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了了为我们带来了一部扣人心弦的古代言情小说《金阶玉生》,主角萧煜呼赫的故事令人难以忘怀。在这个充满悬疑和冒险的世界中,他们经历了重重考验,展现了坚韧和智慧。我望着镜中自己——眼尾那颗天生的朱砂痣,被火光衬得像雪地里落了滴正月胭脂,鬓边微卷的发丝是呼赫血统的印记,总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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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祭灶日的糖瓜香飘满京城。母亲让我去街角“西域铺子”买沙枣糕,说那糕带着草原的甜香,她想念得紧。青黛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绣缠枝莲的食盒,嘴里不停念叨:“姑娘慢些走,昨儿张嬷嬷家的小孙子摔了**墩,哭了半宿。”
我笑着回头,看她把食盒抱在怀里,鬓边的绒花被风吹得晃:“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她凑近些,压低声音:“姑娘,我听厨房刘婶说,府里要查下人,怕有外族人混进来,是不是跟夫人有关?”
我脚步顿了顿。近来朝堂上有人提“异族隐患”,父亲回府时总皱着眉。我拍了拍青黛的手:“府里的事有侯爷和夫人呢,别听闲话。”
走到“西域铺子”,深蓝色布幌上绣着“沙枣香”,掌柜是高鼻梁的西域人,见了我就笑:“凌**来了?特意给夫人留了刚做的糕,还热着。”我道谢,让他装两盒,又额外要了奶糖——凌昭最爱吃这个,每次都跟我抢。
青黛付了钱,我们刚要走,旁边小巷里传来一阵低笑。那声音很轻,却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像雪落在棉花上,簌簌的。我愣了愣——这声音,怎么像凌月?
她素来冷得像冰,别说笑了,说话都没几分温度。我拉着青黛躲在老槐树后,悄悄往里看。巷子里堆着过冬的柴禾,雪落在上面,积了薄薄一层。凌月站在柴禾旁,鬓边碎发垂在颊边,被风吹得贴住皮肤。她手里拿着个小物件,正低头跟对面的人说话,嘴角扬着,眼尾那点呼赫人的弧度,在雪光里软得惊人。
对面的人穿着粗布短打,料子磨得发白,袖口破了个洞,露出的手腕上有几道浅疤。他个子高,皮肤是小麦色,高鼻梁深眼窝——是个外族人,看穿着,像是府里的奴隶。
我心里一紧,捂住青黛的嘴。就见那奴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到凌月面前:是用红绳串的墨绿色石子,上面刻着花纹,是呼赫草原的“平安石”。凌月接过,指尖摸着花纹,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上次听你跟夫人说,小时候阿爷给你捡过。”奴隶的声音有点哑,却很温柔,“我前几日去城外河边,找了好久才找到,又刻了花纹。”他叫阿古拉,我心里记着这个名字。
凌月的脸颊红了,把石子攥在手里:“谢谢你,只是别再送我东西了,被人看到对你不好。”
“我不怕。”阿古拉抬起头,眼神亮得像草原的星,“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找。”
凌月的脸更红了,从袖袋里掏出荷包塞给他:“这里有绣帕和碎银,你买点好吃的。”阿古拉攥紧荷包,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说:“你快回去吧,雪要下大了。”
凌月点点头,却没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阿古拉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转身往巷口走。我连忙拉着青黛往槐树后缩,屏住呼吸。她走得很慢,手里攥着平安石,嘴角的笑意还没散,连脚步都带着轻快。
等她走了,我才松了口气,后背惊出层汗。青黛小声说:“大**怎么会跟奴隶在一起?还笑成那样。”我摇摇头,心里乱得很。姐姐一向在意出身,总怕别人说她是“战俘种”,怎么会跟外族奴隶私会?这要是被父亲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我拉着青黛的手,语气严肃,“等回去我找机会跟姐姐说说,让她别再这样了。”
天上飘起雪花,比刚才更密了。我把围巾裹紧,拉着青黛往回走。刚出巷口,就听见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青黛拉着我往路边躲,可路边堆着积雪,我脚下一滑,身子往前倾,食盒掉在地上,沙枣糕撒了一地。
“姑娘!”青黛惊呼,连忙扶我。我刚站稳,马蹄声就停在面前。抬头一看,一匹黑马立在眼前,马背上坐着个公子。他穿月白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云纹,腰间系着羊脂玉腰带,头发用碧玉簪束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生得极好,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嘴唇弧度恰到好处。只是眼神很亮,像能看透人心,正低头看着我,带着点探究。身后两个随从穿着青色短打,佩着刀,一看就不好惹。
