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阿萍陈富贵是一位普通的年轻人,直到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日记本,这成为了他命运的转折点。在逍遥老剑客的小说《陈春凉茶》中,阿珍阿萍陈富贵被卷入了一个充满谜团和危险的事件之中。他将面临无数的挑战和敌人的追击,揭开隐藏在阴影中的真相。这部都市生活小说扣人心弦,以紧凑的情节和精彩的描写令读者着迷,如果不是她要去利舞台演出,家乐就不会急着出门,就不会出事。她陷入了疯狂的自责,无论我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家乐的葬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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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富贵,我爸爸说,这名字意头好,富贵逼人来。谁知道到头来,我剩下的,
只有深水埗那间凉茶铺,还有一屋子的粤曲唱片。---我,陈富贵,二十出头,
正值年轻力壮。但我的志向,不是在我老爸那间“陈春凉茶铺”里跟龟苓膏、廿四味打交道。
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生意,哪比得上我在九龙城寨里的“麻将馆”和“字花档”搏杀来得**?
每个月末,我爸赚那几百块钱,我看着都嫌碍眼!我常跟我女朋友阿珍说:“你等着瞧吧,
我陈富贵迟早发达,买层楼送你,不用再对着深水埗的唐楼啃咸鱼!”阿珍,
我这个潮州媳妇,脾气是真的好,但总是啰啰嗦嗦:“富贵啊,脚踏实地吧,
爸那铺子虽然小,但是稳当啊。城寨里那些都是什么人啊?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当然不听啦,我这么聪明,谁坑谁还不知道呢!那时候的香港,
就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但又充满力气。外面说经济起飞,但我们九龙城寨里面,
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但对我来说,就是遍地黄金的机会之地。我老爸,
那个老古板,整天惦记着他那些凉茶秘方,说是爷爷传下来的,说“医人不是为了发财”。
我呸!不发财,受苦受累图什么?我妹阿萍就识货些,嗓子甜得不得了,
天天在阁楼练《帝女花》,做梦都想成为任剑辉那样的名角。---那时的九龙城寨,
是法外之地,也是欲望之都。狭窄的巷道终年不见阳光,晾衣竹竿横七竖八,滴着水,
墙壁上贴满了“包治淋病”的江湖广告和“一楼一凤”的暧昧招贴。
空气里混杂着**烟膏的甜腻、廉价脂粉的香气和沟渠散发的腐臭。我穿梭其中,如鱼得水。
麻将馆里烟雾缭绕,牌友们的脸在昏黄的灯泡下扭曲变形,
赢钱时的狂笑和输钱时的咒骂交织在一起。
我享受那种掌控命运的感觉——至少是自以为的掌控。我研究牌路,揣摩人心,
觉得自己比那些只会埋头苦干的工厂仔高明不知多少倍。阿珍偶尔壮着胆子来城寨口找我,
看着里面幽深的巷道,总是拉着我的胳膊哀求:“富贵,我们回去吧,这里阴森森的,
我害怕。”我不耐烦地甩开她:“妇人之见!怕就别来!等我赢了钱,带你去半岛酒店饮茶!
”她眼里的担忧,被我视作阻碍我发达的绊脚石。悲剧的开始,就是我太过自信。
我以为自己是赌神,其实人家当我是冤大头。那天,我手风顺得不得了,赢的钱塞满了裤兜。
那个叫“丧波”的高利贷,还走过来递烟,猛说“富贵哥果然是富贵命”。我飘飘然,
觉得整个城寨都快是我的了。谁知道,转头风向就变,不到三个小时,我输了个精光,
还倒欠丧波一笔巨款——五千块!在当年,足够付一层楼的首期了!我整个人都懵了,
丧波立刻变脸,叼着牙签,阴恻恻地笑:“富贵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天,连本带利,
八千块。没有的话,嘿嘿……”他身后两个马仔捏得指关节啪啪响。我腿都软了,
跑回家想跟老爸商量,谁知道他一听,抄起扫把就打我:“生块叉烧好过生你!你个混小子,
去惹高利贷?你是想要我们全家人的命啊!”那晚的争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
老爸举着扫把,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气的。“我陈春安一辈子老老实实,煲凉茶,医小病,
对得住天地良心!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想一步登天的败家仔!”我一边躲一边吼:“老老实实?
