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枯病。”“不治之症，会传染。”老医生放下泛黄的竹片，

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我，像在看一块已经腐烂的木头。我爹的脸瞬间就白了。

我娘攥着妹妹的手，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仿佛我身上带着什么瘟疫。只有妹妹江月，

懵懂地看着我，小声喊了句：“哥……”“闭嘴！”我娘厉声喝止了她，

用力将她拽到身后藏起来。那个动作，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血枯病。

我们这个小地方最恶毒的诅咒。得病的人，会一天天虚弱下去，皮肤失去血色，身体枯萎，

最后像一截干柴，无声无息地死去。最可怕的是，它会通过血脉传染。我爹沉默着，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娘则死死盯着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恐惧。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我想说，那不是真的。

我想说，我只是最近累了点。可身体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虚弱感，

却在无情地嘲笑着我的自欺欺人。那天晚上，家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争吵，没有哭泣。

我爹坐在门槛上，抽了一夜的烟。我娘在里屋窸窸窣窣地收拾着什么东西。

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上结的蜘蛛网，一夜无眠。天快亮的时候，

我听到了引擎发动的声音。是我们家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到窗边。月光下，

我爹已经发动了车子。我娘抱着家里唯一的棉被，拉着睡眼惺忪的江月，快步爬上了车斗。

江月怀里还抱着她最喜欢的布娃娃。一家人，整整齐齐。除了我。我的血，一瞬间凉透了。

他们要走。他们要抛下我。我疯了一样冲向门口，却发现门被从外面用木栓锁死了。“爹！

娘！”我声嘶力竭地嘶吼，用拳头狠狠砸着门板。“你们要去哪儿！带上我！

”三轮车“突突”地响着，没有丝毫停顿。我透过门缝，能看到车灯划破了凌晨的黑暗，

决绝地向村口驶去。“爹！娘！妹妹！”“别丢下我！”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拳头砸在门上，很快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是，没用。车子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彻底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和心脏被撕裂的剧痛。我无力地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门外，

是我曾经以为最亲的家人。门内，只剩下我和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绝症。

他们甚至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没有一句告别。没有一丝留恋。就好像扔掉一件垃圾一样，

把我，连同这个被诅咒的身体，一起遗弃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我看着自己流血的手，

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血枯病？我看，心枯萎了，才是最可怕的病。

我的家人，早就病入膏肓了。一股极致的虚弱感袭来，眼前一黑，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2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条板凳。值钱的东西，

全被带走了。粮食，被褥，甚至连厨房里那口用了十几年的铁锅，都没留下。

他们走得真干净。仿佛要彻底抹去我曾经存在过的痕adece。我挣扎着爬起来，

身体虚弱得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我走到水缸边，

用瓢舀起一点水底，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冰冷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份灼烧感。

肚子却叫得更厉害了。我必须找点吃的。我推开门，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门外的木栓已经不见了，大概是他们临走前抽走的。真是体贴。怕我饿死在屋里，

尸体发臭了会麻烦邻居吗？我自嘲地笑了笑，拖着沉重的步子，向村里走去。刚走到村口，

就看到几个妇人聚在一起，对着我指指点点。“看，是江家的那个灾星。

”“听说得了血枯病，活不了几天了。”“他爹娘连夜带着闺女跑了，真是果断，

不然全家都得被他拖累死。”“造孽啊，怎么就得了这种病……”那些话语像一根根针，

扎在我身上。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没有理会他们，

径直走向村里唯一的小卖部。王婶的小卖部。以前，王婶最喜欢我，总会偷偷塞给我糖吃。

我走到柜台前，看着里面摆放的饼干和面包，咽了口唾沫。“王婶……”我的声音沙哑干涩。

王婶正低头算账，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是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取而代ăpadă的是惊恐和躲闪。她像被蝎子蜇了一下，飞快地后退两步，

用一块布捂住了口鼻。“你……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的心，又是一沉。

“王婶，我……我想赊点吃的，等我好了，我加倍还你。”“赊？我这里不做赊账生意！

”王婶尖声叫道，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赶紧走！别把晦气带到我店里来！

走走走！”她拿起柜台上的一根鸡毛掸子，对着我胡乱挥舞，像是要驱赶什么肮脏的东西。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神，有同情，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冷漠和排斥。

