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阿尘住的地方，是城里最旧的一片区。楼挨着楼，窗对着窗，谁家晚上吃饺子，

整条楼道都闻得见葱油味。他没个正经工作，就在这片儿转悠，收点破烂，

或者帮人修修水管换换灯泡，挣个饭钱。这天下午，

他照常推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三轮车，在一条要拆迁的老巷子里吆喝。

“收——旧冰箱彩电洗衣机——废铜烂铁——”声音拖得老长，在巷子里撞来撞去。

一户人家的门开了，一个老太太探出头：“小伙子，家里有些不要的瓶瓶罐罐，你要不要？

”“要的，要的。”阿尘把车停好，跟着进去。屋里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空气里有股尘土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老太太指着一个角落：“那儿，一堆，你看看。

”阿尘走过去，蹲下身，开始扒拉那些瓶子。忽然，

他的手碰到了一个凉丝丝、滑溜溜的东西。他捡起来，是个珠子，不大，比玻璃弹珠小一圈，

灰扑扑的，上面好像还有些花纹。“奶奶，这个也扔吗？”他举起珠子问。老太太眼花，

凑近了看半天：“什么玩意儿？哦，那个啊，不知道哪儿来的，小时候我孙子玩的吧，

不要了，你拿走。”阿尘把珠子放进口袋，心里也没当回事。收完东西，他把钱递给老太太，

推着车走了。晚上，回到他那间小屋，阿尘把珠子掏出来，放在灯下。他用布擦了擦，

灰掉下去，珠子露出本来的颜色。不是透明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蓝，像雨后的天。

上面有白色的圈圈和点点的花纹，一圈套一圈，怪好看的。他看着这珠子，不知道为什么，

就想起了苏清越。苏清越是他们这片儿飞出去的金凤凰。长得好看，学习也好，

现在在大学里，是校花级别的人物。阿尘跟她，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他只在过年的时候，

远远见过她几次，她穿着干净的白裙子，跟周围灰扑扑的环境格格不入。明天是她生日。

阿尘知道，是因为他加了她学校的贴吧，看人说的。他没钱买什么好礼物。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颗珠子，鬼使神差地，他决定把这个送给她。他觉得，这珠子挺配她的。

干净，好看，跟别人不一样。他找了个小盒子，就是那种装戒指的，是他之前收废品收来的，

擦得干干净净。把珠子放进去，盖上盖子。盒子不大，在他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2第二天，阿尘洗了澡，换上了他最体面的一件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

他把装着珠子的盒子放进裤子口袋，手一直揣在兜里，隔着布料摸着那个方方正正的轮廓。

苏清越的生日派对，在学校附近一个高档会所里办。阿尘站在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男男女女，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门口的服务生拦住他：“先生，

请出示您的请柬。”阿尘没有请柬。他正发愁，就听见一个声音。“让他进来吧。

”阿尘抬头，看见苏清越正从楼上走下来。她穿了条红色的裙子，头发卷卷的披在肩上，

脸上带着笑，像电影里的明星。她身边还跟着个男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亮。

阿尘的心跳了一下。苏清越走过来，对服务生说：“他是我朋友，叫阿尘。

”服务生立刻让开了路。阿尘低着头，跟着苏清越往里走。

他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像针一样。他能闻到苏清越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

但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清越，这位是？”她身边的男人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味儿。“一个……老乡。”苏清越的语气有点随意。“哦，老乡啊。

”男人伸出手，“我叫王皓，清越的追求者。兄弟，哪条道上的？”阿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只好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王皓的手很有力，捏得他手心疼。“我……我收废品的。

”阿尘小声说。王皓笑了，松开手，拍了拍阿尘的肩膀：“行啊，兄弟，实在！来来来，

喝酒去！”阿尘被王皓半推半就地拉到一个角落的沙发坐下。

桌上摆满了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酒和果盘。王皓给他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里晃。

