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最绝望的时刻，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当他想保护自己的家时，却发现最锋利的刀，

握在最爱的人手里。我叫陈劲，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我亲手举报了我的小舅子，然后离婚了。

所有人都骂我冷血，是魔鬼。他们不知道，当我按下那个发送键时，我是在用我最后的爱，

为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挡住一场足以粉身碎骨的劫难。这是一个关于毁灭与拯救的故事，

也是一个关于如何用最狠的手段，去行最深的善良的故事。

1赵舒然把一份房屋买卖合同拍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白纸黑字，旁边还放着一支笔。

她看着我，眼睛里是我不熟悉的坚决。“陈劲，签了吧。”她开了口，声音不大。

我拿起合同，翻到金额那一页，后面的零数了一下，有六个。这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

是我父母付了首付，我们一起还贷的地方。“你弟又出什么事了？”我问。

赵舒然避开我的目光，说：“他这次的项目很重要，只要资金到位，马上就能翻身。

就这一次，我保证。”又是“就这一次”。这句话我听了五年。从最开始的一万，

到后来的五万，再到上一次的二十万。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我把合同放下，

把笔也放下了。我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你先看看这个。”我说。文件袋里有两份东西。一份是离婚协议书。另一份，

是她弟弟赵凯公司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举报材料初稿。赵舒然的表情，从坚决，到疑惑，

再到震惊。她拿起离婚协议，手指都在抖。“陈劲，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

”她的声音尖了起来。“我没威胁你。”我平静地看着她，“卖房可以，但这个房子，

有我的一半。我们先办离婚，房子归你，你卖掉，我一分不要。然后，你再签这份举报材料。

”“你疯了！”她把离婚协议摔在我脸上，“那是我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协议纸飘落在地，像一只死去的蝴蝶。我看着她，心里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舒然，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赵凯的路子不对。他那个公司，根本不是在做正经生意。

你给他的钱，不是帮他，是推他往火坑里跳。”“你懂什么！你一个写代码的，

你懂什么叫生意吗？他那是融资！是扩大规模！”她几乎是在对我吼。“好，就算我不懂。

”我点点头，拿起那份举报材料，“那我们让懂的人来评评理。你看，这里，

我整理了他公司半年的资金流向。每一笔进账，都来自不同的个人，没有一笔是机构投资。

承诺的年化收益，高达百分之三十。舒然，你告诉我，什么正经生意，能给出这么高的回报？

”她不说话了，但眼神里全是怨毒。“你调查他？你居然背着我调查我弟弟？

”“我不是在调查他，我是在救你。”我说，“你如果签了这份卖房合同，把钱给他，

不出三个月，他公司资金链断裂，非法集资的案子就会爆。到时候，

你作为他最大的资金来源之一，而且是直系亲属，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

你会被定性为共同犯罪嫌疑人。”“你胡说！”“我没有胡说。”我把材料摊开，

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有几笔大额资金，是通过你的账户转给他的。

到时候你怎么跟法官解释？你说你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谁信？”赵舒然的脸，

一点点变得惨白。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她一直活在她弟弟为她编织的“商业奇才”的美梦里。

她以为她是在帮助一个天才走向成功。“我……我不知道……”她喃喃自语。“现在知道，

还不晚。”我把笔重新递给她，“签了字，房子是你的。你卖不卖，是你自己的事。

但这份举报材料，你必须签。这是在给你自己，给你爸妈，留一条后路。”她看着我，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陈劲，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一点不顾念吗？”我看着她的眼泪，

心里那潭死水，好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疼。很疼。

“正因为我们有感情，我才不能看着你跟他一起完蛋。”我别过头，不去看她。

“你总说我心狠。可你的善良，正在把你全家推向悬崖。”2赵舒然哭了很久。

从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抽泣，再到最后的无声流泪。我没有劝她。我只是坐在那里，

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这个我们住了三年的家，第一次让我感觉如此冰冷。

她终于不哭了。拿起桌上的笔，看着那份离婚协议。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

“我签了……我们是不是就真的完了？”她问，声音沙哑。“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我说，

