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工作室刚接到一笔大单，盈利翻番，我兴冲冲地把消息告诉母亲。她点点头，

转身就在家族群里说：“我家闺女瞎折腾，欠了一**债，你们以后可别找她借钱，

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和她对峙。她却只是叹气：“傻孩子，

以后你就懂了。”我以为她在咒我，直到那个被所有亲戚捧上天的堂姐，

因为高调炫耀自己的投资公司，被人设局骗光所有家产，还背上巨额债务。

我妈拉着我的手说：“看见没，财不外露，妈这是在保护你。

”01我将那份薄薄几页纸的合同，像捧着圣旨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饭桌上。

打印机油墨的香气混着铜版纸特有的滑腻触感，对我来说，比任何香水都好闻。“妈，你看。

”我的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旁边的盈利报表上，

那个七位数的纯利润数字，被我用红色加粗的字体标了出来，刺眼得让人心跳加速。

“这个单子一签，我们工作室今年的盈利直接翻倍。”我指着合同上的甲方落款，

一字一句地给她解释，“这是业内顶尖的公司，能搭上这条线，我们后面就稳了。

”我为这家工作室耗尽了所有心血，从一个人单枪匹马，到现在十几人的小团队，

其中的辛酸苦辣，我从未对她说过。我只想让她看到我成功的结果。

母亲王秀英正端着一盘拍黄瓜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将盘子放在桌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知道了。”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吃饭吧。

”我满腔的热血，瞬间被这两个字浇得半凉。我以为她至少会拿起合同看一看，

或者问我几句，甚至只是对我笑一笑。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坐下，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空气里只剩下清脆的咀嚼声，和我逐渐冷却的心跳。

失落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疯狂亮起，

微信提示音像催命符一样密集地响起。是那个名为“林氏家族一家亲”的群聊。我点开，

心脏猛地一沉。屏幕上赫然是我妈王秀英刚刚发出去的一段语音，我甚至不用点开，

那熟悉的、带着哭腔的调子就已经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哎，别提了，我家晚晚瞎折腾，

开那个什么破工作室，现在欠了一**债，我跟她爸的老本都快填进去了。

”“你们以后可千万别找她借钱啊，不是我们不肯帮忙，是家里真的快揭不开锅了！

”嗡的一声。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紧接着，大伯母李翠芬的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秀英啊，我就说女孩子家家的，安安稳稳找个班上就行了嘛，非要学人家当老板，

这下好了吧？”“你看我们家琳琳，多省心，上个月刚拿下了一个百万项目，

公司奖励了一辆车，小姑娘家家的，开那么好的车我都愁。”字里行间，

满是炫耀和对我家情况的落井下石。其他几个亲戚也纷纷冒头。“二嫂，想开点，

年轻人栽个跟头是好事。”“就是啊，晚晚还年轻，大不了出去打工慢慢还债。

”那些看似安慰的话，在我眼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扎在我的心上。

而导演这场闹剧的，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我走到她面前，将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终于不再咀嚼那块黄瓜了。

她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平静。“傻孩子，

以后你就懂了。”又是这句话。从我创业开始，每当我取得一点小小的成绩，

想跟她分享喜悦时，她总会用这种方式，在亲戚面前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然后用这句“以后你就懂了”来堵住我所有的质问。“我懂什么？我只懂你见不得我好！

”愤怒让我口不择言。“我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成绩，在你嘴里就成了欠一**债？

”“你就这么希望我一败涂地，然后让你在亲戚面前当一辈子的笑话吗？

”她看着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别在外面露富，对你没好处。”“我露富？”我被她的话气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只是想得到你的一句认可，就这么难吗？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拼尽全力想讨好父母却永远得不到糖果的小丑。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我。

和她，我永远也沟通不了。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几十年的代沟，

是完全无法相容的两种价值观。我不想再跟她争吵下去。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

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你去哪？”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去创造更大的成功，

