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题材小说《凤榻寒:朱墙内的血与骨》是“三十六重天云篆”大大的原创佳作,该书以沈微婉萧景琰为主角,主要讲述的内容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柳丞相老奸巨猾,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儿的死就善罢甘休。他现在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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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榻寒:朱墙内的血与骨第一章玉碎长信宫的铜漏滴滴答答,敲在沈微婉的心尖上,
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发颤。窗外是仲冬的雪,鹅毛似的,卷着寒风撞在窗棂上,
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压抑的啜泣。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可她只觉得冷,
从指尖冷到心底,连带着腹中那团温热的小生命,都似要被这寒意冻僵。
她穿着一身月白绣折枝兰的寝衣,发髻散乱,几缕青丝垂在苍白的脸颊旁。八个月的身孕,
让她的腹高高隆起,行动间带着沉沉的坠感,可此刻,
这坠感却成了她唯一的依仗——这是她和萧景琰的孩子,是当朝太子的骨肉,
是她在这深宫中苟延残喘的唯一念想。可这份念想,此刻正被萧景琰亲手碾碎。
他就站在她面前,玄色太子常服,金冠束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本该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此刻却冷得像殿外的寒冰。他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药汁浓稠,散发着刺鼻的苦涩气味,
那气味钻进沈微婉的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喝了。”萧景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让宫人换一壶茶,或是撤下一道不合口的菜。
沈微婉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她望着眼前这个曾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景琰……你我夫妻三年,
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能……怎能如此狠心?”她还记得,三年前她初入东宫,
他在桃花树下执她的手,轻声说“婉婉,往后有我”;她还记得,得知她怀孕那日,
他抱着她转圈,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说要让这孩子成为最幸福的皇子;她更记得,
这八个月来,她小心翼翼护着腹中孩儿,盼着他平安降生,盼着能一家三口,
哪怕只是在这冰冷的宫墙内,能有片刻温情。可如今,他却要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萧景琰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眼泪颇为不耐。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沈微婉,别给脸不要脸。
这孩子不能留,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为什么?”沈微婉死死咬着唇,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就因为柳如烟说,我这孩子挡了她的路?就因为她说,
我怀的是灾星,会坏了你的储君之位?”柳如烟,柳丞相的嫡女,三个月前被接入东宫,
封为良娣。自她入宫,萧景琰便对她极尽宠爱,对沈微婉这个正妃,却是日益冷淡。
柳如烟善妒,见她怀有身孕,更是日日在萧景琰耳边吹着枕边风,说她的孩子会克父,
说沈家门第低微,不配诞下太子的长子。萧景琰的脸色沉了沉,显然是被她说中了心事。
他没有否认,只是语气更加强硬:“柳良娣是为东宫着想,为我着想。你若识趣,
便乖乖喝了药,往后在东宫,我还能让你保有妃位。否则,休怪我无情。”“无情?
”沈微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凄然一笑,泪水汹涌而出,“萧景琰,你对我,
何曾有过情?你当初娶我,不过是看中我父亲手中的兵权,如今沈家失势,你便这般待我,
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三年前,沈家手握重兵,是皇帝倚重的肱骨之臣。
萧景琰为了巩固储君之位,求娶了沈微婉。那时的他,温柔体贴,将她宠上了天。
可自从半年前,沈将军在边疆战死,沈家势力一落千丈,他的态度便急转直下。
如今柳丞相权势滔天,他便转头攀附柳家,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成了他讨好柳如烟的牺牲品。
萧景琰被她说得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他不再多言,上前一步,
一把捏住沈微婉的下巴,强行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往她嘴里灌去。药汁又苦又涩,
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顺着喉咙滑进腹中,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肠胃里搅动。
沈微婉拼命挣扎,双手死死抵着他的手臂,可她怀着身孕,力气本就不大,
哪里抵得过他的力道。“唔……放开我……萧景琰,你这个畜生!”她含混地嘶吼着,
泪水混合着药汁从嘴角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一碗药汁很快便灌了下去。萧景琰松开手,
嫌恶地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他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
捂着小腹痛苦**的沈微婉,语气冰冷:“这是你自找的。若你安分守己,何至于此。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仿佛地上那个承受着剜心之痛的女人,
不是他曾经宠爱的太子妃,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沈微婉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腹中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硬生生剥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团温热的小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比任何酷刑都要难熬。
“孩子……我的孩子……”她虚弱地呢喃着,伸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泪水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是娘没用,保护不了你……”疼痛越来越剧烈,鲜血顺着她的裙摆缓缓渗出,
染红了地上的锦毯,像一朵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孩子微弱的心跳声,可那声音,却在一点点减弱,最终彻底消失。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死去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传报声:“陛下驾到——!”皇帝?他怎么会来?