“姑娘没事吧?”他声音清冽温和,像玉石相击。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轻得没溅起雪。我屈膝行礼:“多谢公子关心,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沙枣糕,又看了看我冻红的指尖,眉头微蹙:“这天寒地冻的,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青黛连忙说:“是我没扶好姑娘。”
他没怪青黛,从袖袋里掏出块银子递给我:“这点银子,你再买些糕吧。地上的脏了,吃不得。”我摆手:“公子不必如此,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却笑着把银子塞到我手里,银子带着他手心的温度:“举手之劳。这‘沙枣香’的糕,我也常买,味道确实好。”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也知道这家铺子。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去见侯爷了。”随从低声提醒。他点点头,对我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路上小心,别再滑倒了。”翻身上马,动作利落,随从跟在后面,往侯府方向去了。
青黛凑过来:“姑娘,这公子是谁啊?长得真好看,还和气。”我摇摇头,心里记着“去见侯爷”——京城里跟父亲交好的贵族不少,却不知道这是哪家公子。把银子揣好,捡起食盒,我们又去“沙枣香”买了糕,才往侯府走。
回到侯府,青黛把糕送到母亲院子,我往正厅去。刚到走廊,就听见父亲的笑声,还有那个熟悉的清冽嗓音。悄悄往门口看,果然是他,坐在父亲对面,手里端着茶杯,笑得从容。父亲也笑着,显然聊得投机。
我没敢多留,转身往母亲院子走。母亲坐在窗前绣回纥锦帕,看到我进来,笑着说:“玉儿回来了?沙枣糕买了吗?”我把遇到公子的事说给她听,母亲愣了愣:“月白锦袍,碧玉簪,还要见你父亲……难道是三皇子萧煜?”
三皇子?我心里一惊。京城里都传三皇子骁勇善战,跟父亲很像,却没想到他这样温和。母亲笑着说:“前几日你父亲说,三皇子要来看他,请教兵法。你们倒是有缘。”
我脸颊有点烫,母亲捏了捏我的脸:“脸红了?”我连忙别过头,转移话题:“母亲,姐姐呢?我回来没看到她。”
母亲叹了口气:“月儿一早就出去了,刚回来,回静雪院了。你去找她聊聊吧,她最近总闷着。”我点点头,心里正想提醒姐姐,便往静雪院走。
静雪院的梅花开得正好,雪落在花瓣上,红白相间。丫鬟见我来,连忙开门。凌月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书,却没看,望着窗外的梅花,眼神空茫。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月白襦裙,头发重新梳好了,没了刚才的笑意,又恢复了冷淡。
“姐姐,在看什么书?”我坐下,轻声问。她淡淡说:“没什么,随便看看。”暖阁里静得很,只有风吹梅花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会儿:“姐姐,刚才我去买糕,在巷子里看到一个人,跟你穿得很像。”
凌月的身体顿了顿,手里的书颤了一下:“是吗?可能你看错了。”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我声音放软,“可你跟他身份差太远了。若是被父亲知道,或是被人撞见,不仅你要受罚,母亲也会被连累的。”
她终于回头,眼里带着惊讶和慌乱:“你都看到了?”我点点头:“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也看到你给他荷包。姐姐,你是侯府大**,将来要嫁王公贵族,怎么能跟奴隶在一起?父亲不会同意的,朝廷也不会允许的。”
她的眼圈红了,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我知道……可阿古拉对我好,他不像别人那样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他知道我是呼赫人,还愿意跟我说话……”
“姐姐,我知道他对你好。”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可你要想清楚,你这样做,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母亲和侯府。母亲当年为了让你活下去,受了多少苦,你怎么能让她再担心?”
她的眼泪掉下来,落在手背上:“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跟他私会了。玉儿,这件事,别告诉父亲和母亲,好不好?”我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她擦干眼泪,重新拿起书,却还是望着窗外的梅花。雪还在飘着,落在花瓣上,轻轻的。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她这一生,都被“战俘种”的身份困住了,好不容易遇到点暖意,却不能抓住。
“姐姐,将来你一定会遇到对你好、身份也合适的人。”我轻声说。她点点头,没说话。我坐了一会儿,见她情绪好些了,便起身离开。
走廊尽头,青黛拿着披风跑过来:“姑娘,夫人让我给你送披风,雪下大了。”我接过披风裹紧,心里想着姐姐和阿古拉,想着三皇子,想着京城里的风言风语。这京城看着繁华,却藏着太多无奈。而我,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护着母亲,护着姐姐,护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