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流传着一个怪谈：深夜对着镜子说三遍“我想要个完美伴侣”，就能实现愿望。

单身多年的我忍不住试了试。第二天，一个符合我所有幻想的男人真的出现了。

我们迅速坠入爱河，结婚。直到我在他手机里发现一个名为“定制订单”的文件夹。

里面是上百个不同女人的照片和地址。

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已完成”或“进行中”。而我的照片下面，除了“已完成”，

还有一行小字：“第七日回收”。---夜深了。窗外，

这个城市最后一点喧嚣也沉寂下去，只剩下路灯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

李明宇坐在电脑前，文档的光标在空白处固执地闪烁，像在无声地催促。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种熟悉的、冰冷的孤寂感如同潮水般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涌来，

将他包裹。三十岁生日像一个无声的界碑，立在他乏善可陈的人生道路上，

提醒着他某些东西的永久缺失。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参加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觥筹交错，

笑语喧哗，新郎新娘脸上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像细小的针，密密地扎在他心口。

他端着酒杯，站在热闹的边缘，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华丽宴会的局外人。

回到这间只有他一个人呼吸声的出租屋，那落差更是大得让人心慌。他烦躁地关掉文档，

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浏览。然后，在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本地论坛角落，他看到了那个帖子。

标题很直白——“分享一个或许能改变你孤独命运的方法（慎用）”。

发帖人的ID是一串乱码，注册时间很短，发帖也只有这一个。

帖子的内容描述了一个近乎儿戏的怪谈：在午夜零点整，独自一人，关上所有灯光，

只点燃一根白蜡烛，面对浴室或卧室里那面能照见你全身的镜子。然后，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用最虔诚的心念，连续说三遍：“我想要个完美伴侣。”帖子强调，必须心无杂念，

极度渴望。据说，这样就能“吸引”来符合你内心所有期待的、专属于你的完美伴侣。

下面跟帖寥寥，大多是在调侃。“楼主小说看多了吧？”“这招要是有用，

我早就妻妾成群了，哈哈。”“试过了，毛都没有，反而把自己吓得够呛。

”“都市传说又一力作，鉴定完毕。”李明宇的手指在鼠标滚轮上滑动，

看着那些嘲笑的回复，心里却莫名地动了一下。他知道这很荒谬，很幼稚，甚至有点蠢。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常年与逻辑和代码打交道的成年人，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太需要一点虚幻的慰藉了。哪怕只是一个自我安慰的仪式。

他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45。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一种混合着自嘲、好奇和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期盼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滋生。

“就……当个笑话吧。”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站起身，走到客厅，从储物柜的角落里翻出半截落满灰尘的白蜡烛。

那还是去年小区停电时用剩下的。他找到打火机，然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镜子因为刚过去不久的热水澡，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让镜中的影像有些模糊扭曲。

他关掉浴室的灯，又检查了一遍客厅和卧室的灯光是否全部熄灭。

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远处楼宇的霓虹灯牌，透进来一点暧昧不明的微光。

他点燃了那根白蜡烛。豆大的火苗跳跃起来，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将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瓷砖墙上，拉得很长，随着火苗不安地晃动。

烛光映在蒙着水汽的镜面上，形成一圈昏黄的光晕，镜中的自己显得格外不真实，

脸色在明暗交错间有些诡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静得可怕，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攫住了他，让他手心微微出汗。23：59。他抬起头，

强迫自己看向镜中那双同样回望着自己的、带着紧张和些许血丝的眼睛。

水珠顺着镜面缓缓滑下，划破他模糊的倒影。零点整。他吞咽了一口唾沫，

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带着轻微颤音的语气，

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个完美伴侣。

”声音在狭小、封闭的浴室里回荡，显得异常清晰和突兀。“我想要个完美伴侣。”第二遍，

他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停顿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

凝聚起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渴望——对结束孤独的渴望，对拥有陪伴的渴望，

对获得理解的渴望。他将这些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

短暂地、强行地灌注到这三个简单的句子里。“我想要个完美伴侣。”第三遍。

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蜡烛的火苗依旧平稳地燃烧着，

镜中的影像依旧模糊，窗外的霓虹灯光依旧无声闪烁。但李明宇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说出最后一遍咒语的那一刻，被无形地触动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变化，像是弦被拨动后残留的余震。

他自嘲地笑了笑，吹熄了蜡烛。“真是疯了。”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他摸着黑回到卧室，

把自己摔进床铺，带着一种荒唐感和挥之不去的微弱失落，沉沉睡去。第二天是周六，

李明宇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唤醒。头痛欲裂，

昨晚那个愚蠢的“仪式”像一段模糊的梦境残留在大脑皮层。他甩甩头，

决定用一场大汗淋漓的球赛来驱散这种不切实际的荒唐感。

小区附近的公共篮球场总是很热闹。他换上运动服，加入了一群陌生人的半场对抗。

运动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汗水淋漓间，他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就在一次激烈的篮下争抢后，他不慎撞到了旁边场地一个同样在等待上场的男人。“对不起，

