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问了王思琪一系列的问题。他有没有和你提过他的家庭？他有没有提过他的前任女友？他是否表达过想要和你结婚？他是否提过要和你一起生活？

每一个问题，王思琪都很清楚地回答了。而且，她的回答都和林诗雨的信息相符合——这进一步证实了陆晨的欺骗行为是系统化的。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

"王思琪，我需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还在和陆晨在一起吗？"

"不。"王思琪很快地说，"在我听了那段录音之后，我就和他断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

"但是他一直在骚扰我。他给我发短信，给我打电话。他说他爱我，他说那些都是误会。"王思琪的声音变小了，"他还说，如果我敢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他就……他就有办法让我后悔。"

我的手停在了笔上。

"他具体说了什么？"我问。

"他说他有我的一些照片。很私密的照片。"王思琪的脸变红了，"他说他会把这些照片发给我的所有朋友，发给我的学校……我是一名高中教师。"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威胁"和"敲诈"这两个字。

这改变了一切。这已经不仅仅是诈骗了。这涉及到了敲诈勒索。这涉及到了对隐私权的侵犯。这让陆晨的罪行升级了。

"王思琪，你有那些照片吗？他是否真的把照片发给你看过？"

"他发了一张。"王思琪说，"就一张。但我知道他肯定还有更多。"

"这很重要。"我说，"你有那张照片吗？"

"有。"王思琪打开她的手机，给我看了一张很私密的照片。那是她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

我看了一眼，然后立刻转过头去。"把这个拍下来。我需要保存这个证据。"我指的是我的办公室里的一个扫描仪。

王思琪去扫描了那张照片。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我的笔记本上画出了一个新的框架——一个关于敲诈勒索罪的框架。

"听我说，"我对王思琪说，"你现在的处境不仅仅是民事欺诈，而是刑事犯罪。陆晨的行为已经涉及到了敲诈勒索。这是一个很严重的罪行。"

王思琪的脸变得很苍白。"那……那我是否也有责任？我是否……是否会被起诉？"

"不会。"我很坚定地说，"你是受害者。你窃听电话的行为虽然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是违法的，但在法律上，这被称为'非法证据排除规则'的例外。由于陆晨对你进行了非法的威胁和敲诈，你的这些自我防卫行为是可以被法律接纳的。"

我看到了王思琪脸上的恐惧逐渐消退。她现在看起来更加放松了一些。

"那……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她问。

"现在，我需要见到第三个受害者。那个你们称为'白月光'的女孩。"我说，"你能帮我联系她吗？"

"我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王思琪说，"但我知道陆晨的一些朋友。他们可能知道。"

"好的。"我说，"你尽力去打听。如果你找到了她的信息，立刻告诉林诗雨。林诗雨会把信息传给我。"

王思琪点了点头。"陈律师，你……你真的能赢吗？"她问。

我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正义的渴望，也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

我想起了我十年前的样子。我也曾经有过同样的疑问。我也曾经怀疑过，法律是否真的能够给我一个公正的结论。

"我能。"我说，"但我需要你们的勇气。我需要你们的证据。我需要你们不要放弃。"

"我们不会放弃的。"王思琪说。

我们又谈了大约半小时。我给王思琪列出了一份清单——她需要去做的事情，她需要去收集的证据，她需要去预防的事情。

最后，我给了她我的私人电话号码。"如果陆晨再骚扰你，或者做出任何威胁的行为，立刻给我打电话。不要忍让，也不要害怕。"我说。

王思琪离开以后，我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些证据。短信、微信、录音、照片。

每一份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事实——陆晨是一个有计划的、系统化的、连续的诈骗者和敲诈者。

我拿出我的手机，给李泽发了一条信息："进度如何？"

李泽很快就回复了："已经查到陆晨的基本信息。他确实已婚。妻子叫王丽，是一个房产公司的财务总监。他们有两个孩子。另外，陆晨还有一个隐瞒的银行账户，里面有大约两百万的现金。他的税务记录显示他有逃税的嫌疑。"