看看你!守着一间破铺,老妈走得早,你连件像样的衫都舍不得买!这就是你要的良心?
我不想像你这样,一辈子困在深水埗!”“深水埗怎么了?这里的街坊邻居,
谁不念我们陈春凉茶一句好?这铺子是你爷爷摇着船从潮州过来,一砖一瓦攒下来的!是根!
你懂不懂!”“根?根能当饭吃吗?我要的是富贵!是我名字里就该有的富贵!
”阿珍在一旁劝,声音带着哭腔,却被我们的怒吼淹没。最后,老爸颓然放下扫把,
眼神里的失望把我淹没:“好,好,你要富贵,你去搏。从今天起,你不是我陈春安的儿子,
你欠的债,跟我无关!”我摔门而出,心里满是屈辱和不服。我以为那是斩断束缚,
却不知那是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第二天下午,我还在床上赖着,
做着翻本的白日梦,就听到楼下拍桌子摔凳子的声音,还有阿珍的尖叫。我冲下楼,
看见丧波带着几个古惑仔,已经在铺头里,红油泼得满地都是,
那个“陈春凉茶”的招牌也花了。老爸站在那里,全身抖着指着丧波说:“你……你们走!
我儿子欠的钱,我们会还!”丧波一把推开老爸:“还?拿什么还?卖了你这破铺子呗!
”老爸年纪大,被他这么一推,失去平衡,后脑勺“嘭”一声撞在酸枝椅的椅脚上,
立刻就不动了。我脑子“嗡”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看见阿珍扑过去哭喊:“爸!
爸啊!”救护车的声音像隔了层棉花传过来。医院白茫茫的灯光下,医生对我摇了摇头。
我爸爸,那个整天说要守住祖业的老实人,就这样,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走了。
---我跪在病床前,看着那块白布,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好像被人掏空了。
之前所有的发财梦,所有的嚣张,在这一刻,碎成了粉末。阿珍抱着我哭得停不下来,
我只是重复着一句:“对不起……爸……对不起……”丧波的人第二天又来了,
这次不是泼红油,是直接拿着欠条,说要收铺子。我看着他们,
第一次觉得声音不是自己的:“钱,我会还。铺子,你们不能动。你们再靠近一步,
我跟你们同归于尽。”我拿起煲凉茶用的大铜壶,手抖得像发冷,但眼神可能真的有点疯,
丧波看了我两眼,嗤笑一声:“好,看你怎么变出钱来!一个礼拜!”老爸的头七,
我在灵堂前,对着牌位,喝了一整晚的闷酒。天亮的时候,我看着深水埗灰蒙蒙的天,
我知道,我的青春,我的荒唐,正式结束了。名字叫富贵,但从今天起,我要面对的,
是无穷无尽的苦。---为了还债,我低声下气去求那个一直想吞并我们铺子的表叔陈旺财。
他翘着二郎腿,在他那间位于上环、摆满酸枝家具的办公室里,抽着雪茄,说:“富贵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铺子的地权,你转名给我,我帮你把账平了,另外,你帮我打工,
做经理,我开你工资。”我咬得牙血都出来了,但没办法,签了份像卖身契一样的合同。
我老爸的心血,一半已经不再姓陈。表叔的“经理”名头好听,实则就是高级杂役。
他派了他的远房侄子来“协助”我,实为监视。那小子趾高气扬,动不动就拿合同说事,
克扣工钱,甚至想偷学老爸的秘方。我忍气吞声,白天在铺头忙得脚不沾地,
晚上就在后院的小房间里,对着老爸留下的牛皮笔记本,一味药一味药地认,
一遍一遍地试火候。手上烫满了泡,浑身都是药草味。以前城寨里的“朋友”见到我,
远远就绕着走,或者故意大声嘲笑:“咦,这不是富贵哥吗?怎么不当赌神,改行煲药了?
