然空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每天这么干，是为了啥。

为了吃饭？为了活着？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他有时候会想，人跟这猪，有啥区别？

不都是被按在凳子上，等着那一刀。“发什么呆！血接满了，赶紧烫毛！

”王师傅的吼声把他拉回现实。方小乐端起那盆血，沉甸甸的，

他稳稳地把它放进旁边的大锅里。锅里是滚开的水，蒸汽“呼呼”地往上冒。

方小乐把猪推到锅里，拿着铁刮子，一下一下地刮着猪毛。

黑色的粗毛混着白色的皮屑往下掉，露出猪那粉白的皮。刮着刮着，他忽然觉得手心有点烫。

不是水烫，是一种从里往外冒的烫。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没什么异样。

可那股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像手心里揣了个小火炉。他把手从热水里拿出来。奇怪了，

手一点都不红，甚至比平时还要白净一些。他甩了甩手，想把这怪感觉甩掉。可没用。

那股热流顺着他的胳膊，往身上窜。它流到哪儿，哪儿的皮肉就好像活过来一样，痒痒的，

麻麻的。方小乐有点慌。“师傅，我……我不太舒服。”王师傅正叼着烟，

眯着眼看他：“能有啥不舒服？偷懒就直说。”“不是，我身上……发热。

”王师傅吐了个烟圈，不咸不淡地说：“小年轻，火力旺，正常。赶紧干活，

干完活去找个媳妇，泄泄火就好了。”方小乐没话说了。他只能继续干活。

可那股热流在他身体里乱窜，让他浑身不得劲。他拿起刮子，手一抖，

刮子“当啷”一声掉进了锅里。他弯腰去捡。就在他的手碰到滚烫的锅水时，怪事发生了。

那锅水，好像不烫了。他的手伸进去，就跟伸进温水里一样。他甚至能感觉到锅底的铁锅，

上面还黏着几根没刮干净的猪毛。方小乐愣住了。他把手拿出来，摊在眼前。那双手，

还是那双手，上面还有几道旧的刀疤。可就是这双手，刚才在滚水里毫发无伤。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2镇上出事了。最先传出来的消息，是李家村一夜之间，

鸡鸭全没了。不是被偷，是没了。鸡窝鸭棚都好好的，里头就是空的，连根毛都没剩下。

接着，是王寡妇家的那条大黄狗。那么大一条狗，拴在门口，第二天早上就剩下一张皮，

血肉都被吸干了。镇上的人开始慌了。白天还好，大家还敢出门。一到晚上，

家家户户都把门闩插得死死的，窗户也用木板钉上。方小乐也怕。他一个人住，

晚上睡觉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跟打鼓一样。他身体里那股热流，这几天越来越安分了。

他试过把手伸进开水里，还是不烫。他拿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刚破点皮，

那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好了。他没敢跟任何人说。这种事，说了也没人信，

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妖怪给烧了。这天晚上，方小乐刚把门闩插上，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咭咭呱呱”的怪叫声。那声音，不像是人，

也不像是他听过的任何一种牲口。尖利，嘶哑，听着让人头皮发麻。他凑到窗户边，

从木板的缝里往外看。月光底下，一个黑影在街上晃荡。那影子很高，很瘦，四肢着地，

像一只大蜘蛛，但动作又比蜘蛛快得多。它每走一步，街上就留下一道黏糊糊的印子。

方小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那黑影停在了邻居张大爷家门口。

张大爷是个孤寡老人，耳朵背。黑影伸出一条长长的、像是舌头的东西，卷住门闩，

轻轻一拧。那根铁做的门闩，就跟麻花一样，被拧弯了。门开了。

方小乐吓得一**坐到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听见张大爷屋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

然后就没了动静。完了。方小乐脑子里就这两个字。他抖着手，想去摸手机报警，

可手抖得根本不听使唤。就在这时，他听见外面传来另一个声音。“乱孱，

竟敢在青石镇放肆！”声音清冷，像冰块掉在地上。方小乐又凑到窗户缝边。他看见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衣服，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另一个穿着白衣服，

