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单亲妈妈，为了让儿子过上好的生活，国庆七天，我主动跟同事换了晚班。白天，

我开直播打PK赚生活费。油腻的动作与说话方式让直播人数飙升1万＋，网友换着法骂我。

对面主播惩罚我读10条评论。读到第九条时，我猛地失声。【糯米妈妈，

你儿子在游乐场直播间有新爸爸妈妈了。】1评论被迅速冲上去。我化着当下最火的慢脚妆，

贴在屏幕前。国庆前一周，儿子宋辞要去学校组织的故宫游园会。我工作忙陪不了他，

只能给他凑齐费用，让他自己去。或许是看错了。可宋辞的小名，谁都不知道。很快，

那个叫悠悠~的新评论被冲上来。她发了串数字，直觉告诉我这是账号。我快速截屏。

在别的手机上搜了起来。点进直播间，我顿时倒吸凉气。讲解员身后，我看见嘈杂的人群里，

一道在熟悉不过的身影。宋辞不知道对身旁的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微微侧脸垂头，

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瞳孔一阵紧缩。怎么是宋鹤野？宋辞10岁生日，

宋鹤野突然提出离婚，他嫌宋辞是累赘，扔给我，六年里不闻不问。我不敢确信的放大屏幕，

企图找到端倪。直到一身鲜亮的女性身影闯进我的视线，她提着大包奶茶，给他们分。

嘈杂的背景音里，我竟然听到一声谢谢妈妈。讲解员讲到其他区域，镜头偏移，

我窥探不了他们。关掉屏幕，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无暇在顾及我的直播间，我赶紧下播。

