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夜的密室民国二十年建造的顾氏老洋房，在暴雨夜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盘踞在城郊的梧桐树下。黑色的铁艺大门锈迹斑斑，门柱上的石狮子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远处的雷声滚过，照亮洋房二楼书房的窗户——那是顾明远最后停留的地方。“林哥，

就是这儿了。”苏晓棠撑着一把快要散架的雨伞，裤脚已经湿透，

她指着洋房门口站着的老人，“那是管家周叔，报案人。”林砚点点头，

左手按住鼻梁上的单片金丝眼镜，右眼锐利地扫过洋房的外墙。他穿着一件深色风衣，

即使在暴雨中也依旧挺拔，仿佛雨水都绕着他走。“周叔，”他开口，声音低沉，

“具体情况说一下。”周叔年过六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双手不停地搓着围裙，

声音带着颤抖：“晚上7点，我给先生送茶水，他还在书房看那本老图鉴，说让我别打扰他。

8点半我去叫他吃晚饭，发现书房门从里面反锁了，敲门没人应，我赶紧联系大**和少爷，

他们让我报警……”苏晓棠已经联系了警方，此刻正在门口做笔录，林砚则绕到洋房侧面，

抬头看向二楼书房的窗户——窗户紧闭，玻璃上没有裂痕，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只能看到里面透出的微弱光线（警方到场后打开的）。“门是怎么打开的？”林砚问。

“警察来的时候，用工具撬开的，里面……里面先生趴在书桌上，

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周叔说到这里，捂住嘴，眼泪掉了下来，“先生待我不薄，

怎么会出这种事……”没过多久，警方的警戒线拉了起来，法医和技术人员陆续进入洋房。

林砚出示了**的证件，跟着警方一起上了二楼。二楼的走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

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老木头和灰尘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潮湿，

让人有些压抑。书房的门已经被撬开，门框上有明显的撬痕。林砚走进书房，

首先注意到的是“封闭感”——门窗都从内部反锁，窗户的插销是老式的铜制款，

牢牢插在锁扣里，没有被撬动的痕迹；门内侧的锁是旋转式的，

只有转动内侧的旋钮才能锁上，从外面无法操作。“死者顾明远，58岁，退休建筑设计师，

”法医蹲在书桌前，抬头对林砚说，“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晚上8点到8点半之间，

死因是胸口锐器伤，匕首刺中心脏，一刀致命。匕首手柄上只有死者的指纹，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像是……自杀？但门窗反锁，又有点像密室杀人。”林砚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死者趴在桌面上，背对着门口，灰色的羊毛衫被鲜血浸透，

胸口插着的匕首是老式的古董款，手柄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老洋房建筑图鉴》，书页上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用红色的钢笔写着“暗格位置”“通道角度”“齿轮联动”等字样，旁边还画着简单的草图。

书桌的左侧是一个壁炉，壁炉里没有柴火，只有一些灰烬。壁炉上方挂着一台铜制座钟，

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已经氧化发黑，指针停在8点15分，与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基本一致。

林砚走过去，轻轻拨动了一下分针——指针纹丝不动，显然是停摆了。“林哥，你看这个。

”苏晓棠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根头发，“在书桌抽屉的缝隙里发现的，

不是死者的，是女性的长发。”林砚接过证物袋，对着光线看了看：“死者的女儿顾曼，

是长发吗？”“我刚才问了周叔，顾曼是长发，而且案发前三天，她还来这里和死者吵过架，

邻居都听到了。”苏晓棠一边说，一边翻开笔记本，“还有死者的儿子顾辰，无业游民，

欠了高利贷，上周还来这里要钱，被死者赶了出去。

”林砚的目光重新回到那本《老洋房建筑图鉴》上，手指轻轻拂过书页上的批注。他注意到，

在“暗格”两个字的旁边，死者画了一个小小的钟表图案，图案上的指针，

正好指向8点15分——和铜制座钟停摆的时间一模一样。“这个座钟，平时准吗？

”林砚问周叔。周叔愣了一下，回答：“准的，先生每天都会校准，

说这是他祖父留下的遗物，不能出一点差错。”“那它为什么会停在8点15分？

”林砚追问。周叔摇了摇头：“不知道，晚上7点我送茶水的时候，它还在走，滴答滴答的，

特别清楚。”林砚蹲下身，仔细观察座钟的底部——底座上有一个小小的旋钮，

是上发条的地方，旋钮上有轻微的划痕，像是被人最近转动过。他又看了看壁炉里的灰烬，

用镊子夹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木炭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晓棠，

”林砚站起身，“查一下这本《老洋房建筑图鉴》的出版信息，

还有顾明远在1995年发生过什么事。另外，联系警方，

重点检测座钟内部的齿轮和壁炉缝隙里的残留物。”苏晓棠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检索。

