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林素睁开眼。天花板是白的。灯没开。屋里有点暗。她动了动，头很疼。

跟被人拿锤子敲了似的。旁边站着三个男孩。一个大的，估计有十七了，穿着一身黑，

脸也是冷的，看着她，跟看一个物件。一个中间的，十五六的样子，低着头，头发挡着眼睛，

两只手插在兜里，浑身都是“别惹我”的劲儿。一个小的，也就十岁左右，

抱着个灰扑扑的兔子玩偶，躲在老二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的。

林素脑子“嗡”的一声。她想起来了。她看了一本小说，书里有个恶毒后妈，也叫林素。

这个后妈天天虐待三个继子，最后三个儿子黑化了，成了搅动世界风云的大反派。她，

就是穿成了这个后妈。书里说，原主今天下午因为跟大儿子顶嘴，被大儿子推了一下，

后脑勺磕在茶几角上，死了。“你又在耍什么把戏？”大儿子开口了。声音很低，

没什么温度。他叫顾承，未来的商业帝王，手段狠辣，能把人玩死在股掌之间。林素没说话。

她看着他们。三个未来要命的家伙。现在还只是半大的孩子。她掀开被子。脚下地。

地板有点凉。她没理他们，径直往厨房走。冰箱是空的。柜子里也是空的。

这家里连米都快见底了。原主把丈夫的遗产都快赌光了，根本不管这几个孩子死活。

林素叹了口气。她拿起锅。接水。开火。然后翻箱倒柜，找到一包挂面，还有两个鸡蛋。

水开了，下面。打散鸡蛋，淋进去。葱花没有，酱油还有一点。很快，

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做好了。她把面端出来，放在餐桌上。三个孩子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过来吃。”林素说。顾承皱眉。“我们不饿。”“饿了也得吃。”林素拉开椅子坐下，

“我做的，不吃就倒掉。”她自己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塞进嘴里。

面有点坨了，鸡蛋也不够香，但总比没有好。她吃得挺香。老二顾昭抬起头，

从头发缝里看了她一眼。老三顾晏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咕——”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很响。顾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把兔子玩偶抱得更紧了。

林素没笑。她把自己碗里的面拨了一半到一个空碗里，推到顾晏面前。“吃吧。

”顾晏看看他大哥，又看看那碗面，没动。顾承冷冷地开口：“顾晏，回来。

”顾晏身子一抖，往后缩了缩。林素放下筷子。她站起身，走到顾晏面前。蹲下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叫顾晏，对吧？”顾晏点点头。“我饿了，你也饿了。

吃饭不是什么大事。”林素说，“吃完饭，我们才有力气想别的。”她的声音很平静，

没有原主的刻薄，也没有什么虚假的温柔。就是很平常的说话。顾晏盯着她看了几秒，

然后慢慢地挪到桌子边，爬上椅子，拿起筷子。他小口小口地吃，像只小猫。

林素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吃。顾承和顾昭站着，像两尊门神。气氛很怪。一碗面很快吃完了。

顾晏放下碗，小声说：“……谢谢。”林素“嗯”了一声，开始收拾碗筷。她洗了碗，

把厨房收拾干净。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三个孩子还在。“你们……想怎么样？”林素问。

她总得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顾承看着她。“你到底是谁？”“我就是林素。”“你不是。

”顾承说，“她不会做饭，也不会对我们好好说话。”林素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太敏锐了。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人总会变的。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以后？

”顾承冷笑一声，“你没有以后了。我爸的律师明天会来，我们会申请脱离监护关系。

你会被赶出去。”书里确实有这么一段。林素看着他。“我知道。”她知道。

所以她才要改变。她不想死。更不想被这三个未来的反派记恨上。“我知道我以前**。

”林素说，“但那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天起，我给你们当妈。当一天，

就尽一天的责任。”顾承的眼神像刀子。“我们不需要。”“需要不需要，不是你说了算。

”林素说，“法律上，我还是你们的监护人。在我还是的时候，我就得管你们。”她顿了顿。

“去写作业。都几点了。”她语气很平常，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在催促孩子。

顾承和顾昭都愣住了。他们习惯了跟原主吵架，斗智斗勇。可现在这个林素，不吵不闹，

开始管他们学习了。这算什么？顾晏已经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他大哥身边，拽着他的衣角。