给宋辞的班主任打电话过去。老师说，宋辞临时有事去不了。我惊愕地睁大眼，

“那我这个做家长的什么不知道？”2班主任被我问的有些发懵，

“宋辞妈妈您给我打过电话的，您找找记录。”我愣怔片刻，点开通话记录。

底下的确有一条前不久的通话。班主任给又我发了张。我不同意宋辞去的手书签字扫描件。

可他回来没让我签过任何东西。猛地，我面色一白。忙在他写作业的课桌上翻找起来。

那天他写作业时，我无意间瞥见他第一次写满的草稿纸。在一沓书里，我翻到草稿纸，

没注意到书签掉在地上。草稿纸上面挤满了我的签名。背叛感顿时如同阴天的乌云压在头顶。

宋辞从来不会对我撒谎。我想不到他是怎么模仿我的声音。浑浑噩噩地捡起掉落的书签。

下一秒，我浑身血液凉透。书签上，黑色墨水似是都没干透。【我讨厌妈妈，

好在我明天就能见到爸爸和新妈妈了。】宋辞最爱用这种书签。我面无表情地拿过每一本书。

数不清的书签歪七扭八地躺在桌面。有的，我甚至已经看到了字。深吸好几口气，

我才敢翻开。原来我养了多年的孩子，并不爱我。我向主管请一天假。

上面早说过国庆前5天不能请假，商场主要就是靠节假日。可我没办法了。察觉到我不对劲，

主管叹了口气，他知道我家里的状况，也知道我视金钱如生命。“一天工资130，

全勤500，请假一天要扣630，1号必须要上班，明天休息吧。”我想都没想答应。

第二天，我买了最早的一趟车次。根据手机里宋辞拍的自动上传云盘的照片。

导航到一家餐馆时。我听到与宋辞相似的机械声。

【正在规划您的路线....】我紧蹙起眉，忽然想起件事，宋辞给我说过，

反诈警察给他们课上模拟了新型诈骗案件。骗子拿到别人声音后。

运用AI大数据融合成他们所需的，再骗取亲人。我浑身如跌进寒潭般冰冷。通话记录显示，

是晚上八点05分，那天我是早班，这个点我通常在厨房，手机放卧室。所以这通电话，

是宋辞仿照我的声音打给班主任的。3我还是踏进了餐厅，我想亲眼看看。

亲手养大的宋辞到底是怎么样的。宋辞吃掉对面女人捡过来的菜，露出餍足的神情。

“谢谢妈妈。”女人支着下巴，调侃地歪着头，“那你喜欢新妈妈还是旧妈妈？

”我屏住呼吸，手里的叉子下意识攥紧。见宋辞没说话，一旁的宋鹤野放下碗筷，

慵懒的抽过纸巾，擦拭唇角。“你还想回到她身边过那种什么都买不起的日子吗？

”宋辞想都没想就立马摇头，“不想，她什么都给不了我，只会央求我理解她的不容易，

可同学的衣服是新的，我的是旧的。”“他们一双鞋的价格顶我好几倍，

我在皮肤里被嘲原皮狗，我妈只说买皮肤是浪费钱。”“中式教育赢麻了，我认输。”说着，

他又紧紧皱眉，眼里露出嫌弃。“开家长会我妈要不就没空，有空来就很邋遢，

跟别人的妈妈一点都不像，我也是人，我也有面子。”一连串的埋怨像刺般，

根根扎在我身上。身体里的那股劲，突然泄了。我偏过脸，

眼眶沁里满的水顿时像滚落的珍珠。心中有个不停地声音，一直说话。算了吧，要不算了吧，

就当养了十六年的宠物死了。我失魂落魄的往门外走。服务员挡在我身前，“亲，

你还没结账。”这一声嗓子，引来不少客人目光。“妈！”宋辞局促地站起身，

脚下步伐不自觉朝我冲来。而宋鹤野就没那么大的起伏，他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如炬。

4许是见我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宋鹤野大发慈悲地捎我一程，一路上，

车内的空气像陷入无尽的死寂。直到宋鹤野一个急刹车，后面礼物悉数滚落下来。

我刚捡起一个，宋辞便抢过护在怀中。“妈，你别动这是我买给晓晓阿姨的。”我眼露诧异，

“晓晓...阿姨？”意识到说错话，宋辞心虚地抿了抿嘴。

前面副驾驶坐着的女人有些不好意的转过头。“你好糯米妈，我是张晓，

可能宋辞这孩子最近比较喜欢我，不好意思了。”我目光微微停顿，而后想起什么。

径直看向身旁的宋辞，语调平缓，“都给谁买了礼物？”宋辞面色纠结，

嘴里的话似乎还没酝酿好。我心头一凛，“哪来的钱？”被我步步紧逼，

宋辞垮下脸转身背对着我。“我们没什么意思，国庆带儿子出来玩玩，你别把儿子逼那么紧。

”宋鹤野扫了后视镜，淡淡说道。我嗯了一声，没在说话。车内又陷入一片安静。

看着面前车窗上，缓缓印出的憔悴面容。如今快奔四十的年纪。我白天上班，

晚上回家直播到深夜，皮肤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脸上早已不似从前年轻。我忽然不禁恍惚，

这些年到底值得吗？宋辞拿着我辛苦赚的钱，给宋鹤野买礼物，给认识没多久的张晓买礼物。

就是没想到照顾他多年的母亲。车子进入隧道。宋辞旁边的玻璃上映出他的手机屏幕。

【我妈真的烦死了。】消息底下，是一个女生头像发的抱抱。宋辞继续打字，

【真想逃离这个窒息的家庭。】主驾上，宋鹤野的手机滴滴响个不停。我偏过脸，

眼底迅速弥漫上一层雾气。5宋鹤野像抽了疯，不情愿让我中途下车。

车子直接行驶到酒店地下车库。他让我跟宋辞住一间房，反正都是标间。

宋辞一瞬间像炸毛的猫，“我不要和我妈住。”想起宋辞便签上那些讨厌我的话。

我心里还是没忍住的酸涩。宋鹤野让他们先上去，自己带我去办入住。

张晓不高兴的故意将包甩在车门上发牢骚，“有什么可送的，这么多路标弱智都能走到前台。

”宋鹤野转过身，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两人见他送我的态度坚定，宋辞收回心疼的目光，不耐的移到我身上，“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这么大人了。”数不清是宋辞递来的第多少次刀子，我咽下腔内的委屈，表示可以自己去，

宋鹤野想都没想拒绝。“不行，三十多年都没改掉的路痴病，六年不见你就好了？

”没想到宋鹤野会提及往事，我面露诧异。宋辞恍然大悟，看我的眼神里瞬间染上愧疚。

他忘了我有严重的路痴症，手机上之所以是他的语音包，

就是他想我每次打开导航都能顺利找到路。而张晓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听完更铁青。