“从你一次又一次为了你弟弟，把我们的家当提款机的时候，就完了。”她没再说话。

低下头，一笔一划，在离婚协议的末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赵舒然。三个字，

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写完，她把笔一扔，瘫坐在椅子上。“满意了？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我没回答。我把离婚协议收好，放进文件袋。然后，

把那份举报材料，推到她面前。“还有这个。”她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比哭还难看。“陈劲，你真是好算计啊。先离婚，再让我举报我亲弟弟。

你这是要把我赵家，往死里逼啊。”“我是在救你们。”“救我们？用这种方式？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我告诉你，陈劲，我死也不会签的！你想让我弟弟坐牢，

你做梦！”她抓起自己的包，冲出了家门。门被“砰”的一声甩上，整个屋子都在震。

我坐在原地，没动。我知道她会这样。在她的世界里，亲情大于一切。哪怕那份亲情，

是毒药。我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号码。这是我花了半个月时间，

才从一个做经侦的朋友那里要到的。我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喂？

”一个疲惫的男声。“喂，你好，是经侦大队的王队吗？我要实名举报。

举报‘凯盛宏图’公司，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我说，我要举报凯盛宏图公司，法人代表赵凯，涉嫌非法集资。”“好，

你把你的信息和材料，发到我们官方的举报邮箱。我们会核实。

”“我这里有一份非常详细的材料，包括公司资金流向和主要参与者名单。”“你等着。

”电话挂了。我知道，王队不信。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拿到这么详细的材料。但很快，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你好，我是市经侦大队的。刚才是你打的举报电话？

”“是我。”“你说你有详细材料？”“对。”“我们在市图书馆对面的咖啡馆见一面。

你一个人来。”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换上鞋。看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家。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赵舒然，笑得那么甜，靠在我的肩膀上。那时候的她，

眼睛里没有弟弟，没有生意，只有我。我关上门，把过去，都锁在了里面。咖啡馆里，

我见到了王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睛很亮，带着审视的目光。我把文件袋递给他。

他打开，一页一页地看。他的表情，从随意，到严肃，再到凝重。他看得非常慢，非常仔细。

看完，他抬起头，看着我。“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我是程序员。”我说，

“他公司的后台系统，有漏洞。”3王队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他没问我怎么利用的漏洞，

也没问我动机。他只是问：“你确定要举报？”“我确定。”“你知道举报之后，

意味着什么吗？赵凯，很可能要坐牢。”“我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前妻的弟弟。我刚离婚。”王队点了点头。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说：“我前妻，准备把我们的婚房卖了，

去填他公司的窟窿。我不想她被拖下水。”王队沉默了。他把文件袋收好，站起身。“行了，

材料我们收下了。我们会依法办事。这段时间，保持电话畅通。”他走了。

我一个人在咖啡馆坐了很久。直到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赵舒然。我接了。“陈劲！

你这个畜生！”电话那头，是她声嘶力竭的咒骂，“你真的举报了？你真的把我弟弟举报了！

经侦的人刚刚去公司了！把他带走了！”“嗯。”“你嗯？**的还有脸嗯？陈劲，

我跟你拼了！”我挂了电话。她再打过来，我就直接关机。我知道，一场风暴，

即将向我袭来。但我不怕。因为最坏的结果，我已经替她挡下了。我回到家，刚打开门，

就看到赵舒然的父母，还有她的几个亲戚，堵在门口。她妈，

一个平时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妇女，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陈劲！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害我儿子！”我脸上**辣的疼。我没动，也没躲。“阿姨，我不是害他，我是救他。

”“放屁！”她爸，一个退休的老工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跟我女儿离婚，

就是为了报复我们！你见不得我们老赵家好！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们舒然瞎了眼才嫁给你！

”周围的亲戚也跟着附和。“就是！太不是东西了！”“自己的小舅子都下得去手！

”“禽兽不如！”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愤怒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们永远不会懂。