直到你无话可说！”我用力甩上门，将她和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隔绝在身后。

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心里的火，足以将整个黑夜点燃。

02大学同学聚会的邀请函，是班长亲自打电话过来的。我本来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这种场合，不过是昔日同窗如今的攀比大会，我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的社交游戏。

可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她走进我的房间，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

一件洗得发白、款式老旧的T恤。“同学聚会，去吧。”她把那件衣服放在我的床上。

“就穿这个去，别穿你那些新买的，让人看出来你有钱，回头都找你借，麻烦。

”我看着那件皱巴巴的旧衣服，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我忍着和她争吵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了。”她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点点头，出去了。我抓起床上那件衣服，

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聚会那天，我故意挑了一件最新买的香奈儿套装。

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外套，衬得我整个人干练又精神。我就是要让她看看，我不仅要去，

还要风风光光地去。聚会的地点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众人像星星一样捧在月亮中心的堂姐，林琳。

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妆容精致，烈焰红唇，是全场当之无愧的焦点。

她也看见了我。她端着一杯香槟，踩着七寸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向我走来。“哟，

这不是我们家那个‘负债累累’的林晚妹妹吗？”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今天有钱来五星级酒店了？

你那个快倒闭的工作室，还有钱发工资吗？”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声。

同学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发出羞耻的轰鸣。我刚想开口反驳，林琳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得意地扬了扬眉，按下了免提。“喂，妈。

”大伯母李翠芬那尖利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响彻整个角落。“琳琳啊，

你在同学聚会呢？见到你那个晚晚妹妹没？你可离她远点，听你二婶说，

她们家现在日子过得可紧巴了，别让她赖上你。”“你二婶也是可怜，

养了那么个不争气的女儿，一把年纪了还得为她操心……”我感觉自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

**裸地扔在众人面前。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得我体无完肤。林琳挂掉电话，

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晚晚，别往心里去啊，我妈就是心直口快。”我甩开她的手，

一言不发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接下来的时间，我成了全场的背景板，

一个透明的笑话。而林琳，则高调地宣布，她的投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为了庆祝，

她邀请所有同学，下周去她刚买的江景别墅开派对。“到时候，我未婚夫也会来，

他可是从华尔街回来的金融巨子。”她的话引来一片惊叹和羡慕的附和。在她的万丈光芒下，

我显得那么落魄，那么可笑。聚会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知道。我浑浑噩噩地走出酒店，

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我恨林琳的当众羞辱，恨大伯母的尖酸刻薄，

恨同学们的冷眼旁观。但最恨的，是我那个亲手把我推入深渊的母亲。是她，

给了别人嘲笑我的所有理由。我对她的怨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03外公七十大寿，

是家族里天大的事。母亲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念叨。“你外公不缺什么，

寿礼买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心意到了就成，千万别出风头。”她一边叠着衣服，

一边头也不抬地叮嘱我。我嘴上应着“知道了”，心里却另有打算。

凭什么林琳可以风光无限，我就要永远当个缩头乌龟？我动用了工作室最大的一笔流动资金，

托人从景德镇一位名家手里，淘来了一套孤品级别的青花瓷茶具。不为别的，

就为了争一口气。寿宴设在老家最大的一家酒楼，包下了整个二楼。我们到的时候，

大伯母一家已经到了。他们理所当然地坐在主桌最中心的位置，被一群亲戚簇拥着，

像古代接受朝拜的皇亲国戚。林琳今天更是珠光宝气，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得人眼晕。

她挽着外公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外公，这是我跟阿杰送您的生日礼物。”她说着，

将一个车钥匙递了过去。“这辆车空间大，底盘稳，以后您出门钓鱼、遛弯都方便。

”一辆二十多万的代步车。全场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喝彩。

“琳琳真是太有出息了！”“这女婿也找得好，真是强强联合啊！

”大伯母李翠芬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得意地扫视着全场。那眼神落在我妈身上时，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炫耀和轻蔑。我妈只是低着头，默默地给我的碗里夹菜。终于，

轮到我送礼了。我捧着那个沉甸甸的锦盒，走到外公面前。“外公，祝您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点心意。”我打开锦盒，露出里面温润如玉的茶具。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是什么玩意儿？”大伯母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凑过来，