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雷声再次响起，照亮了书房里的铜制座钟，

表盘上的指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而书桌前的那具尸体，像一个沉默的谜题，

等待着被解开。第二章嫌疑人的破绽第二天清晨，暴雨停了，阳光透过老洋房的窗户，

洒在走廊的地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林砚坐在洋房一楼的客厅里，

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对面坐着顾明远的女儿顾曼。顾曼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眼底的疲惫和焦虑藏不住。她的头发很长，烫成了**浪，

垂在肩膀上，与苏晓棠昨天发现的头发长度一致。“我父亲死了，你们怀疑我？

”顾曼端起茶杯，手指微微颤抖，“我承认，前几天我和他吵过架，

因为拆迁的事——开发商给了一笔很高的补偿款，我让他签字，他不同意，

说这房子是顾家的根，不能卖。但我怎么可能杀他？他是我父亲！

”“案发当晚8点到8点半，你在哪里？”林砚没有绕弯子，直接提问。“在我的画廊里，

”顾曼立刻回答，“画廊的监控可以证明，我从晚上7点一直待到9点，期间没有离开过。

”苏晓棠坐在旁边，翻开笔记本：“我们查了监控，确实如此。但监控显示，

你在8点10分的时候，去过画廊的储藏室，停留了大约5分钟，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顾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我去拿一些包装纸，

准备第二天给客户包装画作。怎么，这也有问题吗？”林砚没有回答，

而是目光落在顾曼的袖口上——她的连衣裙袖口是蕾丝材质，边缘沾着一点淡黄色的木屑。

“你最近去过老洋房的书房吗？”他问。“前三天吵架的时候去过，

”顾曼下意识地拂了拂袖口，“怎么了？”“书房的门窗是老松木做的，”林砚说，

“那种松木的木屑是淡黄色的，和你袖口上的一模一样。而你说案发当晚一直有画廊，

画廊的储藏室里，可没有老松木家具。”顾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

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咬着嘴唇，沉默不语。送走顾曼后，

顾明远的儿子顾辰被警方带了过来。顾辰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头发凌乱，眼神躲闪，

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酒味。“我没杀我爸！”一坐下，顾辰就大声喊了起来，

“我虽然欠了高利贷，但我只是想让他给我点钱，我不敢杀他！”“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林砚问。“我……我在朋友家喝酒，”顾辰的声音变小了，“从晚上7点喝到10点，

不信你们问我朋友。”“你朋友说，你在8点的时候离开了，直到8点40分才回来。

”苏晓棠拿出手机，展示了警方的询问笔录，“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顾辰的额头冒出冷汗：“我……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烟了，没去别的地方。”“是吗？

”林砚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是警方在老洋房附近的监控里截取的——晚上8点20分，

一个穿着和顾辰一样T恤的男人，在老洋房的铁艺大门外徘徊，手里拿着一张纸，

似乎在看什么。“这是你吧？手里拿的是什么？”顾辰看到照片，身体一僵，

再也无法抵赖：“是……是老洋房的平面图，我想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进去，

偷点值钱的东西……但我没进去！大门锁着，我敲了敲门，没人应，就走了！

”“平面图是哪里来的？”林砚追问。“是……是周叔给我的，”顾辰的声音越来越小，

“上周我来要钱的时候，周叔偷偷给我的，

说让我别让我爸知道……”林砚和苏晓棠对视一眼，都觉得周叔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他们再次找到周叔，这一次，周叔正在一楼的杂物间整理东西，

左手手腕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周叔，顾辰说这张平面图是你给的？

”林砚拿出平面图，放在周叔面前。周叔的身体顿了一下，

随即点了点头：“是……是我给的。少爷欠了高利贷，天天被人追，我看着可怜，

就把平面图给他了，想着让他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小物件，救救急……但我真没想到，

先生会出事啊！”“你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林砚突然问。

周叔下意识地用右手捂住左手手腕，眼神躲闪：“是……是早年干活的时候，被斧头划到的，

没什么大事。”“1995年的时候，你和顾明远发生过争执，是吗？

”苏晓棠拿出昨天查到的信息，“我们查了顾明远的档案，

1995年他因为‘物品丢失’报过警，但后来又撤案了，当时的证人里，有你的名字。

”周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靠在杂物间的货架上，

货架上的瓶子发出“哗啦”的响声。“你们……你们别问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件事，我不能说，说了会害了先生的名声……”林砚看着周叔，知道他在隐瞒什么，

但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暂时放弃追问。他走出杂物间，

目光落在洋房的楼梯上——楼梯的扶手是老松木做的，表面光滑，显然被人常年抚摸。

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回到二楼书房，再次蹲在壁炉前。他用镊子仔细清理壁炉的缝隙，

果然，在缝隙深处，夹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他将粉末放在证物袋里，

递给苏晓棠：“送去检测，和座钟内部的齿轮残留物对比一下。”苏晓棠接过证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