他们只看得到我举报了赵凯。看不到赵凯正在把所有人拖向深渊。“你们骂完了吗？”我问，

“骂完，我要休息了。”“你休想！”赵舒然的妈一把抓住我的衣服，

“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想走出这个门！”“说什么清楚？说你们儿子非法集资，

要坐牢了吗？”“你胡说！我儿子那是做正经生意！是你嫉妒他！是你陷害他！

”我懒得再跟他们解释。我推开她的手，走进屋子，准备关上门。她爸冲上来，

用身体堵住门。“想跑？没那么容易！”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在这里吵什么？”赵舒然的妈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哭喊起来：“警察同志！

你们来得正好！这个人！这个畜生！他坑害我们家！还打人！”一个警察看了看她，

又看了看我脸上的巴掌印，问我：“他说的，是真的吗？”我摇摇头。“是她先打的我。

”“你胡说！我没有！”警察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扫，最后落在我身上。“你是陈劲？

”“我是。”“刚才市局经侦大队打来电话，说有人在你家门口聚众闹事，影响报案人生活。

让我们过来处理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赵舒然的妈，哭声都停了。

警察对他们说：“都散了吧。有什么事，走法律程序。在这里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亲戚们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走了。只剩下赵舒然的父母。她妈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

她爸，则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看着他们，

心里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种深深的悲哀。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知道，

从今天起，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但没关系。只要赵舒然能安全。

只要她不会被卷进去。我愿意做这个魔鬼。4那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

我照常去公司上班。我是一个程序员，生活两点一线。代码，就是我的世界。

只要我坐到电脑前，外面的一切纷扰，似乎都与我无关。中午的时候，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陈劲吗？我是赵舒然的律师。”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事吗？”“我想跟你谈谈离婚协议的事。赵女士委托我，主张协议无效。”“理由呢？

”“理由是，你在签署协议时，采用了胁迫和欺诈的手段。”我笑了笑。“让她来告吧。

法院会判的。”“陈先生，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赵女士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你愿意，

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比如，在财产分割上，你可以做一些让步。”“财产我一分不要。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那房子……”“房子归她。

只要她能把属于我那一半的贷款还清就行。”电话那头沉默了。“陈先生，

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不是我绝，是现实绝。”我挂了电话，继续写代码。

我知道，赵舒然不会善罢甘休。她现在恨我入骨。她觉得是我毁了她的一切。下午，

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赵舒然真的起诉了。我看着传票，心里没有一点波澜。该来的，

总会来。我请了半天假，去找了我的律师。一个很干练的女人，姓林。“她主张协议无效，

理由是胁迫欺诈。”我把情况说了一遍。林律师看了看我递给她的离婚协议和证据材料，

笑了。“她告不赢的。”“为什么？”“第一，你有证据证明，在她签署协议前，

你并不知道她弟弟公司的具体问题，你的举报行为，是基于一个公民的合法权利，

与协议签署没有直接因果关系。第二，也是最关键的，协议上写明，

你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只求离婚。这对你来说，是一份‘吃亏’的协议。

法院很难认定，你会为了让自己吃亏，而去胁迫她。”林律师推了推眼镜。“陈劲，

你这是给她下了一步死棋啊。”“我只是想尽快了断。”“我知道。”林律师看着我，

“你是个好人。就是方式……有点特别。”我没说话。从林律师的办公室出来，

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儿子，你跟舒然，是不是出事了？”我的心沉了下去。“妈，

你怎么知道的？”“我刚刚碰到舒然的妈妈了。她……她在小区里哭，说你欺负她们家，

把舒然给离了，还把她弟弟送进了局子里。这是真的吗？”我深吸一口气。“妈，是真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儿子啊，”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俩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妈，有些事，一两句说不清楚。

等我回去，再跟您细说。”“你……你没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吧？”“没有。

”“那……那你好好工作，注意身体。”挂了电话，我心里堵得慌。我最怕的，

就是父母担心。但这件事，我瞒不住。我开车，往我爸妈家去。我想，有些事，

我必须跟他们说清楚。我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赵家的人一起，恨我。到了爸妈家，

我妈红着眼眶给我开门。我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抽着烟。整个屋子，

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坐吧。”我爸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我坐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从赵凯一次次要钱，