在他们眼里，我不再是那个会读书、会帮家里干活的江澈。我只是一个会移动的传染源。

一个活着的诅咒。我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没有再说什么，

默默地转过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背后，

是王婶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和村民们的议论。“真是晦气！”“快走远点，别让他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壮硕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是村长王大海的儿子，王虎。

他向来与我为敌，因为我读书比他好，村里的柳老师总夸我。“哟，

这不是我们的天才江澈吗？”王虎一脸讥笑，上下打量着我。“怎么？被家里人扔了，

成丧家之犬了？”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滚开。

”“嘿！你还敢横？”王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推在我胸口。我本就虚弱，

被他这么一推，顿时站立不稳，向后踉跄几步，一**坐在了地上。“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刺耳的笑声。王虎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个快死的病秧子，

还敢跟我装？”他抬起脚，就要朝我身上踹来。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要死，

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就在我准备拼命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住手！”人群分开，

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孩走了过来。是柳如烟。村里柳老师的女儿，刚从城里读完书回来。

她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女孩，也是唯一一个，会对我笑的女孩。3.柳如烟的出现，

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她就像一朵空谷幽兰，出现在这污浊的泥潭里，显得格格不入。

王虎看到她，眼睛都直了，脸上的嚣张气焰也收敛了不少。“如……如烟，你怎么来了？

这小子得了血枯病，晦气得很，你离他远点。”柳如烟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弯下腰，

向我伸出了手。她的手很白，很干净。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的一般。我愣住了。

全村人都把我当瘟疫，唯恐避之不及。她却敢靠近我，甚至要拉我起来。“地上凉，起来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股暖流，涌入我冰冷的心。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恐惧，

没有厌恶，只有纯粹的关切。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搭了上去。她的手很暖。

我借着她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谢谢。”我低声说。“一个病秧子，

还学会勾搭女人了？”王虎嫉妒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酸味。柳如烟秀眉微蹙，

转头冷冷地看着他。“王虎，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本事？”“我……”王虎被噎了一下，

脸色涨红，“我这是为村子好！谁知道他这病会不会传染给别人？我爹说了，

必须把他赶出村子！”“赶出村子？”柳如烟的声调高了一分，“你们要把他赶到哪里去？

让他自生自灭吗？”“那不然呢？留着他当祸害吗？”王虎梗着脖子喊道。

周围的村民也开始附和。“是啊，这病太吓人了。”“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让他走吧。

”人心，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时，总是显得格外自私和丑陋。

我看着眼前这群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一片悲凉。这就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这就是我曾经以为淳朴善良的乡亲。柳如烟还想说什么，我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回头，

不解地看着我。我冲她摇了摇头。没用的。跟一群被恐惧蒙蔽了心智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背后，王虎还在叫嚣。“听见没有？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明天要是还让我在村里看见你，别怪我不客气！”我没有回头。

柳如烟快步跟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包。“这个你拿着。”她把纸包塞进我手里。

纸包温热，散发着食物的香气。是两个白面馒头。“我……”我看着她，喉咙哽咽。

“快吃吧，你肯定饿坏了。”柳如烟的眼神很柔和，“别听他们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但我知道，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

我得到的最后一份温暖了。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不想哭的。

被家人抛弃的时候，我没哭。被全村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我没哭。可现在，我却控制不住。

吃完馒头，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柳如烟陪我走回了那间空荡荡的屋子。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轻声问。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能怎么办？全世界都抛弃了我，

我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别放弃。”柳如烟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血枯病，或许……并不是一种病。”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

不是病？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它或许有别的解法。”柳如烟的眼神有些闪烁，

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家有一些很古老的书，上面记载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其中就提到了类似血枯病的症状。”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书上怎么说？”“书上说，

这是一种……血脉的觉醒。”血脉觉醒？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这听起来太荒谬了。简直就像是神话故事。“我不明白。”“我……我也不是很懂。