“尝尝，这玩意儿好几千一瓶呢。”王皓说。阿尘端起来，闻了闻，

一股酒精味冲得他直咳嗽。他没喝，就放在手里。苏清越被一群人围着，在切蛋糕。

烛光映着她的脸，她笑得很开心。阿尘看着她，觉得她离自己好远。礼物环节开始了。

王皓第一个上去，捧着一个巨大的盒子。“清越，生日快乐！”苏清越打开一看，

是一款最新款的包，她眼睛都亮了。“谢谢你，王皓！”周围一片起哄声。接着，

其他人也纷纷送上礼物，有项链，有手表，有鲜花。阿尘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

又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简陋的盒子，手心开始出汗。3派对进行到一半，

音乐声震耳欲聋。王皓拿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是我们清越的生日，

我代表大家，祝她生日快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阿尘身上，

“对了，我们今天还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清越的老乡，阿尘兄弟！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阿尘身上。阿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他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王皓笑着走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把他推到了人群中央。“来，阿尘兄弟，别害羞啊！听说你也给清越准备了礼物？

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呗？”阿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苏清越，她正看着他，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还有点……不耐烦？他口袋里的手，

攥着那个小盒子，手心全是汗。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快拿出来啊！

”有人开始起哄。“是啊，别藏着掖着了！”王皓拍着他的背，笑得更开心了：“兄弟，

别怕，不管你送什么，清越都会喜欢的，对不对，清越？”苏清越没说话，只是看着阿尘，

轻轻点了点头。阿尘的手，像是被灌了铅，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来。

那个小小的、黑色的绒布盒子，在他满是薄茧的手里，显得那么寒酸。他把盒子递过去。

王皓一把接过来，举得高高的，像展示什么战利品。“哟，还挺神秘！

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宝贝！”他把盒子打开，递到苏清越面前。阿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清越低头看了一眼。她只看了一秒，就抬起了头。她的眉头皱了一下，

嘴角撇出一个很轻的弧度。那是一种失望，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点鄙夷的失望。

她伸出两根手指，把那颗珠子从盒子里捏了出来，举到眼前。灯光下，珠子泛着幽幽的蓝光，

上面的花纹很奇特。“就这个？”苏清越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音乐声里，却像一根针，

扎进了阿尘的耳朵里。王皓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呢！

原来就是个玻璃弹珠啊！阿尘兄弟，你真行！这年头还有人送这个？”全场的人都笑了。

笑声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过来，要把阿尘淹没。阿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看着苏清越，看着她手里的那颗珠子。苏清越看着阿尘，眼神冷得像冰。她手腕一扬。

那颗珠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的弧线，然后“叮”的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滚到了角落的阴影里。“我的礼物，不是什么人都能送的。”苏清越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垃圾。”她说完，转身就走，回到她的朋友中间，

继续笑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阿尘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盒子，

又看看角落里那片阴影。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王皓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脸：“小子，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滚吧，别在这儿碍眼。”阿-尘没看他。

他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门。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他打了个哆嗦。

他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沿着马路一直走。他没哭。就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碎了。4阿尘回到了他那间小屋。屋子里很暗，

他没开灯。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枕头上有一股他自己的汗味，还有点霉味。

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苏清越皱着的眉头。她撇着的嘴角。

她说“就这个？”时的语气。她扔掉珠子的动作，那么干脆，那么利落。还有那些人的笑声。

王皓拍他脸的手，和他说的话。“垃圾。”阿尘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块水渍，

形状像张地图。他盯着那块地图，看了很久。他不是气，也不是恨。就是觉得没劲。

觉得这一切都挺没劲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人家过生日，他去干什么？送个玻璃珠子，

人家凭什么要喜欢？人家开着豪车，送着名牌包，他算个什么？他摸了摸口袋，空了。

那个小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会所里。也好。掉了就掉了吧。他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小时候，他爹跟他说，人要认命。你就是个穷命，就别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以前他不信，他觉得人定胜天。现在他信了。有些东西，生下来就没有，

