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我的腰，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声音哑得不像话：“阿阮，用你这双绣花的手，帮我做点别的……”我没敢动，因为我刚从他送来的丝线里，读到了那封要他命的密信。

“沈老板，督军又送了新线来。”

小伙计抱着一捧颜色鲜亮的丝线跑进绣房，眉飞色舞地压低声音，“说是从法兰西运来的，一两线，一根金条呢。”

我正在绷布，闻言指尖一顿，针尖险些扎进肉里。

来了。

我叫沈阮，是这间“闻香绣庄”的老板。在这金陵城里，谁都知道我的绣活儿是头一份，尤其擅长给男人绣些贴身物件。荷包、袖口、领带……只要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无不精巧雅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我的主顾非富即贵，其中最特别的一位，是金陵城防督军，陆承骁。

他每周都会派人送来最新最好的丝线，点名要我为他绣荷包。花样从不挑剔，全凭我心意。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用他送来的线。

我抬起头，接过那捧丝线。触手生凉，质感滑腻，确实是顶好的货色。但我的指尖刚一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涌入一串不属于我的念头。

【线已送到，‘夜莺’，核对情报。地点：总统府三楼档案室。时间：今夜子时。销毁图纸。若暴露，除掉沈阮。】

我浑身一僵，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能力，是半个月前才有的。只要触碰到别人的东西，就能读取到那东西上残留的、最强烈的念头。

起初我以为是撞了邪，后来才慢慢发现，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这个瞎了一只眼的绣娘，开的另一扇窗。

而现在，这扇窗外，是刀山火海。

“沈老板，您脸色怎么这么白？”小伙计担忧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扯出一个笑：“没事，许是天热，有些中暑。你先下去吧。”

支开伙计，我立刻关上绣房的门，将那捧丝线摊在桌上。

‘夜莺’，是陆承骁的代号？他是我们的人？

可那句“若暴露，除掉沈阮”，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针，扎得我心口发疼。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绣娘。我爹是地下党，三年前被叛徒出卖，牺牲了。临终前，他将我托付给组织，我的任务，就是利用绣庄做掩护，传递情报。

可我没想到，我的上线，竟然就是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人人畏惧的金陵“活阎王”——陆承骁。

而他，随时准备杀我灭口。

心乱如麻。我拈起一根最艳的妃色丝线，缠在指尖。这一次，脑海里的念头更加清晰。

是陆承骁本人的。

【这双手，真想看看它染上别的颜色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掐在手里，会不会哭。】

“轰”的一声，我的脸颊瞬间滚烫。

这个念头，**、霸道，充满了侵略性。和那冰冷的命令截然不同，带着一股野兽般的欲望。

疯子。

我暗骂一句，却无法忽视那念头带来的酥麻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

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我心里一紧，是陆承骁来了。他从不白天来我这里。

果然，沉重的军靴声踏上木质楼梯，一步一步，像踩在我的心跳上。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和硝石混合的气味。

“绣得如何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假装理着丝线：“督军送来的线好，自然绣得快。”

他没再说话，只是走到我身后。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后脖颈上，像是要将那块皮肤烙穿。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突然伸出手，从背后圈住我，一手按在我的小腹上，另一只手，覆上了我正在理线的手。

“啊！”我惊呼一声，手里的丝线散了一地。

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后背，胸膛坚硬滚烫，隔着薄薄的旗袍，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督军，请自重。”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却不管不顾，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低声呢喃，带着一股酒气：“手怎么这么凉？”

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手，指腹在我手背上摩挲着。我脑子里瞬间炸开无数混乱的念头。

【真软。】

【想折断。】

【她怕我。】

【她身上好香……】

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他握着我的手，捡起地上那根妃色的丝线，然后，将线头塞进我嘴里。

“咬住。”他命令道，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用牙齿咬住那根冰凉滑腻的线。

他牵着线的另一头，绕过我的脖颈，一点点收紧。丝线勒进皮肉里，带来一丝微弱的窒息感。

“阿阮，”他贴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用你这双绣花的手，帮我做点别的……”

我心跳如雷，不知道他说的是帮他完成“夜莺”的任务，还是……别的什么。

丝线已经从我唇边滑落，沾染了我的津液，在他修长的指间缠绕。他把那截湿润的线，放在鼻尖轻嗅。

然后，我听到他说。

“比如，先喂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