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出轨后,沦为全网笑柄。这本书写得很生功,剧情不俗套。看了还想看,故事很吸引人,十一月的洛阳写得真好。温令妤江砚迟裴牧川是本书的主角,讲述了:指腹温柔地擦过她微红的眼角,眼神深情款款,带着艺术家特有的蛊惑力:“他江砚迟再有钱有势,也不过是个守着金山过日子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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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令妤把偷情照片甩在江砚迟面前,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我和牧川才是真爱,
识相点签字离婚。”江砚迟慢条斯理擦着金丝眼镜:“离婚?你配提条件么。”三个月后,
裴牧川的拍卖行曝出惊天赝品案,温令妤的珠宝设计被指控剽窃。记者发布会上,
江砚迟含笑播放一段录音——“那蠢货还以为画廊是他自己开的?”温令妤的嗤笑响彻全场,
“不过是江家手指缝漏的残渣。”看守所探视窗里,
温令妤疯狂拍打玻璃:“江砚迟你不得好死!”他对着话筒轻笑:“嘘...你听,
保洁部在催你上工了。”第一章温令妤踩着那双新到的**版高跟鞋,
鞋跟敲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黑金沙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带着点刻意的声响。
她像一阵裹挟着昂贵香水味的风,
卷进了这间位于城市云端、能俯瞰半个繁华都会的巨大书房。
江砚迟就坐在那张宽大的黑檀木书桌后面,背对着整面墙的落地窗。
窗外是流动的霓虹和渺小的车河,室内却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台灯,
在他面前的文件上投下一圈冷白的光晕。他手里拿着一块深蓝色的绒布,
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动作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沉入阴影,看不出任何情绪。
温令妤的脚步停在书桌前,没有坐下的意思。她微微扬起下巴,
精心描绘过的眼线带着一丝挑衅的弧度。她没说话,只是从自己那只价值不菲的手袋里,
抽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手腕一甩,“啪”地一声,
不轻不重地拍在江砚迟面前摊开的文件上。纸袋口没封严实,几张色彩鲜明的照片滑了出来,
散落在冰冷的桌面上。照片拍得很有技巧。背景是某个光线暧昧、装潢雅致的私人空间,
巨大的落地窗外隐约可见城市璀璨的夜景。照片的主角是她温令妤,和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侧脸对着镜头,轮廓俊朗,带着几分艺术家的不羁气质,
正是近来在艺术圈风头正劲的画廊老板,裴牧川。照片里,温令妤笑得明媚张扬,
身体微微倾向裴牧川,姿态亲昵。有一张,裴牧川的手甚至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指尖离她的发丝只有寸许。另一张,两人举着酒杯,眼神交汇,
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那种旁若无人的、黏稠的氛围。没有更露骨的画面,
但这种精心挑选的、充满暗示性的场景,比任何直接的证据都更具侮辱性。
江砚迟擦拭眼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些散落的照片。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指间那副纤尘不染的镜片上,仿佛那才是此刻唯一值得关注的东西。
温令妤看着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心头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混杂着报复**和某种扭曲兴奋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
她涂着艳丽口红的唇瓣勾起一个极其灿烂、也极其刺眼的笑容,
像一只终于忍不住要开屏炫耀的孔雀。“江砚迟,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甜腻的尾音,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看见了吗?这才叫生活,这才叫爱情!我和牧川,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她往前倾了倾身体,双手撑在冰冷的桌沿,目光灼灼地盯着阴影中那张不动声色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迫不及待地要扎出去:“守着你这座冷冰冰的金山有什么意思?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识相点,痛痛快快把字签了,大家好聚好散。财产分割嘛,
我温令妤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该我的,一分都不能少。”她下巴抬得更高,
带着施舍般的傲慢,“签了它,放彼此一条生路,也省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她带来的那份离婚协议,就压在那些照片下面,纸张崭新,散发着油墨和野心的味道。
台灯的光晕边缘,江砚迟擦拭眼镜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极其优雅地将那副金丝眼镜重新架回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那双眼睛,
终于抬了起来,穿透冷白的光线,精准地落在温令妤那张写满得意和挑衅的脸上。那眼神,
深不见底,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
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空气的寒意。他薄薄的唇瓣微微开启,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温和,
却像一把裹着丝绒的冰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凿进温令妤的耳膜:“离婚?
