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东西，我准备先把纸箱送回家，再回来跟同事们告别。路过茶水间时，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是李娜——我一手带起来的下属，入职两年，我手把手教她做运营方案，上个月还顶着压力给她争取了晋升名额，让她从专员升到了主管。

“倩姐，你放心，林薇的电脑里我早就拷了备份，用我的邮箱发出去的，查不到你头上。”李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还有点讨好，“她那个人就是太傻了，我跟她说想学习一下核心方案的逻辑，她就直接把加密硬盘的密码告诉我了，还说‘以后你要多学着点，早晚要独当一面’。”

我的脚步瞬间停住，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李娜说的备份……难道是我上周给她看方案时，她偷偷拷走的？我以为她是真心想学习，没想到她居然早就跟别人串通好了，等着害我。

“做得不错。”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张倩！我手里的纸箱“咚”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相框摔了出来，玻璃碎了一地。茶水间的说话声立刻停了，门被拉开，张倩和李娜站在我面前，脸色都变了。

李娜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薇姐……我……”

张倩很快恢复了镇定，走过来想帮我捡相框：“薇薇，你怎么还没走？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你别误会，我和李娜就是在聊你的项目，想帮你想想办法……”

“是你让她偷我的方案？”我盯着张倩，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我想起凌晨她在我电脑前按的那一下，想起她刚才在人事部帮我“求情”，想起她承诺的糖醋排骨——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张倩的脸色变了变，索性不再装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又怎么样？林薇，你真以为我把你当闺蜜？大学的时候你就比我成绩好，工作了又比我升职快，现在连公司最看重的项目都交给你，凭什么？”

“就凭我比你努力！”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项目我熬了四十个通宵，做了三十场用户访谈，你呢？你除了在背后搞小动作，还会什么？”

“我会的比你多。”张倩走近一步，压低声音，“王总监是我远房表哥，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这么快下决定辞退你？我早就把‘好处’送到他手上了。这个项目现在是我的了，等我跟甲方签约，我就是部门主管，你呢？你就是个被公司开除的失职人员，以后在这个行业，没人会要你。”

李娜站在张倩身后，小声说：“薇姐，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倩姐说只要我帮她，她就推荐我去王总监的团队，还能给我涨工资……”

“所以你就背叛我？”我看着李娜，心里又疼又冷。我想起她刚入职时，因为做不好方案哭鼻子，我陪她加班到深夜；想起她生病时，我给她送药带饭；想起我跟她说“要把眼光放长远，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原来这些话，她从来没听进去过。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娜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乖巧，只剩下野心，“薇姐，不是我背叛你，是你太天真了，职场上根本没有什么真心，只有利益。”

张倩拍了拍李娜的肩膀，得意地看着我：“听到了吗？连你最看重的下属都这么说。林薇，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我捡起地上的纸箱，无视她们的嘲讽，一步步走出公司。玻璃碎渣扎进了我的手心，疼得我眼泪直流，可我却觉得心里更疼——我失去的不仅是一份工作，还有我一直坚信的友情和师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