顾承低头看了弟弟一眼，又看看林素。眼神里全是怀疑。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拉着顾昭，

带着顾晏，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林素一个人。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身体有点软。

刚才是装的。她怕得要死。面对三个未来反派，她腿肚子都哆嗦。但她不能露出来。露出来，

她就真的死定了。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先活下来再说。第2章第二天早上，林素起得很早。她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垃圾都装了三大袋。然后她翻遍了原主的包，找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几张银行卡。

密码是她生日。试了一下，对了。里面的钱不多，几千块。够花几天。她拿着钱和钥匙，

出了门。外面的空气很好。小区很老，绿化还行。她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肉，

还有大米和油。钱花得很快，但家里总算有了烟火气。她回到家，三个孩子已经下楼了。

他们穿着干净的校服，坐在餐桌前，桌上什么都没有。他们没吃早饭。林素把东西放进厨房，

开始忙活。她熬了白粥，煎了荷包蛋，还拌了个小黄瓜。三碗粥，三个蛋，一盘小菜，

端上桌。“吃吧。”她把筷子递给他们。顾承看着桌上的早饭，没动。“你哪来的钱？

”“我的钱。”林素说，“以前是我乱花了。以后不会了。”她坐下来，自己盛了一碗粥，

慢慢地喝。顾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他又夹了一块。

顾晏看看他二哥，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顾承站着，看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了。他吃得很快，几下就吃完了。“我上学了。”他站起来，

拿起书包就走。顾昭和顾晏也跟着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林素看着一桌的碗筷，

叹了口气。她收拾好，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想下一步。她得赚钱。光靠那点钱撑不了多久。

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以前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她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找工作。家教，

服务员，文员……她看得眼花缭乱。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林素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个中年，一个年轻。“您好，是林素女士吗？

”中年男人问，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我们是顾先生的律师。”来了。林素心里一紧。

“我是。请进。”律师进来了，年轻律师递上名片。名片上写着“张伟，律师事务所”。

张律师坐下，开门见山。“林女士，我们今天来，

是想谈谈关于顾承、顾昭、顾晏三位少爷的监护权问题。”“他们已经向我们表达了，

希望脱离您的监护，由我们暂时代管，直到他们成年。”林素点点头。“我知道。

”张律师有些意外。他以为林素会大吵大闹。“既然您知道，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律师说，“我们需要您签署一份文件，自愿放弃监护权。作为补偿，

顾先生生前留下的一套房产，将继续归您所有。”那套房子是老破小，不值钱。

这是打发叫花子。林素笑了笑。“我不签。”“什么？”张律师愣住了。“我说，我不签。

”林素重复道，“我是他们的母亲，法律上的。我哪儿也不去。”张律师的脸沉了下来。

“林女士，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三位少爷的意愿很明确。如果你执意不肯，

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落得一个虐待儿童的名声。”“虐待？

”林素说，“谁看见了？谁作证了？”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门。

里面塞满了新鲜的食材。她又指着干净的地板，整齐的客厅。“你们看这个家，

像被虐待的样子吗？”林素说，“孩子们昨天吃上了热饭，今天吃上了热粥。从今天起，

他们每天都会有热饭吃。你们一个律师，一个助理，能做到吗？

”张律师和年轻律师都看着她，说不出话。“他们只是孩子，闹脾气而已。”林素说，

“我当妈的，不能因为他们闹脾气就不要他们了。这份文件，我不能签。”她把门打开。

“送客。”张律师脸色铁青，但也没办法。他只好站起来，带着助理走了。门关上。

林素靠在门上，长出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刚才也是硬撑的。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但她必须撑下去。被赶出去，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而且，书里说了，原主被赶出去后不久，