”他微微偏了下头,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也极其冰冷的弧度,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残忍的审视。“温令妤,”他念她的名字,字正腔圆,
不带任何感情,“你,配提条件么?”温令妤脸上那孔雀开屏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撑在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她预想过他的暴怒,他的质问,
甚至他的挽留……唯独没料到是这样一种彻底的、冰冷的、将她视为尘埃般的漠视和否定。
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顺着她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第二章书房里死寂一片,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其低微的嗡鸣,像某种蛰伏巨兽的呼吸。
温令妤脸上那抹僵硬的得意,如同劣质的油彩,在江砚迟那句“你配提条件么”的冰锥下,
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难堪的苍白。“你…你说什么?”她声音拔高,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试图用音量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那刺骨的蔑视,“江砚迟!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是你不行!是你像个死人一样守着这堆破钱!
你有什么资格……”“资格?”江砚迟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奇异的韵律感。
他身体微微后靠,陷入宽大皮椅的阴影里,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身前,指尖轻轻点着手背。
镜片后的目光,像精准的手术刀,缓慢地切割着温令妤强撑的愤怒。“温**,
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这件当季高定,你脚下这双鞋,你那个所谓的工作室,
甚至你此刻呼吸的这间屋子里的空气,是谁赋予你的‘资格’?”他微微倾身,
台灯的光线终于照亮了他大半张脸。那是一种毫无瑕疵的英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刺眼的照片,如同扫过几片碍眼的垃圾。“裴牧川?
”他念出这个名字,尾音带着一丝极淡的、玩味的拖长,像是在品味一个有趣的玩具,
“‘川野画廊’的老板?那个靠倒腾些真假难辨的‘艺术品’,
在几个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圈子里混了点名声的……年轻人?”温令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瞬间炸毛:“你闭嘴!不准你侮辱牧川!他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他有才华!有**!
懂得什么是生活!不像你,就是个冷血的赚钱机器!”“才华?**?
”江砚迟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温令妤,
你的眼光,真是和你设计那些廉价首饰的品味一样,令人叹为观止。”他不再看她,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那份被照片压着的离婚协议,
随意地翻了翻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想离婚,可以。”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你说了算。”他将那份协议,连同散落的照片,
一起扫进桌角的碎纸机入口。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锋利的刀片瞬间将那些承载着温令妤“胜利”和“爱情”的纸张,
绞成了细碎的、毫无意义的雪片。温令妤眼睁睁看着那些“证据”被吞噬,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愤怒攫住了她:“江砚迟!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毁掉我的东西!
你……”“你的东西?”江砚迟抬眼,目光如电,“从你踏进江家大门那天起,
你身上就没有一件东西,真正属于你自己。”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完全笼罩了温令妤。
“包括你所谓的‘爱情’。”他绕过书桌,步伐沉稳地走向门口,没有再看她一眼。
“在我想好怎么处理你之前,”他拉开厚重的书房门,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判决,
清晰地传来,“安分点。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也别再让你的‘真爱’,
出现在任何不该出现的地方。否则……”他没有说完,但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的声音,
比任何威胁都更让温令妤感到刺骨的寒冷。那“咔哒”一声轻响,像是一把无形的锁,
将她牢牢困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她站在原地,浑身发冷,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看着碎纸机口残留的几片白色纸屑,再看看这间巨大、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书房,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她的心脏。江砚迟的反应,
完全超出了她的剧本。他不是愤怒的丈夫,他更像一个……冷漠的法官,在宣判前,
已经为她写好了结局。第三章被江砚迟那冰锥般的目光和话语钉在原地许久,
温令妤才感觉冻僵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随之涌上心头的,
是更强烈的屈辱和一种被彻底轻视的狂怒。“他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她猛地抓起手袋,指甲几乎要嵌进昂贵的皮革里,胸口剧烈起伏。
江砚迟的漠视比任何暴怒都更伤她的自尊。她需要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金丝笼,
需要立刻见到裴牧川,需要他的怀抱、他的甜言蜜语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来驱散江砚迟带来的那股不祥的寒意。她几乎是冲出了江家那栋冰冷的大宅,
司机询问的眼神被她粗暴地无视,自己跳上那辆红色的跑车,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
轮胎摩擦着地面,车子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撕裂了别墅区宁静的夜色,
朝着城市另一端疾驰而去。“川野画廊”坐落在城市新兴的艺术区,由一座旧厂房改造而成,
挑高的空间,**的砖墙和粗粝的水泥柱,刻意营造出一种后工业时代的颓废与不羁感。
此刻虽已过了正常开放时间,但画廊深处裴牧川的私人休息室却灯火通明,
弥漫着红酒、雪茄和一种暧昧的暖香。温令妤推门而入时,
裴牧川正慵懒地陷在宽大的意大利沙发里,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他穿着件质地柔软的丝绒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
头发带着点刚洗过的微湿,几缕不羁地垂在额前,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精心修饰过的、野性的魅力。
看到温令妤带着一身寒气和不加掩饰的怒意进来,他挑了挑眉,放下酒杯,张开手臂。
“我的缪斯女神,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宠溺。温令妤像归巢的倦鸟,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汲取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和蓬勃的生命力,仿佛这样才能驱散从江家带出来的冰冷。
“还能有谁?江砚迟那个**!”她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和愤怒,
“我按你说的,把照片给他看了,让他签离婚协议!你猜他什么反应?”“哦?