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脸的吊儿郎当。是林峰和赵公子。林峰，镇上新来的片警，

平时不怎么说话，总板着个脸。赵公子，谁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就看他天天在镇上晃悠，

开着一辆招摇的跑车，见人就笑。方小乐没想到，这俩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叫“乱孱”的怪物，好像很忌惮他们。它从张大爷屋里退了出来，

嘴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镇妖司的人，管得真宽。”怪物开口了，声音沙哑难听。

赵公子“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说：“本公子行走江湖，就爱管个闲事。你这妖孽，

吸人精血，罪该万死。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说着，

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啪”地一下贴在了自己的扇子上。“天雷！

”折扇对着那怪物一指，一道闪电就从扇骨里窜了出来，正劈在怪物身上。怪物惨叫一声，

身上冒起黑烟。但它没死。它反而更凶了，张开大嘴，一道黑气就喷向赵公子。

赵公子闪身躲开，那黑气打在墙上，墙皮“滋滋”地往下掉。林峰动了。他没说话，

就像个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就冲了上去。手里的长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怪物的脖子。

那怪物反应也快，一爪子就拍了过去。“铛！”爪子和刀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林峰被震退了好几步，而怪物的爪子上，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绿色的血滴在地上，

把青石板都腐蚀出了一个个小坑。方小乐在屋里看着，手心全是汗。这哪是打架，

这是神仙打架。就在他看得出神的时候，那怪物忽然一扭头，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正好对上了他所在的窗户缝。“还有个活的。”怪物咧开嘴，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它猛地一甩尾巴，那尾巴就像一条钢鞭，“呼”地一下就抽了过来。“轰！”方小乐家的墙，

直接被抽塌了半边。砖头和土块“哗啦啦”地往下掉，灰尘弥漫。方小乐被埋在了下面。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3方小乐是被一阵剧痛弄醒的。

一根房梁压在他腿上，动一下就钻心地疼。灰尘呛得他直咳嗽。他挣扎着想爬出来，

可那根房梁太重了。“喂，里面那个，还活着吗？”是赵公子的声音。

“活着……”方小乐虚弱地应了一声。“活着就吱个声，我们救你。”很快，

外面的砖石就被扒开了。林峰和赵公子站在他面前，脸上都带着点狼狈。林峰二话不说，

抓住那根房梁，一使劲，硬生生给抬了起来。“快出来！”方小乐连滚带爬地出来了。

他刚一站稳，就听见赵公子“咦”了一声。“小子，你运气不错啊。这乱孱的尾毒，

沾上一点，肉都得烂掉。你身上怎么一点事没有？”方小乐低头一看，

他发现自己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像是角质一样的东西。刚才那一下，

他好像被这层东西给保护住了。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林峰的目光很锐利，

他盯着方小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我就是个杀猪的。”方小乐说。

林峰皱起了眉。他显然不信。就在这时，那个叫乱孱的怪物又出现了。它刚才被天雷劈中，

又跟林峰打了一架，身上伤得不轻，但看起来更凶了。“跑了一个，再来一个。今天晚上，

你们都得死！”怪物咆哮着，又冲了过来。赵公子脸色一变：“**，这玩意儿打不死啊！

我的符都快用光了！”林峰把方小乐拉到身后，说：“你躲远点。”他说着，又要迎上去。

方小乐看着他俩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们是为了救人，

才跟这怪物打的。而自己，就是个被救的废物。他身体里那股沉寂了好几天的热流，

突然又“轰”的一下，炸开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那股热流冲进他的脑袋，

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能看见林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像是白雾一样的气。

赵公子身上是金色的。而那个怪物，身上是浓郁的黑气，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和怨气。