就出车祸死了。她不想死。她得活着。不仅得活着，还得把这三个小魔王拉回正道上。

这任务，可比找一份工作难多了。第3章下午，林素出门去找工作。她转了一下午，

也没什么合适的。不是嫌她年纪大，就是嫌她没经验。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有点发愁。

太阳快下山了。她拿出手机，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孩子们回来没有。

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犹豫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来。“喂？

”“你是顾承的家长吗？”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很急，“我是他的老师，

顾承跟人打架了，你快来学校一趟！”林素脑子“嗡”的一下。打架？

书里的顾承可是个冷静到极点的人，从来不做这种没脑子的事。“哪个学校？

”老师报了地址。林素挂了电话，立刻打车过去。她赶到学校的时候，

顾承正站在教导处门口。他脸上有一块青，嘴角破了，校服也乱了。但他站得笔直，

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对面站着一个胖胖的男生，鼻子里塞着棉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旁边还站着胖男生的家长，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正指着顾承的鼻子骂。

“你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敢打我儿子！看我今天不让你退学！”顾承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再骂一句试试。”“骂你怎么了？野种！你就是个野种！”女人骂得正起劲，

林素走过来了。“你好，我是顾承的家长。”林素走到顾承身边，挡在他前面。

她看着那个女人。“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别骂人。”“好好说？

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还想好好说？”女人指着自己儿子的鼻子，“你看！这医药费，

精神损失费，你们一分都不能少！”林素看了一眼那个胖男生。他脸上确实有伤，

但看起来不重。她又看了一眼顾承。他伤得也不轻。“怎么回事？”林素问顾承。

顾承没说话。老师走过来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是那个胖男生在班里嘲笑顾承是没妈的野种，顾承就动手了。林素明白了。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转过头，对那个女人说：“首先，是您儿子先出口伤人，

我儿子这是正当防卫。”“其次，医药费我们可以出，但不是全部。我们会承担一半。

剩下的一半，建议您去找那个教唆您儿子骂人的人要去。”“你什么意思？”女人瞪着眼。

“我的意思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林素说，“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这样吧，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费，治疗费，我们都认。但别想讹我们。”她拉着顾承。“走，

去医院。”顾承愣了一下，看着她的侧脸。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出来维护他。

虽然这个“妈”才来了不到两天。他没反抗，跟着她走了。那个女人在后面骂骂咧咧，

但林素没理。他们出了校门，林素拦了辆车。“上车。”顾承坐了进去。林素也坐了进去。

“疼不疼？”林素问。顾承摇摇头。“别装了。”林素说，“嘴角都破了。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沾了点水，轻轻地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顾承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看着她。她的动作很轻，很小心。跟记忆里那个只会打骂他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以后再有人骂你，你就告诉老师。”林素说，“别动手。动手你就吃亏了。”“他该打。

”顾承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是该打。”林素说，“但不是你来打。

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栽跟头。”她的话很轻，但很有力量。

顾承看着她，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车子到了医院。林素带着他去挂号，检查。

医生说只是皮外伤，开了点药。他们去缴费的时候，那个胖男生和他妈也来了。

医生给胖男生也检查了，没什么大事。林素付了一半的钱，把另一半的发票塞给那个女人。

“我们付完了。”女人还想闹，但看到医院里人来人往，也只好作罢。他们走出医院。

天已经黑了。“回家吧。”林素说。她走在前面，顾承跟在后面。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为什么？”顾承突然问。林素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林素看着他。少年的眼睛在路灯下很亮，

带着不解和警惕。“我是你妈。”林素说，“我不帮你，谁帮你？”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走吧，你弟弟们该饿了。”顾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很久，他才迈开脚步，

跟了上去。第4章回到家，顾昭和顾晏已经在了。他们坐在沙发上，看到顾承脸上的伤，

都站了起来。顾昭皱着眉，没说话。顾晏跑到顾承身边，仰着头看他。“哥，你疼不疼？

”顾承摇摇头，伸手摸了摸顾晏的头。林素把药放在桌上，去厨房热饭。

她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又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