那就一辈子都不会有。就像他和苏清越。他们活在两个世界。那个世界，他进不去。

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打在窗户上。阿尘听着雨声，慢慢睡着了。他睡得很沉，

什么梦都没做。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5第二天，

阿尘是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天都大亮了。雨也停了。

“谁啊？”他嗓子干得冒火。“请问，阿尘是住在这里吗？”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很客气，但很严肃。阿尘以为是房东来收房租了。他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点，五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中山装，虽然旧，

但是很干净。另一个年轻点，三十出头，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两个人都看着阿尘。

“我就是阿尘。”阿尘揉了揉眼睛，“你们是？”年纪大的男人推了推眼镜，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在阿尘面前晃了晃。“我们是市博物馆的。我姓李，

这是我同事小张。我们想向你了解点情况。”博物馆？阿尘愣住了。他一个收破烂的，

跟博物馆能有什么关系？“博物馆？找**嘛？”他一脸不解。“我们想问问，

”李馆长很直接，“你昨天，是不是收到一颗珠子？”阿尘的心“咯噔”一下。

他想起那颗被他当成垃圾送出去，又被苏清越扔掉的珠子。“……珠子？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对。”李馆长看着他，“一颗蓝色底，有白色纹路的珠子，

大概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阿尘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描述的，就是那颗珠子。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阿尘的声音有点发抖。李馆长和小张对视了一眼。“阿尘同志，

你先别紧张。”李馆长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件事很重要。你那颗珠子，现在在哪儿？

”阿尘的脸白了。他想起苏清越扔掉它时，那冰冷的眼神。“它……它被人扔了。

”阿尘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扔了？！”小张失声叫了出来，“扔在哪儿了？

”李馆长也皱起了眉头：“谁扔的？为什么扔？”阿-尘低着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脚尖。

他不想说。他觉得丢人。那是他被当众羞辱的证据。“阿尘同志，请你配合我们。

”李馆长的声音严肃起来，“那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它可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文物。

”文物？阿尘猛地抬起头，看着李馆长。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文物？他收破烂收来的东西，

怎么会是文物？6“文物？”阿尘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大了。“是的，

文物。”李馆长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怀疑，它是一颗‘蜻蜓眼’。”“蜻蜓眼？

”阿尘更糊涂了，这是什么玩意儿？李馆长看出了他的疑惑，

解释道：“‘蜻蜓眼’是古代一种玻璃珠的俗称，因为上面的花纹像蜻蜓的眼睛而得名。

这种珠子，在春秋战国时期非常流行，是贵族才能佩戴的饰物。

有些甚至是来自波斯的舶来品，价值连城。”阿尘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颗被苏清越当成垃圾扔掉的珠子，价值连城？

李馆长继续说：“最近，我们根据线索，一直在寻找一批失窃的文物。

其中就有一颗‘蜻蜓眼’。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那颗珠子，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们查到，它最后出现在你收废品的那片老城区。所以我们才来找你。

”“所以……我收的那个，就是真的？”阿尘还是不敢相信。“很有可能。”李馆长说，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它。阿尘同志，你再好好想想，你把珠子给了谁？

它被扔在了什么地方？”阿尘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话来。他不想说苏清越的名字。

他不想让她也卷进这种事情里。虽然她那么对他，但他……他还是不想。“阿尘同志！

”小张有点急了，“这可不是小事！那是国家的财产！如果找不到，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阿尘的头垂得更低了。法律？他一个收破烂的，最怕的就是这个。

“我……”他艰难地开口，“我把珠子……送人了。”“送谁了？！”小张追问。

“一个……一个朋友。”阿尘的声音很小。“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在哪儿？

”阿尘沉默了。他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苏清越，一边是“国家财产”和“法律责任”。

李馆长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叹了口气。“阿尘同志，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

