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宗门最耀眼的天才，却被师尊亲手剜去灵根，只为给他私生子续命，

获得更好的仙途成就大道。跌落深渊时，我意外唤醒沉睡万年的邪神。祂说：“与我共生，

成为我的容器，我将带你你将踏平这世间不公。”当世界濒临崩溃，他们跪求我拯救苍生。

我轻笑：“好啊，但请你们先死一死。”寒意是从骨头缝里开始渗出来的，

混着碎冰渣的阴河水浸透了单薄的囚服。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

玄铁锁链深深勒进腕骨，粗糙的边缘磨破了皮肉，每一下挣扎。

都换来更深切的痛楚和锁链沉闷的撞击回响。凌初被吊在幽狱最深的水牢里，

下半身完全泡在散发腥腐气味的冰水中。黑暗浓稠得化不开，

只有远处岩壁渗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和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他不记得被关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脑海里反复撕扯的，

只有最后那一幕——他最敬仰、视若亲父的师尊云懿真人。

那双平日里温和教诲、偶尔流露出赞许的手，是如何精准又无情地，探入他的丹田气海。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以及心痛，不甘。比起此刻水牢的阴寒，比锁链的束缚，

要尖锐千万倍。那是根基被毁、道途断绝的毁灭之痛，

更是信仰崩塌、被至亲背叛的剜心之殇。“为师养你育你，予你天才之名，今日，

便到了你回报之时。”云懿真人的声音依旧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惯常的悲悯，可落在他耳中，

却比九幽寒风更刺骨。“澈儿天生体弱，需你这份极品雷灵根温养续命。此乃天命，凌初，

莫要怨憎。”天命？凌初想笑，喉咙里却只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他记得师弟云澈那张总是带着病弱苍白的脸。此刻想来，那苍白底下，

怕是藏着他从未看透的、属于师尊私生子的得意。意识在寒冷与痛楚中渐渐模糊，

身体的热量正在飞速流失。也许，就这样死了也好……这肮脏的、不公的世道，

还有什么可留恋……就在他眼皮沉重欲阖，神魂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咚！

”一声沉闷的、绝非水滴也非锁链的异响，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意识最深处炸开。紧接着，

是第二声，第三声……如同某种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在亘古的沉睡中。

被微末的蝼蚁惊扰，开始不耐烦地、缓缓苏醒的心跳。

一股远比这水牢阴寒、远比这玄铁沉重的威压，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黑暗不再是虚无，

它仿佛拥有了生命，拥有了意志，黏稠地、带着冰冷的恶意，缠绕上他的四肢百骸，

试图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凌初残存的本能疯狂尖叫着危险，可他的身体早已麻木，

连颤抖都做不到。“滚……出去……”他用尽最后力气，在脑中嘶吼。

那无形的存在停顿了一瞬，似乎有些讶异于这渺小生灵残存的抵抗。随即，

一股更庞大、更混乱的意念洪流，裹挟着星辰崩灭、万物归墟的恐怖景象，

蛮横地冲撞进他的识海。剧痛再次袭来，这一次是针对灵魂的碾磨。

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低语、疯狂的知识碎片，像是决堤的洪水，

要将他仅存的自我意识彻底冲垮、吞噬。他看到血色浸染的天庭，听到神魔垂死的哀嚎，

触碰到宇宙诞生之初的冰冷死寂……混乱，无序，毁灭……这是……何等存在的记忆？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同化，成为这疯狂意念一部分的瞬间。

一道清晰的、带着古老苍茫韵味，却又冰冷得不含一丝人类情感的声音，穿透所有混乱，

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核心：“恨吗？”凌初残破的灵魂猛地一悸。“怨吗？

”那些被剥夺的荣耀，被践踏的尊严，被至亲背叛的痛楚。

被夺走一切的绝望……所有压抑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

“想……撕碎这一切吗？”那声音继续低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又仿佛只是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选项。恨！如何不恨！怨！怎能不怨！想！

他恨不得将那对虚伪的父子挫骨扬灰！恨不得将这助纣为虐、眼盲心瞎的所谓仙门，

掀个底朝天！他残存的意识爆发出强烈到极致的执念。那混乱的意念洪流似乎找到了锚点，

不再是无序的冲撞，而是开始以一种霸道的方式，与他濒临溃散的灵魂强行融合。

极致的痛苦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庞大的力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