气氛比昨天好了一点。顾承吃得不多，嘴角动了就疼。林素给他夹了块蒸鸡蛋。“吃这个，

不费劲。”顾承看着碗里的鸡蛋，没说话，低头吃了。吃完饭，林素让顾承坐下，给他上药。

她用棉签蘸着药水，轻轻地涂在他的伤口上。顾承一直看着她。她的睫毛很长，

垂下来的时候，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的动作很专注。“好了。”林素收起东西，

“这几天别吃辣的，别沾水。”“嗯。”顾承应了一声。他去写作业了。

顾昭和顾晏也回房了。林素收拾好东西，也准备休息。她刚走到楼梯口，

就听到楼上传来争吵声。是顾承和顾昭。“你为什么要跟她走？她是在演戏，你看不出来吗？

”顾昭的声音很冷。“她没演戏。”顾承说。“她给那个女人付了钱，一半。

她说我们都有责任。”顾承说，“她没有一味地偏袒我，也没有一味地道歉。

”“那又怎么样？那是她应该做的！她以前欠我们的！”顾昭的声音更大了。“以前是以前。

”顾承说，“从昨天开始，她就不一样了。”“你被她骗了！”顾昭说完，就摔门出来了。

他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林素，愣了一下，眼神立刻变得冰冷。他绕过她，下了楼，走进客厅，

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得很大。林素没说话。她走上楼，敲了敲顾承的门。“进来。”门没锁。

林素推门进去。顾承坐在书桌前，没有看书，只是看着窗外。“你弟弟……”“他就这样。

”顾承打断她，“你别理他。”“他只是不信任我。”林素说，“这很正常。”顾承转过头，

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想好好过日子。”林素说，“你们，我，我们一起。

”她看着他的眼睛。“顾承，我知道我以前很糟糕。我没有资格请求你们原谅。

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她顿了顿。“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顾承看着她，没说话。但他的眼神，没有那么冷了。林素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门。

她下楼。顾昭还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他眼睛盯着屏幕，但眼神是空的。

林素走到他身边坐下。顾昭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了点。林素没在意。“你饿不饿？

我再给你做点吃的？”顾昭不说话。“你跟你哥，关系很好。”林素说。“不关你的事。

”顾昭冷冷地说。“你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我？”林素问，“你怕我伤害他，对吗？

”顾昭转过头，瞪着她。“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再被你骗！”“我骗他什么了？

”“你骗他说你会改！你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很重。

林素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她没生气。她只是看着顾昭。“那你就看着。

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改。”她站起身。“我去做夜宵。你要吃，就自己过来拿。

”她走进了厨房。她煮了点小馄饨。端出来的时候，顾昭还坐在那里。电视的声音关小了。

她把一碗馄饨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趁热吃。”然后她把另一碗端上楼，给顾承和顾晏。

等她再下楼的时候，茶几上的碗空了。碗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水槽里。林素笑了。这个孩子，

嘴比谁都硬，心比谁都软。她把碗收起来，放进橱柜。她感觉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第5章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林素每天早上起来做早饭，送他们出门，然后打扫卫生，

买菜，做午饭，等他们回来。她没再去找工作。这个家，比一份工作更重要。

她开始在网上找一些能在家做的**。抄写稿件，做数据标注，一天下来，

也能赚个几十块钱。钱不多，但够买菜了。三个孩子对她的态度，也在悄悄地改变。

顾承不再用那种冰冷的目光看她了。有时候，他甚至会主动跟她说话，问问学校的事。

顾晏越来越黏她了。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跟个小尾巴一样。只有顾昭，

还是老样子。对她爱答不理，说话带刺。但他不再摔门了。也不再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

他只是默默地观察她。林素知道，他在等。等她露出马脚的那一天。林素不急。

她用行动证明一切。一天晚上，林素正在抄稿子，手机响了。是顾承的学校。“林女士吗？

我是顾承的班主任。是这样的，学校下周有个家长会，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家长会。