不好意思！”李明宇连忙道歉。“没事。”对方回过头，露出一张英俊得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笑容温和阳光，“打球嘛，磕磕碰碰难免。”他叫陈默，自称是刚搬到附近的住户，

也喜欢打球。很自然地，他们组到了一队。陈默的球技很好，和李明宇配合默契，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已经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他谈吐风趣，知识渊博，

说起什么话题——从他头疼的编程难题到冷门的科幻电影——陈默都能恰到好处地接上话茬，

并且见解独到。这种精神上的高度同频，

是李明宇在以往任何一段社交关系中都未曾体验过的。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愉悦。

打完球，陈默很自然地邀请李明宇一起去附近喝点东西。在咖啡馆里，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陈默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李明宇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

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完美伴侣……如果指的是这种精神上高度契合的、可遇不可求的知己，

那么……他强行掐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接下来的几天，

陈默以一种恰到好处的频率出现在李明宇的生活中。一起吃饭，一起看展览，

一起在夜晚的江边散步，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陈默仿佛知道他所有的喜好，

理解他所有未说出口的情绪。他体贴入微，幽默风趣，

几乎符合李明宇对“灵魂伴侣”的一切幻想。李明宇彻底沦陷了。他不再去想那个怪谈，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命运终于对他展露了微笑，或者是他积攒了三十年的桃花运终于爆发了。

他和陈默的关系迅速升温，从朋友到恋人，再到同居，速度快得像一场龙卷风。

陈默完美得不像真人。他记得李明宇所有的生活习惯，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菜，讨厌什么气味，

甚至能在他心情低落时，准确地说出他心底最隐秘的担忧并给予安慰。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情绪稳定，厨艺精湛，连李明宇那几只一向怕生的猫，

都毫无例外地在第一次见到陈默时就亲昵地蹭他的裤腿。

生活像是被涂抹上了一层浓稠的、甜腻的蜜糖。李明宇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感中，

几乎要忘记孤独的滋味。他带着陈默参加朋友聚会，

收获了一片艳羡的目光和“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感叹。他飘飘然，

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唯一让他偶尔感到一丝细微不适的，

是陈默的过去像一张白纸。

他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家人、童年或任何认识李明宇之前的具体经历。每当李明宇问起，

他总是能用一些模糊而合理的话语轻巧地带过，然后将话题引向别处。

他的手机也总是随身携带，屏幕朝下放置，接电话时会下意识地走到阳台或另一个房间。

李明宇将这些归结为个人习惯或者陈默可能有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他尊重爱人的隐私，

并没有深究。幸福的光芒太强烈，足以掩盖这些微不足道的阴影。一个月后，

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陈默在海边的餐厅里，包下了整个露台，用一场极其浪漫的仪式，

向李明宇求婚了。没有丝毫犹豫，李明宇流着幸福的眼泪，伸出了手指。

那枚钻戒在星光下闪烁着令人心醉的光芒。他们结婚了。婚礼盛大而温馨，

所有的亲友都送上了祝福。新婚燕尔，他们去欧洲度了蜜月，每一张照片上的两人，

都笑得无比灿烂，眼神里充满了对彼此的爱意。回国后，他们搬进了精心装修的新房，

开始了正式的婚姻生活。日子甜蜜而平稳，陈默依旧完美，甚至比婚前更加体贴。

他包揽了大部分家务，记得所有纪念日，准备各种小惊喜。李明宇觉得自己生活在童话里。

直到那天晚上。陈默在浴室洗澡，哗啦啦的水声隐约传来。李明宇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

茶几上，陈默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短信预览跳了出来，

发送者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新订单确认。目标信息已发送至您的加密文件夹。

要求：尽快建立稳定关系，周期三十日。备注：目标性格敏感，需加大情感投入。

”李明宇的心猛地一跳。“订单”？“目标”？“周期”？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

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祥气息。是工作上的事吗？

可陈默从未提过他从事需要用到这种术语的工作。他之前含糊地说过，

自己是做“自由咨询”的。鬼使神差地，李明宇伸出手，拿起了那只手机。

手机没有设置锁屏密码，陈默说过，对他完全透明。以前李明宇从未想过要查看，

他给予爱人完全的信任。但此刻，那只手机握在手里，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点开了手机的文件管理器。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名为“工作备份”的文件夹，但里面是空的。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退出，重新仔细浏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发现了一个命名为“系统日志”的文件夹，图标是默认的，看起来毫无异常。他点开它。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名称是“CustomOrders.dat”。“定制订单”。

李明宇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他盯着那个文件名，昨晚那个被遗忘的怪谈，

那个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的夜晚，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所有的幸福幻象。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个文件。弹出来的不是预想的文档，