沈微婉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望向殿门的方向。很快,
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正是当今圣上,萧宏。他身后跟着一群宫人太监,
还有几位朝中大臣。萧宏刚一进殿,便看到了地上蜷缩的沈微婉,
以及她身下那片刺目的鲜红。他脸色骤变,快步走上前,蹲下身,看着气息奄奄的沈微婉,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微婉,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沈微婉看到皇帝,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张了张嘴,
乎听不见:“陛下……救……救救我的孩子……太子……太子逼我喝了落胎药……”“什么?
!”萧宏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太子呢?萧景琰何在?!”话音刚落,
刚走到殿门口的萧景琰便被太监拦了下来。他听到沈微婉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脚步一顿,不敢再往前走。“儿臣……儿臣参见父皇。”他硬着头皮走上前,跪倒在地,
声音有些发颤。萧宏看着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他指着地上的沈微婉,又指着萧景琰,
气得浑身发抖:“逆子!你可知罪?!微婉乃你正妃,腹中胎儿乃是我大楚的皇孙!
你竟敢逼她喝下落胎药,残害皇嗣,你眼里还有朕,还有这祖宗律法吗?!
”萧景琰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却发现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地上的血迹,沈微婉奄奄一息的模样,
都是铁一般的证据。“父皇,儿臣……儿臣是被柳良娣蒙蔽了,
儿臣一时糊涂……”他只能磕着头,试图推卸责任。“柳良娣?”萧宏的目光更加冰冷,
“好一个柳良娣!来人,将柳氏带上来!”很快,柳如烟便被宫人押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娇艳的粉色宫装,此刻却面色惨白,发髻散乱,显然是被匆忙带过来的。
她看到殿内的情景,尤其是地上的血迹和皇帝震怒的脸色,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她拼命磕着头,哭喊着,“此事与臣妾无关,
都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自己的主意啊!”“你胡说!”萧景琰猛地抬头,
怒视着柳如烟,“明明是你日日在我耳边吹风,说微婉的孩子会克我,说沈家失势,
她不配诞下皇孙!如今事情败露,你却想推得一干二净?!”“我没有!我没有!
”柳如烟哭得梨花带雨,却丝毫引不起任何人的同情,“太子殿下,你怎能如此污蔑臣妾?
臣妾对殿下一片真心,怎会做出这等事来?”两人互相指责,丑态毕露。
萧宏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目光扫过在场的大臣,沉声道:“诸位爱卿,太子残害皇嗣,德行有亏;柳氏搬弄是非,
祸乱东宫,该当何罪?”几位大臣对视一眼,纷纷跪倒在地。其中一位老臣上前一步,
沉声道:“陛下,太子此举,有违人伦,有负储君之责。柳氏心肠歹毒,残害皇嗣,
罪该万死!”“陛下,太子身为储君,却如此无情无义,若他日登基,恐难服众啊!
”“请陛下严惩!以正纲纪!”大臣们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是要求严惩太子和柳如烟。
萧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他看着跪倒在地的萧景琰,
声音冰冷:“萧景琰,你身为太子,却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朕怎能再将江山托付于你?
从今日起,废去你太子之位,贬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终生不得踏出半步!”“父皇!
不要啊!父皇!”萧景琰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儿臣知错了!