”我只能当没听见。阿珍去了制衣厂,流水线的活计枯燥沉重,晚上回来,
常常累得话都不想说。我们挤在铺头阁楼,听着楼下表叔侄子算盘的噼啪声,相对无言。
有时深夜,我会听到阿珍压抑的抽泣,而我,连转身拥抱她的勇气都没有。那份愧疚,
比丧波的债务更沉重。阿珍朝七晚十一,十根手指头没有一根是完好的,看着她越来越瘦,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妹阿萍,嗓子真是好!她在街市口唱曲,
被一个过气的花旦兰姐看中,收了做徒弟。虽然只是在庙街的夜总会或者小剧院登台,
收入微薄,但已经是雪中送炭。每次她拿到钱,都会塞给我:“哥,撑住啊。
”---那年的骚乱,让香港变成了战场。
砖头、玻璃碎片、燃烧瓶……街上时不时传来爆炸声和枪声。我们紧闭铺门,
用木板加固窗户。表叔早就躲去了澳门。街上呼啸而过的宣传车和人群的呐喊,
让阿珍害怕得瑟瑟发抖。我紧紧抱住她,能感受到她单薄身体传来的战栗。在一片混乱中,
我们这间小小的凉茶铺,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也就是在那个时刻,
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什么富贵荣华都是虚的,能护住身边人平安,能有瓦遮头,
有碗饭吃,已是万幸。动荡中,隔壁杂货铺被流弹击中,老板受伤,我冒着风险,
用老爸教的止血草药帮他简单处理,那一刻,
我似乎有点明白老爸说的“医人”是什么意思了。不是为了发财,而是在这乱世里,
互相取暖的一点微光。动荡过去,香港经济真的起飞了。我们的生活,也算稳定下来。
我和阿珍,在这段最艰难的日子里,感情反而比以前更加实在。她没了当年的少女娇嗲,
多了份为**的坚韧。后来,她怀了我们的爱情结晶——家乐。家乐出生那天,
我在产房外面,哭得像个孩子。这个儿子,就像乌云后面透出来的阳光,
照亮了我们这个残破的家。我抱着他软绵绵的身体,发誓这辈子都要保护他,给他最好的。
凉茶铺的生意,在我和表叔的角力下,勉强维持,没什么起色,但看到家乐一天天长大,
会走会跑,会奶声奶气叫“爸爸”,我觉得,拼死拼活,都值了。家乐六岁那年,聪明活泼,
整天缠着阿萍,说要学唱大戏。阿萍非常疼他,当成自己儿子一样。我以为,苦尽甘来,
好日子就在前面。---那天,是阿萍的大日子。她终于有机会,在利舞台这个大场子,
做一次正式的助演。全家人都很开心,阿珍还特意给家乐穿了套新衣服,
说晚点带他去看姑姑表演。下午,我在铺头忙着,阿珍在后面厨房准备晚饭。
就是一个没留神。家乐说想下楼看小人书,阿珍答应了,说五分钟就叫他上来。谁知道,
就是这五分钟,出事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电话和之后的场景。
邻居气急败坏地打来:“富贵!不好了!你家乐……你家乐在街口被车撞了!
”我和阿珍发疯一样跑到街口,那辆货车还停在那里,地上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我们冲到伊丽莎白医院,白茫茫的灯光,和当年老爸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护士带我们到一个房门口,医生走出来,面色沉重,轻轻揭开白布的一角……是家乐。
他的小脸没什么血色,好像睡着了似的,但是他永远不会再醒来叫我一声“爸爸”。
“不——!!!”阿珍发出一声哀号,直挺挺地向后晕倒,撞在我怀里。我抱住她,
看着那块白布,天,在我头顶真真正正地塌了下来。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我心脏碎裂的声音。---家乐的走,要了阿珍半条命,也击溃了阿萍。阿萍觉得,
如果不是她要去利舞台演出,家乐就不会急着出门,就不会出事。她陷入了疯狂的自责,
无论我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家乐的葬礼后,家里彻底失去了温度。阿珍变得沉默寡言,
常常抱着家乐的衣服,坐在他的小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眼神空洞。跟她说话,
她像是隔了很久才听到,反应迟缓。有时半夜,我会被她的哭声惊醒,她蜷缩在床角,
一遍遍念叨:“是我没看好他……是我没看好他……”我试图抱住她,
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我们之间,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厚实的墙。阿萍的情况更糟。
她取消了所有演出,把自己锁在阁楼。我送上去的饭,常常原封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