而是一个设计简洁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界面。像是一个……任务管理系统。

左侧是一个竖排的列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女性的头像和名字。粗略一看，至少有上百个！

他颤抖着手指滑动屏幕，那些面孔各异，年龄看起来大多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

照片像是生活照，也有些是证件照翻拍。每个条目后面，都跟着一个状态标签。

大部分是灰色的“已完成”。少部分是绿色的“进行中”。还有极少数是红色的“失败”。

他的目光疯狂地在列表中搜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窒息。终于，

在列表的中段，他看到了自己的照片！那是他大学毕业时拍的一张证件照，笑容青涩。

照片下面，清晰地标注着他的名字——“李明宇”。而状态栏里，是刺眼的灰色“已完成”！

但在这三个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色字体，

像一行死亡的倒计时：“第七日回收”。什么意思？“回收”？！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

瞬间浇透了他的全身。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握不住手机。他强迫自己冷静，

点开了自己的那个条目。里面是一个详细的文档，

信息——出生日期、身份证号、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兴趣爱好、性格分析（标注为：内向，

渴望深度精神联结，缺乏安全感，

易产生依赖）、甚至还有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和恐惧！在文档的最下方，

有一行加粗的备注：“定制要求：符合目标对‘灵魂伴侣’之全部幻想，

重点满足其精神层面需求。策略：以高度共情与知识储备建立快速信任与依赖，

引导其主动推进关系。周期：加速模式，三十日内完成婚姻绑定。

回收触发条件：目标产生不可控的深度情感依赖后第七日。”“回收方式：物理清除。

执行人：陈默。”物理清除……李明宇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陈默……这个完美得如同量身定制的爱人，这个他以为的灵魂伴侣，从头到尾，

都是一个冰冷的、按照“订单”要求执行的任务？他的每一次温柔体贴，

每一次心有灵犀的对话，每一次深情的凝视，全都是精心设计好的程序？

是为了……最终将他“回收”？“第七日回收……”今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后的第六天！

浴室的门把手，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李明宇猛地抬起头，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那扇门，曾经承载了他无数甜蜜期待的门，此刻却像地狱的入口。门，缓缓开了。

门轴发出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摩擦声，缓缓开启。氤氲的水汽率先涌出，带着沐浴露的暖香，

曾经让李明宇感到安心和迷恋的味道，此刻却像毒气一样令人窒息。陈默站在门口，

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胸膛滑下，

没入浴巾边缘。他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眼神清澈，

仿佛能映出李明宇此刻惨白的脸。“明宇？怎么了？”陈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带着刚沐浴后的松弛感，“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他向前走了一步，动作自然流畅，

像一只慵懒而优雅的猎豹。李明宇的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他的胸骨。

他下意识地将那只握着的手机藏到身后，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他想尖叫，想质问，

想把手里的“罪证”狠狠砸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但他不能。

“物理清除”四个字像冰锥刺进他的大脑，冻结了他所有的冲动。恐惧，

纯粹的、原始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面前的不是爱人，是一个执行“回收”任务的……东西。

一个随时可以夺走他生命的、非人的存在。“没……没什么。

”李明宇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可能……有点累了。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躲闪着，不敢与陈默对视。

他害怕从那双向来盛满“爱意”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冰冷和杀意。陈默微微歪头，

关切地又走近了一步，伸手似乎想探探他的额头。“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早点休息？

”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温柔抚摸过他脸颊的手，此刻在李明宇眼中，

仿佛化作了死神的镰刀。他几乎是触电般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陈默的触碰。

陈默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眼神深处似乎有某种难以察觉的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让李明宇无法捕捉。是疑惑？

还是……被惊动的警惕？“我……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吧，助眠。”李明宇猛地站起身，

动作幅度大得几乎带倒了沙发上的靠垫。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必须拉开距离！

他需要空间思考，需要氧气！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厨房，背后那道目光如影随形，

黏在他的脊背上，冰冷刺骨。他能感觉到，陈默还在看着他，一动不动。

厨房的灯光冷白刺眼。李明宇背对着客厅，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大口喘着气，

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收效甚微。

“第七日回收……明天……就是第七天……”这个认知像丧钟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怎么办？

逃跑？现在就跑？冲出这个家门？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自己否决了。陈默就在外面，

他能跑到哪里去？那个文件夹里记录着那么多“已完成”的目标，这意味着陈默，

或者说他背后的组织，拥有着远超他想象的能力和资源。他一个普通人，能逃到哪里？而且，

打草惊蛇的后果，很可能就是立刻触发“回收”！报警？他该怎么对警察说？

说我对着镜子许愿得来的完美老公其实是个杀手，明天就要杀我？

警察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吗？就算相信，证据呢？那个手机？陈默会给他机会带走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