我看着这条信息。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陆晨，你真的以为没有人会追究你吗？

你已婚。你有两个孩子。而你正在欺骗至少三个单身女性。你还对她们进行了敲诈勒索。你还逃税。

你犯的罪行，足够让你进监狱了。

那天晚上，我再次回到了医院。

我的父亲的情况没有好转。他甚至变得更虚弱了。

我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冰冷的手。

"晓语，"他用一个很轻的声音说，"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因为我的表情。也许是因为一个做了几十年医生的人，能够从一个人的眼神里看出太多东西。

"进展很顺利。"我说，"现在已经有两个受害者愿意合作。还有第三个。等我们找到第三个受害者的证据，我们就可以向警方报案了。"

"很好。"我的父亲闭上了眼睛。"你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哪个故事？"我问。

"关于你的母亲的故事。"他说。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他要讲什么。

我的母亲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死于一场交通事故。但在她死之前，她曾经历过被她的上司性骚扰。她想要去报案，但她害怕失去她的工作。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她在赶去法庭作证的路上，因为过度疲劳和心理压力，导致了那场致命的交通事故。

我的父亲曾经和我讲过这个故事。他说，"如果你的母亲当时能够鼓起勇气，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也许今天她就不会死了。所以，晓语，你一定要学会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和你想要保护的人。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选择沉默。"

"爸爸，我记得。"我对着我的父亲说，"我永远都会记得。"

"那就好。"我的父亲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晓语，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但我知道你会继续走下去。你会继续用法律来保护那些被伤害的人。你会成为你母亲无法成为的那个人。"

我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被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在我的胸腔里苏醒。眼泪开始在我的眼眶里聚集。但我没有让它们流下来。我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哭泣，即使是我的父亲。

"是的，"我说，"我会。"

"那我就放心了。"我的父亲的手在我的手中轻轻地按了一下。"晓语，记住——你的春天，不需要原谅任何人。你的春天，属于那些敢于反击的人。"

我听到了我自己在林诗雨办公室里说过的那句话，从我父亲的嘴里重新说了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所有关于法律、关于复仇、关于不原谅的理论，其实都来自于我的父亲。我所有的冷漠，也来自于我对我父亲教诲的践行。

我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容易相信别人的陈晓语。

我成了我父亲塑造的那个陈晓语——一个用法律和冷静来面对这个世界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医院。我坐在我父亲的床边，一直陪到天亮。

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关于陆晨案的各种信息。李泽发来了更多关于陆晨的调查资料。林诗雨发来了王思琪的联系信息。王思琪发来了关于"白月光"的一些线索。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复仇，或者说，正义的机器，已经开始运转了。

而我，坐在我的父亲身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冷静的、势在必得的满足感。

陆晨，你的审判，即将开始。

而我会是那个把你送上法庭的人。

接下来的三天，我没有去医院。

这听起来很冷漠，但这是必要的。我需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陆晨的案子上。我的父亲在电话里没有怪我，他只是说："好好处理你的案子。我在这里等你。"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我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把情感关闭，就像关闭一个水龙头一样。当我需要工作的时候，一切情感都被我锁在了心底。

三天里，我做了以下的事情：

第一天，我联系了我在公安局的一个朋友，叫做李明。他是一个警察，我们在一个案子中认识。我给他发了一份详细的材料清单，里面包含了我所有关于陆晨的调查信息。我没有直接说要报案，我只是说："李明，我这里有一些很有趣的信息。你什么时候有空喝茶？"

李明很快就约了我。我们在一家隐蔽的茶馆见面了。我把所有的资料都给了他，包括王思琪的录音。李明听完了以后，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

"陈律师，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李明说，"多重欺诈、敲诈勒索、逃税……这不仅仅是一个民事案子了。"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希望警方能够正式启动调查。"

"这需要一个正式的报案。"李明说，"受害者需要来警局报案。"

"我会让她们去。"我说，"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们先进行一个初步的调查。我需要你们查一下陆晨的所有账户、他的所有商业记录、他的所有社交关系。我需要一个完整的背景调查。"

李明皱了皱眉头。"陈律师，这有点过界。我们需要有正式的报案和法官的批准才能做这些。"

"我知道。"我说，"但我也知道，你们有权对一个嫌疑人进行初步的背景调查，只要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犯了罪。而现在，我给了你充分的理由。"

李明看了我很久。然后他说："好吧。给我四十八小时。"