林素有点犯怵。她最讨厌开家长会了。但她不能不去。“好的，我准时到。”挂了电话，

她抬头，看到顾承就站在她面前。“你都听见了？”顾承点点头。“你会去吗？”“去啊，

为什么不去？”林素说，“我儿子开家长会，我能不去吗？”顾承的眼神闪了一下。

“以前……你从来没去过。”“以前是以前。”林素说，“现在不一样了。”她放下笔，

伸了个懒腰。“行了，别站在这儿了，快去写作业。等你开家长会，

我总得有点东西跟老师吹嘘吹嘘吧？”顾承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但又忍住了。

他转身回房了。家长会那天，林素特意穿得整齐了一点。她到学校的时候，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家长。她找到顾承的位置坐下。旁边的家长跟她打招呼。

“你是顾承的妈妈吧？第一次见啊。”“嗯，以前一直忙。”林素笑着说。家长会开始了。

班主任先是讲了一下班级的整体情况，然后开始表扬几个成绩好的学生。

“我们班的顾承同学，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各科成绩都非常优秀，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林素听着，心里挺自豪。这孩子，是真不错。“但是，”班主任话锋一转，

“顾承同学性格比较孤僻，不太跟同学交流。希望家长能多跟他沟通，打开他的心扉。

”林素点点头。家长会结束，家长们都走了。林素准备走，班主任叫住了她。“顾承妈妈，

你留一下。”林素走过去。“老师，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班主任说，

“最近学校有个去国外交流的名额，只有一个。我们班推荐了顾承。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对他的未来很有帮助。”林素心里一动。“但是，”班主任又说，“这个项目需要家长陪同，

而且费用不低。我想问问你的意思。”“费用没问题。”林素说，“我支持他去。

”“那太好了。”班主任笑着说，“你把申请表填一下，下周交上来就行。

”班主任递给她一张表。林素接过表。“谢谢老师。”她走出教室，心里在想钱的事。

这笔费用不是小数目。她手里的钱，肯定不够。但她不能让顾承错过这个机会。她得想办法。

她回到家，顾承他们已经回来了。她把申请表放在顾承面前。“学校推荐你去国外交流，

你去吗？”顾承看着那张表，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暗了下去。“我不去。”“为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费用很高。”顾承说，“我们家没钱。”“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林素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去。”顾承看着她。他很想。他做梦都想。但他知道，

不可能。“别白费力气了。”他低下头，“我不去。”“这由不得你。”林素把表收起来，

“我说了，钱我来想办法。你把心放肚子里，好好学习，准备就行。”她说完，

就拿着表上楼了。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那张申请表，发愁。钱从哪儿来？卖房子？

不行，那是她们唯一的住处。借钱？她不认识什么有钱人。她打开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突然，她看到一个名字。一个她很久没联系的名字。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拨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喂？”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疲惫，又有点熟悉。

“喂……是我，林素。”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男人才开口。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第6章电话那头的男人，叫江尘。是林素的前男友。

他们当年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因为江尘家里破产，林素的父母逼她分手，她就真的分了。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联系过。林素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他。她听说他这几年混得不错，

自己开了家公司。“江尘，我知道……我现在不该给你打电话。”林素的声音有点干涩，

“但我真的没办法了。”“什么事？”江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林素把顾承的事说了一遍。

“我需要一笔钱。不是很多。我会还你。我会打工，慢慢还。”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林素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你在哪？”江尘突然问。“在家里。”“地址发我。”江尘说完，

就挂了电话。林素握着手机，愣了很久。她把地址发了过去。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林素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材很高，很瘦。

头发有点长，遮住了眉毛。脸上带着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但那双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样，

亮得惊人。是江尘。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进来吧。”林素让他进来。江尘走进屋，

打量了一下。“你……就住这儿？”“嗯。”“你嫁人了？”“没。就是……带三个孩子。

”林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江尘没再问。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密码是你生日。”林素看着那张卡，摇摇头。“我不能要。太多了。”“你拿着。

”江尘说，“就当我……还欠你的。”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江尘！

”林素叫住他。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过得好吗？”“不好。”江尘说完，

就拉开门，走了。门关上。林素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那张卡，心里五味杂陈。她拿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