儿臣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可萧宏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目光转向柳如烟,
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柳氏,心如蛇蝎,残害皇嗣,祸乱东宫,罪无可赦。来人,
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曝尸荒野,以儆效尤!”“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柳如烟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却被宫人死死按住,拖了出去。很快,
殿外便传来了她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失。解决了柳如烟,
萧宏的目光又落在了沈微婉身上。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
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和怜惜。他轻轻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
宣太医院院正即刻前来为太子妃诊治,务必保住太子妃的性命。另外,
将长信宫好好打理一番,派人悉心照料太子妃,不得有任何差池。”“是,陛下。
”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连忙下去传旨。萧宏又看了一眼被侍卫押下去的萧景琰,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长信宫。暖阁里又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沈微婉微弱的呼吸声和铜漏滴答的声响。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腹中的绞痛渐渐平息,
可那种失去孩子的剧痛,却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她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锦毯。
孩子没了……她的孩子没了……萧景琰被贬为庶人,柳如烟被乱棍打死,可她的孩子,
却再也回不来了。这朱墙之内,从来都是这般冰冷残酷。所谓的情爱,所谓的誓言,
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她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华丽的宫灯,眼中没有了泪水,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萧景琰,柳如烟……这笔血债,她记下了。从今往后,
这深宫中的沈微婉,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满心仇恨的孤魂。她要好好活着,
为她的孩子报仇,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第二章余烬太医院院正李修然匆匆赶来时,
长信宫的暖阁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刺得人鼻腔发酸。他快步走到榻前,
只见沈微婉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她身上的寝衣早已被鲜血浸透,裙摆下的锦褥更是染成了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李修然心中一沉,连忙上前,伸出手指搭在沈微婉的腕脉上。脉象微弱而紊乱,时断时续,
显然是失血过多,加上落胎药的剧烈药性,伤及了根本。“怎么样?太子妃还有救吗?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德全焦急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跟随皇帝多年,
深知皇帝对沈微婉的愧疚,若是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恐怕也难辞其咎。
李修然收回手,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回李总管,太子妃脉象微弱,
失血过多,且落胎药药性猛烈,伤及了脏腑,情况十分危急。不过,好在还有一丝气息,
老臣尽力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那就好,那就好。”李德全松了口气,连忙道,
“李院正,陛下有旨,务必保住太子妃的性命,所需药材,尽管开口,太医院全力配合。
”“臣遵旨。”李修然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徒弟吩咐道,“快,取金针来,
再准备参汤,要十年以上的老山参,越快越好!”徒弟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去准备。
李修然则拿起金针,小心翼翼地在沈微婉的穴位上扎了下去。他的手法娴熟,
每一针都精准无比,不敢有丝毫差错。随着金针落下,沈微婉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气息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参汤终于送了过来。
李修然小心翼翼地将沈微婉扶起,让宫人用小勺一点点将参汤喂进她的嘴里。参汤温热,
带着浓郁的药香,缓缓滑进腹中,为她枯竭的身体注入了一丝生机。又过了一个时辰,
沈微婉的脉象终于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时断时续。
李修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李德全道:“李总管,太子妃暂时脱离了危险,
不过,她失血过多,又伤及了根本,需要长期调养,切不可再受任何**。”“好,好,
多谢李院正。”李德全连忙道谢,又吩咐宫人,“好好伺候太子妃,务必按照李院正的吩咐,
悉心照料,若是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是,奴婢遵旨。
”宫人们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懈怠。李修然又开了一张药方,
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徒弟离开了长信宫,前去向皇帝复命。暖阁里,
沈微婉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纱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和参汤的气息。她动了动手指,
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腹中的坠感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荡荡的疼痛,那种失去孩子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
让她忍不住眼眶一红。“孩子……”她轻轻呢喃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就在这时,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子妃,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沈微婉转过头,
看到是她的贴身宫女,云溪。云溪是她陪嫁过来的丫鬟,对她忠心耿耿,
这几日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看到云溪,沈微婉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她伸出手,
紧紧抓住云溪的手,声音微弱:“云溪,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云溪看着她悲痛的模样,心中也十分难过。
她轻轻拍着沈微婉的手背,安慰道:“娘娘,您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要紧。
陛下已经严惩了太子殿下和柳良娣,太子殿下被废为庶人,圈禁在宗人府,
柳良娣也被乱棍打死了,您的仇,已经报了一部分了。”沈微婉听到这话,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废为庶人?乱棍打死?这远远不够!
萧景琰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毁了她的一切,仅仅是废为庶人,怎么能抵消她心中的痛苦?
柳如烟虽然死了,可柳家还在,柳丞相权势滔天,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
她又该如何自处?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悲痛和恨意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必须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云溪,扶我起来。”沈微婉说道,声音虽然微弱,
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娘娘,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再躺一会儿吧。
”云溪担忧地说道。“无妨,扶我起来。”沈微婉坚持道。云溪无奈,
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身,在她身后垫了几个软枕,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沈微婉靠在软枕上,目光缓缓扫过暖阁。这里曾经是她和萧景琰的寝宫,
处处都留下了他们曾经的回忆。可如今,那些回忆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
一次次刺进她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对云溪道:“云溪,帮我梳洗一下。”“是,娘娘。
”云溪连忙去准备热水和梳洗用品。很快,热水便端了上来,
云溪小心翼翼地为沈微婉擦拭着脸和手,又为她梳理好头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梳洗过后,
沈微婉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依旧苍白,却多了一丝生气。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那张曾经娇艳动人的脸庞,如今却布满了憔悴和悲伤。可那双眼睛,却不再像以前那般温柔,
而是充满了冰冷的恨意和坚定的决心。“娘娘,该喝药了。
”云溪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走了进来。沈微婉看着那碗药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喝这种苦涩的药了。可她知道,她必须喝,只有喝了药,
才能快点好起来,才能有机会报仇。她接过药碗,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药汁的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可她却面不改色,仿佛喝的不是药,而是白开水。喝完药,
她将碗递给云溪,缓缓说道:“云溪,你去打听一下,宗人府那边的情况,还有柳家的动静。
另外,再去查查,当初我父亲战死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像朝廷上说的那样,是意外。
”沈将军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孕期,悲痛欲绝,根本没有心思去深究。可如今想来,
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她父亲久经沙场,经验丰富,怎么会轻易战死?而且,自从父亲战死,
沈家失势,萧景琰便立刻翻脸无情,柳家也趁机崛起,这一切,会不会太巧合了?