到我发现他的公司有问题，再到我拿出离婚协议和举报材料。我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

说完，我爸掐灭了烟。我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她哭着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说？你一个人扛着，多难受啊！”我爸叹了口气。

“你做得对。”他说，“那小子，就不是个正经东西。我早就看他不对劲了。舒然那孩子，

就是被她家里惯坏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儿子，爸支持你。大不了，

咱们从头再来。”我看着我爸鬓角的白发，鼻子一酸。“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我妈抱着我，“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强。”5从爸妈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心里，亮堂了不少。家人的理解，是最大的支持。我开车回到自己的小区，刚把车停好，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楼道门口。是赵舒然。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

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她猛地站起来。“陈劲。”她叫我，声音很轻，

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我没说话，朝她走去。“我们……能聊聊吗？”我点点头，

打开单元门，带她上了楼。进了屋，她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坐吧。”我说。她没坐。

“陈劲，对不起。”她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为律师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起诉你。

”“没关系。”“我……我只是不甘心。”她的眼泪又下来了，“我去看守所看过我弟了。

他瘦了很多。他跟我说，他公司的事，是真的。”我心里没有什么**。

只有一种沉重的无奈。“现在信了？”“信了。”她哭着说，“可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律师说，数额巨大，可能要判十年以上。”“这是他应得的。”“他是我弟啊！”她抬起头，

看着我，“陈劲，你有没有办法？你懂电脑，你认识经侦的人，你能不能帮帮他？求求你了。

”我看着她。熟悉的戏码，又上演了。只不过这一次，她要求的不是钱，是更不可能的东西。

“我帮不了。”我说。“你能的！你肯定能的！”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举报他，

不就是想让经侦的人介入吗？那你肯定也有办法让他们不介入，对不对？你帮帮他，

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我挣开她的手。“赵舒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举报他，才是唯一能帮他的方式。”“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举报，你会卖掉房子，把钱给他。然后呢？他的窟窿太大，那笔钱进去，

连个水花都看不见。不到一个月，就会有更多的人找上门要钱。那些人，可不是警察。

他们是什么手段，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你爸妈，你，都不得安生。赵凯，

很可能会因为欠了高利贷，被打断腿，甚至更惨。”赵舒然的身体，开始发抖。“我举报，

警察介入，首先是保护了你们。其次，是把他从那个无底洞里，强行拽了出来。

他现在虽然要坐牢，但至少，命是保住了。等他出来，才有可能重新开始。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她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我说，“你以为你弟是在做什么大生意？他就是在搞庞氏骗局。用后来人的钱，

补前面人的利息。这种模式，一旦断了，就是惊天大雷。你给他再多的钱，

都只是把雷炸得更大而已。”她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告诉你，你会信吗？”我问。她沉默了。是啊，

她不会信的。她只会觉得我嫉妒，我在阻碍她弟弟的成功。“陈劲，”她抬起头，

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我摇了摇头。“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舒然，

”我蹲下来，看着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错了，我原谅你，就能解决的。

是我们的价值观，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你认为，亲情没有对错。我认为，凡事都有底线。

我们过不到一起去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知道，这一刻，她是真的悔过了。

但太晚了。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6我让赵舒然在我那里住了一晚。

她没有地方去。她爸妈家，已经被债主围了。她不敢回去。她蜷缩在沙发上，

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我给她盖了条毯子，自己回了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她的哭声。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很乱。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她是个很阳光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喜欢画画，梦想是开一个自己的画室。

后来，她弟弟说要创业，她就把自己的画画工具卖了，把钱给了他。再后来，

她为了给弟弟凑钱，辞掉了自己喜欢的设计工作，去了一家销售公司，只因为那里提成高。

她的梦想，一步步被她弟弟吞噬。变成了“我弟成功”这个唯一的执念。

我曾经劝过她很多次。我说，你应该为自己活。她说，我是他姐姐，我不帮他谁帮他。我说，

你要有底线。她说，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就是我的底线。你看，我们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做好了早饭。煎蛋，培根，牛奶。赵舒然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红肿。