”裴牧川搂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我们江大总裁,终于撕下他那张假正经的面具了?暴跳如雷?还是痛哭流涕求你别走?
”他语气轻松,带着调侃,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都不是!
”温令妤猛地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更多的是不甘,“他…他看都没仔细看那些照片!
他…他居然说我不配提条件!他还把协议和照片都…都扔碎纸机里了!
”想起那台机器吞噬纸张的嗡鸣,她身体又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裴牧川抚摸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那点轻松的笑意淡去了几分,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扔了?他…就这反应?”这和他预想的剧本不太一样。
江砚迟的冷静,或者说冷酷,有点出乎意料。“他就是个怪物!冷血的怪物!
”温令妤恨恨地说,手指用力揪着裴牧川的衬衫,“他以为他是谁?掌控一切的神吗?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牧川,我受不了了!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那个鬼地方!
我要立刻离开他!”看着怀中女人惊怒交加、完全依赖自己的模样,
裴牧川眼底深处那点疑虑迅速被一种膨胀的征服感和野心取代。他收紧手臂,
将温令妤更紧地拥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好了好了,
我的宝贝儿,不生气。跟那种不懂感情的机器置气,不值得。”他捧起她的脸,
指腹温柔地擦过她微红的眼角,眼神深情款款,
带着艺术家特有的蛊惑力:“他江砚迟再有钱有势,也不过是个守着金山过日子的可怜虫。
他根本不懂你这样的珍宝需要什么。他越是强硬,越证明他心虚,证明他害怕失去你,
失去江家的体面。”他的话语像带着魔力的羽毛,轻轻拂过温令妤焦躁不安的心。“真的?
”她仰着脸,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和依赖的火苗。“当然是真的。”裴牧川笑得笃定,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他以为撕了协议就没事了?天真。
这只会让舆论更站在我们这边。一个冷血、控制狂的丈夫,
一个勇敢追求真爱的妻子…多好的故事。”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再等等,宝贝儿。
等我们手里再多点筹码,等‘川野’下个月那场重要的拍卖会成功举办,我的根基更稳,
我们就能彻底摆脱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到时候,他江砚迟的脸面,
会彻底被我们踩在脚下!”他拿起桌上的红酒,递到温令妤唇边:“来,喝一口,消消气。
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狠狠打江砚迟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干杯!”温令妤看着他深情的眼睛,
听着他描绘的美好蓝图,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渐渐被一种扭曲的期待和报复的**取代。
她接过酒杯,与他轻轻一碰,艳丽的红唇印上杯沿。“干杯!”她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仿佛已经看到了江砚迟身败名裂、跪地求饶的样子,“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让他付出代价!