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如果你不说，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查到。但那样，对你，

对你的朋友，可能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阿尘抬起头，看着李馆长严肃的脸。他知道，

他瞒不住了。“她叫苏清越。”他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是……是大学生。昨天是她生日，

我把珠子当生日礼物送给她了。”“苏清越？”小张拿出手机，开始查询。

“她……她把珠子扔了。”阿尘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扔了？

！”李馆长和小张都惊了。“在哪儿扔的？”李馆长一把抓住阿尘的胳膊。

“就在……就在她办生日派对的地方，一个叫‘金碧辉煌’的会所。

”阿尘把会所的名字说了出来。“走！”李馆长二话不说，拉着阿尘就往外走，“马上去！

”阿尘被他们拽着，踉踉跄跄地出了门。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间小屋，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知道，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7车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很旧，但开得飞快。阿尘坐在后座，旁边是李馆长。小张在开车。

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嗡嗡声。阿尘的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搓着。

他一辈子没坐过这么好的车，也没跟这么“大”的官说过话。“李馆长，”阿尘忍不住开口，

“那珠子……真那么值钱？”李馆长转过头，看着他，表情很严肃。“阿尘同志，

我跟你打个比方。如果那颗珠子，真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一颗，那它的价值，

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为什么？”“因为它是历史，是文化。”李馆长说，

“我们国家的很多历史，都是靠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记录下来的。每一件文物，

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旦损坏，或者流失，那段历史，可能就永远消失了。

”阿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那要是找到了呢？有奖励吗？”他小声问。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穷怕了。李馆长笑了。“当然有。国家有规定，

对于上交文物的公民，会给予精神和物质上的奖励。如果真是那颗珠子，奖励不会少。

”阿尘的心跳快了一点。他开始想象，如果拿到那笔钱，他可以搬出那间小屋，

可以买新衣服，可以……可以不用再看人脸色。但他很快又想起了苏清越。她要是知道了，

会是什么表情？她会不会后悔？她会不会再来找他？车子很快到了“金碧辉煌”会所。

昨天还灯红酒绿的地方，白天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他们直接走了进去。王皓正搂着苏清越，

在前台结账。苏清越脸色不太好，没什么精神。看到阿尘进来，王皓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哟，垃圾哥，怎么又来了？昨天的羞辱还没受够，今天又来送人头？”王皓阴阳怪气地说。

苏清越也看到了阿尘，她皱了皱眉，别过头去，不想看他。阿尘没理王皓，他看着苏清越，

嘴唇动了动，但没出声。李馆长走上前，对王皓说：“这位先生，我们找苏清越**有点事。

”王皓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馆长和小张，看他们穿着普通，一脸不屑：“你们谁啊？

找清越有什么事？有预约吗？”小张不耐烦了，掏出证件：“市博物馆的！我们办案！

”王皓看到证件，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样子。“博物馆的？怎么了？

清越犯法了？”“王皓，你别这样。”苏清越推了他一下，然后看向李馆长，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李馆长看着苏清越，表情严肃。“苏**，我们想问你一件事。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收到阿尘送给你的一颗珠子？”苏清越的脸色变了。她看了一眼阿尘，

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是又怎么样？”她冷冷地说，“一颗破玻璃珠，我扔了。”“扔了？！

”李馆长的心沉了下去，“扔在哪儿了？”“谁知道。”苏清越满不在乎地说，

“可能扔垃圾桶里了吧。”王皓在一旁帮腔：“对，就一破玩意儿，谁会在意扔哪儿了。

你们博物馆管得也太宽了吧，连个玻璃珠都要管？”李馆长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

“苏**，那不是破玻璃珠。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文物！请你务必告诉我们它在哪里！

”“文物？”苏清越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笑了起来，“你说那个垃圾，是文物？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8“我们没有搞错。”李馆长的声音很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那颗珠子，是国家一级文物。如果你找不到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