云溪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她看着沈微婉眼中的坚定,连忙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仔细打听清楚。”“嗯。”沈微婉点了点头,又道,
“此事要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任何人。”“奴婢明白。”云溪退下后,暖阁里又恢复了寂静。
沈微婉靠在软枕上,目光望向窗外。雪还在下,依旧是鹅毛大雪,
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可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白雪之下,
隐藏着多少暗流涌动。萧景琰虽然被废,可他毕竟曾经是太子,
朝中还有不少旧部;柳家虽然损失了柳如烟,可柳丞相权势依旧,
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其他几位皇子,也都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恐怕很快就会蠢蠢欲动。
而她,沈微婉,一个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族依靠的废太子妃,
想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深宫中活下去,想要报仇,简直比登天还难。可她不会放弃。
为了她的孩子,为了沈家,为了那些死去的冤魂,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变得强大。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可这刺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萧景琰,柳丞相,还有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第三章暗流接下来的日子,沈微婉便在长信宫安心调养身体。皇帝虽然没有再来看过她,
却时常派人送来各种珍贵的药材和补品,还特意下旨,让长信宫的宫人太监务必悉心照料,
不得有任何差池。有了皇帝的旨意,宫人们自然不敢怠慢,对沈微婉百般恭敬。
加上李修然的精心调理,沈微婉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眼神里也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和恨意。
云溪按照沈微婉的吩咐,悄悄打听着宗人府和柳家的动静,还有沈将军战死的真相。这日,
云溪趁着给沈微婉送点心的机会,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娘娘,宗人府那边传来消息,
废太子萧景琰被圈禁在宗人府的偏僻院落里,日子过得十分凄惨。听说他日日哭闹,
想要见陛下,可陛下根本不理会他。而且,他以前的那些心腹,见他失势,也都纷纷远离,
甚至有人落井下石,在陛下面前说他的坏话。”云溪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解气。
沈微婉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萧景琰落得这般下场,
是他罪有应得。可这远远不够,她要让他活着,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永远记住他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罪孽。“柳家呢?柳丞相那边有什么动静?”沈微婉问道,
声音依旧冰冷。提到柳家,云溪的脸色稍微凝重了一些:“娘娘,柳丞相那边倒是十分平静。
柳如烟死后,柳丞相虽然悲痛,却并没有在朝堂上发难,反而还主动向陛下请罪,
说自己教女无方,让陛下恕罪。陛下见他态度诚恳,也没有过多追究。不过,奴婢听说,
柳丞相最近一直在暗中联络朝中大臣,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沈微婉闻言,
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柳丞相老奸巨猾,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儿的死就善罢甘休。他现在的平静,
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他暗中联络大臣,恐怕是想扶持其他皇子,
继续巩固自己的权势,甚至可能还想找机会报复她。“继续盯着柳家,有任何动静,
立刻告诉我。”沈微婉吩咐道。“是,娘娘。”“还有我父亲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沈微婉又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她多么希望,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这样她就有机会为父亲报仇。云溪的脸色有些为难,她低下头,小声道:“娘娘,
关于将军的事情,奴婢打听了很久,可朝廷上的说法都是将军在边疆战死,是意外。
奴婢又去问了以前在沈府当差的旧人,他们也都说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奴婢倒是听说,
将军战死的那一天,本来不该他亲自带兵出征的,是有人临时调换了将领,
才让将军上了战场。”“哦?”沈微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知道是谁临时调换了将领吗?
”“这个……奴婢还没打听出来。”云溪有些愧疚地说道,“那件事情发生在边疆,
消息闭塞,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想要打听清楚,恐怕有些困难。”沈微婉点了点头,
并没有责怪云溪。她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想要查清楚,绝非易事。“没关系,
慢慢来,不要急。”沈微婉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