捏起一个茶杯，对着灯光照了照，撇着嘴说：“林晚，不是大伯母说你，你就算再困难，

也不能拿这种地摊货来糊弄你外公吧？这胎质，这釉色，一看就是假的。”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套茶具的鉴定证书就在盒子里，她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正要开口辩解，

我妈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她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拉着我的胳膊，对大伯母说：“嫂子，

你别怪她。孩子孝心到了就行，我们家条件不好，买不起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个心意。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妈。她再一次，当着所有亲戚的面，亲手将我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她的话，就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积压已久的**桶。我甩开她的手，

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传遍了整个宴会厅。“谁说这是地摊货？

”“这套茶具是我托人从景德镇带回来的，三十八万！”“是我用自己工作室赚的钱买的！

每一分都干干净净！”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怀疑，

不可思议。大伯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难看到了极点。而我妈，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冲过来，一把将我拽到旁边的走廊里。这是她第一次，

对我发火。“林晚！你是不是疯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钱才开心吗？你这是害了你自己！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嘴唇，只觉得荒唐又可笑。“我害自己？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们凭自己本事赚钱，不偷不抢，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窝囊？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心。“你根本就不懂！”我们又一次不欢而散。

我看着她苍老而固执的背影，第一次感到如此深刻的失望。我和她之间，隔着的，

可能真的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们的母女关系，在这一天，降到了冰点。

04林琳的婚礼，办得像一场世纪盛典。请柬是烫金的，上面指明了份子钱的最低标准，

一个让普通工薪阶层肉痛的数字。婚礼前的一个月，家族群就成了大伯母的个人秀场。

今天晒林琳收到了谁谁谁送的名牌包。明天晒哪个大老板转账的礼金截图。

后天又开始直播她们试穿几十万一套的定制婚纱。整个群里都充斥着一股金钱的腐朽气息。

婚礼前一天晚上，母亲走进了我的房间。她看起来很疲惫，眼角又多了几道皱纹。

“明天琳琳结婚，我就不去了。”她把一个红包放在我的桌上。“家里最近手头紧，

你代表我们家去就行了。份子钱……就随个最小的档吧。”我看着那个薄薄的红包，

又看了看她满脸的倦容。这些天，因为外公寿宴上的争吵，我们一直在冷战。但此刻，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我心里的怨气，鬼使神差地消散了一些。我第一次，

对她那套“哭穷”的理论，产生了一丝动摇。也许，她只是真的怕了。“好。

”我听见自己说。这是我们冷战以来，我第一次没有反驳她。她的身体似乎松弛了一下，

转身默默地出去了。我捏着那个红包，心里五味杂陈。我虽然答应了她，

但还是不想在那种场合丢了面子。第二天，我私下里又取了一笔钱，

凑了一个吉利又体面的数字，放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红包里。婚礼现场，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我穿着一身普通的连衣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轮到我递红包的时候，负责收礼的是大伯母。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那个小红包，故意捏了捏厚度，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念了出来。

“林晚，礼金六百六十六。”周围瞬间投来几道异样的目光。

在这个最低礼金都四位数的场合，我的这个数字，无疑像个笑话。我的脸颊发烫，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没有去动用我准备的那个大红包。我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我忍着那份难堪，默默地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婚礼仪式上，林琳的丈夫，

那个所谓的“华尔街金融巨子”，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他高调地展示着自己的家底，

PPT上罗列着各种普通人看不懂的资产证明。最后，他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我和琳琳，

将共同投资一个位于迪拜的AI新能源项目。”“这个项目有中东皇室背景，内部消息，

稳赚不赔，预计半年内，资产就能翻十倍！”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叹声。

亲戚们看着林琳的眼神，羡慕得快要滴出水来。只有我，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作为一个创业者，我对商业项目有着天生的敏感。

“中东皇室”、“内部消息”、“稳赚不赔”、“短期高回报”。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

听起来……太像一个精心包装的骗局了。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那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