第二天，我做的事情是：整理所有的证据，**一份详细的时间线。

我把所有林诗雨和王思琪给我的短信、微信聊天记录、转账记录都按照时间顺序排列了出来。我用一个表格，列出了每一个日期、每一条信息、每一笔交易。

然后我开始分析这些数据。

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模式。陆晨和林诗雨的交流，和他和王思琪的交流，有大约两周的重叠时间。在这两周内，他对两个女孩都说过完全相同的话。不仅仅是相同的语言，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是一样的。

这证明了一点——他的欺骗是有计划的、预先编写好的、系统化的。这不是一时冲动，这是一个有预谋的犯罪。

这对刑事诉讼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我把这些分析写成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报告有三十多页，里面包含了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分析、所有的法律理论依据。

然后，我打印了三份。一份给李明，一份给林诗雨和王思琪，一份给我自己保存。

第三天，我做的事情是：找到第三个受害者。

王思琪通过陆晨的一个朋友，打听到了"白月光"的真实身份。她叫做苏云，是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主持人。她已经和陆晨在一起有八个月了。

我找到了苏云的电话。

当我拨通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可能会挂掉我的电话。她可能会不相信我。她可能会甚至为陆晨辩护。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受害者往往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骗了，因为承认被骗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但我还是打了。

"你好，请问是苏云**吗？"我用一种很专业的、很温和的语气说。

"是的。你是？"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主持人特有的磁性。

"我是陈晓语，一名律师。"我说，"我想和你谈一下关于陆晨的事情。你现在有时间吗？"

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你……你是陆晨派来的吗？"她问。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这说明，她已经对陆晨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怀疑。

"不，"我说，"我不是陆晨派来的。我是来帮助你的。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公司。"她说，"你能来见我吗？"

"当然。"我说。

苏云工作的电视台在市中心。我在半小时后到达了那里。

苏云在电视台的一个小会议室里等我。她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以为她会是一个非常自信、非常精致的女人，但实际上，她看起来有点疲惫。她的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衣服，这是在镜头上很显气质的颜色。但在现实里，这个颜色更多地暴露了她的憔悴。

"陈律师？"她站起来，伸出了手。

"苏云**。"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冷，就像林诗雨的手一样。

我们坐下来。我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苏云**，我今天来是因为我在处理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涉及到一个叫做陆晨的男人。"我看着她的眼睛，"你认识他吗？"

苏云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她的脸变得很紧张。

"认识。"她说，"我们在一起。"

"多长时间？"

"八个月。"苏云说。

"他对你说过什么？"我问。

苏云沉默了。她的手开始颤抖。我把我的纸巾盒推到了她面前。

"他说……他说他爱我。他说他想要和我结婚。"苏云的声音很小，"他说他已经为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承诺结婚"这几个字。

"苏云**，我现在需要告诉你一个很令人遗憾的事实。"我停顿了一下，确保她能够听清楚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陆晨是一个已婚男性。他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

我看到了苏云的脸瞬间变得很苍白。她的嘴张开了，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不可能。"她最后说，"他说他是单身。他……他甚至带我去见过他的父母。"

"他见过你吗？"我问。

"我……我不知道。他说他的父母很传统，他们不认可我们的关系。他说他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苏云开始哭了，"他说……他说我们会有一个很浪漫的婚礼。他说……"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再次推过去了纸巾盒。这一次，我没有任何评价。我只是等她哭完。

五分钟后，苏云终于平复了下来。

"陆晨这样的男人，"我开始说道，"不仅仅欺骗了你。他同时欺骗了至少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已经意识到了真相，她们决定通过法律来追究他的责任。我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我需要你的证据和你的配合。"

"他欺骗了三个女人？"苏云看起来很震惊。

"至少三个。"我说，"苏云**，我理解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但现在不是你沉溺在悲伤中的时候。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

"选择什么？"苏云抬起头。

"选择是继续沉默，还是选择站出来。"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选择沉默，陆晨会继续这样欺骗其他的女人。如果你选择站出来，你就可以通过法律来保护自己和其他可能的受害者。"