自他枯竭的丹田深处，轰然爆发！“咔嚓——”束缚他不知多久的玄铁锁链，

在这股骤然迸发的力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寸寸断裂！

失去支撑的身体落入冰冷的水中，但这一次，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再侵蚀他分毫。一股暖流，

不，更像是一种灼热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暗流，自动在他僵硬的经脉中奔腾流转，驱散寒意，

修复着受损的肌体。凌初猛地从水中站起。水花四溅。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曾经因灵力被废而苍白无力。此刻，皮肤下却隐隐流动着一层幽暗的光泽，

指节间萦绕着一缕缕细微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电弧。力量……久违的，

甚至远超从前的力量，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这力量，

冰冷、暴戾、充满了一种欲要毁灭万物的原始渴望。他抬起手，

轻轻按向身旁坚逾精钢的幽狱岩壁。没有运劲，没有催动任何法诀。只是心念一动。

被他手掌触碰的那片岩壁，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簌簌落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仿佛那一片空间连同物质本身，都被彻底“抹除”。凌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又抬眼望向水牢外那片无尽的黑暗。脑海中，那古老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仿佛找到有趣玩具般的玩味：“很好。”“从此刻起，汝即吾之容器，

吾即汝之力量。”“去吧，去撕碎你所憎恨的，去屠戮你所怨愤的。用他们的哀嚎与鲜血，

祭祀吾之苏醒……”“让这不公的天地，在你我脚下……颤栗。”凌初缓缓握紧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幽暗的光在他眼底流转，映不出丝毫温度。他迈开脚步，

踏出水牢。每一步落下，脚下潮湿的地面便悄然龟裂，蔓延开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随即又迅速弥合，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湮灭气息。幽狱曲折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两侧石壁上镶嵌着发出惨淡绿光的磷石，映照出前方把守的两名外门弟子模糊的身影。

他们显然听到了锁链断裂的异响，正惊疑不定地持剑戒备。“谁？！”其中一人厉声喝问，

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带起回响。当凌初的身影从拐角的阴影中完全显现时，

两名弟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混杂着轻蔑与残忍的笑容。“我当是谁，

原来是咱们宗门昔日的‘天才’啊！”高个弟子嗤笑，剑尖遥指，“怎么，废人一个，

还想越狱不成？”“师尊仁慈，留你一条狗命，你不知感恩，还敢造次？

”矮个弟子跟着附和，眼神不善。凌初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步伐稳定，不快不慢。

那眼神，空洞，冰冷，仿佛在看两具死物。高个弟子被这眼神看得心底莫名一寒，

色厉内荏地吼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话音未落，他已然催动灵力，

手中长剑泛起微弱白光，一式宗门基础的“流风剑诀”直刺凌初心口！

另一名弟子也同时从侧翼攻来，剑光闪烁，封住去路。面对袭来的剑锋，

凌初甚至没有抬手格挡。他只是看着。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他胸前衣襟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泛着白光的精钢长剑，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紧接着，

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腐朽，仿佛经历了千百年时光的侵蚀，先是生出斑斑锈迹。

随即寸寸碎裂，化作一蓬铁灰色的粉末，簌簌飘落。不止是剑。那出手的高个弟子，

保持着前刺的姿势，脸上惊恐的表情刚刚浮现。整个人就如同风干的沙雕，

皮肤瞬间失去光泽，血肉干瘪萎缩，眼眶深陷，头发枯白脱落……不过眨眼之间。

一个活生生的修士竟直接化作了一具僵立的干尸，随即垮塌下去，散成一地灰烬。

侧翼攻来的矮个弟子吓得魂飞魄散，剑都拿不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腿一软，

瘫倒在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凌初，如同看着从九幽爬出的索命恶鬼。“怪……怪物！

你别过来！！”他涕泪横流，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裤裆间一片湿热骚臭。凌初在他面前停下，

俯视着这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他记得这张脸，在他还是天才时，

这人曾无数次对他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云澈……”凌初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又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在哪？”那弟子浑身一颤，

几乎是本能地回答：“在……在‘听雨’……师尊，师尊亲自为他护法，

融合灵根……”听雨小筑。那是宗门内灵气最充裕的静修之地，昔日，他也常在那里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