”柳如-烟摇了摇头，“书上记载得很模糊，只说这种血脉非常霸道，在觉醒初期，

会大量掠夺宿主自身的生命力，所以才会表现出类似血枯病的症状。如果撑不过去，

就会……枯萎而死。但如果撑过去了……”她顿了顿，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撑过去了会怎么样？”我追问道，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会获得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力量？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我能获得什么力量？连活下去，

都成了一种奢望。就在这时，我身体里那股熟悉的虚弱感再次袭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柳如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当她的手触碰到我胳膊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

猛地从我们接触的地方传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

突然闻到了烤肉的香味。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磅礴的生命力，

正从柳如烟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向我涌来。而我那枯竭的身体，

正贪婪地、不受控制地吸收着这股力量！4这股感觉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

我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从柳如烟身上传来的生命力。

柳如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她闷哼一声，身体软了下去。我大惊失色，

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触电一般。“你……你怎么了？”我惊慌地看着她，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柳如烟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丝震惊和了然。“你……感觉到了？”她虚弱地问。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刚才那一瞬间，我不仅感觉到了她磅礴的生命力，

还感觉到我自己的身体，在那股力量的滋润下，仿佛干涸的河床得到了雨水的浇灌，

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竟然减轻了一丝。虽然只有一丝，但却清晰可辨！

“书上说的是真的……”柳如烟喃喃自语，眼神复杂，“你的血脉，真的在觉醒。

”“我……我吸了你的……”我语无伦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自责。

我竟然在伤害这个唯一对我好的人。“我没事，只是有点虚。”柳如烟对我摆了摆手，

示意自己不要紧，“这更证明了我的猜测。你的身体需要生命力，大量的生命力，

才能完成这次蜕变。”生命力？我要去哪里找生命力？难道要去像刚才那样，

去吸食别人的生命吗？不！我做不到！我不是一个怪物！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

柳如烟轻声说：“万物皆有灵，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它们都有生命力。

只是……它们的生命力很微弱，对你来说，可能杯水车薪。”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血脉觉醒，

吸食生命力……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我该怎么办？”我茫然地问。“活下去。

”柳如烟定定地看着我，“首先，你必须活下去。然后，学会控制你的力量，

而不是被它控制。”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我。“这是我爹配的培元丹，

能补充一些元气，你先吃一颗。”我接过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散开。身体的虚弱感又减轻了一些。“谢谢你，

如烟。”我真诚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先别说这些。

”柳如-烟打断了我，“王虎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个村子，

你不能再待了。”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今天王虎只是叫嚣，明天，

可能就是全村人拿着棍棒火把来赶我了。“去后山吧。”柳如-烟提议道，“后山很大，

山林茂密，他们不敢轻易进去。而且……那里生命力充沛，或许对你有帮助。”后山。

村里人称之为“禁地”的地方。传说山里有猛兽，有瘴气，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但现在，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要小心。

”柳如-烟的眼中满是担忧。她又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拿出了所有的干粮和一小袋盐，

都塞给了我。“这些你拿着，省着点吃。”我看着她，眼眶发热。我何德何能，

能得到她这样的帮助。“如烟，这份恩情，我江澈记下了。若有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我没有说太多矫情的话，只是将这份恩情，深深地刻在了心里。柳如烟笑了笑，

笑容有些苍白，却依旧动人。“我等你回来。”这句话，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转身背起那点可怜的行囊，趁着夜色，向后山走去。

山路崎岖，夜风阴冷。我回头望了一眼山下那个小小的村庄。那里，有我破碎的家，

有我冰冷的亲情，也有……唯一的一点温暖。我收回目光，眼神变得坚定。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江澈。我要活下去。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变得强大！

我要让所有抛弃我、羞辱我的人，都为他们今天的所作所ve后悔！后山的山林，

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森。参天的大树遮蔽了月光，周围一片漆黑，

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我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山洞，

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身体里的虚弱感，像跗骨之蛆，时时刻刻折磨着我。我盘膝坐下，

闭上眼睛，试着去感受柳如烟所说的“生命力”。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

周围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我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渐渐地，