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他捡起地上半块砖，想都没想，就朝着那怪物扔了过去。

他只是想帮忙，哪怕就一下。可那块普普通通的砖头，到了半空中，

居然“呼”地一下烧了起来，跟个火球似的，带着破风声，砸向了怪物的脑袋。“砰！

”砖头在怪物脑袋上撞得粉碎。怪物惨叫一声，被打得一个趔趄，脑袋上冒起了黑烟。

林峰和赵公子都愣住了。他们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小乐。方小乐自己也傻了。

我……**的？他看着自己的手，还是那双手，可现在，他觉得这双手里头，

好像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怪物被打怒了，它放弃了林峰和赵公子，目标直指方小乐。

“是你！是你打我！”它四肢并用，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方小乐面前。那张开的血盆大口，

能把方小乐整个吞下去。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方小乐吓得腿都软了。他想跑，

可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完了。他脑子里又闪过这两个字。

就在那怪物的大嘴要咬到他的时候，他身体里的那股热流，又一次自己涌了出来。这一次，

不是往外冒，而是往里收。方小乐只觉得浑身一紧，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他的皮肤上，

浮现出一些淡淡的、像是古代图腾一样的纹路。他抬起头，迎上了怪物那双血红的眼睛。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怕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怪物伸出来的、尖利的爪子。

4时间好像停住了。林峰和赵公子都张大了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方小乐，

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杀猪小子，居然用一只手，就抓住了乱孱那比钢铁还硬的爪子。

乱孱也愣住了。它使劲往回抽，可爪子就像被焊死在了方小乐手里一样，纹丝不动。

“你……你是什么东西！”怪物的声音里带着惊恐。方小乐没回答。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他只是觉得，自己手里这玩意儿，挺别扭的。他手腕一错。“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乱孱那粗大的爪子，硬生生被方小乐给拧断了。绿色的血“噗”地一下喷了出来。“嗷——！

”乱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它看着方小乐，就像在看一个魔鬼。

它想跑。它剩下的三条腿使劲刨着地，想往后退。可方小乐没放手。他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

然后，双臂用力。“嘶——”他竟然把那怪物，硬生生地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乱孱在半空中乱蹬乱踹，可根本挣脱不了。方小乐看着手里的怪物，

心里头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好像被填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看着怪物那惊恐的眼睛，忽然觉得，它跟自己每天杀的那些猪，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肉。他双手猛地一合。“噗嗤！”就像捏碎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那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乱孱，就这么在方小乐手里，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绿色的血，

白色的骨头沫子，还有黑色的内脏，哗啦啦地往下掉，溅了方小乐一身。方小乐松开手，

任由那滩东西掉在地上。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那些图腾一样的纹路，

也慢慢隐了下去。他低头看看自己沾满黏液的手，又抬头看看林峰和赵公子，咧嘴一笑。

“师傅说得对，这活儿，得准，得狠。”林峰和赵公子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震惊。林峰是镇妖司的执行者，见过不少奇人异士，

但像方小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那纯粹是蛮力，不讲任何道理的蛮力。

一招就秒杀了一个让他们俩都感到棘手的二品妖物。赵公子收起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走到方小乐身边，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那滩东西，说：“兄弟，不，大哥。

你……你这力气，是天生就这么大的？”方小乐挠挠头，说：“我不知道。

以前……以前没这么大。”“以前？”赵公子眼睛一亮，“那就是最近才有的？”“嗯，

大概半个多月吧。”赵公子跟林峰又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同一个猜测。觉醒者。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在某个时刻，因为某种机缘，觉醒了潜藏在血脉里的力量。

这种力量，千奇百怪，有的能控火，有的能御风，有的力大无穷。而方小乐，

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林峰走到方小乐面前，表情严肃地说：“方小乐，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有些事，我们需要跟你谈谈。”方小乐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家，

又看了看地上那滩恶心的东西，点了点头。“行。”反正这房子也住不了了。赵公子一拍手，

笑着说：“太好了！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给你接风洗尘！”他说着，

就从怀里摸出车钥匙，按了一下。不远处，一辆红色的跑车“嘀嘀”地响了两声。

方小乐看着那辆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跑车，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血污和猪下水的味道，

