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工位。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和……八卦。

“林妤，你没事吧？谭总没骂你吧？”隔壁工位的八卦女王赵姐，悄悄地凑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生无可恋。

骂我一顿都好过这样。

现在，我的“小命”，被他锁在了抽屉里。他什么时候想起来，拿出来玩一下，我就得跟着一起“魂飞魄散”。

这简直就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赵姐还在旁边喋喋不休：“你说也奇怪，谭总平时最讨厌别人丢三落四了，今天竟然亲自帮你捡东西，还把你叫到办公室那么久。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啊？”

“呵呵。”**笑两声。

是啊，特别的想法。

想告我，让我赔得倾家荡产的那种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胆战心惊。

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偷偷观察谭亦舍的办公室。

我的“小妤”啊，我的“证物”啊，你还好吗？

你有没有被他拿出来，戳眼睛，拧胳膊，倒立行走啊？

然而，谭亦宸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没有再提过那个娃娃，也没有再“玩弄”过它。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那根紧绷的弦，却丝毫不敢放松。

我开始玩命地写他交代的那份策划案。

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化作了工作的动力。

我发誓，我一定要写出一份让他惊艳的，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的策划案！

到时候，他一高兴，说不定就把那个“侵权证物”还给我了。

周五下午，我终于踩着死线，把策划案发到了他的邮箱。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我整个人都虚脱了，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五分钟后，我的内线电话响了。

是总裁办。

“林妤**，谭总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又来？

我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他办公室。

他正坐在电脑前，看着我的策划案。

“谭总。”

“嗯。”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你的策划案，我看完了。”

“有……有什么问题吗？”我紧张地问。

“问题很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但是，”他话锋一转，“优点也很多。你很有想法。”

我的心，又从谷底飞上了云端。

这种坐过山车的感觉，真是太**了。

“其中关于线上引流的部分，我觉得可以再深入聊聊。”他说着，拉开了那个我日思夜想的抽屉。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

要还给我了吗？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我的“小妤”。

然而，他并没有还给我的意思。

他把它，放在了桌上。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小号的，银光闪闪的，瑞士军刀。

我：“？？？”

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

我看到，他“啪”的一声，弹出了军刀里，那把小小的剪刀。

然后，他捏着娃娃，对着它身上，一套完好的OL小套裙，开始……修剪。

“我觉得，你策划案里的这个想法，就像这件衣服。”他一边剪，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整体框架不错，但细节上，有很多冗余的，不必要的东西。需要像这样，把它剪掉，才能让核心，更突出。”

他说得头头是道，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嘶啦——”

他一剪刀下去，直接把“小妤”的裙子，从中间剪开了一道大口子。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也传来一阵凉意。

我今天穿的，也是一件套裙。

虽然款式和娃娃身上那件不一样，但……

我总觉得，我的衣服，好像也裂开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往后背摸了摸。

还好，是完整的。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还有这里，”他又指着娃娃的袖口，“太保守了。不够有冲击力。”

“咔嚓。”

他把娃娃的一只袖子，给剪掉了。

一股诡异的凉意，瞬间从我的右边胳膊，蔓延开来。

我低头一看。

我的右臂，空空如也。

不！

我的意思是，我的衣服袖子，还好端端地穿在我的胳-膊上。

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到，我甚至觉得，我的右臂，正在感受着空调吹出来的冷风。

“谭总！”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您……您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给你讲策划案。”他抬起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可……可您为什么要剪我的娃娃？”我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哦，这个啊。”他晃了晃手里，那个已经被他“改造”得衣不蔽体的娃娃，“我刚才说了，它是个很好的比喻道具。”

“我们可以换个道具吗？比如说，一张纸？”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我觉得这个，最形象。”

形象你个鬼啊！

我快疯了！

他似乎觉得，光剪衣服还不够。

他又恢复了平静，弹出了另一件工具。

是一根……细长的……针。

我看见，他捏着那根针，对准了玩具，刚才被他剪开的那道口子。

他这是要……缝起来？

“策划方案里的逻辑，就像缝衣服的线。”他又开始了，“必须一环扣一环，不能有任何中断。”

他说着，就把针，扎了下去。

“啊！”

我感觉自己的后腰，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狠狠地扎了一下。

剧痛，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你怎么了？”谭亦宸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我腰疼……”我捂着后腰，疼得龇牙咧嘴。

“腰疼了？”他举起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怎么突然腰疼了？是不是坐太久了？”

你还有脸问！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也许是吧……”我欲哭无泪。

“过来。”他指了指办公室里侧的休息区，那里有一张沙发。

“啊？”

“躺下。”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一拐弯地走过去，浑然不觉地躺在地上。

然后，我看到他，挽起衬衫的袖子，找到了那截我肖想已久的小手臂。

他朝我走了过去。

他……他想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伸出手，按在了我刚才感觉剧痛的后腰上。

隔着薄薄的衣服，我能大声地表示，他掌心传来的、灼热的温度。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力道适中，开始回转。

“这里疼吗？”他问。

我：“……”

我该如何回答？

疼，还是不疼？

他的手法，意外的专业。酸胀中，带着一触奇异的舒爽。

我的身体开始放松。

然而，我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这是什么展开？

霸道总裁，尊贵给小助理，做腰部**？

而且，这位霸道总裁，刚刚才用“巫蛊之术”，扎了我的腰。

现在又给我了？

这是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分裂的、冰火两重天的状态。

腰上，是天堂。

精神上，就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