我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向四周扩散开去。我“看”到了。我“看”到山洞外，

一棵小草正在努力地从石缝里钻出来，它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绿色光点。

我“看”到一只蚂蚁正在搬运食物，它身上是更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红色光点。

我还“看”到远处一棵巨大的古树，它散发出的绿色光晕，如同一个巨大的灯笼，

磅礴而悠远。这就是生命力！我心中一阵狂喜。我试着将我的意识，靠近那棵小草。

当我“触碰”到它的瞬间，那微弱的绿色光点，有一丝丝，顺着我的意识，流进了我的身体。

虽然微弱，但**涸的身体，却像是久旱逢甘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有用！真的有用！

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开始小心翼翼地，吸收周围植物散发出的生命力。一丝，一缕。

汇聚成溪，慢慢地滋润着我枯萎的身体。这个过程很缓慢，但我的身体，

确实在一点点地好转。就在我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时，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从山洞外传来。不止一个人！我猛地睁开眼睛，心中警铃大作。这么晚了，谁会来后山？

5我立刻屏住呼吸，悄悄躲到山洞深处的一块巨石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伴随着压低了的说话声。“虎哥，就是这附近了，那小子肯定跑不远。

”是王虎手下的一个混混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王虎。“妈的，一个病秧子，

跑得还挺快。等抓到他，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他们竟然追到后山来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白天有柳如-烟护着，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现在，在这荒山野岭，

他们要是找到了我，绝对不会放过我。“分头找！他身上有伤，又饿着肚子，

肯定躲在哪个山洞里！”王虎下令道。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在林间晃动，

像一只只寻找猎物的眼睛。其中一道光，扫过了我所在的山洞口。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虎哥，这里有个山洞！”一个混混喊道。完了。我攥紧了拳头，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石壁。

跑是跑不掉了。只能拼了。“进去看看！”王虎的声音在洞口响起。一个混混打着手电筒，

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光柱在山洞里晃来晃去，很快就照到了我藏身的巨石。“虎哥，

没……没人。”那混混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后山处处透着诡异，他一个人进来，

显然也有些害怕。“废物！我亲自进去看！”王虎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他比那个混混胆子大多了，手电筒的光直接就锁定了巨石后面。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就在王虎准备绕过巨石的瞬间，我猛地从后面窜了出来！我没有选择攻击他，

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向洞口冲去！王虎显然没料到我敢主动出击，愣了一下。就这一下，

我已经冲到了他身边。“想跑？没门！”王-虎反应过来，怒吼一声，伸手就向我抓来。

他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股大力传来，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再次摔倒在地。“哈哈！抓到你了！”王虎得意地大笑，手电筒的光照在我脸上，

刺得我睁不开眼。洞外的几个混混也围了过来，堵住了洞口。我成了瓮中之鳖。“跑啊？

你再跑啊？”王虎一脚踩在我的胸口上，用力碾了碾。剧痛传来，我几乎喘不过气。

“一个被全村人唾弃的废物，一个快死的病秧子，还敢跟老子横？

”王虎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祸害！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刃在手电筒的光下，闪着森冷的光。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要杀我！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瞬间爆发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双手猛地抓住他踩在我胸口的脚踝，然后……我将刚刚学会的，那股吞噬生命力的“力量”，

毫无保留地用了出来！“啊！”王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火烧了一样，

猛地收回了脚。他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能感觉到，就在刚才接触的短短几秒钟，

一股比花草树木浓郁百倍的生命力，从王虎的脚踝处，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磅礴，如此的精纯！我枯竭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被填满了。

之前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

我能感觉到，我的肌肉在膨胀，我的骨骼在轰鸣！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快得不像话。

王虎和他的手下都看呆了。他们眼中的我，还是那个瘦弱的病秧子。但他们却从我身上，

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你……你不是江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虎吓得连连后退，一**坐在了地上。我没有回答他。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活动了一下手腕。咔吧作响的骨节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我一步步向他走去。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听在王虎耳朵里，

却如同来自九幽的魔音。“别……别过来！”王虎惊恐地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爬。

“你不是要杀我吗？”我又向前一步。“来啊。”“魔鬼！你是魔鬼！”王虎彻底崩溃了，

扔下短刀，连滚带爬地向洞外跑去。他的那几个手下，也早就吓破了胆，作鸟兽散，

跑得比兔子还快。山洞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就是……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