苏云闭上了眼睛。我能看到她在进行一场内心的斗争。

"我需要时间。"她最后说。

"我给你一小时。"我说，"一小时以后，你需要给我一个答案。同时，我需要你的所有证据。陆晨给过你什么？短信、微信、礼物、转账？任何东西都可以。"

一小时后，苏云给了我她的答案。她选择了站出来。

她给我拿出了一堆东西。陆晨给她买过一条很贵的手链，上面刻着"我爱你"。他给她转过五万块钱，理由是要给她买一套房子。他们的微信聊天记录有好几千条，里面全都是他对她的承诺。

最关键的是，陆晨曾经给苏云看过他的一张照片——一张他在某个豪华宾馆大堂里的**。在这张**的背景里，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拍这张照片的角度非常熟悉。

我立刻意识到，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可能就是陆晨的妻子。

"这张照片，"我指着这张照片说，"你在哪里看到的？"

"他给我发来的。"苏云说，"他说这是他在出差时拍的。"

我拿起手机，给这张照片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李泽。我的短信只有一句话："这张照片里的背景很关键。确认一下这个地点，以及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

李泽很快就回复了："马上查。"

我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我开车回到了我的办公室。王芳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看着我面前摆放的这些证据。每一份都是对陆晨的指控。每一份都是对他的控诉。

我打开了我的电脑，开始整理苏云的证据。我把所有的信息都输入到了我的"陆晨案"文件夹里。现在，文件夹里已经有了三个受害者的完整信息。

三个受害者。

三段同时进行的诈骗。

三个被伤害的女人。

以及一个男人，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被发现。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泽。

"陈律师，我查到了。"李泽在电话那端说，"那张照片是在一家叫'天悦宾馆'的五星级酒店拍的。拍摄日期是三个月前。我查了陆晨的信用卡记录，他确实在那个日期入住过那家酒店。一个房间。"

"很好。"我说，"继续查。我需要知道在那个日期，谁和他一起在酒店里。"

"这需要酒店的配合。"李泽说，"但这可能需要一些……额外的手段。"

"我会处理。"我说，"李明那边我可能会需要警方的帮助。"

我挂掉了电话。

我坐在我的办公椅上，看着窗外逐渐变暗的成都天空。夕阳把整个城市都染成了红色，就像一切都在燃烧。

我在想，此刻的陆晨在做什么。他是否还在继续他的欺骗？他是否还在某个女孩面前编造谎言？他是否意识到，他的每一条短信、每一通电话、每一个承诺，都已经被我记录下来了？

他是否知道，一个网已经在他身边逐渐收紧？

不，他不知道。

他还在继续他的表演。他还在继续他的谎言。他还在继续伤害其他人。

因为他不知道，一个冷静的、理性的、不会放过他的女人，已经开始了对他的追捕。

第四天，李明给我打来了电话。

"陈律师，事情有些复杂。"他在电话那端说，"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陆晨的信息。他不仅仅是一个诈骗犯。他还涉及到了一些商业诈骗的案子。他和他的商业伙伴之间有一些可疑的资金往来。"

"什么样的可疑？"我问。

"非常可疑。"李明说，"我们初步估计，他可能挪用了投资者大约五百万的资金。这已经不是诈骗那么简单了。这涉及到了经济犯罪。"

我在脑子里快速地计算着。五百万。这个数字足够让陆晨坐牢很多年。

"李明，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我问。

"我们已经获得了法院的批准，可以对陆晨进行账户冻结。我们也正在准备对他进行调查。"李明说，"但是陈律师，我需要提醒你，这个案子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不仅仅是警方在关注这个人。还有其他一些部门。"

"其他部门？"

"税务部门、工商部门。"李明说，"这个人显然是有很多问题的。"

"那很好。"我说，"这意味着他的罪行会被从多个角度进行追究。"

"陈律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李明在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去对付这个人？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律师工作了。你投入的精力已经远超一个案子需要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在想，我应该如何向他解释我的动机。我应该告诉他，这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案子吗？我应该告诉他，十年前的伤痛正在通过这个案子而得到某种程度的疗愈吗？

"因为我可以。"我最后说，"因为有人需要我。因为法律需要我。"

"好吧。"李明说，"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个人搞定。"