有点犹豫。“我……我这样，能上车吗？”赵公子哈哈大笑：“能！怎么不能！这车，

就是为了沾上大哥你的仙气才买的！上车！”方小乐被半推半就地塞进了副驾驶。

林峰开着他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跟在后面。跑车发动，发出一阵轰鸣，像一头野兽，

冲进了夜色里。方小乐坐在柔软的座椅上，闻着车里香喷喷的味道，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5赵公子把车开到了镇上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四星级酒店。“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直接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方小乐一脚踏进去，

脚上的泥就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他尴尬地把脚缩了回来。

“没事没事，踩！”赵公子大方地一挥手，“一会儿服务员会打扫的！来来来，先洗个澡，

把这一身晦气洗掉。”他指着房间里那个巨大的、像个小游泳池一样的浴缸。

方小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浴缸。他平时洗澡，

都是用那个破了几个豁口的铁盆。“快去快去，衣服哥给你准备好了。哥别的没有，

就是衣服多。”赵公子说着，就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排排的西装、休闲装，看起来都挺贵。

方小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浴室。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浇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身上的血污和黏液被一点点冲掉，露出了下面结实的肌肉。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眼神里，

多了点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他泡在浴缸里，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展开了。

身体里那股热流，也变得温顺起来，像一条小溪，在他身体里缓缓流淌。他正舒服得想睡觉，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了。方小乐吓了一跳，赶紧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个脑袋。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

把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一头长发卷曲地披在肩上，嘴唇涂得鲜红。

她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方小乐。“你就是方小乐？

”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很好听。方小乐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他从来没跟除了他妈以外的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更别提是在这种情况下。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女人笑了笑，走进来，在浴缸边上坐了下来。她翘着腿，

高跟鞋的鞋尖差点就碰到了水。“我叫苏小小。我啊，是来‘检查’一下你的。

”她吐了个烟圈，烟雾缭绕，让她的脸看起来有点模糊。“检查？检查什么？

”方小乐紧张地问。苏小小的目光，像钩子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检查你的‘成色’啊。”她伸出一只手，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水面，

荡起一圈圈涟漪。“我听说，你把一个二品妖物，给捏爆了？”方小乐点点头。

“用的就是这双手？”苏小小的目光，落在了方小乐放在水里的手上。

方小乐下意识地把手往水里又缩了缩。“嗯。”“真厉害。”苏小小笑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点别的意味，“小哥哥，你这身板，看着就让人想……捏一捏。”她说着，

真的伸出手，朝着方小乐的胳膊摸了过去。方小乐浑身一僵，像被电了一下。女人的手，

又软又滑，带着一点凉意。“别……别碰我！”方小乐像只受惊的兔子，

躲到了浴缸的另一边。苏小小看着他的反应，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害羞啦？

小哥哥，你可真有趣。”她站起身，走到淋浴间门口，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扔了过来。

“快擦干出来吧。林峰和赵公子，可都在外面等着呢。”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还顺手带上了门。方小乐愣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条柔软的浴巾，脸上还在发烫。

他闻了闻空气里，好像还残留着苏小小身上那种好闻的香味。他感觉自己的心跳，

比刚才面对那个叫乱孱的怪物时，还要快。这个叫苏小小的女人，比那个怪物，要可怕多了。

6方小乐穿上了赵公子准备的衣服，是一套休闲装，牌子他不认识，但穿在身上很舒服。

他走出浴室，林峰和赵公子正坐在沙发上，而那个叫苏小小的女人，正靠在吧台边，

慢慢地晃着杯子里红色的酒。看见他出来，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赵公子吹了声口哨：“**，人靠衣装马靠鞍。方小乐兄弟，你这么一收拾，差点没认出来。

帅啊！”方小乐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苏小小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确实挺壮的。