“吃点吧。”我把早餐放在茶几上。她没动，看着我。“陈劲，

我爸妈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些视频。视频里，

她家门口被泼了红油漆，墙上用白漆写着“欠债还钱”。还有几个面相不善的男人，

坐在门口抽烟。“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声音颤抖。“应该有几天了。”我说，

“你弟欠的外面钱，不少。”“那……那我爸妈怎么办？”“我已经报警了。

警察过去劝离了。但没用，他们还会回来。”她捂着嘴，眼泪又下来了。

“都怪我……都怪我……”“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房子还在你名下。虽然你卖了，

但手续还没办完。你可以先住着。”“那笔钱……我不能给你弟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要拿这笔钱，先把外面的账还了。”我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好。”“可是，我不懂这些……我不知道该还谁的，还多少。”“我可以帮你。”我说，

“我把你弟公司的账目理了一下，哪些是非法集资的，需要统一等经侦处理。

哪些是个人借贷，可以优先偿还。我会列一个清单给你。”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陈劲……谢谢你。”“不用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逼上绝路。”吃完早饭，我打开电脑，

开始整理赵凯的债务清单。赵舒然就坐在我旁边，安静地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落在她的脸上。她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只是，那份属于青春的阳光，再也找不回来了。

中午的时候，我的门铃响了。我通过猫眼看了一眼，是几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

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我心里一沉。是高利贷。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谁啊？

”赵舒然问。“别出声。”我做了个手势。门铃还在响，伴随着拍门声。“陈劲！

我们知道你在家！开门！”我拿出手机，正准备报警。赵舒然突然拉住我。“别报警！

报警会激怒他们的！”“那怎么办？”“我来跟他们谈！”她说着，就要去开门。

我一把拉住她。“你疯了！你出去就是送死！”“可他们找的是我弟！跟你说不通的！

”“现在你住在这里，他们找的，就是我！”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门“砰”的一声，

被踹开了。77门被踹开，三个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刀疤脸。他目光凶狠，

在我和赵舒然身上扫了一圈。“谁是赵凯的姐？”他问，声音粗哑。赵舒然吓得浑身发抖，

但还是站了出来。“我是。”刀疤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长得还挺正点。”他说着，伸出手，想去摸赵舒然的脸。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放尊重点。

”刀疤脸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我是她前夫。

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前夫？”刀疤脸笑了起来，“行啊。赵凯欠我们五百万，跑路了。

他姐，现在住你这儿。你说，这钱，是不是该你来还？”“我没有义务还。”“没有义务？

”刀疤脸从腰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咔”的一声弹出来，刀尖在我面前晃了晃，“老子今天，

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义务！”赵舒然吓得尖叫起来。“别！别伤他！钱的事，我们好商量！

”刀疤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好，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我们今天就来商量商量。”他一挥手，另外两个人就坐到了沙发上，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

还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起来。刀疤脸则走到我面前，用刀尖拍了拍我的脸。“小子，

我听说，你挺有钱的。程序员，是吧？赚钱不少。”“跟我没关系。”“怎么没关系？

”他说，“你前妻的小舅子欠我钱，你前妻住你家，你说有没有关系？”我看着他，

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硬碰硬，肯定不行。他们有三个人，有刀。我打不过。拖延时间，

等警察来，是唯一的选择。“你想怎么样？”我问。“很简单。”刀疤脸收回刀，“五百万，

你替她还了。今天的事，就算了。否则……”他看了一眼赵舒然，“你这么漂亮的老婆，

要是缺胳膊少腿，或者……被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那可就不好了。”**裸的威胁。

赵舒然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她声音发抖。“你没有，

他有啊。”刀疤脸指着我，“你们不是刚离婚吗？财产还没分吧？这房子，卖了，不就有了？

”我明白了。他们不仅知道我的住址，还知道我和赵舒然的情况。是赵凯告诉他们的？

还是他们调查的？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关，不好过。“五百万太多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