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她。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真切的关心。那不是伪装出来的。

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我懒，习惯了。”我扯了扯嘴角。

她沉默，说：“他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我点了点头。

她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对我的好，并不是完全可以利用的。

这个念头，像一株稀疏的藤蔓，在我心里悄悄地生了根。

日子就这么一天地过。

许幼渔拿到的那个U盘，似乎并没有立即发挥作用。王海明还是该上班上班，该骂人骂人。那个开雅阁的男人，也没有再出现。

一切的一切风平浪静，就好像那天晚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幼渔脸部的焦虑，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重。

她加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开始担心她。

今天晚上，十七楼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泡了杯茶，坐电梯上了17楼。我想找个借口，上去看看她，劝她早点回家。

刚走出电梯，我就听到总经理办公室里，传来一阵阵惊呼的哭声。

是许幼渔。

我心中一紧，脚步顿住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

我看到许幼渔蹲在地上，肩膀被一抽一抽的。她的脚边，散落着一地被撕碎的文件。

她的一只手，还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这么回报我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什么。

许幼渔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分手？好啊！分手！我告诉你，我不是被吓大的！你敢把那些照片发出去，我就同归于尽！”

照片？什么照片？

我愁眉苦脸。她还有王海明这一个烦恼吗？

挂掉电话，许幼渔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她揉着膝盖，把头埋进去，哭得更伤心了。

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安慰她？我以什么身份？

就这么走了？我又实在不放心。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敲了敲门。

哭声，命令却止。

“谁？”许幼渔的声音里，充满了黎明。

“是我，保安张定和。”我硬着头皮说，“我上来巡逻，看你办公室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没办法吧？”

里面热闹了几场。

然后，门打开了。

许幼渔站在门口，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

“我无力。”她别过头，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

“早点休息吧。女孩子，别太拼了。”我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很苍白无力的话。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的目光，聚焦到了地上那一堆摔碎的手机零件上。

那是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平时，我看到她用的，是一部华为手机。

也就是说，她至少有两部手机。

而刚才这个被她摔碎的，很可能是她的私人手机。那个给她打电话，逼得她大崩溃的，是她的男朋友吗？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锁门下班吧。”我不敢再多待，准备离开。

“等一下。”她突然叫住了我。

我其实。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张定和，”她第一次叫出了我的全名，“如果……如果我信得过你。你……不愿意帮我忙吗？”

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知道，她要对我摊牌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无助，有挣扎，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点了点头。

“你说。”

她深深吸了口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下了某种决心。

“进来吧。”她说，“有些事，我一个人，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在17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许幼渔对我，讲了她的故事。

那个故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也要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