看着就……很有劲。”方小乐的脸又有点红了。他不敢看苏小小，

走到旁边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林峰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了回来：“方小乐，现在，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他看着方小乐，说：“你之前杀死的那个东西，叫‘乱孱’，

是一种妖物。我们的世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

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存在。”“而我们，”林峰指了指自己和赵公子，“是镇妖司的人，

职责就是处理这些妖物，保护普通人。”方小乐听着，觉得很玄幻。

就像小时候听大人讲鬼故事一样。“那……她呢？”方小乐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小小。

苏小小冲他眨了眨眼：“我啊？我是好人。

”赵公子在一旁补充道：“苏**是……我们镇妖司的……顾问。对，顾问。

”苏小小笑得更开心了。林峰没理他俩，继续说：“像你这样，突然获得了强大力量的人，

我们称之为‘觉醒者’。你的力量，来自你的血脉觉醒。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力量，

我们称之为‘巨力’。”方小乐想了想，问：“这种力量，很多人都有吗？”“不多。

”林峰说，“整个华夏，已登记在册的觉醒者，不过千人。而像你这样，

一觉醒就有这种强度的，更是凤毛麟角。”他顿了顿，说出了重点：“方小乐，

我们想邀请你，加入镇妖司。”加入镇妖司？方小乐愣住了。他一个杀猪的，去当官？

“我……我行吗？我就会杀猪。”“杀猪？”苏小小又开口了，“你杀的那个，

可比猪难对付多了。你的力量，不是用来杀猪的，是用来杀妖的。”她走到方小乐面前，

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离他很近。一股好闻的香气飘了过来。“小哥哥，

你不想知道，你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不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强大吗？加入我们，

你都能找到答案。”她的声音很轻，很有诱惑力，像魔鬼的低语。

方小乐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心跳又开始加速。他承认，

他心动了。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一辈子都待在那个小屠宰场里，

闻着血腥味过日子。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峰，又看了一眼赵公子。林峰表情严肃，

赵公子冲他挤眉弄眼，好像在说“快答应啊”。方小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加入。

”“好！”赵公子一拍大腿，“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兄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

就报哥的名号！”林峰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欢迎加入，方小乐同志。

”只有苏小小，她直起身子，满意地笑了。她看着方小乐，

就像看着一件有趣的、即将到手的玩具。“那么，从明天开始，就要进行新人训练了哦。

”她拖着长音说，“可别让我失望啊，我的……小英雄。”7第二天一早，

方小乐就被赵公子从床上拖了起来。“快快快，新人特训，迟到要被罚跑圈的！

”方小乐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塞进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里。林峰开车，

苏小小居然也坐在副驾驶上。车开出市区，一路开到了郊区的一座大山里。

山里有一个巨大的基地，门口有持枪的士兵站岗。看到林峰的车，士兵立刻敬礼放行。

基地里头别有洞天，有训练场，有靶场，还有各种方小乐叫不出名字的奇怪建筑。

赵公子带着方小乐，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像是体育馆一样的地方。“喏，

这就是我们特训的地方。”体育馆中央，站着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那大汉足有两米高，

浑身都是疙瘩肉，像一头人形暴龙。“这位是铁牛哥，咱们基地的教官，力量系的觉醒者，

能手撕坦克。”赵公子小声介绍。铁牛看见方小乐，瓮声瓮气地说：“新来的？

让我看看你的斤两。”他说着，就朝方小乐招了招手。“过来，打我一拳。”方小乐有点懵。

打他？他那身板，感觉自己一拳上去，手就得骨折。“快点！”铁牛不耐烦了。

方小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摆开架势，

这是他跟屠宰场里一个老师傅学的几招庄稼把式。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

一拳打向铁牛的肚子。“砰！”拳头打在铁牛的肚子上，就跟打在钢板上一样，

震得方小乐自己胳膊发麻。铁牛纹丝不动，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噗”的一声，

放了个屁。“就这点力气？还不如给我挠痒痒。”方小乐的脸涨得通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