接下来的两周，事情按照我的计划快速发展。

我将三个受害者的所有证据整理成了一份正式的法律文件。这份文件有五十多页，里面包含了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分析、所有的法律论证。

然后，我邀请林诗雨、王思琪和苏云一起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现在，"我对她们三个人说，"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向警方正式报案的所有材料。你们三个人需要分别去警局进行报案。"

"报案之后会怎么样？"林诗雨问。

"警方会正式启动调查。"我说，"他们会对陆晨进行传讯。他们会要求他提供解释。如果他无法解释，他就会被逮捕。"

"他会……进监狱吗？"苏云问。

"很可能。"我说，"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陆晨涉及到了多项犯罪——诈骗、敲诈勒索、逃税、商业欺诈。每一项都足够让他坐牢。"

三个女孩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复杂的表情。那不是快乐，也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复杂的、混合了很多情感的表情。

"现在，"我继续说，"在警方正式启动调查之前，我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情。"

我拿出了三份清单。每一份清单上都列出了她们需要保存好的证据、她们需要配合的调查、她们需要准备的证词。

"这份清单很重要。"我对她们说，"严格按照上面的内容去做。不要遗漏任何细节。因为这些细节，会在法庭上决定陆晨是否被定罪。"

三个女孩都很认真地看着这些清单。

"陈律师，"王思琪突然问道，"如果陆晨的律师对我们进行反诘问呢？如果他试图把责任推给我们呢？"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他可能会这样做。"我说，"任何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律师都会试图为自己的委托人辩护。但是，你们有真实的、完整的、不可否认的证据。这些证据会比任何律师的辞令都更有说服力。"

我看着这三个女孩。

"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继续说，"在法律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无论陆晨有多少钱，无论他有多么聪慧的律师，无论他试图用什么方式来狡辩，真实的证据永远不会说谎。而你们，就掌握着这些真实的证据。"

"我们可以赢吗？"林诗雨问。

我看着她。我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问出同样问题时的表情。

"是的。"我说，"我们可以赢。但前提是，你们不能放弃。"

三个女孩都去了警局进行了报案。

警局的反应很快。在我给警方所有的证据和分析之后，他们决定正式启动刑事调查。

一周后，陆晨被传讯。

又过了三天，陆晨被正式逮捕，罪名是诈骗、敲诈勒索、偷税漏税、商业欺诈等等。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医院陪我的父亲。

医生说，我的父亲的情况每况愈下。他可能活不到春天了。

我握着我父亲的手，告诉他这个消息。

"陆晨被逮捕了。"我说，"他会被起诉。他会被审判。他会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的父亲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很好，晓语。"他用一个很轻的声音说，"你做得很好。"

"谢谢。"我说。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的父亲问。

"哪句话？"我问。

"有些人，就该用法律来对付。"我的父亲说，"你现在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你已经学会了如何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和他人。我很骄傲。"

我紧紧地握着我父亲的手。

"还有一件事，晓语。"我的父亲继续说，"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照顾你的儿子。不要让复仇成为你生活的全部。"

"我会的，爸爸。"我说。

我的父亲闭上了眼睛。"我相信你。"他说。

陆晨被逮捕后，成都的几家媒体都报道了这个案子。虽然没有透露受害者的身份，但整个事件的规模和严重性都被详细地报道了。

房地产商欺骗多名女性、涉及商业诈骗的新闻，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但对我来说，这个案子还远远没有结束。

逮捕只是开始。真正的审判还在后面。

陆晨会聘请律师为自己辩护。法庭上会有激烈的对抗。陪审团需要被说服。法官需要做出判决。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但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着我面前的这些证据。每一份都经过了验证、每一份都是合法的、每一份都不可被否认。

我打开了我的法律分析报告，开始为法庭辩论做准备。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陆晨的审判，即将开始。而我会确保，正义最终会战胜谎言。"

窗外，冬天正在逐渐过去。

虽然现在还是寒冷的，但春天已经不远了。

而当春天到来的时候，陆晨最终会面对他所有的罪行。

林诗雨、王思琪和苏云，也会获得她们应得的正义。

这就是我承诺给她们的。

这也是我对我自己的承诺——永远不要让任何伤害他人的人逃脱法律的制裁。

陆晨，等着吧。

你的审判，正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