我和宋鹤野迈进电梯，直到门缓缓闭合。镜面上透出他没什么情绪的脸。几年没见，

他已经完全褪去当年的稚嫩，岁月在他眼角添了些画，他身上成熟禁欲的气质愈发明显。

反倒自己不似从前。他淡漠的眼眸斜过我，冷不丁的带着讥讽吐了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我愣怔两秒，沉默着和他擦过视线。宋鹤野大我两岁，

我们从小生活在一个大院。小时候我们懵懂早恋，长大有了事业便结婚。

我几除了出生其余时间几乎都跟他一起度过。我也曾相信自己是得到爱情的人。

干土木工程这行，他必须得经常出差。他很爱我，每月上交所有工资，我给他开亲密付花销。

刚开始发现他出轨，是手机扣款六百块的足浴消费单。当时还没有孩子，

我气的跑回娘家闹离婚。宋鹤野忏悔的跪在我家门口，整整跪了七天求我原谅他，

说他当时喝多了。我被哄好，继续和他经营小家。可我忘了，出轨只有0次和无数次。

我崩溃到抑郁吃了好几年的药。我记得清楚，他轻蔑**的笑着对我说。“许秋怡，

你现在有了孩子还敢离婚吗？”我才知道他那次跪着求我在镇上落了面子，所以要报复我。

他工作忙碌，我们刚开始就约定做丁克，一直小心避孕的我竟会怀了孕。

10年里他出轨多到我数不清，我索性闭一只眼，只要儿子健康长大。

他甚至把人带到我面前，我都不痛不痒。就像现在他带着张晓，我依然无动于衷，

循规蹈矩半载，几十年的感情走到终点。离婚前一天，宋鹤野也说过今天同样的话，

骂我讨厌。可我还要怎么在意，我在意有用吗？6凌晨六点，我站在卫生间。

看着镜中哭了一晚肿的不成样子的双眼，我缓缓擦掉脸上的泪水。收拾好东西，

我买了早上8点的高铁票。临走前，我打开短信，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儿子的户口，

你记得过来迁下。”说完，我再也没有任何留念的离开这座城市。检票时，

宋鹤野打电话过来。“前台说你退房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他语调不悦。

“还有事吗？”我望了眼前面流动的人群，掏出身份证。宋鹤野沉默一阵，

电话嘈杂的背景音里，我听见宋辞的不满地声音钻进来。“半天了咋还不下来，都在这等她，

她也好意思待那么久。”我抿了抿唇，紧攥手机的陡然舒展开。已经想好了结局，

这些伤人的话就显得苍白无力。听到播报人员催促尽快检票。宋鹤野走到较为安静的角落，

不置可否地沉下声。“想好了吗？”我确定地嗯了声，顿了顿。“先不要告诉宋辞，

最近他面临分班考试，不要耽误他。”电话挂断，我踏上归途。我依旧白天直播，晚上上班。

没了顶天的压力，我主页更新的视频没了油腻的言语。直播时再也没有干那些伪人的事。

我不搞抽象，化淡妆笨拙的跳着舞。没了出气筒的粉丝觉得我异常古怪，对我取关，

可同时我也随着中年大妈闯入舞蹈的赛道换了批新粉。几天没主动联系宋辞，他不知怎的，

晚上都要给我电话。我工作忙碌，没时间接，他就等我下班打。“妈，你能不能别搞擦边啊，

一大把年纪了都，不是我的意思是...”话停在嘴边，宋辞烦躁的抓了装头发，

他每天看妈妈那么辛苦直播，可底下总有老男人意淫，他一点都不高兴。他想关心妈妈，

怕说了，妈妈对他的控制欲又变强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喘了几天气。我嗯嗯应声，

没浪费过多情绪。因为很快，他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国庆假期结束，宋辞回到家。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殷切的替他准备好一切。他别扭极了。“妈，我睡衣呢？”“妈，

我拖鞋呢？”我告诉，国庆前一天他脱在哪，这些东西就在哪。宋辞蹙眉，他有洁癖，

从不把外衣穿进卧室。见我无动于衷，他光脚跑进房间。几分钟，他冲到我面前，神情惊恐。

7翻出的书签，我并不打算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一张张摆在他桌子上。

上面写满了他对我的怨言。我就是要让他看见。显然，宋辞对上我平静的面色一瞬变得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