”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休息室里暖黄的灯光下,
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射在粗粝的墙面上,亲密无间。温令妤沉浸在裴牧川编织的柔情和野心里,
全然没有注意到,男人低头饮酒时,
眼底深处掠过的那一丝对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志在必得的、近乎贪婪的光芒。更不会知道,
在城市的另一端,冰冷的屏幕前,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正透过无形的网络,
静静注视着“川野画廊”内部监控系统传回的、这间休息室的实时画面。
第四章一个月的时间,在温令妤焦灼的期盼和裴牧川紧锣密鼓的筹备中,飞快流逝。
“川野画廊”秋季重磅拍卖会,终于在一个星光黯淡的夜晚,
于市中心最顶级的艺术酒店宴会厅拉开了帷幕。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厅内映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金钱混合的独特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西装革履的富商、珠光宝气的名媛、戴着金丝眼镜的收藏家、以及故作高深的艺术评论家们,
端着香槟,低声交谈,目光却不时瞟向被红色丝绒帷幕遮挡的拍卖台。今晚的重头戏,
是几幅据称来源神秘、价值连城的“新发现”的欧洲古典大师油画,
以及一套极具分量的东方古董瓷器。裴牧川为这场拍卖造势已久,
宣称这将奠定“川野”在国内顶级拍卖行的地位。裴牧川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丝绒礼服,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自信得体的笑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
接受着或真或假的恭维。他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成功”和“品味”。
温令妤则穿着一身火红的露背长裙,像一朵怒放的玫瑰,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与有荣焉。她享受着周围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
仿佛已经预见到拍卖成功后,她和裴牧川携手站在聚光灯下,彻底将江砚迟踩在脚下的场景。
“紧张吗,我的王?”她凑近裴牧川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兴奋的微颤。
裴牧川侧头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手背:“有你在,我无所不能。
等着看吧,今晚之后,‘川野’的名字,将响彻整个艺术圈。”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带着睥睨一切的野心。拍卖会准时开始。前几件拍品都是开胃小菜,竞价温和,气氛轻松。
随着一件件拍品顺利落槌,裴牧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温令妤眼中的得意也几乎要溢出来。
终于,
件重器——一幅据称是十七世纪荷兰大师伦勃朗早期未公开的肖像画《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灯光聚焦,帷幕拉开,画作在特制的展架上缓缓呈现。深沉的背景,
少女回眸间那欲说还休的惊鸿一瞥,细腻到极致的珍珠光泽……现场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声。
拍卖师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介绍着这幅画的“传奇”来历和“无可置疑”的艺术价值,
报出了令人咋舌的起拍价。竞价瞬间白热化,数字在电子屏上疯狂跳动,举牌的手此起彼伏。
裴牧川站在台侧,嘴角噙着笃定的微笑,仿佛已经听到了金币落袋的悦耳声响。
温令妤的心也随着那不断攀升的数字狂跳,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奢华生活的具象化。
就在价格飙升至一个天文数字,竞价者只剩下最后两位重量级藏家,拍卖师高高举起木槌,
即将喊出“最后一次”时——“等一下!”一个清朗、冷静,甚至带着点彬彬有礼的声音,
突兀地穿透了拍卖厅里紧张而狂热的气氛,清晰地响彻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宴会厅入口处。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两名侍者无声地拉开。
江砚迟就站在那里。他没有穿礼服,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手工西装,
白衬衫的领口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反射着水晶灯冰冷的光。他步履从容,
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一步步走进这金碧辉煌的殿堂。
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穿着正式、气质精干的人士,其中一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者,
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颇为专业的黑色箱子。整个拍卖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的竞价热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江砚迟皮鞋踩在光洁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嗒、嗒、嗒,像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
裴牧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惊疑不定的苍白。
他下意识地看向温令妤,发现她同样脸色煞白,挽着他手臂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江砚迟……他怎么会来?!
江砚迟径直走到拍卖台前,无视了脸色铁青的拍卖师和呆若木鸡的裴牧川。他微微抬手,
示意了一下。他身后那位提着箱子的老者立刻上前一步,打开箱子,
里面是各种精密的便携式检测仪器。“很抱歉打扰诸位的雅兴。
”江砚迟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
作为一位对艺术市场健康发展抱有责任感的普通观众,我不得不遗憾地指出,
贵行今晚这幅即将创造纪录的‘伦勃朗’真迹,以及后续几件重要拍品,
存在一些……令人遗憾的疑问。”他微微侧身,对着那位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是国际艺术品鉴定与修复协会(IIC-AG)的资深专家,陈博文教授。
我们无意质疑‘川野’的专业性,但本着对艺术、对买家负责的态度,
恳请允许陈教授现场进行几项无损的快速检测,以正视听。当然,如果裴先生问心无愧,
想必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澄清疑虑的请求?”他的话语滴水不漏,
将“质疑”包装成“负责”,把“打假”说成“澄清”,把裴牧川直接架在了火上烤。拒绝?
那就是心虚!同意?万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裴牧川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愕,有怀疑,有看好戏的兴奋,也有即将蒙受巨大损失的愤怒。
裴牧川的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求助般地看向台下几位事先打过招呼、本应为他“保驾护航”的藏家,
却发现他们要么避开了他的目光,要么眼神闪烁,充满了惊疑不定。温令妤更是浑身冰凉,
她看着江砚迟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冷峻、掌控一切的脸,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淹没了她。
她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书房里江砚迟的平静,不是无计可施,
而是……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死寂!他早就知道了!他一直在等!
等这个裴牧川和她都以为胜券在握、风光无限的时刻!“裴先生?”拍卖师也慌了,
拿着木槌的手都在抖,看向裴牧川。在无数道目光的逼视下,裴牧川脸色灰败,
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字:“……请。
”陈教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戴上白手套,在众目睽睽之下,
走向那幅万众瞩目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他打开仪器箱,
取出高倍放大镜、特殊光谱灯、便携式X射线荧光分析仪……一系列专业操作行云流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会厅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和检测时细微的声响。
陈教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终于,他放下手中的仪器,直起身,面向全场,
声音清晰而沉重:“经初步无损检测,此画作存在多处重大疑点。第一,
画布纤维的碳十四年代测定结果,与伦勃朗活跃时期存在显著偏差。第二,
颜料层中检测到大量二十世纪中期才被人工合成的化学颜料成分,
如钛白粉(TiO2)、酞菁蓝等。第三,在特定光谱下,
底层发现多处与表层笔触风格迥异的、拙劣的修改痕迹。第四,
XRF显示部分‘珍珠’高光区域含有现代工业合成的锌钡白(立德粉)成分,
与十七世纪使用的天然铅白(碱式碳酸铅)不符。”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裴牧川和摇摇欲坠的温令妤,最终落在江砚迟身上,
微微颔首:“综合以上,我以个人专业声誉担保,此画作,绝非伦勃朗真迹,
而是一件**于近五十年内、手法相对高明但漏洞明显的现代赝品!”“轰——!
”陈教授的话音刚落,整个拍卖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赝品?!
”“天啊!是假的!”“我的保证金!裴牧川!你竟敢!”“骗子!**!”“报警!
快报警!
不敢置信的尖叫、要求退款的怒吼、还有记者们兴奋的相机快门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片混乱的狂潮。刚才还风度翩翩的绅士淑女们,此刻面目狰狞,纷纷涌向拍卖台,
目标直指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裴牧川。“不!不可能!你们胡说!这是真迹!
是真迹!”裴牧川徒劳地嘶喊着,试图推开涌上来的人群,但瞬间就被愤怒的买家们围住,
昂贵的丝绒礼服被扯得变形,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乱不堪,脸上挨了不知谁的一拳,
眼镜也飞了出去,狼狈到了极点。温令妤被混乱的人群撞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火红的长裙沾满了灰尘和酒渍,精心修饰的妆容被惊恐的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
她看着被众人撕扯、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裴牧川,
再看看台前那个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如同置身事外却又掌控着一切的江砚迟,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五章“川野画廊”拍卖会惊天赝品丑闻,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
瞬间炸裂开来,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艺术圈、金融圈乃至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
“新锐画廊巨骗!天价拍品竟是现代仿品!”“川野老板裴牧川涉嫌巨额艺术品诈骗,
已被警方控制!”“国际专家现场打假,拍卖会秒变抓捕现场!”“买家集体声讨,
或引发行业地震!
报纸、网站、社交媒体……裴牧川那张被打肿了脸、眼镜歪斜、被警察押解上车的狼狈照片,
和他之前风度翩翩、侃侃而谈的艺术才俊形象形成了最辛辣的讽刺对比。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川野画廊”声誉瞬间崩塌,被钉在了耻辱柱上。随之而来的,
是海啸般的索赔诉讼、合作方的解约函、以及警方的深入调查。等待他的,
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和巨额的经济赔偿。温令妤躲在一处临时租下的、狭小破旧的公寓里,
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刺眼的光线和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她像一只惊弓之鸟,
手机早已关机,不敢上网,不敢看任何新闻。房间里堆满了外卖盒,散发着酸腐的气味。
她蜷缩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沙发上,身上裹着一条薄毯,眼神空洞,脸色蜡黄,
早已没了昔日豪门贵妇的半点风采。裴牧川倒了,
她的“真爱”和“未来”一夜之间化为泡影。更让她恐惧的是,江砚迟!那个魔鬼!
他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绝情,直接断了裴牧川的根基,
也等于断了她温令妤最大的依仗和退路。